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古云都的居民们,早上好。今天凌晨三点,古云都执法中心遭遇不明组织袭击,其中执法三队七人、执法一队一人、执法五队一人在防卫过程中牺牲,另有五人受伤,目前伤情稳定。”
“此次袭击情节恶劣,故全城暂时休整戒严三天,在此期间各位居民请勿远离住所。”
顾臻涯看了一眼推送的信息,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右手大拇指开始摩挲着其他手指的指节,神色一转,看了一眼还昏迷着趴在桌子上的乌风和柴余焰。
“把他们两个叫醒吧。”
等乌风和柴余焰猛地恢复了意识,把推送消息看完了以后,顾臻涯才继续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负责我们学园命案的就是执法三队。”
饶是冬烟,看到这个推送时也有些不安,古云都向来和平,执法中心更是全城安全系数最高的地方,甚至比古云都学园还要高一些,古云都学园能进不能出,执法中心的进出都是十分严格的把控——那推送中所说能够在执法中心造成九死五伤的不明组织实力该有多可怕?
听到顾臻涯开口,她下意识地开口:“是的。”
应完后,她才反应过来顾臻涯没有疑问的意思,所以这句话只是一个引子,按下看到推送时的慌乱,她思考后问:“会长,你是怀疑这两件事之间存在关联吗?”
与其说怀疑,不如说顾臻涯相当的肯定。
他力量开始觉醒后失控的感觉出现了三次,第一次和第三次都毫无疑问地接触到了异变,只有第二次,异变没有在明面上出现,那就是被隐藏了起来。
——藏在了哪里?如果他本身没有发生异变,或许也无法将异变和人类联系起来,一旦将两者联系起来,答案就呼之欲出。是那具怪异的尸体。
如果中间没有其他可疑的角色,顾臻涯可以暂时推断出最简单的一条线就是执法三队将异变的尸体带回了中心,异变的尸体产生了更加失控的变化后导致了这个推送事件的发生——
只是这里确实出现了另一个可疑角色,那就是一夜过去后身上出现了另一种血腥味的蔺无涯。
蔺无涯身上的血腥味稀奇古怪,顾臻涯确实难以判断来自哪里,但起码能判断绝对不在学园之内。
这个世界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平和简单,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下,还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顾臻涯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奇异的,他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很想出去看看。
对于冬烟的问题,顾臻涯言简意赅地说:“可以保持这个怀疑。好了,让我们回归正题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说着,摊开了带的本子,将里面的黑鸟放了出来,“去吧。”
黑鸟点了点头,蹦蹦跳跳地出了门口后往上空飞去。
顾臻涯看着黑鸟手臂大小的身影,觉得还是太引人注目了些,不适合放哨,不知道有没有办法画得精细一点。
其他人才惊醒,没错,这个推送的消息出来,即使是古云都学园也要配合修整三天,接下来的三天他们都没法直接见到顾臻涯了,立马把各种情绪收了起来,将自己所遇到的问题一一展现出来。
顾臻涯一点一点地解答,在解答过程中,他的思路也在一点点地变得清晰起来。
他在觉醒时有明显的奇异力量涌动,甚至多出了凭空作画、变画为真的特殊能力,而其他几人的感觉却模糊很多,只是觉得体质好了不少,以为是这段时间加强训练后的结果,更别提产生特殊能力了——
不过沈炯炯倒是在异变后最先出现了产生特殊能力的倾向,顾臻涯发现她的弹跳与滞空能力明显强了很多,隐约猜到了她特殊能力的方向,对此做了额外的指点。
沈炯炯瞬间开心不已,收到其他几人明晃晃羡慕嫉妒的目光后忍不住地感到了几分得意与骄傲,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毫无意外地撞到了天花板上。
觉醒是根据个人的体质好坏有所不同的。
顾臻涯通过现有的几个事例得出这个结论,并不能完全证明其可靠,但现在条件有限也只能顺着这个方向想了。
根据这个结论,他的体质远远超过了普通人,这个差距大到几乎就要跨越物种。顾臻涯并没有对结论产生多少怀疑,更多的,他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对于这些结论,顾臻涯没有避讳柴余焰他们,希望能够得到比较客观的意见与看法。
沈炯炯这次抢在第一个开口:“因为会长是会长啊,这么优秀才是正常的!”
顾臻涯怀疑她并不理解自己体质和他们差这么大意味着什么,看向了下一位。
柴余焰扶着眼镜,“会长,你果然是神,昨晚的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顾臻涯认为他其实还没从早上的事情里面缓过来,因此意见可以忽略不计。
冬烟眼眶微红,眼中闪过泪光,“对不起会长,让你失望了,不过我一定会更加努力锻炼不给你丢脸的。”
......
顾臻涯听完五个人的想法,发现居然自己才是最客观的那一个。
他很有几分惆怅地叹了口气,“你们抓紧时间练习一下控制那股力量吧,我去外面吹会儿风。”
“记住了,用意念。”
顾臻涯走出了教室,关好门。
他挑的教室是高层的,走到走廊,往外看去,分外的开阔,好像离天空近了不少,伸手或许能触摸到云。
顾臻涯倾斜着身体靠在了栏杆上,有些懒散地单手撑着头,看着空旷的天空,有些恍惚与放松,他闭上了眼,听着清风,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耳边突然传来了翅膀扑腾的声音,顾臻涯对这种声音倒是不讨厌,只是在此刻,这是小黑在提醒有人,他有些恹恹地抬起眼皮,就在对面那栋的走廊上看到了一张最近相当熟悉的脸。
顾臻涯微微将头往旁边挪了一点,空出了撑着脑袋的手,向蔺无涯无力地打了个招呼,又将头挪了回去。
然后他就看见蔺无涯从原本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肆意生长的铁线蕨一下子变成了朝气蓬勃的向日葵,还努力地将身体往自己心中的太阳所在的方向倾斜。
这有些危险的动作,看得顾臻涯直皱眉,顾臻涯向外伸了伸手,黑鸟在空中盘旋了一下后落在了他的手上,他对着黑鸟耳语几声。
黑鸟点了点头,扑腾着翅膀潇洒地飞了起来,飞到了对面那栋楼,蔺无涯的面前,用力地啄了几口蔺无涯的额头,把蔺无涯往回啄了一步,然后灵活地再次起飞回到顾臻涯身边。
蔺无涯吃痛般捂住了泛红的额头,对着远处的顾臻涯露出了大狗委屈但是不说的表情。
顾臻涯继续懒洋洋地撑着脑袋,回以优雅礼貌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