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骆径的突然加入让这场游戏变得谨小慎微起来,左云庭轻轻蹙眉,却没说什么,而提议的那群人愣了一下,左右看看,终究还是有些害怕“凶名在外”的骆径。

骆径抬眸,不冷不淡地扫了一圈,“怎么,我不能参加?”

有人陪笑道:“怎么会,骆少会玩儿过这种游戏吗?需不需要我来介绍下规则。”

他本意是想拍马屁,结果一抬头,骆径的目光冷冷扫过来,他这才意识到刚才那句话有什么歧义,他这么说,不知道他心思的人还以为他嘲讽骆径不会玩!!!

天地良心,他怎么可能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常鸣涧竖起了小耳朵,往右边偏了偏:“骆径,你不会玩儿吗?”

骆径看着那人,冷淡道:“从没玩过。”

“很简单的,一般有两种玩法。”常鸣涧道,小小声地跟他解释起游戏规则,“第一种是转瓶子,指到谁就是谁,这个人要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由别人提问或提出要求。第二种是抽卡牌,这个是配合卡牌使用的,抽中王的可以命令另外的人做任何事,或是问一个问题,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种游戏都涉及到真心话大冒险,你想玩儿的话,我可以都教你呀。”

他眨巴眨巴那双眼睛,眸底清澈透亮,镭射灯光随随便便就能映衬进去,显得更加澄明,眼里全是跃跃欲试,所有的小心思都一览无余。

在原世界,常鸣涧唯一算得上熟悉的朋友曾说过:陌生人会认为他是个很乖的孩子,认识他的人就会知道他虽然长得乖,但其实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类型。

而当他在好朋友面前,或是想交朋友的人面前,他又成了内外合一的人间小可爱,换谁来能不喜欢啊。

常鸣涧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也知道自己这张脸的威力,他不信骆径可以拒绝他。

他有时候对着镜子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怎么能这么可爱,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不过放在这种时候,他倒是要感谢这张脸。

果不其然,骆径发问了:“什么都教我?”

常鸣涧连连点头,小鸡啄米似的:“我都会,不会的我学了教你。”

骆径唇角好像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好。”

左云庭没眼看了。

他基本可以确定骆径想干什么,现如今看常鸣涧,就像在看把自己洗干净了、主动往锅里跳的小动物。

常鸣涧道:“那你待会和我一起,我尽量带着你。”

骆径:“嗯。”

有人从兜里掏出一盒卡牌,“我这里刚好有一盒扑克牌,将就用一下,我数数几个人,把数字都抽出来,咱看运气来啊。”

常鸣涧挺激动的,喝了两口饮料,顺势接过卡牌瞄了眼,悄悄把自己的牌给骆径看了。

玩儿这种游戏其实不应该这么早给别人看牌,尤其是王牌没揭开的情况下。

但他答应了要带着骆径,自然要给对方看。

“我是5,你是什么……嗯?这一轮你是王牌,你可以指定一个人来做什么东西,或者随便提问。”

骆径拿着那张王牌,翻过来放在了桌上。

桌边有一瞬间的安静,以至于霸占了话筒唱歌的人声音就格外大,鬼哭狼嚎的。

左云庭回神,悄声道:“你悠着点,别太早暴露。”

暴露什么?

当然是暴露本性啊。

骆径要是暴露本性,常鸣涧不跑的比兔子还快,怎么可能还高高兴兴地带着他玩游戏。

骆径没说话,目光落在那张王牌上。

常鸣涧以为他是在犯难,“不知道该让他们做什么吗?很简单的,一般就是让几号去亲几号,或者告白呀,做俯卧撑呀,念出一段话……都可以。”

骆径瞳孔闪了闪,“什么都可以吗?”

“对呀对呀。”

骆径:“那让三号亲七号一口,要在脸上。”

“谁是三号?七号呢?”

“快亲一个!男生女生都好,主动点嘛。”

三号苦哈哈地把牌翻了过来,常鸣涧觉得他的脸有些眼熟,好像是之前犯蠢的那个男生,他在心里暗叹一声好巧。

“七号呢?七号是男生还是女生?出来让我们看看嘛。”

“就是,别害羞啊。”

常鸣涧有些好奇,左右看看,目光越过骆径,在他身边的左云庭身上顿住,“是你?”

左云庭:“……”

他捏紧了手中的卡。

混蛋。

他不过是提醒了一句,这报复心比谁都强的王八蛋就这么搞他。

大意了。

常鸣涧看了眼左云庭白净的脸颊,又看看三号男生黑里透红的皮肤,一时顿了顿。

其他人不怎么认识左云庭,这会嘻嘻哈哈的起哄,让他们赶紧亲。

常鸣涧提议道:“要不隔张纸?”

