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我与巨灵宗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众人还没理清这普通的一根带子怎么就成了制胜法宝,便瞧见白枝以胜利者的姿态扯掉凤冠扒下喜服扬长而去。
众人便明白了。
有错的确实是君无越,或许岳婉婉也不清白。
“好好好!”岳宗主气疯了:“就当我悉心教导多少年养出来一只白眼狼!”
“逆徒白枝自此驱逐出巨灵宗,”
“是我自己要走,可不是被你驱逐的。”白枝背身摆着手。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下令:“巨灵宗弟子听令!”
“弟子在!”巨灵宗弟子高声齐喝。
“……”岳宗主冷眼在宾客中扫过,终是道:“从今往后,我巨灵宗弟子逢此女必……诛之!”
“……”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可是差点成了大师嫂的人啊,真的要……
其他宾客也劝:“岳宗主意气用事了,小小女娃何以至此。”
“小加惩戒便是,你怎么也跟着小儿女们动了真火了呢。”
“就是,现如今还是看看如何解救师侄吧。”
“对啊,”岳婉婉也劝:“先救救大师兄吧。”仙骨还没拿到还不是杀她的时候。
岳宗主终是长叹一声收回了死命:“我对宗中弟子真的是如亲骨肉般爱护啊。”
在宾客间卖了波惨。
白枝才不管身后事,她捧着小毛啾昂首挺胸出了巨灵宗便心急火燎的往山下跑。
“这这这,这要如何救啊。”此时才感觉手心里的小东西是真的小,像奶油小面包一样感觉轻轻一攥便能将它压扁。
“啾啾啊,实在是对不住,”她一边四处找人烟一边跟它道着歉:“未经你同意便将你牵连进这件事里,是我混账是我不对,你先醒过来咱俩好好念叨念叨好不好?”
她不太清楚这是只什么鸟,之前只看到它全身雪白只有头部长着黑羽,此时再一细瞧那颈部却还有着一圈蓝纹双翅尖上亦有一道细长的黑蓝色线,再加上优美修长的尾翎,不难想象它在空中飞翔时是何等的惊艳姿态。
只可惜它是直直掉进自己手里的,并没有观赏到它优美的舞姿。
“所以你快醒醒,我便放你重回长空如何?”
互换精血后还会有一大好处,便是寿命共享。
想这凡间鸟类最多也就活个十来年吧,自己努力修炼把百年甚至千年的寿命与之共享,不知能不能弥补今日罪过呢?
“只是,你真的不好再找小母啾了,对不住啊。”这便是她一直跟一只鸟道歉的另一个原因。
誓言就是誓言,她此生姻缘注定要与这只小毛啾绑在一起了。
她倒是无所谓,穿书而来对这个书里的男男女女不敢抱一点希望,反派都是要被男女主杀的,好人都是男女主的小弟跟班,她谁都不敢找。
“要不然等你醒了就跟我做伴吧。”她摸摸小毛啾漂亮的尾翎感叹道:“虽然在你眼里可能不如小母啾漂亮,但……我能给你逮虫子吃,还能帮你顺毛?”
虽然她也不知道小鸟之间是怎么顺毛的。
好容易在山下找到了一间药铺,可那人一看是给一只鸟看病买药,立时就将白枝当成疯子赶了出去。
“不是,大哥,我不是逗你玩,是真的要给我这只鸟看病,它,它突然昏迷不醒,我很担心。”白枝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药铺,岂能说走就走。
药铺老板可不听她的:“一只破鸟死了就死了,你还想让它长命百岁?”
“嗯?”长命百岁?
这话提醒了她。
对啊,她和它的寿命现在是连在一起的,如果小毛啾要死了那自己应该也有所感觉,可现在除了刚才老板推她那一下被推的地方隐隐作痛,其他感觉一概没有啊。
不头晕不耳鸣也没眼花。
所以小毛啾只是单纯的受不了她的血吧?
白枝愧疚之心更盛,耷拉着脑袋便离开了。
而此时的付寒渊却仿佛被烈火灼烧着,白枝的一滴血入喉后他的神魂剧荡,随即他整个人便被带入了水镜,如今一身魔力被封困在自己的本体中备受煎熬。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更气人的是他识海中的那根闪着红光的红线,简直要刺瞎他的眼。
“她怎么敢!啊!该死的女人!啊啊啊!”付寒渊暴跳如雷。
此时他无比后悔,为什么就没经受住寂莫的游说来看这场热闹呢!
气死他了,等回到魔界一定要把他那张脸打稀烂一次!
