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刚亮起来,林芯就?被晓枫叫了?起来。直到早饭桌上的云州特色美食入口,她彻底清醒过来:“这个蛋卷好好吃,既很香甜,又不腻人,娘亲你尝一尝。”说着给于氏夹了?一个蛋卷。
林父在?旁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林芯转头?面向他,没有?多想,担忧地问道:“爹爹,您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于氏和?林睿都?忍俊不禁,林父的脸也有?点挂不住。林睿赶紧给林父夹了?一个蛋卷:“父亲,您也尝一尝。”
于氏看到这忍不住笑了?出声,林芯也反应过来,耳尖也红了?起来。“哎呀,这个肉松也好吃,给爹爹,哥哥也尝一尝,还有?娘亲……”
于氏打趣道:“一碗水还是端平的,是不是啊,芯儿?到时?候留两个蛋卷,给阿砚也带过去。”
林芯这次脑袋转的很快,“啊”了?一声,回问道:“咱们的早餐吃得不一样吗?应该是一样的吧,那他都?吃到了?为什么我?还要给他带啊?”
林芯一脸单纯,于氏忍不住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自己吃的和?特意带过去的能一样吗?现在?我?夹到你碗里的和?让你自己夹着吃的能一样吗?真是个傻丫头?。”
林芯撇了?撇嘴:“哦,好吧,给他带,给他带,行了?吧?”
林父道:“好了?好了?,快点吃吧,马上就?得出发了?。芯儿今天也跟阿砚乘一辆车?”
林芯点头?:“嗯,昨晚我?们说好的。”
林父自然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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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说得果然没有?错,刚过正午,厚厚的云层就?把太阳遮住了?,整个天空都?像是往下压了?压,天气开始变得闷热闷热的,好像都?在?等待着一场大暴雨畅快而来。
天气向来能够影响人的心情。闷热的天气虽然传不到林芯所在?的马车内,但是空气中似乎总有?一丝闷闷的感觉,连带着林芯也有?些不知名的烦躁。
林芯透过掀开的车帘看着外面的天,有?些担忧:“天这么阴,还这么闷,是不是要下大雨啊?还有?多久能到驿站啊?”
钱砚拿着刚刚林芯放下的画卷,耐心整理好,放在?了?马车的夹层里,一心两用答话道:“嗯,应该不远了?,脚程快一点的话估计能赶在?下雨前赶到。”
林芯闷闷不乐地收回视线,神情放空。
突然视线一暗,一支温热的手贴上了?她的额头?,耳边传来钱砚关切地声音:“怎么了?,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芯有?些难受的摇了?摇头?,试图摇掉他的手,语气很不好地道:“没有?。”
钱砚见状收回了?手,神色不明,继续手中的动作,没有?再?跟林芯说话。
林芯更加烦躁,她向后一靠,闭上双眼,打算眯一觉,或许会好一些。
谁知耳边传来了?钱砚走走停停的声音,他好像走到了?马车边上,和?别?人不知交谈了?什么,安静了?片刻,脚步声又响起,在?她身边停止,她刻意没有?睁眼,不想理对方。突然一股凉意袭来,给混沌的头?脑带来了?一丝清凉。
“喏,冰镇荔枝,吃一点吧。”钱砚无奈的声音响起。
林芯感受着令人愉悦的冰凉,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接过荔枝,沉默了?半晌。她剥开一个荔枝,塞到自己嘴里,过了?片刻,低着头?感慨道:“钱砚,你真好。”
说着又剥开一个荔枝,递到钱砚的嘴前:“喏,本小姐赏你的!”
钱砚当然不会客气,他就?这林芯的手,吃了?荔枝。莫了?还含笑道了?声:“多谢小姐。”
说着移到了?林芯的旁边坐下,偏着头?看着林芯的侧脸,这才闲话般地问道:“怎么了??心情不好,是因为看着这个天气?”
“唔,我?也不知道。”林芯鼓着左颊看了?他一眼。
钱砚没忍住,伸手戳了?戳林芯鼓起的左颊,惹来一个白眼:“干嘛?”
钱砚则笑道:“马上就?要下雨了?,等会儿就?凉快了?,你就?高兴了??”
“啊,怎么,不行吗?”
“当然可以。”钱砚耸了?耸肩,含笑道。心中却不住地叹了?一口气。小祖宗,你不是最讨压下雨天了?吗,连听到雨点落下的声音都?会头?疼。看来是那五年里刚留下的毛病?钱砚若有?所思。
又行了?大约一刻钟,趁着最后一抹清凉,众人终于到达了?金州城驿站。因着天气太过阴沉,众位主子都?先行一步进了?驿站,林芯还不忘马车里放着的名画,怕它们被雨淋湿或是受了?潮,还想着拿它们进去。
钱砚却阻止道:“放心吧,不会淋湿,也不会受潮,这马车外面糊了?一层防水的膜,马车里面也是一样,反而抱着它们进去,若是在?行走之间下起了?大雨,又当如?何?”
