24、取悦

书房里两人躲猫猫一般打起来,穆能逮不着她,泄气地坐下来,道:“成什么亲,你看看你才多高,等你长高了再说。”

林然气愤:“我及笄了。”

穆能横眉对她:“及笄了?那你怎地不长个,阿凉不给你吃的还是怎么了,别来糊弄我,等你及笄再说。”

房内雅雀无声,林然竟然不知该怎么解释,她走近穆能,察觉他精神不大好,道:“阿爹有心烦的事?”

两人多年未见,信却未曾断过,她对穆能的心思猜得很准,这些年都学会了修身养性,陛下不点名,绝对不会去掺和朝堂上的事。

且八王九王两人手里的兵权早就被夺去,八王被夺兵权后,九王穆能抢先一步主动将兵交给了信阳,这样做来也好过给了明皇。

穆能不愿与她提及朝堂上的事,本打算赶走她,想起人回洛阳,想要明哲保身是不可能的,他叹道:“太子想要让出东宫的位置,回封地而去。”

林然大吃一惊,“他好端端为何要提出这样的辞请?”

穆能瞧着她带着稚气的眉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她身上的野性却与寻常子弟不同,一身明亮的新衣也添就几分女儿家的姿容,这样的少女聪慧又有功夫,确实不可多见。

在洛阳城内,女儿家鲜少会练武,吃不了那样的苦,就连苏家的女儿都只懂三两招。他总想着有些事到底是要林然去做,功夫傍身总不可让旁人欺负了去。

至于朝堂上的事,他慢慢教,道:“太子胆小,当初洛阳之变,就是他主动退让,才让陛下登基,后他先承认陛下为帝,一众臣僚也无可奈何。”

“我晓得了,太子无能,苏长澜又得陛下赏识,他不想掺和其中,就想保命离开,难不成他不知道胜者王败者寇的道理,不管何人继承皇位,先杀的就是他。我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他为何就不懂,难不成先帝就不曾教他?”林然头头是道。

穆能听着这些大道理,没来由地白她一眼:“小孩子乱说什么话,憋回去。”

“阿爹,我及笄了,我们说说亲事可好,你看我这么吃香,再不成亲阿凉就会吃亏了。”林然抱着穆能的手臂晃了晃,如同幼时那般撒娇。

穆能被她晃得脑袋疼,拂开她的手,道:“你当真及笄了?”最近事情多,他都忘了这些事,阿凉信中也未曾提及,只说是到了时间就回来。

“当真,您看看择个黄道吉日?”林然慌忙道,阿凉是不肯的,这么多时日以来,她也明白了阿凉的心思。

阿凉宁肯剪了头发去做姑子,也不愿同她成亲,将她当作洪水猛兽般提防。

她就是不知,自己哪里不好,让阿凉这般嫌弃。

她兀自不解,穆能后知后觉,道:“成亲?你要和阿凉成亲?”

“阿爹觉得我该和谁成亲?”林然忍不住反问,多年不见,阿爹怎地像得了失忆症似的,将前事忘得干净。

她气闷在心,穆能如同醍醐灌顶般站了起来,一拍自己的脑门,道:“我忽然想起来,你八王叔找我有事,我得先出门一趟,你去见见祖母。”

说完就跑了,步步生风,看得林然傻眼,阿爹哪里是有事,分明是不想谈亲事。

她哪里不好,让这么多人觉得不靠谱,郁闷不已,想到回来要去拜见祖母,又只好先去后院见祖母。

去时,阿凉已先入内,她跪地行礼,笑着给祖母请安,而后又凑到她跟前,道:“祖母近来身子可好?”

“没有烦心事,身体自然好。”老夫人和蔼,发丝白了很多,却带着不多见的笑意,见到两人平安归来,也十分欢喜。

王府清净,魏氏至今未归,穆能又是个安分的人,后院连个姨娘都没有,冷清了这么多年,听到笑声,谁人不喜。

林然带了许多礼物回来,伺候老夫人的婢女人人有份,分下去后,她去蹭着老夫人,低声道:“祖母,我给您带了一尊佛回来,就在箱笼里面。”

她从信里知道祖母这些年除了爱打理花草外,便是喜欢佛前静坐,人老了之后,无儿孙饶膝,便觉得无事可做,乐于伺候佛祖。

林然带来的佛像通体翠绿,质地上乘,老夫人见过后也觉喜欢,见到林然闪烁不定的眼神后,就道:“我带你去看看我新得的花草,阿凉先回去休息吧。”

老夫人身子骨好,拉着林然就离开屋,往花圃里走去。

秋日里比不起春日的繁荣,虽说精心伺候,也免不得凋零,林然搀着她的手,欲言又止,老夫人看着她,先开口:“你是不是想说与阿凉的亲事?”

