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在陆昼的歌声中完美落幕,现场灯光暗下去后,还?有?粉丝意犹未尽的挽留声。
傅易燃转头时,发现江困亭不知何时已悄悄离开。
陆昼从升降台落下,便有一堆工作人员围上来,替他拆卸耳返和身上的道具。
他站着不动,今晚他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庄函树笑着走到他面前:“辛苦了,今晚表现很不错,粉丝们反应也?很大,不过……”
他突然话锋一转:“你怎么敢让江总给你举牌子?!”
本来他是不知道这事的,可刚才镜头往观众席上照了一眼,老社畜庄函树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写着“守护全世界最好的昼昼”的巨大灯牌,以及底下惊鸿一瞥的江困亭。
他震惊且无语,渴望陆昼能给出一个答案。
从助理手中接过水,陆昼仰起脖子灌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我?就敢。”
庄函树:“……你真牛逼。”
他还?从没见过堂堂江总,为公司任何一个艺人举过灯牌!
更何况江总还不是来看演唱会的,他是来考察的啊!!
不过事已至此,庄函树也?没办法挽救了,他叹了口气,说:“冤家,你饿了吗,我?们等会儿要去庆祝庆祝。”
他们已经提前订好了地方,就等演唱会结束过去。
陆昼只在中午的时候吃了点东西,在台上时没感觉,下来了才觉得饿。
想到和江困亭约好的事,他便打算过去意思意思,团队的人筹备这次演唱会也?挺辛苦。
给江困亭发了个消息,陆昼和庄函树他们一块儿离开。
到了地方,他坐下来,收到江困亭的消息:“几点结束?”
陆昼回复:“半小时后。”
那边停了一会儿:“你不用着急。”
陆昼:“我?是挺急的。”
江困亭笑了笑:“我?等你。”
他将车停在陆昼所在地方的楼下,安心地开始等他。
陆昼收起手机,靠在椅子上。
在他和江困亭聊天的时候,庄函树他们就已经按照惯例开始了,桌上的菜没动几口,酒倒是开了不少。
那边庄函树大着舌头说话,陆昼没仔细听。
他随便吃了点东西,目光瞥到桌上的酒杯。
*
副驾驶的门被打开,江困亭侧头看过去,遮盖严实的陆昼摘下口罩,舒了口气。
江困亭看着他,皱眉道:“喝酒了?”
陆昼惊异他这么快就发现了,顿了顿道:“一点点。”
确实没喝多少,主要还?是为了壮壮胆,他一想到要见江困亭,莫名地紧张。
分明才几小时未见,却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他眨眨眼,看向江困亭,问道:“江总……要带我去哪?”
江困亭目视前方:“附近有?一场烟花演出。”
陆昼了然,原来是要和他一起看烟花啊。
他有?点困,头往后靠,闭着眼说:“我?睡一会儿,你到地方叫我。”
江困亭轻轻颔首:“好。”
陆昼是真的累了,眼睛一闭,呼吸很快就沉稳下来。
江困亭一边开车,一边偏头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这时候把人邀请出来,实在做得不对。
所以即使到了地方后,他也?没舍得把人叫醒。
陆昼睡着睡着头就歪到了车窗上,双手还?环着,覆在眼下的睫羽都安静得不像话。
他少见的乖巧,令江困亭的心也?柔软起来。
江困亭慢慢给他放平了座椅,好让他睡得舒服些。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到点了,不远处的烟花表演正式开始。
伴随着一声轻盈的长啸,绽放在天际的烟花五彩斑斓,碎光拖着细长的尾巴坠入凡间。
转瞬而过的光照进车内,映着陆昼的半张脸,安静的睫羽微微一颤。
陆昼慢慢睁开眼,对上江困亭的目光。
“怎么不叫我?”陆昼坐起来。
江困亭:“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陆昼嘀咕道:“那也不能在你车上睡一晚上。”
烟花一簇簇接连在车外的天空绽放,陆昼趴在车窗上往外望,眼底有?点惊喜。
他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烟花了。
江困亭笑着问:“下车吗?”
陆昼点点头。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草地斜坡,距离放烟花的地方还有?些距离,但从这么角度看过去却最好看,陆昼不知道江困亭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陆昼抬头看了一会儿,笑着说:“谢谢你带我来这。”
江困亭轻声道:“你喜欢就行。”
这场烟花表演,本就是为了陆昼准备的。
持续了十分钟左右的烟花停歇后,陆昼才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低下头来。
站久了有?些累,陆昼也不管那么多了,在草地上躺下。
手掌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江困亭便也坐了下来。
陆昼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幕繁星,晚风吹来时,还?带着些许凉意。
但他不冷,浑身都是热的。
“今晚我?的表现,江总应该可以给个高分吧?”
