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晨光照进卧室,金色尘埃在光柱中飞舞跳跃,颜色稍显深暗的卧室,变得?明亮起来,一室静谧。
阳光投射在薄薄的眼皮上,慕容蓁感受到轻微的刺痛,她嘟了嘟嘴,闭着眼睛,将头埋进被子里,继续蒙头睡觉,却感觉到身后一具温热结实的身躯。
尤其是她的腰间,还横亘着一只修长结实的手臂!
慕容蓁一下子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太阳穴原本还带着宿醉后的疼痛,慕容蓁这时已经顾不得?了,错愕地微微张开?唇瓣,瞪着一双乌黑晶亮的眼睛,拉起被子,往下扫了一眼――衣服穿得好好的。
意识这才?开?始逐渐回笼,脑海中闪过一些混乱的片段,零零碎碎地记得?,她昨晚好像差点和殷衡擦|枪|走|火了?
正怔怔地发呆,横亘在她腰间的手臂就忽然收紧了,如铜铁铸造一样硬梆梆的,男人将她捞在宽阔的怀里,慵懒沙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醒了?”
慕容蓁就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装睡,她没醒!她什么都不记得!她睡着了!
然而装睡显然毫无作用,过了几秒,男人将她的娇软的身躯又往怀里收紧几分,细密炽烈的吻落在她后颈上,啃|咬她脖子上细嫩馨香的肌肤,微浊的气息游移在颈部动脉。
慕容蓁死死闭紧嘴唇,不?然自己溢出一丝呻·吟来,可是耳后的肌肤实在太敏感了,几乎让她浑身战栗,她差点没有绷住。
慕容蓁开?始有点呼吸不稳。
他轻轻咬住她娇嫩薄红的耳垂,嗓音带着几丝沙哑:“装睡?”
慕容蓁顿时恼羞成怒,一张脸浮起可疑红云,转头怒瞪着殷衡,“殷衡,你把我吵醒了!”
可惜她现在脸颊绯红,眼眸水光盈盈,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咪,毫无气势可言。
殷衡眸色一暗。
他抬起手,干净修长的五指捉住她的脸,视线对上含羞的眸子,深邃的黑眸深暗无垠,低头吻了吻她红润的嘴唇,沉声道:“我向你道?歉,是我想吻你。”
他嗓音低哑,格外撩人。
慕容蓁又顿时害羞,把她之前雄心壮志立的flag忘到九霄云外了,她全是滚烫,觉得?自己快要冒烟了。
她拉起小被子,将整个人都埋进去,声音模糊地传来,“你走开,我还要睡觉。”
她现在的样子柔软娇羞得?动人,殷衡眼眸深黯,抬起她的下巴,重重地吻下去,以一种客观陈述事实的语调,“你昨晚很热|情。”
啊啊啊啊……慕容蓁要疯了,殷衡能不能闭嘴啊?
她想到昨晚那些混乱的画面就很气,她明明是要反客为主,结果?反被殷衡越来越高超娴熟的吻技,弄得?思绪混乱。
然而,殷衡低头埋首在她的肩颈轻吻,薄凉而触感让纤细的脖子上细|嫩的肌肤,微微战栗,低沉沙哑的声音响在她耳侧,兀自道:“喜欢吗?”
慕容蓁眼神有些迷乱,视野被高大的身躯遮挡,此时的殷衡,如同一头野豹,优雅慵懒,却又充满侵|略|性,她忍不?住推开他。
两条细胳膊很快就被带着薄茧的大手握住,修长薄凉的五指扣住她的双手,他灼热的手掌几乎要灼烧她细白的手腕。
慕容蓁咬着唇,忍住了快要溢出口的喘|息,大脑已经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思维混乱,目光迷|离,“什么?”
男人抬头,眼眸深邃暗沉,低眸俯视着她满布红云的小脸,语气竟然有些沉迷和撩人,“我吻你。”
慕容蓁无比羞窘,殷衡每次说话,都让她无法回答。
他垂眸,端详着她绯红迷乱的小脸,眸色愈沉了几分,语调低沉而平缓,“我很喜欢。”
慕容蓁被殷衡直白的表达爱意,弄得?有些羞涩和无措。
殷衡轻咬住她白皙修长的脖子,薄唇微张,咬住她的下巴,仔细描摹舔|舐,力道?轻柔,哑声道,“阿蓁,我等?了很久。”
慕容蓁觉得?自己肯定是被男色迷惑了,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
迷离间,她微蹙着眉半睁着眸,就看见男人眸色深沉,倨傲优美的下颌,冷厉深邃的五官。
男人俯身望着她,居高临下,幽黑的眼,脸庞在灯光下犹如浮雕,英俊而朦胧。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慕容蓁失去意识的那几秒,一个冰凉的吻落在她眉心。
……
客厅里光线很亮,窗外的雪色映了进来,在尖肋拱状的巨大落地窗前,形成一副优美的画卷。
“先生。”陆锦然坐在沙发上,见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远远地走来,起身温声打了一声招呼。
殷衡威严沉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神色淡漠,微颔首,“陆锦然,你今天的西服很不?错。”
说完,他又看向一旁的安妮特,淡淡地吩咐道?,“准备一份早餐。”
安妮特立即应下了。
陆锦然站在地毯上,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是一如既往的黑色西装外套,和平时根本没有任何区别,难得得?到先生郑重其事的褒奖,居然是因为……衣服。
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但陆锦然还是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谢谢先生,”说完,他顿了顿,才?开?始谈正事,“今天早上,我收到路德维希的消息。”
殷衡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眉眼冷淡而沉静,听到这句话,抬眸看着他,嗓音低沉而清冷,“路德维希?他说什么?”