林然羞涩,脸色一红,点头道:“嗯。”

“你是想解除婚约还是成亲?”老夫人佝偻着身子,摸了摸她的花叶,道:“平日里得亏我浇得好,才常开不败,我就是比别人多了些心思,用心。”

老夫人十年如一日,得空就会来浇花锄草,林然小时候就知道了,可听了她的话后又觉得哪里不对,祖母话里有话,她聪慧如斯,立刻会意道:“阿凉待我,也是很用心。”

“算你聪慧,你若说得不对,我这瓢水可就给你洗洗脑了。”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她见林然清秀面色,心中略有些惋惜,道:“你到底如何想的,若想解除婚约,也可,你待阿凉就需如母般孝敬。”

“当初阿凉都不曾解除婚约,如今我更是不会,阿凉待我不薄,我不能做忘恩负义之徒。”林然信誓旦旦,粉色的容颜带着年少的赤忱,她如同一团火焰般热情。

老夫人却失笑,这样的儿郎不缺保证与热情,缺的是长久之心,谁能将自己交给这样一个少年。

少年易成,她是穆凉全部的希望,可穆凉对她不仅仅是爱情,还有更大的责任心。

穆凉对她,更多的是亲情,爱情或许是有的,可绝对大不过亲情,少年易变,谁肯托付终身。穆凉傲气,就算心存欢喜,也不会付之行动,不如作为旁观者,旁观余生。

她养大的孩子,如何不懂她的心思,这件亲事只怕当真要不作数了。

“小乖,穆凉见到你时也不过你现在这般的年龄,她果断地接受你,在意的也不是将来你是否会娶她,你是否会爱她。她想的只有责任,或许她对你的感情有变化,可是那时她也不过是一刚及笄的少女,想得甚远,养大你,不为你娶她。”

老夫人长久一叹,眼中涌起片刻的浑浊,见林然懵懂,不得不道:“你二人相差十四岁,你现在满心欢喜都她,等再过十年。你不过正值花信,而她老去,你会保持初心吗?”

林然迟疑,她又兀自回答:“你不会,没有人能够做到。小乖,这件亲事作废吧。”

“我说什么,你们都有理由反驳,为何不试一试?”林然争道。她虽小,如何能判定将来就会做对不起阿凉的事,如何就能阻断她的感情。

这于她而言,并不公平。

“试错了,便是万劫不复,如今不好吗?你若肯接触婚约,穆凉也可再嫁人,就算觅不得良人,也可给旁人做填房,日子平淡些,总好过嫁你。”老夫人平静道。

林然一听,气极了,不管不顾道:“填房?您在侮辱阿凉,我不答应,不成亲,我就等着,阿凉必须是我的,不能嫁给别人。”

她恼怒在心,气得脸色遽然红了,又觉得自己失态,强忍住气息,道:“那不成亲就是了,我等着阿凉回心转意。多年前,阿凉都没有放弃我,我也不会放弃她。穆凉,必须是林然的,我先回屋了。”

她说完就大步离开,脚步迅疾,背影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倔强,看得老夫人发笑,这个孩子竟也是感情用事,填房二字怕是刺激到她了,回去见到阿凉,定要告她的状。

****

王府内规制不改,与十年前一般无二,就连穆凉的梧桐院也没有改。

离开之前,两人同寝一榻,如今林然大了,肯定是要分开的,穆凉对着那张床榻发怔,若将林然移出梧桐院,另辟一屋,只怕要吵翻了屋顶。

她揉了揉自己酸疼的鬓角,头疼不已,婢女跟着她身后,见她为难,试探道:“不如让小家主住在侧屋,同处一个院子,与在林家无异,她也不会吵的。”

话音方落地,就听到匆匆的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就见到林然怒气冲冲而归,她气恼地看着婢女:“下去。”

被殃及池鱼的婢女忙屈膝一礼,退了出去,不忘将屋门关上。

门一关,光线就暗了很多,林然气势就消了下去,脑海里依旧想起填房二字,那股刚压下去的火气就涌上头脑,她如狼般盯着茫然的穆凉:“你不许给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做填房,我是如何都不会解除婚约,你就算不信我,也没有机会选择旁人。林叔从小就告诉我,阿凉是林然的妻子,以我之名,冠你之姓。”

穆凉养她这么多年,知她性子不好,但还是初见这么大的火气,林然小脸气得通红不说,胸脯也起伏不定,显然气得不清。

她走过去,轻声安抚道:“什么填房,想必是祖母逗你玩的,不可信,莫要气了。”

林然不信,退后两步避开她的手,气鼓鼓道:“我却不信,你若没有这般的心思,祖母也不会与我说,你就晓得骗我。现在婚约又不作数,你骗了我十多年。”

她义愤填膺,说得穆凉哭笑不得,眼中添了几分温柔,“骗你作甚,我不去做填房,有你在,谁敢娶我。”

“也是,谁敢娶你,我先揍死她,刀架她脖子就行了。”林然被劝动了,怒火散了下去,走到榻旁一屁股坐下去,又觉得不安心,道:“我要住这里。”

穆凉头更疼了,哄道:“你住这里,我住哪里?”