付寒渊眼见着自己一身的经脉被那小小一滴精血烧灼浸润个遍,真是又疼又气。
“要是我魔力未封!”他咬牙切齿道:“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发完了脾气才想起来自己不能那样做,毕竟两人如今寿命共享命运共济,若是砍死了她他也没法独活。
更别提魔界历任魔君只有一位魔后的传统……
“啊啊啊!”付寒渊如今只剩下跳脚的份了。
直到全身经脉都被洗涤了一遍,付寒渊才有了喘息的机会逐渐恢复了视线,可一眼睁眼前便是宛如巨铃的一双眼珠子,吓得他一个激灵:“啾啾啾~”
啾?怎么回事?他不能说话?
“啾啾,你终于醒了。”白枝已经守了她一天一夜了。
为了躲避巨灵宗有可能出现的追捕,她不敢走大路,也不敢入深林,只得按着“白枝”的记忆拐着小路一路向西,总算是找到了一处被野兽废弃的洞穴,暂居于此。
对于接下来该怎么办,她挠挠头心中有个计划。
人魔凡三界几万年前经历了一场大战之后便订下了互不侵扰协议,自那之后便各自发展少有联系,但在书中有一处地方例外。
书中“白枝”被剔除仙骨赶出巨灵宗的日子便是躲在那处,苟活了一段时日。
那便是三界唯一的交界地——凤和城。
此城也是三界之人唯一大咧咧和平混居的城市。
只是唯一发愁的是小毛啾一直不醒,因此她寸步不离一直盯着它每一个细微动作,夜里不敢点灯便用手捧到近前不敢睡也不敢眨下眼,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小东西盼醒了。
付寒渊被她一双大眼睛吓了一大跳,差点刚醒过来就又晕过去。仇人见面格外眼红,他跳起脚来就往白枝脸上啄,一副恨不能把她脸啄烂的架势。
可惜白枝一点也不觉得疼,还觉得很舒服,仿佛经脉都被啄通了一般的通畅愉快。
“看到我这么高兴啊。”她咯咯笑着,虽带着些熬夜之后的沙哑但也十分悦耳轻快:“谢谢你之前的配合,帮我解决了大难题啊。”
被啄过的地方她再用手去摸便真的不再痛了。
“你可真是个小宝贝!不!是我的小宝贝,幸运啾!”白枝笑得甜蜜,侧脸把自己未被啄过的地方递过去方便他啄个够。
她把这当成一种亲昵的行为,把付寒渊气了他仰倒。
“啾啾啾!”臭女人!谁高兴了!
“啾啾啾啾!”我配合你个大头鬼!
“啾啾啾啾啾!”叫谁宝贝呢,你叫谁宝贝呢!本尊才不是……
幸运这点他竟无力反驳。
“啾啾啾!”啊,好气!
结果换来白枝狠狠一顿贴脸揉:“啊,好可爱!”
缓了缓精神后,白枝带着看似欢乐实则气鼓鼓的小毛啾继续向西行。
对于一路上小毛啾非常明显的亲近行为,白枝又是高兴又是苦恼。
“没想到我也会有这么受欢迎的一天啊。”她嘿嘿笑道:“不过你能不能少啾两声,有点吵。”
“啾啾啾!”付寒渊报复性的喊了一通。
还嫌他吵,他也就是现在魔力被封说不了话,等他能说话了让他啾他都不啾呢。
付寒渊对着白枝啾完又挥舞着翅膀朝旁边那一男一女狠啾了一顿,特别地凶狠。
“它好可爱啊。”换来旁边女子一通赞:“也好漂亮,我能摸摸它吗?”
付寒渊:……啊!修真界的人都眼瞎吗?他明明在骂他们!听不到吗?他不得生撕活剥了这些人!
啊!气死他了。
还想摸他?他被白枝每天揉个遍已经要崩溃了,堂堂魔君岂是随便谁都能摸的?
绝不可能!
付寒渊转身一头扎进了白枝的袖子里,最近他都“住”在这里,方便安全最主要是不用总挨着白枝这个臭女人。
白枝只得对女人解释:“对不起,这是只小公啾,不是,啾啾是公的,不太方便呢。”
“啾啾?是它的名字吗?”女人看面相只有二十三四的样子,性子十分的随和活泼:“名字也可爱。”
付寒渊便甩了甩尾翎:他堂堂魔君!魔君啊!叫啾啾?
呵!这种侮/辱!他记住了。
这个叫白枝的女人!呵!
“你也是去凤和城的吗?”女人自我介绍道:“我叫方颜,这位是我的夫君安堂。”
“我叫白丫。”白枝不想招惹麻烦,一路便用了白丫这个化名。
付寒渊是亲历过婚礼现场的,每每听到她这样介绍都忍不住啾一声:真难听!
白枝听到声音习惯性地把手伸进袖子里,揉了揉那颗小毛脑袋:“乖。”
“你这只小鸟真有灵性,是灵宠吗?”方颜问。
“灵宠?”白枝摇头:“就是一只普通的小鸟吧?”
“绶带鸟,也叫寿带鸟,”一直沉默不语的安堂突然开口道:“是低阶灵宠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