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阿佛洛狄忒不慎把自己划伤的消息的时候,宙斯正在和他的同盟们一起在推敲演讲稿。
大战在即,战前动员是必不可少的,为此,宙斯准备了一场激情四射的演讲。
此次演讲意义重大,他需要在这场演讲中,通过把克洛诺斯给贬到尘埃里,来洗掉自己反叛者的坏印象,来获取更多的神袛支持,并为自己成为名正言顺的神王铺路。要知道留在奥林匹斯山的不只有宙斯的拥趸,还有为数不少的中立神袛,虽然说他们对他的帮助并不算大,然而却也不是宙斯能轻易得罪的。
道德高地是非常有必要占领的,虽说众神之中除了阿佛洛狄忒等少数神袛外,其他神袛压根就没有道德可言,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道德高地不重要。只要占领了高地,他所做一切行为就都是合理且神圣的,也只有如此,他和站在他这一方的神袛能够获得极强的优越感,而这优越感恰恰是很多神同样都喜欢并想要拥有的。
总而言之,宙斯需要一场精彩的演讲,为此,他和他的拥趸们不知付出了多少的心血与努力,然而就在演讲稿即将敲定之时,却传来了阿佛洛狄忒负伤的消息,这下子,宙斯傻了。
他还指望着阿佛洛狄忒出现在演讲现场,并发声支持他呢,要知道阿佛洛狄忒的神缘一向不错,有了他支持就可以省下不少唾沫,为了给阿佛洛狄忒留下足够的发声时间,他甚至因此删除了不少克洛诺斯的罪状,现在阿佛洛狄忒伤了,他该怎么办?
“难道我还要再把那几条被拿下去的罪状给重新加回去?”宙斯快要崩溃了,“我讨厌修改演讲稿,尤其修改是有关于克洛诺斯罪行的那部分,因为实在是太多了,很难抓到重点,如果它们都被列举出来,那我即使花上一天时间也不见得能全列出来。”
说罢,他痛苦的揪住了头发,无论是写演讲稿还是修演讲稿,对他来说都是同样的痛苦。
“我比较好奇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阿佛洛狄忒并不是那么粗心的神,竟然会不小心把自己给划伤,肯定是他受到了不小的刺激。”瑞亚说。
虽然说没少算计阿佛洛狄忒,但是几十年融洽相处下来,瑞亚对他到底还是有几分真心的,所以当听到阿佛洛狄忒受伤后,瑞亚最先担心的还是阿佛洛狄忒的身体和心情,至于政治考量倒是放在了其次。
“之前他一直在同忒弥斯聊天,可能是忒弥斯说了什么劲爆的消息,所以阿佛洛狄忒才会不小心把自己划伤,听说他在被送回去的路上,还在一直嚷嚷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种话。”来送信的神袛皱紧了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后不太确定地说道,“可能是和忒弥斯的恋情有关。”
忒弥斯的恋情?
一听到这个话题,在场众神的脸色瞬间都变了,向来感情保守的忒弥斯竟然恋爱了,这消息确实劲爆。
温柔公正的忒弥斯,在众神之中很受推崇,爱慕者不知凡几,其中不乏攻势猛烈的。
可惜忒弥斯在感情方面相当保守,虽说她并不像阿佛洛狄忒那般一点希望都不给众神,彻底绝缘感情,然而也是攻克难度极大的,现在听说忒弥斯恋上了别人,如果不是马上就要同克洛诺斯那边开战,他们早就要为此展开激烈讨论,并找出那个恋爱对象了。
一时之间,众神表情各异。
不知情的都是一脸若有所思似是在回想有哪些可能对象,而知情的,则是默默将视线移到了宙斯身上。
女神忒弥斯的恋爱对象,此时此刻您要不是说上两句?这是知情者们的共同心声。
宙斯:“咳。”
他眼神躲闪着,并不敢回应那些探究的眼神,诚然,和母亲的姐妹发展出一段恋情,在众神之中并不算什么大新闻,更非丑事,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是不方便承认的,墨提斯还在现场呢,他要是承认了准得受她的冷眼,这是宙斯最不想看到的。
已经与俄刻阿诺斯之女墨提斯有了实质性进展与接触的宙斯,丝毫不想尝试去见识一下吃醋的女神到底有多厉害。
处于鸵鸟心态中的宙斯表示,能拖一时是一时,修罗场什么的,起码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刻上演好吗!
“忒弥斯什么时候恋爱了?不过她竟然也会恋爱的吗?”就在宙斯心中百转千回之时,有神袛这么问道。
“这都不是重点。”宙斯又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探望阿佛洛狄忒,以及回来后再修改演讲稿。”
“或许我们不需要修改演讲稿,”就在此时,墨提斯开口了。
“阿佛洛狄忒受伤了,他现在很虚弱,也很需要大家的关心。这个时候,去探望他的神袛一定很多,任谁看到受伤的阿佛洛狄忒都一定会感到心疼怜惜他的。”足智多谋的女神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或许我们可以考虑把演讲的地点改一下,就改在阿佛洛狄忒的神宫内怎么样?”
