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 99 章

宋疏桐转身抠着?门缝,拼命想开门出去?,可她?的力气怎么能跟谢初静抗衡。

反抗未果?,宋疏桐只好转过脸,发现?谢初静的眼神就像猎豹瞄准了食物,变得越来越危险,她?战战兢兢问道:“你非要说就说吧,有什么不一样?”

“春蛊容易发作。”谢初静勾唇一笑:“仿佛又发作了呢,真?是不太妙。”

说完他低头叼住了她?的嘴唇……

宋疏桐:“……”

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为什么闲着?没?事干要来找这个?混蛋玩,气cry!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响起了欢快的脚步声,伴随着?妙菱的叫声:“小姐,吃饭喽。”

妙菱推开了门没?看见宋疏桐,她?便跑出来,四处大声喊:“小姐,你在哪儿,快出来吃饭。”

宋疏桐听见了妙菱的声音,眼角含着?泪,奋力去?推那个?把她?困在怀里的男人。

妙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谢初静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宋疏桐被吻得欲哭无泪,压低声音骂道:“你有病吗?”

谢初静心满意足,似笑非笑道:“我可不是有病吗,身中蛊毒无药可医,三不五时?就要发作一次,你体内的雌虫就是我的解药。”

“又是这个?该死的春蛊惹的祸!”宋疏桐气急败坏地抬起袖子擦干净肿胀的嘴唇,用力踩了谢初静一脚撒气。

“我恨死这个?功夫深了,我记得岑文俊族长的医术极好,等下我一定要问问我他,能不能想法子解开这个?春蛊。”

宋疏桐愤怒极了,推开门跑了出去?,再气也得去?吃饭,吃饭天大事。

谢初静跟上她?的脚步,在后面笑道:“我倒觉得这蛊不错,果?然可以强身健体,我这次受伤能痊愈的这么快,多亏了雄虫帮忙,不治也无妨。”

宋疏桐咬牙切齿道:“一定得治,弄不死它?,我就不是宋疏桐!”

*

时?隔二十年祖孙相认,那年离家时?四岁的小岑子昂已经长成了二十四岁的成年男子了。

无论是对岑文俊或是对岑子昂而言,对方都是陌生人,现?在突然要以祖孙的名义相处,两人一时?间都有些别扭,很难找到做亲人的感觉。

岑文俊便带着?岑子昂去?了他小时?候住过的地方、玩过的地方,把点点滴滴共同的回忆再次记起,过去?二十年的时?光虽然找不回来了,今后还可以用爱慢慢弥补。

当他们再次出现?在宋疏桐他们面前的时?候,两人的关系看着?已经亲密了许多,岑文俊满脸慈爱,岑子昂脸上也挂着?孩子般幸福的笑容。

岑文俊和族里的几位老人商量了一下,安排第?二天日出后带岑子昂去?祠堂祭拜祖先,正式行认祖归宗之礼,然后全族人一起喝酒庆祝小公?子回归。

所以今晚这顿饭只是给宋疏桐他们准备的接风洗尘家宴,除了岑文俊,并没?有外人。

妙菱勤快惯了,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从洗完衣服起就过来帮着?厨娘们忙前忙后,见人坐齐了,连忙帮着?上菜。

岑文俊眼含笑意地看看妙菱,招呼道:“妙菱姑娘快坐下来一起吃吧,今日你是客,这些事有别人做。”

妙菱受宠若惊地道了谢,在宋疏桐身旁坐下了。

管家春婶忍不住对妙菱赞不绝口:“族长你是不知道,这姑娘干活手?脚是真?麻利,如今寨子里的姑娘都娇气的很,像妙菱这样吃苦耐劳的姑娘真?是少见了。”

妙菱更不好意思了。

菜过三巡,岑文俊对宋疏桐道:“宋姑娘,老朽得好好谢谢你,谢谢你不仅赎回了我儿的玉扳指,还带着?我的孙儿找到了这里。”

