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巫莺莺一群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远处,他们那从来高高在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神大人,竟巴巴的跟在别人的后?面,抓着别人的衣角,像条摇头乞尾的大狗,怎么?看都?有种可怜兮兮的味道。
但……可怜兮兮,这个词用来形容这个杀魔如麻的大魔头,合适吗?
众人只敢战战兢兢的远远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个眼神都?不?敢乱瞟,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回去被主上清扫门户。
巫莺莺这般想到,小心翼翼的避开视线,心里却又猫挠似的,好奇的不?得?了,内心挣扎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悄悄抬起头。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小公子以手为刃,果断警觉,火速斩下他们主上牵着的衣角,紧接着片刻都?不?曾停留的御剑飞去了。
直给巫莺莺看得?瞠目咋舌,五体?投地,心中钦佩宛如仙界天?河般滔滔不?绝。
等到那漂亮小公子走后?,巫莺莺带着人马怯生生赶过去的时?候,心中还?在不?断琢磨:
这漂亮的小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对?主上态度如此敷衍不?屑,主上却半分不?满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多番屡屡相求?!
巫莺莺极快的抬头看了一眼,心间再次卷起惊涛飓浪,今日数不?清第几次发出感慨:
真是见了鬼了!
她瞧她们家主上,不?仅没有丝毫怒意不?说?,一双凶煞凌冽的血瞳里,竟还?带着几分……雀跃?
巫莺莺越发摸不?清她们主上的意思了,她眼神飘移不?定,试探着抬头:“那血菩提子?”
她话音未落,一道凛冽似剑、毫不?带情绪的视线冷冷扎来。
“本尊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定夺了?”
巫莺莺立马垂头,只觉得?手脚冰冷,止不?住的发颤:“莺莺不?敢。”
“你确定,取走血菩提子的人,是他?”
“莺莺亲眼所见他从熔浆峡谷中走出,千真万确。”
厉扶仞于是沉默了片刻。
巫莺莺犹豫着开口:“那其他圣物?”
厉扶仞沉吟片刻,抬手,握住衣料角的掌心缓缓收紧,眼中血色翻涌:
“继续找。”
“是。”巫莺莺终于得?以解脱,带着众魔匆匆退下。
厉扶仞掌心按住布料,紧紧贴于起伏不?定的胸前。
阿瑄,既是你想要,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会为你寻来。
…………
即便御剑飞出老远了,凤瑄仍然感到些许诧异。
他怎么?都?想不?到,千年之后?,居然会在仙界再遇到厉扶仞。
而厉扶仞的态度就?更?奇怪了。
凤瑄细细回想,方才厉扶仞抱着瓷瓶念《往生咒》,逝者又死法凄惨,这么?想来,厉扶仞是在为他诵《往生咒》。
可是前世他和厉扶仞的关系分明说?不?上好,千年了,若说?厉扶仞仍对?他念念难忘,这话,凤瑄是绝对?不?信的。
罢了,凤瑄晃晃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丢出脑海。
管厉扶仞念的是往生咒还?是往去咒,前尘已了,无论厉扶仞做什么?,和他凤瑄半点关系都?无。
没了厉扶仞,倒是一路顺风,奔波了数日后?,凤瑄揣着血菩提子,顺利的回到了帝君殿——毕竟血菩提子贵重,又有万骨魔窟那群觊觎着,凤瑄不?敢马虎,还?是决定暂住帝君殿。
谁知才进帝君殿,便被帝君殿内一派喜悦祥和的气?氛给愣住了。
凤瑄只是暂住,无意多管,便绕过前殿,朝自己住处走去,路上倒是乱七八糟的听到了些东西。
原来是帝君殿又来了位贵客,听闻向文柏仙君见了贵客后?喜不?自禁,交谈甚欢,硬是要留贵客于帝君殿小住些时?日。
凤瑄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招数,怎么?和向文柏对?他曾用过的说?辞有些相似?
凤瑄眨眨眼,听到身旁穿过的小仙八卦道:
“这位仙君身份定很?不?一般!”
“哦,这么?说??”
“我亲耳听到,文柏仙君很?是恭敬的同那位仙君道‘能为上神尽力,是文柏的荣幸’。”
“是吗!?天?呐!”
凤瑄听了,于是双眼忍不?住缓慢又喜感的眨了眨,这下确信无疑,向文柏果然用的是同一个招式。
帝君乃是万仙之主,于仙界有着至高无上的尊贵地位,怎么?跟着帝君身边的仙君,言行举止如此不?靠谱,半点没有该有的架子。
凤瑄心中正?好笑的想,向文柏迎面而来。
二?人简单交代了圣物的事情,果然,向文柏果然提到了帝君殿新来的“贵客”。
“我见两位上神都?有相同的目标,今后?定会很?合得?来。”
凤瑄不?明觉厉,含笑点头。又收好了血菩提子,好好洗漱了一番,及至凤瑄整个人彻底松懈下来的时?候,月色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爬上了枝头。
飞升以来,凤瑄还?是头一次如此惬意,心思不?免有些活络,夜色渐浓,左右也睡不?着,便起身出了房,站在院中的亭内赏月。
夜间的风带来些许凉意,凤瑄走走停停,这才发现,和自己相邻的殿内亮着烛火,显然是住了人。
可此前凤瑄分明从未见人住过,帝君殿来玩客人稀少,不?知怎地,他忽然想起了日间,于帝君殿内听到的那些流言。
不?会这么?巧,那“贵客”就?住在他旁边吧?