林然扬了扬眉梢,“我们一起住!”

“不可,你觉得合适吗?”穆凉道。

“哪里不合适,都睡了那么多年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林然不罢休,她就不信同寝一张榻,阿凉还会拒绝她。

“莫要胡闹了,都及笄了,商铺里的事也要你去做,你我挤在一起算什么。”穆凉不想伤了她的心,委婉拒绝,可是这么一来,林然哪里肯罢休。

林然索性脱了鞋,大咧咧地躺在榻上,被子一裹,只露出大脑袋:“他们说追媳妇要耍无赖。”

穆凉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话,这么一个小无赖哪里学来的坏招数,她略一思索,想到背后教坏她的那人,不觉蹙眉:“谁教你的?”

“无师自通,我本来就很聪明。”林然厚着脸皮说一句。

穆凉又气又恼,真想过去揪一揪她的小耳朵,小时候那般听话,不想大了这般难缠。她故作冷凝,道:“那将这间屋子让给你,我重新选一间。”

你不走,她走。

林然一听,惊到又翻坐起来,拽住她的衣袖,“阿凉,你怎地也耍无赖,自己的屋子都不要了。”

穆凉气极反笑,“你都能耍无赖,我为何不可。”

“你长这么大,何时无赖过,以前没有,今后也是不行。”

“和你学的罢了。”穆凉冷冷地拂开她的手,转身欲走,不想林然闪身拦住她的去路,面带狠色,她正诧异,整个身子向后仰去,眼前光景天翻地覆。

恰好背后是柔软的床榻,她惊呼一声,林然以手撑住她的后脑,未曾摔痛,只吓了一跳。她心口跳得厉害,想呵斥时,却发现林然欺身压了过来。

“你无赖,我也无赖,就看谁更无赖,我年岁小,可以更无赖些,阿凉惯来矜持,想必是做不到的。”她欣喜地看着阿凉恼怒隐忍的模样,笑着凑到她眼前,吹了口气:“阿凉,你看,再差一点,我就可以亲到你了,你是不是很害怕?”

穆凉后退无路,偏首移开看向床榻内侧,她推不开身上的小无赖,十分后悔让小无赖学武,旁人未曾压制到,却先将她压制了。

她羞赧而无法避开,脸色红得烫人,林然炙热的呼吸感觉洒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烫得她浑身燥热,恼道:“林然,你且正经些。”

到底是何人教坏了她,眼下也无心思去细想,她真怕林然做出什不安分的举动。

“正经些,你就要赶我走,那还不如不正经些来得好。”林然坏笑,她喜欢看见阿凉羞赧之色,平日里太过矜持了些。

她伸手戳了戳阿凉的鼻尖,黑漆漆的双眸对上穆凉恼怒的神色,“我就想试试亲亲的滋味,你看我们都待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小时候也亲过,嗯……”

她说不出来话来,耳畔多了阿凉急促的呼吸声,歪了歪脑袋,“阿凉怎地不说话?”

穆凉气道:“不想同你这个无赖说话,你若再闹下去,让阿爹赶你出府,如今你也长大了,该回林家住了,断没有常住王府的道理。”

林然眨了眨眼,她好像玩过分了……

不能被赶走,她忙爬起来,端正做好,认错道:“我不闹你了,也不想亲你了。”

穆凉身上陡然一轻,四肢却发软,坐不起来,她微微呼吸,躺了片刻后才挣扎着坐起来。面前的人又换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头都不敢抬,快要埋进领口里去了。

她忽而又有些不忍,无言沉默时,林然悄悄抬了抬脑袋,觑她一眼,察觉阿凉神色缓和,又大胆凑了过去:“阿凉,我们成亲,好不好?”

穆凉被她呼出的气息烫得皱眉,“你去找间宅子做府邸,不管与何人成亲,总得有家。”

林然再接再厉:“那你和我一起搬过去吗?”

“我搬过去做什么,你成亲了……”

“那我也不过去了,就住在梧桐院里,你不去我哪里都不去,你再说,我就亲你,你怕不怕?”林然吸了吸鼻子,故作凶狠。

穆凉不说了,睨她一眼,兀自看向窗外的虚空,转移话题道:“你无事去洛阳商铺里走走,也好让他们认识你这个家主。”

“我明日就去看看,只是我住哪里?”林然又饶回原话题。

这件事是饶不过去了,穆凉也不知该将她安置在哪里,略一犹豫,林然的脑袋就挤了过来,抿着唇角,好似她说得不对,她就会亲过来。

真是怕了这个小无赖,她无奈道:“不若你住隔壁如何?我让人将屋子打扫,你爱什么就添些什么,一墙之隔,如何?”