“好吧。”林芯这才跟随钱砚下了?马车,望了?望阴沉的天色,拉着慢慢悠悠的钱砚快步走:“这天马上就?下雨了?,咱们快点走,万一走慢一点,小心淋雨。”
话音未落,天边突然响起一声惊雷,吓得林芯缩了?缩肩膀,心想,她不说得这么准吧,这就?要开始下了??
钱砚赶忙扯开一件披风,罩在?林芯身上,揽着她快步向前走去。
驿站的小厮在?前面带路,他们还算幸运,前脚刚踏进门内,后脚倾天的大雨就?落了?下来。林芯推开屋内的窗子往外看,黑云压城,还有?丝丝细雨飘到了?窗内,耳边尽是刷刷刷雨水落下的声音,她微闭上眼睛,长输了?一口气,仿佛内心因为闷热而积攒下来的郁气都?抒发了?出来。
钱砚则是过来,把她拉离了?窗边,拉着她坐到了?不远处的小桌旁,斟上了?一口热茶,推到林芯面前:“先喝口热的,窗子那块冷,还有?雨泄进来,你离远一些,不要被溅到,小心不要着凉了?。”
“哦。”林芯默默收回目光,双手把在?了?茶杯两边,丝丝热意透着茶杯传了?出来,暖慰人心。
两人无言静坐半晌,听着窗外的落雨声,林芯猛地回过神来:“我?怎么跟你来了?你的院子!”
说着站了?起来,担忧道:“不知道父亲母亲怎么样了?,有?没有?淋到雨,会不会担心我?呀?哎呀,我?要过去看看。”
钱砚拉着转圈圈的林芯,道:“放心吧,我?让风华跟父亲母亲说了?,今晚你留在?我?院子里也没有?关系。”
林芯愣住,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啊?我?留在?你的院子里?”说着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能留。”
钱砚垂眸认真地看着她:“为什么不行?”
钱砚握着林芯的手,这一会而降温的功夫,林芯的手已经?是凉凉的了?,他握住手为她暖了?暖,条理清晰地道:“这么大的雨,你若是这么贸然的跑出去,万一着凉了?,这可就?是我?没有?阻拦你的罪过了?,父母亲都?会怪我?的,万一不让你跟我?乘一辆马车了?怎么办?”
“而且,你放心吧,父母亲就?在?隔壁,等雨停了?,我?也不会拘着你的,我?跟你一起过去。”说着他语气中就?带了?一点可怜的意味,低垂着眼睫,轻声道:“再?说了?,你真的忍心让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一个院子?别?人都?有?夫人孩子,而我?只有?我?自己,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夫人也跟没有?似的。”
不知为何,看着可怜兮兮地拉着她的手的钱砚,林芯的心也忽地软了?一下:“那……也行,但是你得住我?隔壁。反正这院子里就?咱们两个人住,咱们一人一间也是够的。”
闻言钱砚一下子露出了?笑容,点头?应道:“好。”
外面风雨交加,豆大的雨滴打在?了?树叶上,打得叶子纷纷垂头?丧气,却也被锤炼地更加鲜绿。而屋内却莫名围绕了?一种和?谐的氛围。暖黄的烛光下,两人并排坐在?了?椅子上,手指交握,宁静安然。
突然,外面响起了?激烈的脚步声,有?人“咚咚咚”地敲起了?房门,钱砚令林芯呆在?屋内,自己前去开门,却见是禁卫军首领刘融,只见他双目瞪得老大,抱拳道:“钱大人,卑职刚刚追着一道可疑黑影前来,到这里的时?候却是失去了?踪迹,不知大人可否察觉有?什么异常?”
钱砚神色凝重,沉声道:“这,刘大人,刚刚只有?我?和?夫人在?屋内,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刘融透过房门可以清晰地看到椅子上的林芯,笑道:“并没有?,只是陛下在?此落塌,万事都?要谨慎小心,卑职担心有?歹人进入,这才来打扰大人。既然无事,卑职就?告退了?。”
“既然如?此,就?劳烦刘大人了?。”说完钱砚一点头?,就?目送着刘融离开了?。
刚关上门,转头?就?发现林芯已经?起身,来到他的身旁。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林芯问道。
钱砚一脸严肃地道:“芯儿,今晚我?们怕是要睡在?一间房里了?。刚刚禁卫军首领说好像有?歹人进了?这驿站,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一间房里,万一歹人来了?,你一个人无法应对。”
林芯闻言脸色一白:“有?歹人闯入?那他是什么目的啊?还没有?抓到吗?”
钱砚沉重地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找到。所以芯儿,”钱砚抓住林芯的手:“今晚太危险了?,只能委屈你和?我?住在?一间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