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怎么说？”陆桐树抱着小熊站起来，关心的问。
“擦一点药就行了。”张愠生平静的回答。
陆桐树点点头，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不少，毕竟他是替自己挡篮球受伤的，可惜当时就让赵千给跑掉了……
“对了。”陆桐树抬头看他，“这个点了，我请你在学校食堂吃饭吧，正好提前感受一下南大的食堂。”
他们两个走在后面，小表弟带着小孩在前面边跑边玩。
张愠生点点头，手上提着装膏药的袋子稍稍晃动。
陆桐树注意到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又觉得有点不太合适，最后闭上了嘴。
张愠生瞥见他纠结的表情，轻笑了下，问：“你要帮我上药吗？我自己可能擦不到。”
国庆结束的倒数第二天，已经有不少人拖着箱子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校园街道的一处还已经摆上了书摊，路过这时，还能听见学生与老板的讨价还价。
陆桐树沉默的点头，抱着小熊往前面走，路边的建筑也没多大在意，不知不觉就走过头了。跟在一边的张愠生没有出声提醒，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走着。最后还是小表弟见两人落在后面没跟上倒回来找才告诉他们走过头了。
“我没注意……”面对小表弟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陆桐树无奈的解释，他知道他现在在小表弟眼里路痴成分又增加了。
食堂的位置他当然是知道的，只是刚刚在胡思乱想没注意。
“走，哥你得请我吃水煮鱼！”小表弟自从上次来南大尝过水煮鱼后，就对这道食堂菜念念不舍。
陆桐树看张愠生，“你吃什么？”
“和你一样吧。”
于是，一行四人就走向二楼。
小表弟自告奋勇去点菜，陆桐树与张愠生带着小孩找了个位子坐着。
这会二楼食堂没有一楼食堂热闹，人比较稀少。
不知是不是陆桐树太敏感了，他们刚落座，他就听见隔壁桌的女生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视线若有若无的一直往他们这边飘。
陆桐树左看右看，两人这么面对面坐着他始终觉得有点尴尬，张愠生明显是话比较少酷酷的人，他这时候也找不出什么话题。幸好小表弟在前面叫号，他才松了一口气，将小熊给小女孩抱着，步履轻松的过去端菜。
陆桐树走后，张愠生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孩。
张欣雨的笑容立马没了，瘪着嘴念念不舍地将小熊递给自己的小叔，张愠生接过放在自己怀里，面上才多了丝笑，他一本正经的和张欣雨讲道理：“那个小哥哥给你的东西你都要给我知道吗？”
“为什么……”小女孩扯着裙子边缘，努力不让眼泪出来。
张愠生面无表情，冷漠：“因为我是你小叔。”
“好……好的。”张欣雨抹了把眼泪，心里时刻记得爸妈对自己说的话，到小叔这里要听小叔的话，不能调皮捣蛋，小叔说什么自己就要做什么。
水煮鱼的小锅比较烫手，陆桐树刚放下去就感觉手指灼热刺疼，他皱眉揉了下手，手腕突然被抓住，冰凉的手指擦过他的指尖，陆桐树愣了下，迅速挣脱。
“没，没事的。”他尴尬的笑着对张愠生说。
张愠生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做的事有哪里不对，他将椅子稍微一挪坐在了陆桐树身边，冷着脸让他将手伸出来。
青年的手指指尖圆润，指甲修得整整齐齐，端锅的指尖仍泛着红色，张愠生刚按上去便听见陆桐树的吸气声，他放松了力度轻轻地揉，手下的触感如温润的玉石，他渐渐不愿松手。
陆桐树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就连呼吸都是缓缓细微的，他感觉张愠生有种越揉越上瘾的感觉，在小表弟过来的前一刻收回了手，顺带坐得离张愠生远一点。
一系列动作太过顺快，陆桐树反应过来抬头看却发现张愠生眯着眼看他浑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陆桐树匆匆别过脸，见到隔壁桌女生没有过多注意到他们这么后躁动不安紧缩的心才慢慢放松，呼吸渐渐顺畅。
他拿着小表弟递过来的筷子转过身时，不小心碰到张愠生的手臂，刚降下来的温度迅速上升，陆桐树沉默的选择埋头吃鱼，隐隐约约似乎听见了一声轻笑，刚入口鱼肉就觉得刺辣无比，差点被呛着。
一只手搭过来轻拍了下，陆桐树小声回了句没事，面上沉静无比，实则内心很慌，如一整包跳跳糖在心里乱跳。
“哥，我忘记你不吃辣的了。”小表弟挠挠头，他刚刚点菜时玩了会手机，一下子就忘记表哥吃不得辣。
“没事，还好。”
陆桐树避开飘在汤上的辣椒，找了快刺少的鱼肉放在饭碗里压了下才慢慢跳出刺。
食堂这家水煮鱼最有名的是他们的招牌酸辣水煮鱼，以白菜豆皮铺底，上面飘着酸菜，鱼肉翻在中间，中小火烧烤后再加一把葱花，配上一点小菜，清脆鲜嫩。
陆桐树每次吃水煮鱼都会和煮菜的师傅说不要辣椒，一点都不要，经常被老大老二嘲笑，说是吃水煮鱼少了酸辣就失了灵魂。现在吃着有灵魂的水煮鱼，陆桐树竟觉得味道还不错，除了过后胃里挥不去的辣意。
“给。”清冷的声音响起。
冰冰凉凉的东西挨着胳膊，陆桐树诧异的抬头，张愠生拿了瓶水放在桌上。
“嗯，谢谢。”
一时间接受的刺激太多，陆桐树已经以平常心对待这些事了。
小表弟给身边的小妹妹挑完刺就看见眼前这一幕，不禁感慨：“哥，你们关系真好！如果你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对我就好了。”
陆桐树扯出个笑容，“下辈子吧。”
收获到表哥的直白的话语与张愠生的死亡凝视，小表弟莫名其妙地挠头，心底拉响的警告让他充满求生欲，不再憨憨的打扰面前二位，自觉闭上了嘴。
——
因着水煮鱼对陆桐树来说实在太辣了，他只吃了几口就停住了筷子，碗里的饭更是几乎动都没动。
张愠生往日的胃口不是很好，今天吃得算是多的了，他看了一眼陆桐树的碗拿上桌上的药没有说话。
“走吧！”
小表弟吃到了一直想吃的水煮鱼，心情简直好到爆炸，逗起小妹妹来也是更加情愿。
四人走在路上，陆桐树本想将帮张愠生上药的事糊弄过去的，毕竟他觉得这一天下来他们两人真的是超级不对劲。可当他刚想说送他们回去时，身边的人晃了晃手中的药袋。
行吧，陆桐树无奈的对自己说。
“哥，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啊。”
小表弟李开源今天要回去了，晚上一点多的车。
陆桐树点点头，说：“我待会过去送你。”
“行。”小表弟挥挥手，走出爹妈不认得步伐。
他们回到了宿舍，陆桐树拿了个之前无聊买的小玩具给小女孩玩，招呼张愠生做到自己位子上，又从柜子里找出医用棉签。
打开医生开的药膏，陆桐树简单看了下说明书，对张愠生说：“我先看一下你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