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中说:“白枝凄苦十几年,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也从未被人这样温柔相待过。那双好看的手就像圣洁的云却毫不介怀她这卑微的烂泥,轻柔而坚定地将她包裹其中,带着她一步步向前,赐她灵丹赠她法衣,日日嘘寒问暖,那一刻她的心便沉沦了……”
当白枝手抓着扑楞着翅膀的小鸟非要闹着拜堂成亲时,君无越终于姗姗来迟。
只见他一身喜服艳若桃李,温柔的将手一伸探过来:“枝枝,我来了~”
“别闹了好吗?”
她不由自主地就往他脸上看去,果然是翩翩君子琢琢如玉,好一个出尘脱俗的谪仙人物。难怪迷倒了万千少女。
可惜!在她眼里却如蛇蝎猛兽。
岳宗主往君无越身后瞧瞧,见没有岳婉婉的身影才松下一口气。还知道避嫌就好。
“无越!”他沉声一道喝:“成何体统!”
君无越忙转了个方向:“是弟子行事不妥,误了吉时!弟子在此向师父、诸位贵客赔罪。”
“哼!下不为例!”岳宗主说完又觉不妥,这成亲之事岂能轻言下次!
“咳!”他忙改口:“赶紧劝劝白枝,现在这样胡闹像什么样子。”
刚才那句明看是斥责其实也是想安抚一下白枝。
白枝有多么喜欢君无越巨灵宗上下太清楚了。闹这一出怕也是觉得落了面子依照往日的经验哄一哄也就过去了。
他连忙朝君无越横扫了一眼。
“是。”君无越了然,一个转身重新微笑着朝白枝递过手去:“枝枝,是大师兄不对今夜大师兄一定好生向你赔罪。”
“我们这就去拜堂行礼吧。”
这话说得情意绵绵温柔无度,若不是白枝知道剧情,知道“白枝”洞房花烛是独自昏睡被男女主迷晕赐了一场X梦,她还真就信了这温柔誓言了。
她充耳不闻,更是对伸过来的手视若无睹,一门心思摆弄着手里的小鸟。
小家伙的羽毛柔若丝绵,身子胖嘟嘟肉呼呼的摸着是真舒服啊。而且哪怕是在这炎炎夏日也没觉得燥热灼手,反倒散发着一股子如丝绸般微凉温度,实在是越摸越好摸。
“枝枝~”君无越还在那深情呼唤:“乖。”
“干嘛?”白枝终于赏了他一个白眼。
“哎!”只听他宠溺地长叹一声不由分说抓了她的手就往正殿案前走去,那里早设好了天地神位就等两位新人前去行拜礼了。
“莫淘气。”
白枝胳膊上便是一痛,即便死咬着牙那泪也是扑簌簌直涌出来。
她知道君无越此时袖中藏着某物,可助他蒙混过这次的天地誓言,好令他和岳婉婉的誓言具有唯一性。
为了算计“白枝”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虽然“白枝”为了得到他一路也用了不少的手段,但如果一开始君无越没有对她过分的好,没有悉心照顾,“白枝”不可能沉沦的那样快。
巨灵宗上下打从一开始就看中了“白枝”的一身仙骨,为了让她自愿献出仙骨为岳婉婉重塑天赋仙身,满宗知情人全都在算计她。
纵着她耍性子、耍阴谋,惯着她横行霸道惹得全宗上下厌烦……
“白枝”也是个傻的,一头扎进了君无越的温柔乡便再也看不到周围其他,从好好一个修炼天才变成了满脑子都是恋爱的废物。
只因仙骨必须是“白枝”心甘情愿奉献才能被岳婉婉吸收利用。
岳婉婉是宗主之女,号月绛仙子。书中称她“宛如月中仙降于人间,集清雅婉丽与弱柳之姿与一体,令人望之不敢亵渎却又心生怜爱,恨不得捧在心口宠着爱着,又恐多言唐突了佳人。”
这是一个凡间难有的月下仙子,也是修真界的姣姣好女。本该风光无两却因为身弱体虚无法承受天赋所带来的巨大灵气洗涤,不得不中止修行,常年靠着法器和灵丹妙药维持生命。
当初白枝读下来对她的印象是很美、有钱、有势、有天赋,却没有一个好身体,没办法承受除了美貌之外的其他东西。
是个可怜人,但因为可怜就能去剜剔他人仙骨吗?
在白枝看来,“白枝”唯一蠢的便是相信他人的甜言蜜语。
什么把你当亲姐妹,余生定会好好照顾你……
还不如现在手里的小啾啾的鸣叫声好听。
“啾啾啾~”她不知道这是打哪来的什么鸟,头披黑羽通身雪白在阳光下仿佛还闪着玉质的光泽,一眼便觉得惊艳再多看几眼仿佛都要陷入它那珍珠一样的黑色眼眸中。
小鸟圆滚滚的身体不过掌心大小,长长尾翎却有身体的四五倍长,漂亮飘逸飞舞中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仿若人间精灵。
“啾啾啾~”她用力挣开君无越的手,手腕间的痛意果然就渐渐消了。
她便抹净眼泪专心逗弄着手里的小东西:“小东西,你叫什么啊。”
小毛啾脑袋一歪尖尖的喙便啄上了她的手指:“啾啾!”
“叫啾啾吗?真好听!”
“啾啾啾!”小鸟又用力啄了她几下,可惜一点不疼。
哎?一点不疼?
