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顶着几个脑袋,竟敢拦住太皇太后??”楚衡狠狠地瞪着面前的小?太监,厉声?呵斥道。
小?太监诚惶诚恐地回道:“奴才不敢,奴才万万不敢!可?摄政王吩咐了,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否则奴才也是要掉脑袋的啊!”说话间死死地拦住了太皇太后?和齐王二人的去路,怎么也不肯放路。
楚衡心?知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直接上前一步,伸手就揪住了小?太监,用力地将人往一旁扔去,竟是要硬闯。
“齐王殿下使不得啊——”小?太监的哀嚎声?在暼到内殿打开的门时,顿时收了声?。
楚琅懒懒几步跨过了门槛,身上松散地披着一件外衫,一看就是还在睡觉却被吵醒了。
“这一大清早的,本王这泰华宫怎地如此?热闹?”他的嗓音又冷又低,直听得人打颤。冰冷的眼神扫到了楚衡身上,“齐王,本王的宫人没有告诉过你?,本王最讨厌被人就寝时被人打扰吗?”
楚衡的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又强自定住脚步,搬出了太皇太后?:“这……时辰也不早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迟迟不见摄政王前去寿康宫请安,担心?摄政王不会出了什么事,这才吩咐本王陪同?她?老人家来泰华宫瞧一瞧。”越说到后?面越理直气?壮,跟真的似的。
平日里?太皇太后?都免了各宫的请安,可?初一这一日是免不了的。
楚琅好似这才注意到太皇太后?,只瞥了一眼不冷不淡道:“竟然牢请了太皇太后?大驾,儿臣惶恐。”
楚衡无意同?他继续寒暄,继续几步上前就要闯进内殿,却又被楚琅一个眼神镇住,硬生生顿住了脚步,一动不敢动。
“太皇太后?关心?,儿臣不胜感激。不过既然儿臣好好地站在这儿,太皇太后?还请先回,儿臣稍后?便前往寿康宫,给太皇太后?拜年。”
一直不动声?色站在一旁的太皇太后?,此?刻慈爱地笑了笑道:“也是巧了,今儿个太后?也尚未到寿康宫,不知摄政王有没有见着太后??”
楚琅也扬起唇角笑了笑,“儿臣这一觉睡到现在,方才不是听到喧闹声?都醒不来,怎么会见着皇嫂呢?”
楚衡的目光穿过他,想方设法地往内殿钻,试图一窥殿内的情况,“太皇太后?凤驾亲临,摄政王都不请太皇太后?进殿坐一坐,难道是——摄政王金屋藏了娇不成?”
楚琅沉沉地望了他一眼,那一眼中包含了种种复杂的情绪,在楚衡看来就是做贼心?虚。越是如此?,他便越要进内殿看一看。
可?出于他的预料,片刻后?楚琅侧过了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一愣,直觉有诈,却还是不愿意错过这个好~机会,几大步迅速地跨入了内殿。
楚琅站在殿门口处,双臂交握,冷眼瞧着楚衡进了内殿便直奔床榻上,见床榻上空无一人又四下寻找起来,找了片刻什么也寻不到,恨不得翻箱倒柜,大有不找出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决不罢休的架势。
“齐王到底想要从本王这里?找到什么,不妨说出来,让本王替你?一起寻找才是。”他阴沉沉的声?音传过来,楚衡才不得不承认,他今日是白来了一趟。
只不过转瞬间,他的脸上挂回了一贯的笑容,转过身子,“摄政王误会了,本王不过是从未来过泰华宫,因而一时感到有些新鲜好奇罢了。”
“呵,是吗?”楚琅冷笑了一声?,“那么现在,齐王看够了吗?”
尽管心?中再怎么不甘愿,楚衡还是退出了内殿,“既然摄政王一切平安,那么本王也不打扰了。”
尊贵威严的太皇太后?,自始至终未踏进内殿一步,面上的表情沉静如水,无喜无怒亦无嗔。直到离开了泰华宫的范围,她?才开了金口,低声?训斥道:“哀家有没有告诉过你?,凡事三思而后?行?”
跟在她?身侧的楚衡也一肚子的憋屈,“儿臣昨夜亲眼见太后?离开了未央宫,朝泰华宫的方向去了,安插在未央宫的人也禀告儿臣,太后?一夜未归,儿臣怎么知道……”楚琅怎么就在短短时间内把一个大活人给变没了?
