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的部分掉皮赤红一片,微微渗出血丝,手指头无法弯曲,伤口虽然不严重,却很引人注目。
手掌火烧火燎的疼,
“怎么,怎么会这样?”文鳐鱼小心翼翼凑过来,想碰又不敢碰,“这伤口,怎么上药啊?”全是细小的伤口,裹住手都不能动,一碰就疼。
“放开我来!”小黄鸡奋力跳到洗手池上面,“快把手伸过来啊!”
“干嘛?现在求摸摸吗?”魏安把手垂在身侧,并不伸出。
“是那个吧?”文鳐鱼突然想起什么,“快,主人把手伸出去,小黄鸡不敢捉弄你的。”他用鱼头撞魏安的右手肘,强行把手露了出来。
小黄鸡的豆豆眼要哭不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魏安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正要安慰几句,小黄鸡大喊,“别动!”
他努力伸长了脖子,眼泪就这么掉进魏安的手掌,那滴小小的水珠掉在伤口上,溅成一小片白雾,覆盖在伤口上,然后钻了皮肤里,焦红色的皮肤恢复成了原状。
“别动,千万别动!”小黄鸡一边哭一边喊,画面一时十分混乱。
小黄鸡努力挤出的泪水,一滴都没浪费,全部滴在魏安的手上,刚掉下来的泪水,带着微微的热度,又变凉,最后化成一片清凉,让火辣辣的伤口不仅不疼了,还恢复大半。
“小黄鸡宝刀不老啊!”文鳐鱼用翅膀举成大拇指,“凤凰泪还是这么管用!”
小黄鸡白了文鳐鱼一眼,有气无力的坐下,幸亏他早已坦白,不然又要挨一顿。
众兽簇拥着魏安在客厅安稳坐好,活像她成了重症病人,由女魃出手翻来覆去的检查,伤口好了很多,新生的皮肤长出来,不过稍微有点脆弱,摸起来麻麻痒痒。
“应该没事了。”女魃宣布最后的检查结果。
饕餮这才有时间发问,“那是什么东西?”他想揭竟然都没揭下来?
“那是血缘咒术,很稀有的东西。”魏安也是之前借过玛佩尔的藏书,才晓得这么个东西,“通常,用来惩罚某个家族里叛逆成员。信纸上,有家主的一滴血,拥有同样血脉的人就逃不出咒术的惩罚。”
饕餮沉默了,这种牵涉到家族血缘的关系,他们作为外人,怎么好开口。
“要不是小黄鸡的凤凰泪,我就要举着这猪蹄,过上一个月。”魏安玩笑似的举起手,“咒术的目的不是处罚,而是公告,这是家族的叛逆,如果不是做了特别丢人的事,谁会遭到这种惩罚?”
在圣安学习的预备驯兽师们,前途无量,偶尔犯了小错,家族也不会如此惩处,魏安要是举着这样的猪蹄出门,不用三天,光一上午就能声名狼藉传遍全校。
“那,那也许您的父亲不是故意的......”文鳐鱼干巴巴挤出一句安慰。
“是不是故意的,重要吗?”饕餮哼哼,事情都做了,还在乎故不故意?
“我倒是觉得他不是故意的。”魏安看着替她鸣不平的饕餮,继续讲述,“这样的咒术,如果不是大家族,哪里会有流传?而薇薇安的家族,就只是小城市的商人之家。”
没错,薇薇安父亲的发家史再清楚不过,往上数三代都是不折不扣的穷人,直到这一代,薇薇安父亲觉得不能再这么穷下去,于是毅然决然的拿着仅有的十个金币出门做了行脚商人,经过十来年的奋斗,终于成了那小城市的最大富商,虽然还是排不上号,也算是衣食无忧了。
他这辈子最盼望的就是后代能够出人头地,才会不惜重金的送孩子来上学。
要说他急了,写这么一封信来斥责孩子倒是有可能,用上咒术?那就很奇怪了。
魏安又回忆了信件上的内容,勾搭男人?这倒是从何说起啊?
