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阿……阿嚏!”鼻尖发痒,苏垣狠狠打了个喷嚏,皱皱眉头,翻个身准备继续睡,可是没等一会儿,鼻尖又有种痒痒的感觉,不对,他睁开眼,果不其然当场抓住了罪魁祸首。

苏妲己手中捏着一根草叶,正睁大无辜的双眼看着苏垣,苏垣睁眼太快了,她还没来得及把罪证给消灭掉,正好被抓了个现行,这下子妲己也只能装无辜了。

苏垣是好气又好笑,声音中带着刚睡醒的喑哑,“怎么了?”他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这是回到家里来了,他只记得在神殿里最后睡过去了,依稀是父亲的怀抱,很温暖,很舒服。想必是苏护抱他回来的罢。

苏妲己听到苏垣的话,不满的嘟起嘴,“小弟,你怎么跟豚一样,成天就知道睡觉,你看看你,从白天睡到现在天都黑了。”

苏垣满头黑线,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额!这话怎么这么不对劲呢?看来他真的是睡糊涂了。他抬眼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果然已经天黑了,看来他是睡得有够久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爹和娘他们呢?”苏垣翻身起床,动作麻利的穿好妲己给他递过来的衣服,问道。

“爹娘他们都去祭坛了,你快些吃点东西,吃完了我带你过去。”苏妲己指着桌子上的一个黑陶碗,示意他快些过去吃饭。

提起吃饭,苏垣皱着眉头,极不情愿的坐到饭桌边,看了一眼碗里的清汤寡水的稷米,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一连十来天都是吃的这个,肚子里油腥都没了,他想吃大米饭,想吃大鱼大肉啊!

而且这个时候,人们也只吃两顿,分为大食,小食,稷米是人们的主食,令苏垣遗憾的是,连面饼,馒头之类的食物都没有,因为现在虽然有五谷,但多是煮着吃,实在是难受得紧。

苏妲己见苏垣苦着脸哪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笑着说道:“行啦!行啦!别苦着脸了,今晚过了就有好吃的了。”

苏垣两眼放光,“真的?”随即光芒黯淡下来,拿起筷子戳着碗,“你怕不是在骗我罢?”也不是他挑食,在现代生活惯了的人,来到这里首先就是饮食上的各种不习惯,吃的基本就是靠煮或者是烤,调料也单一,别的不说,单是这稷米粥,一连吃了十多天,早就吃腻了。

苏妲己挑眉,“我岂会骗你?你听听看外面现在多热闹啊!”

苏垣闻言,竖起耳朵仔细听,果然听到外面隐隐约约有人们的喧闹声,他看向苏妲己,眼神中满是疑问,这天都黑了,外面怎么还这么热闹啊?往常一到天黑,部落中的人就已经早早休息了啊,深深贯彻着华夏民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则。

“这是有什么事啊?”苏垣一边问,一边低下头喝了两口粥汤。

苏妲己也坐到他面前,伸手支着下巴道:“你忘记了吗?每次爹爹带人狩猎回来,晚上就会祭祀,并且将狩猎的猎物分发给各家各户啊!”

苏垣恍然大悟,然后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装模作样的说道:“啊!你不说我还真的给忘记了。这么说来,我家明天就有肉吃了?”苏垣搓搓手,他是真的馋了,以前天天吃肉到不觉得,现在隔上这么久才吃一顿肉,简直是要老命了。

苏妲己笑的眉眼弯弯,她也想吃肉了,舔舔唇角,点头道:“是啊!每次娘都会做烤肉给我们吃,剩下吃不完的就熏干晾制起来,留着过冬吃。”

苏垣了然的点头,如今已经快入冬了,必需要准备些过冬的食物,不然的话,一个冬天怕是会饿死人的。也因此他爹才会带人去狩猎,就是为了储存食物。

这样也好,不管怎样有肉吃就好,苏垣喜滋滋的想到,瞥了一眼妲己,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儿,笑着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苏妲己犹犹豫豫了半晌,才说道:“小弟,听他们说,你居然能够医治好人,是不是真的啊?你是不是真有这样的本事啊?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话,那小弟你可真是了不起,简直跟大巫一样厉害。”

苏垣救人的事,苏妲己并不太清楚,只知道他爹带着小弟进神殿去了,她想问娘爹和小弟干嘛去了,可她娘面露担忧的神色,也不跟她说话,只守在神殿外面暗自祈祷。直到阙巫大人出来了,她娘才高兴起来,直对她说“天神护佑!天神护佑!”,然后她就听到小伙伴们议论纷纷的话,她虽然弄不明白,可好奇心驱使她想问个明白,还有什么比问小弟本人更简单的呢?

