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被关注的领导者

地上,卫兵驻扎所。

“洛基那家伙怎么还没回来。”大胡子卫兵给自己的嘴巴里倒进一大壶酒,他睁着一双酒醉迷离的眼睛看着四屋内醉倒的众人。

“谁、嗝,谁知道呢。”

十几个能清醒的卫兵对视一眼,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齐齐大笑起来。

此时,木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卫兵们大笑着的声音。

从门外走进一个士兵来,带着的立帽盖住了大半张脸,“报告队长!”

“什么事!”大胡子卫兵声音粗犷,脸上充斥着被打扰的不悦,“最好是重要的事情,不然你就给我舔干净地板上的酒!”

立帽的士兵低着头,语气惊慌,“地下室,地下室关着的奴隶跑了!”

“什么!”大胡子猛地站起来,身后的椅子砰地砸倒在地上,他急得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身上的肥肉乱颤,往后一转,随便指着人,“你,还有你,跟我去看一看。”

那些卫兵对视几眼,嘴上敷衍地回应着‘是’‘是’,不情愿地套上自己的制服松松垮垮地走出了木屋。

大胡子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在走到门边的时候瞬间回退,贴到立帽士兵的面前,对上士兵暗蓝色的眼睛,目光游移,“我以前怎么好像没怎么见过你。”

“是,是因为……”士兵的声音有些犹豫。

大胡子越看他,就觉得越奇怪,刚想说句话。下一刻,他的脖颈上就被架上了寒冷若冰的剑刃。

“别动,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的脑袋会不会和你的身体分家,”士兵一手摘下了头上的立帽,另一只手上的动作却很稳。

谢尔登语气轻松,眼中的神色不像是语气那般,反而锋利若刀。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大胡子的眼睛止不住地瞟着脖上的剑刃,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你认不出我了吗,卫兵队长。”谢尔登一脸无辜,他眼睛微眯,拿着剑绕着大胡子走了半圈,锋利的剑在粗大的脖子上留下血痕。

“你——是那个奴隶!”大胡子看着似曾相识的动作,猛然惊醒,脸上青筋暴起,“你怎么敢!快放开我,卑微的渣滓!”

‘呲。’

些许鲜血爆出,溅开一朵小小的血花,铁锈味的液体滴湿了大胡子肩上的衣服。

大胡子刚刚还大声的叫囔突地哑了。

“我都叫了你别轻举妄动了。”谢尔登的剑前进了一点,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你怎么就不听呢。”

“现在可不是奴隶不奴隶的事情,而是关乎你的性命啊,队长大人。”

大胡子脸上的怒气压抑不住,面上的表情抽搐不停,挤出声来,“你想做什么。”

“我要的不多,只有两个,斗兽场的地图,以及近日的日程表。”谢尔登说。

“你得先放开我,我才可以拿。”大胡子尝试讨价还价,一双掩在肥肉下的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瞅着门外。

“别看了,你的人都被抓住了。”谢尔登一看大胡子的眼神,就猜想到了他想要做什么,发出一声轻笑,打破大胡子的幻想,“如果你不说,我还可以问别的人。”

“但是你就要死掉了。”

卫兵脸上的大胡子剧烈地抖动着,他认命一般低下头,磨蹭着往角落里走去。

他脖子上的剑随着他的脚步的移动着。

谢尔登的眼神古井无波,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

大胡子蹲在地上,掀开了地上的石砖,从石砖下掏出了两张纸卷,转身颤巍巍地递给谢尔登。

“放、放过我。”

谢尔登取过大胡子递来的纸卷,居高临下地看着下蹲的大胡子,缓缓地把剑挪开。

大胡子嘴角抽搐,眼里恨意浓厚,双腿弓起就要飞扑上去摔倒谢尔登。

只是下一刻,他整个人都被狠狠地踢倒在墙角,撞击力让他呕出一口鲜血,气喘喘地掀起眼皮看向走过来的人。

剑尖对上他的下颚。

“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要放过你,你这个——渣滓。”

谢尔登抬剑一送,剑刃刺穿脖颈,甚至有对木墙的触碰感。

他没有闭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卫兵的终末,将他的死状牢牢刻入脑海。

“西恩哥!”