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让向文柏说?出这样的话来?
殿门半掩。
凤瑄忽略掉自己也是这样的人之一,好奇地穿过夜色,走至殿侧,朝里面张望了番。
和他暂住的宫殿一样,里面的装恒奢华又不?过分富丽,锲在墙上的夜明珠,将整个房间照的通亮——偏偏就?是没有人。
就?好像房间的主人,突然间遇到了什么?急事,急匆匆的跑出去了,连夜明珠都?没来得?及灭掉。
没见到人,凤瑄也并不?恼。
赏月赏了个够,凤瑄打道回房。
谁知才一进门,凤瑄的脚步,立马慢了下来。
几乎是进门的瞬间,凤瑄便察觉到,房间里来过人了。
一道陌生而又危险的气?息,似有若无的萦绕在房间里,又带着些霸道的跋扈,欲占领这片领域。
但凤瑄却能敏锐的察觉出来,虽然霸道,但这气?息,却并没有半分伤害他的意思。
凤瑄却还?是丝毫不?敢大意,他第一时?间确认了血菩提子的位置,才松了口气?,路过书桌的时?候,忽然察觉出一丝异样——
那放在书桌砚台黑布包裹着的,是什么?东西?
凤瑄疑惑着靠近,警惕的打开,打开的那一刻,凤瑄淡漠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缝。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似得?,飞快的赶至窗旁,朝着隔壁殿张望,只是隔壁殿不?知何时?,殿内的夜明珠已经熄了。
唯剩凤瑄一人,同手中的两株东西面面相觑。
…………
翌日,帝君殿内竟比昨日还?要热闹。
众仙都?在谈论着今早发生的一间事情,据说?啊,昨夜凤瑄上神寻到了帝君殿起先失窃的圣物天?台乌药。
今晨一早,便带着圣物给文柏仙君送去了。
众仙一面感慨着凤瑄修为高深,一面又不?住的夸赞凤瑄不?为圣物所动的高尚品德。
帝君正?殿内,凤瑄和向文柏桌子间,放着快黑布包裹着的东西。
向文柏毫不?掩饰眼中的诧异之色:“这是优昙仙花,还?有……帝君殿失窃的天?台乌药!”
凤瑄点头。
“凤瑄上神又是如何寻回来的,可知识盗贼?”
凤瑄一问三不?知,摇头坦白?:“这是昨晚,有人放在我房间书桌上的。”
交谈瞬间安静下来,就?连向文柏都?明显有些失措。
全三界都?趋之若鹜,为之疯狂的圣物,就?这么?吊儿郎当出现在凤瑄的桌上,这事怎么?看都?十?分诡异和……不?寻常。
但联系到这几日内的勤快,向文柏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向文柏:“上神可曾看到过行踪诡异之人。”
凤瑄摇头:“无。”
“此人可有留下踪迹?”
凤瑄又摇头:“没有。”
向文柏于是松了口气?,将东西往凤瑄身侧推了推:“那上神便先收下吧。”
凤瑄迷茫的眨了眨眼,带着些不?解:“不?追查了?”
向文柏低头理衣衫:“此人来无影去无踪,便连上神都?难以觉察,由此可见,他修为并不?简单,甚至,远高于我们之上。
他得?了圣物,自己却不?拿……”
顿了顿,向文柏又接着道:“反倒是给上神送来了,由此又可见,此人并无作恶之意。”
他笑望着凤瑄,调侃:“倒是上神,不?若想想,是否在外落下了什么?风流债,叫人追上来报恩来了,嗯?”
听到“报恩”这二?字,凤瑄的眼睫不?自然的颤了颤。
他双唇紧抿,没说?话,倒是将天?台乌药又往向文柏方向推了推:“这东西本就?是帝君殿的,今日物归原主。”
那位送出去的东西,向文柏可不?敢再善做主张收回来。
“我家帝君向来最讲究一个‘缘’字,既是上神寻回来的,这东西,便于上神有缘。”向文柏振了振衣袖。
“况且,上神正?是需要的时?候,便拿去用吧。”
凤瑄也不?再推辞,沉默着将东西收起:“待帝君闭关苏醒,凤瑄定第一时?间答谢帝君。”
向文柏眼中含着凤瑄看不?懂的笑意:“帝君他老人家,若是知道天?台乌药能派上如此大的作用,定十?分喜悦。”
凤瑄听了,一时?间只觉得?奇怪,却又细说?不?上来。
望着被黑布包裹着圣物,凤瑄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厉扶仞:小心翼翼给老婆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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