她退一步,林然也不好再胡搅蛮缠,点头答应下来:“也行,但是你吃饭需等我,不许一人先吃。”

“晓得了,小无赖。”穆凉嗔怪道,忙唤婢女将小无赖带出去休息,又着人去给洛阳商铺的管事传话,让他们过来认一认认,顺便将铺子的进出收益都禀报下,顺带将账目核对。

林然长大了,这些事也该放手交给她去做,林家未来如何,就看她如何去做了。

第二日的时候,林然带着小厮去巡视商铺。

洛阳城内的绣坊也有不少,绸缎来自各地,大都是江南一地,进的是林家的货。林肆在时,开辟了浮云楼与赌坊。

青楼楚馆大多是为了探听消息,赚钱是在其次,林然不知这些,只去了粮铺与绣坊。

她方回洛阳,对于许多事都不熟悉,铺子里更是如此,且洛□□价高于江南,价格不一。

她去过粮铺,一一问过价格后,记在心内。洛阳城内的事都是林肆在处理,后林肆失踪后,穆王爷着人去安排,在稳定下来后,又交到穆凉手中。

林氏为避嫌,在洛阳城内的铺子不多,绣坊与粮铺为主,再者就是暗地里的青楼赌坊。当初林肆本就不是善类,开设赌坊,又盘下浮云楼,十余年下来,背后有九王府撑着,在洛阳城内站稳脚跟。

林然午后换了一身男儿装扮,带着小厮去赌坊。

赌坊内比起青楼更为复杂,多是烂赌之人,她扮做一郎君,因身子消瘦,被旁人认作十二三岁的世家子弟。她一踏进乌烟瘴气的赌坊,就有人迎了过来,热情一笑:“小郎君怕是初次过来,想怎么玩?”

林然摆手,身后的小厮直接将那跑堂的赶走,她不大喜欢赌坊,也不明白阿凉留下赌坊的用意,毕竟这是害人的事情。

跑堂的被赶走后,就有不少人回身看着俊俏模样的林然,见她锦衣玉袍就知身份不低,胆大的人凑过来打招呼,几句话后就要借银子。

林然从荷包里掏了些银子给他,道:“与我说说这里的情况?”

那人见傻子掏钱后,更是眼前一亮,他忙将赌坊里的事说一通:“据说这家赌坊背后有权贵,寻常人不敢闹事,且这赌坊的老板极为阔气,上下打点,这里无人敢惹。”

林然好奇道:“背后哪家权贵?”

那人看着银子后眼睛发亮,低声说:“好似是宫里的长乐公主。”

这与长乐有何关系?林然想多问几句,就瞧见一身红衣的长乐从二楼走下来,眉梢眼角带着媚意,她好似明白了,长乐是这里的常客?

她一公主流连赌坊做什么?

好奇不解的时候,楼下又走来一人,是女扮男装的林湘,她惊得不行,这对姨娘侄女要做什么?

林然看见长乐,长乐同时也看到了她,嘴角勾了勾,莲步走过去,笑道:“这里不好玩,我带你去一地玩。”

“去哪里?”林然被她拉着出了赌坊,后面的林湘疾步跟了过来,她脸色不佳,见到林然也没有欣喜,反唤住长乐:“姨娘,要去哪里?”

“对了,还有你,你赶紧回公主府,别告诉你阿娘我们出去玩了。”长乐摆手示意她离开,又看向远处,示意暗卫将人好生送回去。

林然不相信长乐,能比赌坊还好玩的地方定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她直接拒绝:“我不去,阿凉知晓会不高兴的,我还是先回府。”

“怕什么阿凉,都来赌坊了,想必浮云楼也是去过的,那里更有趣,还能学到有用的知识。”长乐神秘莫测,吹了声口哨,就有人牵着马走来,她看着林然别扭的模样,凑到耳旁道:“教你如何取悦阿凉,如何?”

“取悦阿凉?”林然不解,她还想问几句,就见长乐翻身上马了,她回头瞧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大高兴的林湘,与长乐道:“她不去吗?”

“她不去,免得阿姐回来找我兴师问罪,小林然,我也算你的阿姐,带妹妹出去玩,也算是天经地义的事,她到底小了一辈,不好不好。”长乐勒住缰绳,催促林然快些上马。

林然麻木地翻身上马,不大明白浮云楼是何地,但见长乐兴致勃勃,也不好拂她意。

不过,为何要学习如何取悦阿凉?

作者有话要说:小乖:不用学的,我自己本来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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