太皇太后?不关心?他的辩解,只关心?他的草率带来的后?果:“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你?的行动已经带来了一些不可?避免的后?果。”
楚衡不吭声?。自打他注意到楚琅对太后?不一样的眼神后?,他便有心?留意两人。或许是楚琅并不刻意遮掩,他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楚琅对这个漂亮动人的寡嫂果然有私情。今日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捉奸在床,一举抓住摄政王和太后?两人的把柄。
此?等违背伦理、秽乱宫闱之?事,传出去便是大楚皇室的丑闻,前朝那些老古董们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可?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只能灰头土脸地无功而返,但他等于同?时开罪了摄政王和太后?,尽管原本太后?就没有什么和他联手的意思,可?这下,他可?能亲手将两人推到了统一战线上。
这厢垂头丧气?,那厢,楚琅重新回到了内殿,关上门,抬头望了望横梁处,两根粗壮的横梁交叉的死角处,隐约有一抹红色露了出来。
“人已经走?了,可?以下来了。”好听的嗓音响起,苏语怜一直僵硬着的身子终于放松了一些。她?呼出了一口气?,秀眉蓦地颦蹙起来,微微提高?了声?音问?道:“我怎么下来?”
楚琅绕到了她?的正?面,好整以暇地抬眸望着她?笑道:“跳下来,爬下来,阿怜想怎么下来怎么下来就是了。”
苏语怜一听就炸毛了,破口大骂道:“楚琅你?混蛋!是你?把我抱上来的,现在却叫我跳下去?”这么高?,跳下去肯定会摔断腿的!
楚琅不可?置否,“是你?求我抱你?上去的。”否则以他的本意,即便是天皇老子来了又如何?刚好趁这个机会昭告天下,也未尝不可?。
“你?!”苏语怜被他的态度气?结,一时情绪激动,竟然从死角处爬了出来,颤颤巍巍地走?到了横梁正?中间。她?不敢看底下有多高?,闭着眼眸咬牙道:“跳就跳。”
说罢,心?一横,竟真的就这么从横梁上往下纵身一跃。
霎那间,前一刻还揶揄地笑着的楚琅,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他的身影快到不可?思议,几乎是同?一瞬间飞身,双手接过了如同?一片火红的云一样坠落下来的身影。
苏语怜在如擂鼓的心?跳声?中,顺利地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等到两人都安安稳稳地落了地,她?才睁开了紧闭的双眸,眸中也不知是泪花还是什么,亮晶晶的像星光一样,霎时好看。
她?微微扬起了下颌,语气?有些小?得意:“我跳下来了,怎样?”
楚琅的心?跳恢复了正?常,却还是有些后?怕,一低头便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她?精致小?巧的鼻尖,低声?教训道:“你?怎么敢就这么跳下来了?”
苏语怜的脑袋往后?微微仰了仰,避开他那锋利的一口牙,“我怎么不敢,不是你?叫我跳的吗?”
楚琅拿她?没办法似的,叹息一声?,无奈道:“好好好,算我的错。但以前怎么看不出来,你?会如此?轻易中激将法?”
苏语怜推开了他,站定,眉眼弯弯地回道:“现在你?知道了,我就是这么容易中激将法,以后?不要轻易激我。”
她?其实没有说实话,她?只是笃定了自己跳下去,他一定会接住她?。虽然连她?自己都搞不清,这莫名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自从重逢以来,楚琅几乎未曾见过她?如此?生动鲜活的小?模样,几乎是有些贪婪地盯着她?,目光一瞬不瞬,像是要将她?所有细小?的表情都死死地刻进记忆里?。
但苏语怜却不能理解他盯着自己的目光,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吓人。她?别过了脸,清了清嗓子:“今日初一,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先回未央宫了。”
她?换了一身宫装,戴上披风的帽子,在宫女的掩护下,出了泰华宫。
“小?姐!”藏在泰华宫外的夏望,见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立即激动地跑了过来,在自家小?姐噤声?的手势中,吞下了一肚子的疑问?。
“回未央宫再说。”
一路避开了巡逻的侍卫,苏语怜总算是低调地回到了未央宫。
她?解下了披风递给夏望,“你?不会从寅时便等在泰华宫宫门外吧?”
“那倒没有。奴婢寅时过去了,但迟迟没能等到小?姐出门,便猜测……猜测是有什么事拖住了小?姐,便先回了未央宫,天亮后?才又去了。”夏望解释了一番,“可?小?姐您也起得太迟了吧!您不知道太皇太后?和齐王出现在泰华宫门前时,奴婢都快吓死了!”
苏语怜坐到了桌前,“何止是你?吓死了,我也差不多了。”这个年过的是太惊心?动魄了,一桩一件,没一件省心?事。
夏望见她?一脸疲色,也不追问?了,只道:“小?姐您的脸色好差,要不您还是再补一觉吧。”这摄政王千岁的精力未免也太好了,恐怕是痴缠了一夜,才会缠得小?姐累成这样。
想到这里?,她?的脸颊悄悄红了红。
苏语怜望了她?一眼,“你?想什么呢?”
“没有没有!奴婢什么都没想!”夏望立即将头摇成了拨浪鼓,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啧。”苏语怜起身走?到梳妆镜前,“现下可?没有时间补觉了。今日初一,我却到现在都未去寿康宫请安,有些不成体统了。”
她?挑了一件看起来稍稍喜庆一些的凤袍,薄施粉黛,遮住略有些苍白的脸色,也顾不上喝口茶,便匆匆赶往了寿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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