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方面的纷争尚未落定，女主角这边也出了状况。
凯文满心以为帮沃卓斯基兄弟牵线制作公司并跟华纳通过气，双方起码会讨论一下莉莉，谁知他们又安排了内部试镜选择女演员。
虽然这种情况很常见，但理直气壮的凯文还是搂过安迪的脖子拉到角落里：“嘿，兄弟。我以为我们双方有共识了，不是吗？”
安迪苦哈哈地缩着脖子，“哦我当然喜欢亲爱的莉莉！我们每周都会通邮件讨论电影细节，她在中国文化上给我提供了许多灵感。”
“那么安迪，你得告诉我们差在了哪里。你知道莉莉为了争取你的剧本已经花费了半年时间，如果没希望，我是不会让小姑娘再耗在这里的。”
“嗨，你知道这是部男主救世的电影，我们需要突出的是约翰尼·德普或者基努·里维斯的风采。所以……华纳想选一个不那么优秀的女主角……”
华纳的问题，想让我帮你搞定华纳？凯文失笑，“你们讨论过莉莉吗？该不会一直没跟华纳谈吧。还是说，你和拉里想让我帮忙对抗华纳，占据更多主动权？”
安迪憨憨地笑一笑。
凯文心中暗恨：“我就知道不该放任莉莉的！她太单纯以为你跟她一样充满热情，就没发现你也是个老狐狸！”
所以为什么制作人是安迪，导演也是安迪排在前面？莉莉明显被人家玩啦……
她听凯文解释完，沮丧地撅着嘴坐在沙发上。
“双方都有共识会考虑你，但其实还是有疑虑，你毕竟有太多不合适的地方。安迪和华纳方面谈判有火气，这时任何一方提出你的名字——人们印象中的儿童女演员——都会成为对方讨价还价的砝码。我们不能再主动冲上去做调节阀了。”
“不帮安迪吗？那我们能怎么办？继续等着然后放弃吗？”莉莉这句话语气很怨妇。
凯文看她像淋过雨的小猫一样狼狈还不忘挥爪，笑了笑：“女孩，你搞错了对象。这种时候，再被他牵着鼻子走才不划算，以后也没办法翻身了。我们处于被动，但不代表没有办法。现在听从我的安排，知道吗？”
“你准备怎么办？”莉莉眨巴着眼看着凯文。
凯文叹口气，“内部试镜会，我们直接站在两方人面前吧。告诉他们，你已经不是儿童女演员了。”
莉莉认真请教，“试镜要求是什么？我需要做什么准备？”
“我会再详细打听，你继续研究剧本吧。我想首要的，是要请个造型师使你尽量表现得成熟一点，不是小孩装酷，也不是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莉莉15岁了，在普遍显得成熟的西方社会里，只要个子不是特别矮，身材不是特别消瘦，想往20岁左右打扮起来还是比较简单的。
何况莉莉的生长速度不慢，她腰肢保持纤细的同时也有了线条优美的胸线和臀围，身高达到165公分且明显还会继续长，穿上高跟鞋想混到175也不是不行。
这都跟她训练多年的芭蕾和跆拳道分不开。
莉莉试着踩着高跟鞋踢出一个漂亮的后旋踢腿，最后保持住力度爆发那瞬间的姿势，看看镜子里笔直修长的双腿和面上的冷峻表情，对自己点了点头。
试镜当天，凯文一大早就让造型师折腾她的脸，要画出偏成熟和冷酷高傲的妆容，但又不能遮住她的美貌。选的衣服根据剧本里的提示，也是修身简洁款。
还有高马尾，高跟靴，戴上黑超墨镜，面无表情地出现在等候区。
等待试镜的人不多，也没有太出名的。她们普遍年长，或清冷或性感，都低调地沉默着，只有刚进门的莉莉一副大明星的冷酷表情引人侧目。
所有人都没有拿到试镜片段，或者会现场提要求，或者只是看角色契合度吧？莉莉这么想着。
凯文离开了一会，回来后匆匆告诉她，“试镜现场有个小个子亚裔，拉里跟他很亲密，不知道对今天有没有影响。”
“亚裔？……我或许知道是谁了。看来今天要挑身手好的呢。”莉莉挑了挑唇。