宋疏桐客气道:“族长阿公?,我不敢居功,找到了这里是机缘巧合,也是岑子昂他吉人自有天相。赎回玉扳指这事儿是我家妙菱姑娘出的力,她?为了找回这个?扳指,一家一家当铺跑,求人家翻出十年前的账本查货物去?向,这才找到了这个?扳指的下落。”

妙菱红着?脸低头看脚尖,腼腆道:“应该的,岑大哥平日里也帮了我许多。”

岑文俊赞赏地点点头:“不错,是个?好孩子,又能吃苦,又会办事。”

岑文俊目光一偏落在一直默默喝酒的谢初静身上,问岑子昂道:“孙儿,你之前只说宋姑娘同你一起在京城做生意,还没?有介绍这位小哥。”

“哦,他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岑子昂这才意识到自己带着?家人这么大喇垃地跟太子平起平坐有些僭越了,连忙站起来,想要跟谢初静赔罪,顺道说出他的身份。

不料谢初静却挥挥手?制止了他往下说,微笑着?对岑文俊拱拱手?道:“岑族长,在下姓谢,乃是边境驻军中一名校尉。”

岑文俊拱手?还礼:“原来是谢校尉,幸会了。”

宋疏桐虽然不知道谢初静为什么要隐瞒身份,但是他毕竟是太子,太子自己不想说,旁人也没?有戳破的道理?,于是也打?着?哈哈道:“对,这位是谢校尉,我和大岑在军中做皇商的时?候认识的,我们相谈甚欢。”

岑子昂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宋疏桐的意思,便附和道:“对,谢校尉对我们很照顾。”

宋疏桐若无其事地换了个?话?题:“族长阿公?,你不如跟我们讲讲岑子昂小时?候的故事啊,他小时?候一定很淘气吧。”

岑文俊的眼睛立刻绽放出异样的光彩,开始兴致勃勃地回忆往事,那时?候他的老妻还活着?,儿子媳妇孙子都在一处,三代同堂的日子,又平静又幸福。

有宋疏桐在的地方就不会冷场,这一顿饭吃的气氛融洽,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就连一向为人淡漠疏离的谢初静,每当看见宋疏桐捧腹大笑的时?候,眼睛里也带着?宠溺的笑意。

酒足饭饱后,天色已经黑透了。

在告辞之前,宋疏桐忽然说道:“族长阿公?,我有件事想跟您私下谈谈。”

岑文俊目光一闪:“真?是巧了,我也有件事想跟宋姑娘单独说说。”

他转脸交待岑子昂道:“路上黑,你去?打?杆灯笼送送妙菱姑娘吧。”

岑子昂迟疑了一下,答应了。

妙菱傻兮兮道:“我不用送的,我就在这里等着?我家小姐。”

宋疏桐心里一动,她?忽然感觉到点什么,就对妙菱道:“你不用等我,你回去?先收拾收拾房间也好。”

谢初静诧异地看了这几个?人一眼,但是什么也没?说,拱手?道:“我先告辞了。”说罢转身离开。

岑子昂有些不自然地撩了一下额前碎发,对妙菱道:“那我们去?找个?灯笼吧。”

妙菱懵懂地点点头:“哦。”

待这几个?人都走了,岑文俊一脸痛惜地对宋疏桐道:“宋姑娘,我这孙儿岑子昂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竟还没?成亲,我这做祖父的知道了真?是心如油煎,此事若是我儿知道了,恐怕在地下也是要怪我的,更不用说明日我还要带他去?祠堂祭祖,说出来真?是无言面对列祖列宗。”

宋疏桐试探着?道:“那您的意思是……”

岑文俊也不避讳,单刀直入道:“我看中了你身边的丫头妙菱,这姑娘长得颇有福相,性子又忠厚善良,我觉得跟我家孙儿颇为相配,想娶她?做孙媳妇。不过宋姑娘是她?的主人,此事当然要由宋姑娘做主,还望宋姑娘有成人之美,准了这件婚事。”

“原来是这样。”宋疏桐笑道:“族长阿公?你误会了,我不是妙菱的主人,她?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丫鬟,但我们其实情同姐妹,我充其量算她?的老板,我花钱雇她?做工,她?靠自己的手?脚吃饭,一向活的堂堂正正,不依附任何人。”