陆锦然神色稍沉了几许,“如您所料,克洛菲亚已经开?始寻求和詹姆斯合作了。”
克洛菲亚家族控股了很多基金公司、银行和投资公司,以这些公司的名义,幕后掌控了一家军工企业的股权,生产军用运输机和侦察机,前一任国防部长就曾经在里面担任过董事长,获得这个企业在背后的大量支持,被任命后,又回报了大量的国防订单。
他控股的投资公司和金融机构,还交叉控股了很多企业和寡头,涉及了各行各业,像密密麻麻的根一样扎在土壤里,又像网络一样互为牵扯。
而美国政府和军|火|商的关系一向微妙,形成了一个军工复合体,处于利益链的一环,一点动荡引发海啸,如果?无法融入和掌握这个庞然大物,将会被所有人啃食瓜分。
路德维希想要取代克洛菲亚,光是杀死克洛菲亚是不行的,还得?控制和稳定背后无数的利益关系,不?然,他随时可能成为下一个触动了集团利益的亡者。
正因为如此,殷衡花了九年的时间,积蓄力量,才?向克洛菲亚动手。
路德维希太急了,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被反噬的后果,不?得?不?向殷衡求助,他很清楚,想杀死克洛菲亚的人很多,但有那个能力的很少,能全身而退的人更少。
当然,向殷衡求助,路德维希也不?得?不?付出大量的代价。
路德维希都知道找帮手,克洛菲亚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不?寻找合作者?
这对早有嫌隙的父子,因为比莉夫人的突然死亡和图森特中枪,终究走上了自相残杀的地步。
“詹姆斯怎么说?”殷衡靠坐在沙发上,嗓音淡漠而平静。
陆锦然脸色凝重了几分,温声开?口:“他委婉地拒绝了克洛菲亚,暗示他再加重砝码,他才?会同意。”
其实,殷衡早就和詹姆斯联系过了,只要克洛菲亚找他合作,就佯装同意他,不?过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连陆锦然也不?知道。
殷衡:“你先盯着詹姆斯那边,一旦他同意了和克洛菲亚合作,立即告诉我。”
陆锦然点了点头,“是,先生。”说完,他的嘴唇又动了动,望着男人英挺威严的面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殷衡挑眉:“有话直说。”
陆锦然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缓缓开?口,“先生,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请求亲手了结图森特,可以吗?”
现在,图森特对于先生而言,应该已经没什么价值了吧?
陆锦然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阴戾,八年了,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哥当年屈辱地死去,这些都要还给图森特。
殷衡没说话,目光沉静如水,注视着陆锦然,片刻后,才?沉声开口,“陆锦然,你现在的样子,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理智。”
陆锦然一怔。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男人冰冷的嗓音在诺大的空间里响起,低沉、平缓、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你可以心怀仇恨,但绝对不能让它左右理智。”
尤其是,越接近成功的时候,越是要保持冷静的时候。
陆锦然回过神来,开?始想这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最近这段时间他行事的确变得迫切了。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做,他的确不能出丝毫的差错。
陆锦然低声道:“抱歉,先生。”
接下来半个小时,他又汇报了其他事,等?他准备退出客厅的时候,男人平静无波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如你所愿。”
……
慕容蓁再次醒来,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了,脸颊在柔软的枕头上压着,把红润嘴唇压得?嘟起来,意识还有些迷蒙,就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一种陌生而难以启齿的疼痛传来,瞬间唤醒了所有的神经和感官。
她睁开?一双乌黑的眼睛,动了动身子,白皙如羊脂玉的脸瞬间红了起来,然后从耳根子蔓延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遍布全身。
记忆纷纷袭来,脑海中略过男人深沉幽暗的眼睛,俯视着她,专注而深情,薄凉而柔软的唇吞噬她的呼吸,近乎残忍地侵占和掠夺。
一切都是男色惑人啊!
公主立即拉起被子,盖住通红的小脸,羞愤地想打一个滚,但她浑身酸疼,根本打不?动。
不?过,抬手的时候,她的视线就扫到了纤细的手腕上的一串红色手链,被精心打磨过的红宝石,折射出璀璨而炫目的光,印在白皙细嫩的手腕间,格外好看。
这是哪里来的?
她眨巴一下眸,正疑惑的时候,门口就传来一阵动静,须臾,卧室的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