苏妲己一连串的问话,让苏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的“额”了一声,这些问题他还怎么解释啊?便问道:“你听谁说的?”

苏妲己皱皱小鼻子,“我听大木头说的,他说你现在不一样了,成了什么巫子,连大人们都要尊敬你了,以后我们都不能跟你玩了,是不是真的啊?”

大木头是平常一起玩儿的小伙伴,比他们都要大一些,算是半个大人了,所以听到大人们的话,也能明白过来,才会这么对苏妲己说。

“什么巫子,他瞎说的,你看看我哪点不一样?还不是你的小弟,我肯定能陪你玩儿的。”苏垣伸出食指刮了一下妲己的小鼻子,笑着说道。

苏妲己松了一口气,拍掌笑道:“我就说嘛,小弟还不是小弟,才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呢!”她听到大木头说了之后,就一直担心小弟以后再也不陪她玩了,现在听到苏垣保证,这才高兴了。

苏垣笑笑,“这个大木头,就是常常和我们一起玩耍的伙伴?”

苏妲己点头如捣蒜:“嗯呢!你就是跟他打赌,才去骑马的呀!”

苏垣点点头,原来如此,便也把这个大木头记在了心上。

苏妲己这会子不担心苏垣了,也就兴致勃勃的催促道:“小弟,你快些吃完,吃完我们出去看热闹去,现在大家都在那儿了,都怪你,睡到这么迟才起来,爹娘居然还让我不要打扰了你,哼!”

苏垣哭笑不得,只好听话的两三口喝下碗里的汤汤水水,跟着妲己去祭坛那边。

苏妲己拉着苏垣,满心愉悦,没有走多长一段路,就已经可以看见远处的几点火光了。这是大家点燃的篝火。

“二囡,你怎么才来,祭祀都快开始了!”迎面走来一个小孩儿,比他们要高半个脑袋,看清楚了是苏妲己,就出声招呼道。

苏垣现在妲己身后,看向苏妲己,自己并没有说话,却见苏妲己高声回话道:“大木头,你们怎么来这边了?我和小弟正要过去呢。”

他明显也看到了妲己身后的苏垣,叫大木头的脸上表情微微一顿,一时之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苏垣。他们以前都是一起玩的伙伴,可今天这件事过后,苏垣的身份可不是跟他一样的了。因为他看到了大人们谈论起巫子苏垣都是一副崇敬的神情,他知道巫子应该是他们尊敬的人,等到将来,阙巫大人回归天神的怀抱,那么巫子苏垣就会变成垣巫大人,成为有苏部落中最伟大、最圣神的人。只是现在他突然间面对苏垣,往日里的玩伴,一时还无法改变过来。

苏妲己看他愣神,走过去拍了他一巴掌,“喂!跟你说话呢,看什么呢,我小弟你难道没见过吗?”

大木头回过神来,摸摸脑袋,朝着苏垣小大人模样的行了一个礼,“见过巫子。”

苏垣走上前去,朝他胸口锤了一拳,“你小子还跟我讲究这一套?之前打赌的事是不是要另算啊?”

大木头一愣,见到苏垣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性子,随即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小圆子,之前打赌对不起,害你受伤。”小圆子是他们这些玩伴对苏垣的别称,平常他们都是这样见他的。

这个称呼让苏垣满头黑线,什么小圆子,还大团子呢?不过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装作不服气的哼哼几声,“算了,不跟你计较了,打赌算我们打平罢。还有以后不许叫我小圆子,叫我苏垣或者阿垣都行。”

“呃!好吧!小圆……阿垣。”大木头有些尴尬,挠挠头,照习惯叫顺口了,不过幸好改过来了,苏妲己此时插嘴过来,兴师问罪道:“我刚问你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不回我话?”

“我,我们就过来看看,怕你们错过祭祀了。”大木头恍然说道。

“啊呀!对呀!祭祀!”苏妲己忙拉过苏垣,“快些走,快些走,祭祀就要开始了,我居然差点忘了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