江困亭垂眸看他,眼底笑意一闪而过:“嗯。”
陆昼懒洋洋道:“那看来我续约有?望了。”
江困亭有?几秒没说话。
“我?还?以为你还?要考虑考虑。”
他的语气有?些轻,声音却低沉好听。
陆昼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江困亭笑了笑。
他其实知道陆昼去见了林云淡,也?听说林云淡正在寻找能够接手她工作室的人。
如果陆昼选择离开,他会支持他的决定。
但如果陆昼愿意留下,于他来说才是最好的期望。
他一向都不奢求太多。
江困亭垂着眸,听见陆昼说了句:“那首歌还?没有名字。”
他说的是演唱会上唱的那首歌。
江困亭:“你想取什么名。”
陆昼想了想:“我?不知道。你觉得呢?”
江困亭沉默了,似乎是在思考,陆昼见状便道:“那我给你说说这首歌吧。”
“有?颗小星星,它一直有个梦想,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成为整个夜空最亮的存在,比过月亮,比过太阳。
“它努力学习怎么发光,怎么比别的星星更亮,但是这太难了。有?一天它想,不如坠落吧,反正不管它多努力,多坚强,也?不会有?梦想成真的一天。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带来了一朵云。风吹去星星表面的尘埃,云托举着它重入天际,在黑夜里?,它们相伴相依,永远在一起。”
陆昼说完这么长一段话,好像有点口渴了,咳了一声,有?些期待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江困亭静静地听他说完,才道:“这颗星星,有?没有讨厌云的时候?”
“有?啊。”
陆昼说完,江困亭的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
“星星觉得云太轻了,风一吹就乱跑,如果能把星星和云绑在一起就好了。”
江困亭看着他,眸底是分辨不清的情绪。
陆昼:“你还?没说,取什么名字。”
江困亭轻声说:“我?不大会取名。”
陆昼:“是么,我?觉得你挺会的呀,小太阳这名字就挺不错的。”
江困亭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神情微滞:“你知道了?”
陆昼哼了一声:“我?想起来了。”
刚出道的时候,陆昼的粉丝曾给他取了绰号“小太阳”,后来发现陆昼脾气太差,还?一点即燃,小太阳这个象征温暖的名字就再没有人提起过,全变成了小刺猬、小炸.弹。
陆昼还是前几天翻微博时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
也?因此确定了某些事情。
江困亭这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想了想似乎是觉得应该道个歉才对,正要开口,陆昼便说:“又要道歉?我?没觉得冒犯。”
江困亭扬唇:“真的?”
陆昼:“我?骗你干嘛。”
相反,他还?觉得挺好玩的。
难怪胖猫这么合他心意。
话题最后不免又回到了那首歌上,江困亭想了许久,才试探地说:“不如就叫,云的星星?”
陆昼笑道:“好啊。”
他还?挺喜欢这个歌名的。
其实不论江困亭说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毕竟这本就是为江困亭而诞生?的。
又躺了一阵,陆昼忽然拽了拽江困亭的衣角。
江困亭侧头看他,他轻轻眨眼。
而后,江困亭像是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顺从地在他身旁躺下。
陆昼闭上眼睛,享受了片刻这种宁静又舒适的氛围。
来前喝的那点酒终于开始有?了些许反应,陆昼觉得头有点沉,但远不及醉的程度。
明明有很多话想和江困亭说,只是一时半会儿全都忘了。
转过头时,他对上江困亭的目光。
男人的眸底像是一池潭水,深不见底,正定定地望着自己。
刚刚看烟花时,他也?是这样看着他。
陆昼莫名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二人躺的很近,他微微一动,手背便与江困亭贴在一起。
他还?没来得及收回,手便被身旁的人紧紧握住。
握住他的那只手温热,令陆昼心跳骤然加快。
他悄悄动了动指尖,反而被握的更紧。
他们都没说话,却看着对方的眼睛,仿佛在试图看出什么。
江困亭第一次干这种事,表面上平静,但手心的潮意却昭示了他紧张起伏的心境。
陆昼笑了一下:“你抓疼我了。”
江困亭很快就松了些许力,仍旧没有?放开。
陆昼出来时只换了自己的衣服,所以此时仍带着舞台上的妆。
光线太暗,他的五官也?带着种朦胧的美,唯独那双眼睛还?是十分冷冽。
但他笑着,令这份冷冽平添几分多情。
江困亭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
两个脑袋越挨越近,却在不远处隐约传来人声时戛然而止。
江困亭如梦方醒,发觉自己竟险些失控。
他垂下眼,还?来不及懊悔,陆昼突然凑前,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带着晚风微醺的气息。
江困亭眸色渐深。
片刻后,他哑声道:“你惹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尽力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