不知道凯文背后怎样施展压力，也不知道华纳和沃卓斯基间怎么协调的，反正莉莉是排在了最后一个。
一进门，莉莉的造型就让沃卓斯基兄弟正经起来，安迪还很欣赏地对她笑笑。
坐在两人旁边的除了华纳代表和演员工会代表，莉莉还重点关注了下凯文所说的亚裔，拉里凑到他面前，跟他身后的翻译说着什么。
莉莉摘下墨镜开口问好，安迪就说道：“《Matrix》需要有大量打戏，我们得知道你的身体素质怎么样。你学过跆拳道对吗？”
莉莉自信一笑，又戴上墨镜，直接摆个姿势打出一套套路，然后紧跟着两个后旋踢腿，把脚定在了空中——
“很好。”安迪开始拍手，其他人也跟着拍手，莉莉颔首感谢。这时就听到拉里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回答他的是带着广东腔的中文：“花架子。动作倒挺漂亮，适合上镜头。”
莉莉并没有假装没听到，重新摘下墨镜，微笑着说起久违的中文来：“从小跟芭蕾一起学，断断续续的，力道没练好。”
“你会说中文？这么熟练？”
没去管其他人的茫然，莉莉只对着他认真回答：“也是从小就学的，应该可以算第二母语了。”
“难怪……白人把中文说成这样也难得了。”
莉莉心里羞窘，却还得表现出自信：“谢谢，八爷。叫您八爷对吗？”
“哈哈，你知道我？”袁和平这下真真感觉到意外了。
“我知道你，我喜欢中国文化和美食，也喜欢中国功夫。不过比起您电影里的硬功夫来，我更期待金庸和古龙笔下的内功。”
袁和平瞪眼。
拉里清咳一声拉回听不懂的话题，无奈地看她一眼：“好了，大家对莉莉·威尔森还有什么问题吗？”
莉莉离开了，房间内的讨论还在继续。
袁和平不管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只表达出自己的喜好：“最后那个女孩在身体条件上不算最优秀，但只要肢体够协调，会中文理解中国文化的话，学起来会更快更好。”
有了这个引子，华纳的人也点点头，有些迟疑着说：“原本担心她年纪撑不起来，现在看倒还好，而且也不怕她压过救世主的风头了……不过还得和男主对对感情戏。”
而早就欣赏她的安迪终于说：“第一部的感情戏不多，只是一种暧昧气氛而已，也可以理解为景仰敬爱。我得提醒你们，用莉莉，就要在成本上增加了，莉莉的经纪人可是条鲨鱼……”
拉里也插话道，“另外，基努或约翰尼，我们有共识了吧？”
安迪说，“需要训练几个月，约翰尼没那么多时间。安排基努和莉莉碰面吧，莉莉应该没问题吧？”
莉莉不知道大佬们的看法，也不知道在跟基努·里维斯见了一面聊了会天之后，凯文怎样把一开始的被动化为主动，竟替她谈下了有史以来的最高片酬：200万美元+8%全美票房分成。
或许算是被大佬们利用一把的补偿？毕竟华纳把预算也提高了。
所以在1997年的秋天，莉莉正式迈入高三的门槛时，又为了拍戏在学校请了一年的假。
好在她经过高二的疯狂补课，又经校长特批把小说、电影等作为课外成绩转换成了学分，所以基本达到高中毕业的门槛了。这意味着她可以在进剧组之前先考出SAT和ACT，然后年底请假回洛杉矶申请大学。
莉莉在纠结要不要多申几所学校。
凯文说，“有什么好纠结的呢？LA的南加大、UCLA都有影视学院，我还能帮你搞到重量级的推荐信……不要告诉我你准备耗费时间学别的了？姑娘啊！为了兴趣，等你事业稳定以后想学什么再学什么，现在不是该以事业为主吗？”
莉莉想了想，叹口气，“也对。大不了去旁听别的课程好了。”
凯文快晕倒了，“比如？”
莉莉笑他，“比如经济类？我总要学会自己管钱吧！”
凯文这才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