骆径微微侧头看向他:“还可以这样么?”

对上他的视线,常鸣涧不说话了,按理来说为了刺激不应该,但看左云庭的样子……

完了。

他居然带着骆径,让一个炮灰先玷污了白月光。

……呸呸呸!

这算什么玷污,顶多是个亲密接触,不算特别重要的。

左云庭脸上的笑难得维持不下来,沉着脸被三号飞快地亲了一口,差点没忍住掐死骆径,这瞬间,突然有相机的声音响起。

他回头,骆径拿着手机正对着这边。

左云庭:“……”

混蛋。

常鸣涧没忍住笑,噗嗤了一声,教骆径听见了,回头来看了眼,“不可以拍照吗?”

他忙道:“没、没。”

话是这么说的,常鸣涧看着骆径一脸的无动于衷,又忍不住有些怀疑,拉了拉骆径的袖子,凑到他耳边:“骆径,你真的不会玩儿吗?”

骆径收了手机,“你怀疑我?”

他的样子太坦诚,常鸣涧想想原著中的描写,似乎没有任何一点提到过男主是腹黑或者白切黑,他又默默打消了这想法。

第二轮重新洗牌,好巧不巧,抽中王牌的又是骆径。

他抬了抬眸,状似不经意道:“六号亲五号。”

六号是个小姑娘,最开始和常鸣涧搭话的就是她,愣了愣,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去。

常鸣涧这一轮是三号,左右看了一圈,最终有些不可思议的把目光落在左云庭身上。

捏着五号牌的左云庭:“……”

以后谁再说他是骆径死党他跟谁急。

小姑娘愣了愣,目光下意识往常鸣涧身上看了眼,有些失落的垂下目光,“我不太好意思,可以罚酒吗?”

骆径将目光投向常鸣涧,身体力行表现出自己不会玩儿。

常鸣涧点头:“可以。”

小姑娘很爽朗的喝了三杯,把卡牌扔给发牌人。

第三轮的王牌终于不是骆径了,气氛也热闹起来,约莫到了第七轮可能第八轮的样子,左云庭抽到了王牌。

他捏着那张得之不易的王牌,心里久违的生出股快意,面上也不由自主笑了下。

他正要开口,身旁的骆径突然偏身,之前被他遮得好好的牌也露了出来,上头硕大的数字正好被左云庭映入眼帘:7。

骆径突然侧身是因为身侧的人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偏过头,将耳朵凑过去,耳廓陡然喷上一股温热的气息,好像有什么人正在他耳侧轻轻呼气。

“骆径,我好像……喝错东西了……”

骆径身形一僵。

那声音极柔软,像是刚从水中浮出的一支花,绵绵软软,尾音拖长了些,像把小钩子钩住了什么东西。

他侧过头,常鸣涧睁着一双水润润的眼看着他,鼻尖红红的,唇瓣也红红的,和之前那副白皮包子的样儿很不同,他眸子里有些困惑,小声道:“我不知道喝了什么东西,头有点晕。”

“杯子拿来我看看。”

骆径估摸他这模样是喝醉了,心里发痒,不动声色偏了过去,遮挡住其他人的目光。

常鸣涧在一众杯子里挑了个六角玻璃杯,“这个。”

骆径拿到近前嗅了嗅,鼻尖一股淡淡的酒精气味。

真的喝酒了。

但闻着也没多少,怎么这么点就醉倒了?

他这边的小动作左云庭一概不知,窥见了那排号,笑着道:“我也不怎么会玩儿,就让一号亲一下七号吧。”

常鸣涧隐约听见了这声,往那边探了探头,“左云庭……他在说什么?”

骆径扫一眼自己手上拿着的七号牌,将牌丢到一遍,“让一号亲七号。”

他伸手去试了试常鸣涧的脸,入手是温软的烫感,只是普通的喝醉:“家里地址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常鸣涧有些楞楞的:“谁是七号?”

“我。”

常鸣涧顿了顿,速度有些慢地从怀里掏出一张贴着前襟的卡牌。

“要我亲亲你吗?”

被他翻过来的那张拉牌上俨然是:1。

骆径的目光落到卡牌上,瞳孔中燃起有些暗沉的光,复又重新抬头去看常鸣涧,那双眸子亮度惊人。

左云庭看见了这一眼,心里突然升上后悔。

他随口一指,怎么刚好就指到常鸣涧了?

坏事了。

左云庭出来打哈哈道:“不用亲了吧,我看小学弟不怎么乐意,喝杯酒就揭过去吧。”

常鸣涧耳尖,闻言摇了两下头,“不……我不能喝酒的。——我身体不好,喝不了酒。”他将求助似的目光投向骆径,模样看起来有些无助。

骆径看向他。

“那你就只能亲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