她连忙用手在自己身上轻之又轻的捏了一下:“嘶~”
“怎么了?”君无越体贴地扶住她:“是不是累了?今日是我的错,一会儿行完礼我便带你回去。”
白枝后腰便是一痛,忍着泪讥讽道:“怎么?准备抱我回去还是背我回去?”求别碰我,疼!
原书中为了表示歉意在众人面前秀一波恩爱,君无越是不顾形象的抱着“白枝”回去的。
君无越便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来:“好,就如枝枝所言。”
白枝:我说什么了就依我所言!狗男人!
手心的小毛啾还在奋力啄她,一边啾啾不停一边卖力的啄。
可爱极了。
她用食指和拇指的指甲轻轻往它啄过的地方掐了掐……不疼!
换一个小毛啾没啄过的地方掐:“嘶~”
“到了。再坚持……”君无越话还没说完就又被甩开了手。
“还真恼了?”他摇头叹气:“好吧,那我可不理你了,你别后悔啊。”
像哄小孩子一样。
“你才真的别后悔。”这话意味不明,但凡心里有鬼之人听着多少会有些不自在。
果然君无越脸上的笑便收了许多,“你知我是真心待你的。”
“嗯。”白枝应付着他,注意力却都在自己的新发现上。
“啾~”她又叫了一声:“啾啾!”把自己的手腕递到小毛啾嘴边主动让她啄自己。
“枝枝,别玩鸟了,我们到案前了。”君无越提醒道。
被啄过的地方果然不疼了!好像一身的伤痛被这可爱的人间精灵治愈了一般。她虽不知自己这一身的余痛因何而来,却意外获得了治愈的方法。
“小毛啾你太棒了!”她忍不住捧起小毛啾在脸上蹭了两下,心里闪出一个念头来。
她看着案上的天地神位眼珠一转心中有了决定。
“稍等。”转身欲跑。
君无越急忙将她拉住:“枝枝,别不懂事,你知道我是有原因的。”
白枝自认为打从他一出现自己已经很给面子没有挑事了,可他怎么总要来伤害自己呢!
“放手!”疼啊!现在除了小毛啾任何人对她来说都凶狠野兽,全身长满了吃人的獠牙。
她担心这是男主硬碰硬落不得好下场,所以才一直没像对待岳宗主那样硬怼。
结果怎么着?这人不被怼就不舒服是吗?
“怎么?你让我等了那么久,我客客气气地让你稍等片刻,你还不乐意了?”她也来了气:“反正吉时已过,也不差这三两分钟的,我现在人有三急,你让不让我去吧。”
当着众宾客的面儿,今日巨灵宗算是彻底的丢了里子和面子。
岳宗主已然看不下去:“今日这婚礼你们要办便办,若是不办以后再不准办!”
看似是在生两人的气,却是说给白枝听的。最盼着今天的是谁?肯定是她啊。
岳宗主相信自己这样一“威胁”她肯定能就范。
果然,白枝听完他的话后还真安静了下来,只唤来刚才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道:“把喜帕拿来。”
君无越拦下小姑娘笑道:“怪我,我亲自取来为枝枝盖上。”
修真界本来不兴这一套,可“白枝”从小凄苦在下界混日子,耳濡目染学来了这些一直想自己也有那样美好的一天,好不容易盼来和君无越的大婚日,怎能不用。
凤冠霞帔在书中可谓是她一生的追求了,就连惨死的时候她手里还紧紧抓着一角红艳艳的碎布。
君无越面带宠溺拿来了喜帕,刚一扬手却听刺啦一声响。
“哎哟哟~”
“大喜之日动刀子啊!”
“今日可算是开了眼了。”
“修真界多少日子没有这种热闹看了。”
“感谢岳宗主啊。”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白枝淡定的收了刀,扯过割出来的红布条在小毛啾身上左比比右划划,最后淡定的套在它的脖子上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心满意足地笑了。
“好了,拜堂吧!”
有人察觉出不对来,疑惑道:“这……她不会真的要嫁给一只鸟吧?”
“荒谬!”
“荒唐!”
“枝枝,再闹下去我便真的要生气了,”君无越的脸上终于也带上了怒气:“快把这破鸟扔了随我拜堂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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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破鸟!哈哈哈哈哈~”一尊水镜前面若桃花的红袍男子正笑得仰倒:“老付啊老付,你也有今天!”
付寒渊抬起一脚便踹过去:“快想办法。”
“我可没办法,这神魂是你自己放出去,又自己栽到人家手里的,你都没办法我更不行了。”红袍男子仿佛笑得喘不过气来:“还打了红结,不行了不行了,我快笑到不行了。她不会真想嫁给一只鸟吧?”
付寒渊并起双指企图自救,可水镜中的女子的手仿佛有股魔力,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啾啾啾~小毛啾~”那女人贴着脸往鸟儿身上凑时,他全身上下瞬间炸毛仿佛真被蹭到了什么地方似的,格外难受。
“哈哈哈~小毛啾!老付啊老付~啊!你敢打我脸!”红袍男子震惊地捂着自己的脸再也笑不起来了。
付寒渊盯着水镜中的可恶女子咬牙道:“她若真敢,敢……我要她全家陪葬!”
红袍男子:“呸!马上你就是她家一员了!”
付寒渊一收拳头噼哩叭啦砸了过去,顿时只见红白翻飞,两人斗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