岑文俊更加满意,赞赏道:“这正说明我没?看错人。”

宋疏桐早知道妙菱一直对岑子昂心有好感,但爱情的事,拒绝或者接受,谁也无权替别人做主。

于是宋疏桐道:“族长阿公?,我理?解你作为长辈为孙儿操心的一片苦心,但是我觉得婚姻大事一定要两厢情愿才好,咱们最?应该问的是妙菱和大岑的意见,只要他们两都愿意,我一定风风光光送妙菱出嫁。”

岑文俊放心地点点头:“好的,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妙菱姑娘的意思,我已经叫子昂去?问了。”

这件事说定了,岑文俊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便想起来方才宋疏桐也说有事找他:“宋姑娘,你找我何事?”

“哦,是这样的,我听说族长阿公?的医术了得,能枯木逢春起死回生,所以我有一事相求。”

提到春蛊,宋疏桐真?是一肚子牢骚想发泄,就在说出口的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岑文俊虽然是一位老人,可是他再老也是男人。

跟春蛊相关的所有事情都太羞耻,太难以启齿了,这些事实在不方便对一个?陌生男人说。

宋疏桐憋得面红耳赤,最?后她?突然有了个?主意:“对不起,麻烦您在这儿等一下好吗,我去?找另一个?病人来跟您沟通病情。”

她?跑得飞快去?找谢初静,谁知道谢初静一听见宋疏桐的来意,就皱着?眉头拒绝了:“不去?,我要睡觉了。”

宋疏桐气得吐血:“你这是什么态度!敢情这个?春蛊没?坑到你是吧?我告诉你,你看看岑文俊快七十岁的人还保养的像个?中年人,就该知道他医术很好,这可能是我们俩唯一一次得到解脱的机会,你要不是去?问解决的办法,我现?在就吃毒药,毒死那只雌虫,一了百了!”

谢初静见宋疏桐气得晕头转向,怕她?真?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只好答应了。

谢初静把春蛊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告诉了岑文俊,包括发病时?的感觉,男人之间说起这些事情,果?然少了许多尴尬,但是说完症状之后,谢初静最?关心的最?渴望医生解答的问题却是:“岑族长,你说这种蛊毒,会不会影响我和宋姑娘以后生育之事?”

岑文俊第?一次听说这种蛊毒,他给谢初静号了脉,又捋着?胡须思索良久,才缓缓道:“根据谢校尉的描述和脉象来看,应该不会影响到日后生育之事。不过就眼下来看,谢校尉你原本身体带伤,又多次强行发动内宫,导致元气大伤,若要完全复原,老朽需要多为你调理?几日才可以。”

谢初静放心了,感激道:“那就多谢岑族长妙手?仁心了。”

他心情大好,优哉游哉地走回住处,觉得连这陌生山谷里的月亮,都觉得比别处圆一些,亮一些。

结果?谢初静回去?以后发现?,宋疏桐还没?走,像只饿狼一样,蹲在他房间门口等着?他,一见他出现?就眼冒绿光地扑过来,抓着?他的肩膀恶狠狠道:“快说,岑文俊有没?有给你解药。”

谢初静哭笑不得,扒开了宋疏桐的手?道:“你冷静点好不好,根本没?有什么解药,岑文俊说了,他从未听说过这种蛊毒。不过他给我号了脉,确定这种蛊毒对身体无碍,不用治,也没?得治!”

“什么?没?治了!”

宋疏桐如同五雷轰顶。

这不科学,怎么会没?得治呢,虽然蛊毒的存在本来就是不科学的,但是宋疏桐坚决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她?暴躁道:“你是不是没?对岑文俊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老老实实地把一切症状都告诉他!”

谢初静举手?指向天空:“我可以发毒誓,我把春蛊的症状都告诉他了,毫无隐瞒。”

只不过最?后没?要求岑文俊帮忙解蛊毒而已,但是这话?就不必说给宋疏桐听了,反正她?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