“等到时候阿佛洛狄忒发声时,效果一定炸裂。”宙斯的兄弟波塞冬开口补充了这么一句。
闻言,众神疯狂点头,不约而同站了起来,准备前往阿佛洛狄忒的神宫。
既能照料关怀受伤的美神刷好感,又能顺带把事业给搞了,这一计划很划算,非常划算,简直不能更划算。
阿佛洛狄忒:“……”
“所以你们就这么一窝蜂的跑我这里来了?”说完,阿佛洛狄忒将一块羊毛毯盖在了身上,尤其是腰部以下,更是被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这下子众神就再也不能看到他的伤腿,以及那不小心露出的腿部肌肤了。
叹气声此起彼伏,所有神袛都用一种痛心疾首的眼神看着他。
“这么漂亮的肌肤,你怎么就不愿意让它接触到空气呢?!”谴责完,那位神袛仍觉得力度不够,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伤口也不能总捂着,这对你的伤势不利。”
阿佛洛狄忒:“你们离开的话,我发誓我会立刻让我的皮肤和伤口见到阳光和空气。”
“那岂不是太便宜赫利俄斯了!”
“这个时候,你讲这种冷笑话有意思吗?”阿佛洛狄忒白了那个神一眼道,“虽然赫利俄斯是太阳神,可不代表阳光是他的眼线好吗?”
真要是这么厉害得话,宙斯还挣个屁的神王,所有神袛都跪在赫利俄斯脚底下唱征服才是最正确的决定好吗!
“这个时候,就别逞强了。”有神袛这么开口道,“可怜的阿佛洛狄忒,你现在这么虚弱一定很需要关怀对不对?不要拒绝我们,让我们来照顾你,这是为你好。”
“谢邀,不过我想我不需要。”阿佛洛狄忒断然拒绝道,“请不要尝试和我神宫内的神侍们抢工作好吗?他们竞争上岗也不容易,就这么被挤下去了,你们良心过得去吗?”
瞬间,一众服侍阿佛洛狄忒的神侍都抬起了头,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那些神袛,和神侍抢工作的神袛什么的,简直是屑中之屑,渣渣们就该永远被关入塔尔塔罗斯!
照顾病神什么的,爱与美之神表示,请交给专业的来,有神侍们在,他的身体出不了岔子。
“良心,那是什么?能吃吗?”被神侍们哀怨目光注视的神袛无辜地问。
阿佛洛狄忒:“对不起,我错了!”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不该试图唤起他们本来就不具备的良知来,这举动毫无疑问是无用功。
“听说你是被这柄镰刀划伤的?”就在阿佛洛狄忒边和众神讨论,他神宫内神侍们存在的重要性以及不可替代性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宙斯突然开口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柄镰刀应该是克洛诺斯曾经用来对付乌拉诺斯的。”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是隐含着兴奋却又强作出镇定的,就在下意识觉得不对劲的阿佛洛狄忒,准备组织语言接话之时,只见宙斯突然将那把燧石镰刀举起,然后愤慨地对所有神说道:“这一定是克洛诺斯的阴谋,是他在这镰刀上下了诅咒,所以它才会伤害到你,诸位,克洛诺斯实在是太过分了!”
一沓厚厚的莎草纸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宙斯手中,就在阿佛洛狄忒惊恐的注视下,只见宙斯拿出鹅毛笔来奋笔疾书在莎草纸上写写画画。
“很好,他又给克洛诺斯添了条罪状。”一位神袛嘟囔道。
“卧槽!”阿佛洛狄忒不敢置信地对忒弥斯问道,“他该不会是打算把那上面所有的内容都给读出来吧?”
保守估计有半米厚的演讲稿,真要是全读下来,怎么着也得有一天,一想到自己将要听一天的演讲,哪怕自己可以躺着听,他都觉得崩溃。
“怎么可能?”回答阿佛洛狄忒这个问题的却不是忒弥斯,而是波塞冬,只见这位英俊不下其兄弟宙斯的年轻神袛一掏耳朵,然后调皮的吹了个口哨,“除了莎草纸上记载的那些,我们还在陶片、兽皮以及蜡板上都记录了演讲内容,现在它们正在向你的神宫内运来,做好搬运准备吧阿佛洛狄忒,那些东西起码装了一辆战车。”
神侍什么的,就该负责搬运演讲稿,至于照料病神这个伙计,就该由神袛代劳。
阿佛洛狄忒:“……”
一时之间他,他竟不知是该心疼要把它们读完的宙斯,还是该心疼要听宙斯演讲的众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