仔仔细细的回忆了整个过程,魏安心中的不平之气慢慢平息,她觉得,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误会。
“这伤口还要好好的护理,明天,再让小黄鸡哭一哭,就能全好了。”饕餮又看了看伤口,下了定论。
“好了好了,都散了,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大家先去吃饭,吃完休息,都累了好几天。”
小酒馆送的外卖都凉了。
他们随便塞了两口,胡乱混了一顿饭,各怀心事的回去。
魏安想了又想,重新写了一封信给父亲带去,只说自己最近不仅学业进步,还成功调换到首席导师手下,别的什么都没说。
这封信写出来,别的暂时不管,只等着回信。
带着心事,魏安翻来覆去的说不着,好容易闭上眼睛,好像一下子就天亮了。
窗边的鸟儿轻轻的鸣叫,小黄鸡在窝里翻了个身,又是一脚蹬在鱼的头上,昨晚上鱼本来打算睡在客厅,硬是挤了进来。文鳐鱼勉强挣扎了一下,又翻了个身。
魏安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发现女魃蜷缩在沙发上。沙发上不够宽,她勉强靠在上面,一听到脚步声,眼睛瞬间张开。
“醒了啊。”女魃轻声说。
“怎么睡在这里?”魏安走过去,“你该告诉我一声。”不说别的,就说客厅挪开,也能安置开一个床位。
“用不着。”女魃小小声说。
“那不行,你不说我还能当没看见啊?”作为一个好的饲主,最需要的做到的就是一视同仁,不能因为其中一个不善言辞就忽视她的要求。
但客厅人来人往,也不太方便的样子......魏安决定等下就去订床,放在主卧好了,勉强塞的下。
女魃还不知道这些,她用最快速度站起来,收拾好自己。跟在魏安的后面。
“跟着我干嘛?我准备去上课。”魏安疑惑的问。
“跟着,安全。”
“放心吧,我都上了一次当了,还能上第二次,昨天的事情不会发生了。”魏安安慰着,但是女魃仍然执着的跟着。
“好吧好吧,你跟吧,我上课的时候,你在隔壁待着,好吗?”
女魃点头,只要魏安待在能看到的地方,她就不慌。
魏安路过草坪时,远远的看见有十来人聚成一团,一看到她来有人立刻散开。
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绘声绘色的讲着什么,看样子好像在说八卦。
“你们听说那件事情了吧?”
“听说了听说了。”
“难怪她突然调走了,说不准背后干了些什么。”
“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像你我,就学不会这样的本事,是吧?”说话的人撞了撞同伴,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昨天是被人找上门了吧?听说被人打的不成人形了?啧啧啧,真可怜?”
魏安凑过去,“你们在说什么?谁?”
“不就是那谁吗!你还不知道?”最早说话的人扭头看见魏安吓了一大跳,“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个时间,当然是上课啊!你们聚在这里干嘛?不用上课?”魏安疑惑的看着她们,发现这群人女孩子居多,尤其是打头的那位。
打头的魏安疑惑的眼神,“干嘛,不认识我?”
“认识。”魏安终于从记忆里挖出那个人,这不是当初跟着菲丽思到她宿舍闹事,菲丽思的一号跟班绿裙子吗?
她还真爱绿裙子,这次又是绿色,不过多了很多繁复花边。
“你们不用上课吗?那我先走了。”魏安对着一边的女魃招手,“走了。”
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她的手掌上,皮肤细腻白皙,指节修长,正是好一双漂亮的手。魏安对她们点点头,带着女魃先走。
那群人等魏安走的看不到影子了,讪讪的说,“没,没受伤啊。”还能照常上课,谁说的消息,魏安被人找上门打了?手还受了血缘咒术?
绿裙子张目结舌,她听到的消息是这样的!怎么就变了呢?
女魃在走出去很远之后,突然说,“她们在议论你。”
“议论就议论吧。”魏安冷哼一声,“还准备的挺齐全,昨天我收信的事情才几个人看到,今早上就传遍全校?用脚想都知道有猫腻。”她叹息,“跟我的仇还挺深的。”
魏安走进专用练习室时,玛佩尔正好守在门口,一看她就不由分说的握住手,“手没事吧?”
魏安乖乖的任由她翻来覆去的看,玛佩尔亲自检查之后放心下来,“我就说他们瞎说!”
“瞎说什么?我还挺好奇的。”
“都是些难听的瞎话,你听了生气。”玛佩尔摆摆手,“我一听就知道,都是胡编的。”想了想,她又说,“我昨天才见过你,哪有什么流言传的这么快?一定是有人在作祟!”
“告诉我留言的内容,我想判断一下到底是谁传的,传我的流言,总归是有目的的。”魏安反手握住玛佩尔的手,“你都这么相信我,我哪里会生气。”
“那我真说了!”玛佩尔吞吞吐吐的说,“就是讲你的私生活混乱,用了手段才调到导师手里什么的.....然后被家族惩罚了。”这种胡话,只要知道换导师真相的,都不会信。
对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来说,就正好解释,为什么魏安回突然从德克手下转走的真相,在他们看来,薇薇安魔力不出众,灵兽不出众,肯定是用了别的手段。
魏安听完,第一反应就是笑,笑得前俯后仰。
作者有话要说:魏安:谢谢,有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