莱迪,也就是先前年纪最小的孩子,他走到木屋外对着谢尔登的背影喊,“外面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因为年纪的缘故,大人们不让他参与别的工作,只让他负责传递信息。

“嗯。”谢尔登一拔出剑,地下的身体就失去了支撑倒在地上。

他转头对莱迪说:“叫他们进来一下吧。”

突然间,谢尔登的耳后听到一阵凌厉的破空声,他迅疾扭头,往前一跨,长靴在地上扭转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谢尔登就完全地换了位置换了方向,护在莱迪的身前,剑上的血还滴答地掉在地上。

“你们这些!大胆的奴隶!”卫兵的脸上仍然带着醉酒的红晕,呼吸间透着酒气,手上的剑握得歪歪扭扭的。

谢尔登定神看清楚了袭击的来源,身上的动作依然紧绷而不放松,如同利箭一般脱弦而出,鲜血四溅。

醉酒的身体倒在地上,再不复醒。

谢尔登回头,擦去了脸上溅到的血,走回原先的位置,轻轻地对莱迪说,“抱歉,吓到你了吧。”

莱迪沉默地看着谢尔登染血的手,之后,坚定地摇头,“我没有被吓到。”

在处理完木屋内的杂事之后,众人换上了驻扎所内的卫兵制服,少数几个人围在谢尔登的身旁,看着他打开取来的斗兽场地图以及日程表。

这些人都是在刚刚的行动中表现的十分突出的,被认为有着优秀的能力。

几张方桌被拼在一起,桌上的酒壶全部清扫一空,铺上了新的桌布,一卷地图在上面长长地铺开来。

谢尔登展开日程表,对四周的人问:“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谢尔登一边端详着日程表与地图的联系,但是耳边并没有得到别人的回答,他抬起头,“怎么了。”

其中一个人低声说:“我们……不识字。”

谢尔登的动作一僵,这才反应过来,声音有些恍然,“抱歉。”

他用笔在地图上画出了一个圈,“那就让我来口述一下吧。”

“根据日程安排,明天将会有棕熊出场,是一个非常大型的斗兽表演。”地图上的红圈就是棕熊的所在地,“很多高官贵族都会前来。”

木桌被人抓挠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谢尔登下意识地看过去。

健壮青年的眼神充斥恨意,声音满溢怒火:“让他们看看奴隶的力量,让他们在悔恨中死亡!”

眼看着四周被点燃的怒火,谢尔登出声,沉静非常,“你想要怎么做。”

健壮青年愤声答:“当然是让他们被棕熊所食。”

用他们的鲜血去祭奠他死去的妹妹。

“关于这件事,我有个特殊的情报想要告诉大家。”谢尔登说,“明天,敌国的士兵会借用棕熊的力量击溃我们的防线,如果高级军官全部死去,巴威雅之城也只会落个沦陷的下场而已。”

虽然巴威雅之城内有很多奴隶,但是如果要用这些奴隶去抵御对方的正规军是比较困难的。所以要借助军官们的知识,就是不知道那群脑子里只有酒色的家伙还有多少知识。

“什么!”众人皆是一惊。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在这里等死吗!”健壮青年猛一拍桌,他的身高比谢尔登还要高上一些,十分具有压迫感地逼问。

在与棕熊的博弈中死去,与城内军队的镇压中死去,与敌国战争的攻陷中死去。

所以,他一开始说的话是假的吗!

“不。”谢尔登对上青年的视线,眼中不惊不惧,“我们现在面临的麻烦看起来很复杂,但事实上只要逐层击破就好了。”

一是斗兽场内的猛兽。

二是城内军队的压迫。

三则是敌国士兵的潜入。

“留一部分人在驻扎所里假扮卫兵,一部分人潜伏在驻扎所附近杀死来往的卫兵然后替代他们的身份。”谢尔登有条不紊地划分着众人的分工。

“最后,由我带着少数几人去查看困兽场。”

在众人落实谢尔登的分工时,谢尔登看着前往困兽场最安全的路径,衣摆却被人扯了一扯,他往那方向一看。

厄顿有些支支吾吾地,“你真的要去困兽场吗?不去也是可以的吧,那个地方可是很恐怖的,一不小心就会死掉。”

他才不是害怕眼前这个人死不死。

跟在后面冒出个头的莱迪也点点头,“对啊,西恩哥哥。你……不去可不可以啊。”如果西恩哥哥就这么简单的死去的话,那是很不值得的一件事。

他们都认为困兽场的危险十分之大,九死一生。

看着面前二人过于明显的关心,谢尔登笑了笑,揉上莱迪的脑袋,“不可以。”

正是因为危险,他才必须要去。

一旁,方才那个健壮的青年走到谢尔登身边,眼神坚决,“你心里应该清楚我们对于贵族的狠意的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带着我们击破这个困局。”

谢尔登看见了,那些在健壮青年说出这话时,附近的奴隶抬起的眼神。

他点头:“嗯,我正是无比的清楚。”

“我会和你一起去困兽场。”名为盖文的健壮青年最终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声音存有对谢尔登置身危险的不满,但更像是威胁,“在你没有给出最后的答案之前,你不能死。”

谢尔登看着他,对方深绿色的眼睛下深深藏着对贵族的狠意。

谢尔登说:“我不会死的,向你保证。”

至少在为奴隶获得自由之前,他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地随便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