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鱼没有听到郁檀的回答。
再然后,他的嘴巴就被堵住了,耳·边是郁檀强势而暧·昧的声音:“现在有兴致了。”
郁檀的有兴致,原本还带着些夜不能寐的怒气。
尤其是监控画面中只穿着小裤·衩的某只,怀里抱着他的枕头,脚丫子压在他的被上,睡的那么肆意妄为。
肆意妄为到柔·韧纤·瘦的腰,修长白皙的四肢,就那么大喇·喇的坦·露。
不过这些话,郁檀自然不会告诉胡小鱼。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事事都要给一个小玩具报备?
胡小鱼又一次体会到了氧气不足的状况。
不过,这不是重点。
他没有感受到青玉的存在,用了点灵力帮助自己,将被子代替自己塞进郁檀怀中。
男人在某些时候,被打断的话真的要命。
即使是郁檀这样自制力超强的人,在这一刻也恨不能将胡小鱼就地正法?。
他抓着被子的手指青筋暴起,语气冷硬:“怎么,不愿意?”
黑暗并不能阻隔妖的视线。
胡小鱼问:“郁檀,我送你的青玉呢?”
然后,他就见郁檀不自在的偏了偏头:“收起来了。”
郁檀并不知道胡小鱼能够在夜间视物,所?以并没有遮掩自己的表情。
胡小鱼看出郁檀的不对,有些迟疑的问:“你不会......弄丢了吧?”
只要想一想这个可能,他就觉得心跳都好像慢了许多,九尾天狐心头血凝成的青玉,整个狐族都没有一块。
这要是丢了,他现在可没有第二滴心头血再凝一块。
郁檀听得胡小鱼狐疑中带着颤·音的动静,某种冲动熄灭了大半,不自觉安慰道:“没有丢。”
“那你拿给我看?看?。”
“明天,今天太晚了。”郁檀道?。
事实上,青玉现在还在师兄范应岐那里,在和申城隔着千里的西北。
“我现在就要看?。”胡小鱼坚定?的道?,不出意外的看?到郁檀皱起眉头,又道?:“那块玉很重要,要是......要是真的丢了,你告诉我,我不会怪你,你别怕。”
其实只要想一想玉是丢了,胡小鱼就心疼的要命。
可是比起玉来,当然是人更重要,这是他从郁檀那里学来的道?理?。
在郁檀前世?的时候,胡小鱼还是个人事不懂得的小狐妖,不疗伤的时候热衷上蹿下跳。
有一次他不老实,打碎了郁檀珍藏的砚台,躲在房梁上不下来。
郁檀站在房梁下伸手接他,温和的说:“小鱼比砚台更重要,知错能改就是好狐狸,我不怪你,快下来。”
胡小鱼想到此刻,拽开碍眼的被子抱住郁檀。
他拍一拍郁檀的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真的丢了吗?”
郁檀听着胡小鱼闷闷的声音,只问:“丢了又怎么样?玉比我重要?”
这样的话其实没有道?理?,几乎可以算是蛮横霸道,但?胡小鱼对玉的看?重毫不遮掩,郁檀就很不舒服。
片刻后,他听到怀中人惆怅又可惜的声音:“可是,我没有第二块送你了。”
所?有的不满都被这一句安抚。
他柔声道:“小呆子!你送的东西我自然要妥善收藏,放银行保险柜了,明天拿给你。”
胡小鱼这下安心不少:“不要锁保险柜,要随身携带。”
郁檀自然说好。
不过这之后,两个人倒再没有做什么。
郁檀倒是想,但?胡小鱼惦记着青玉的事,非得看?到青玉才能落定一颗心,扭来扭去的就是不肯就范。
再后来,郁檀不得不去洗冷水澡。
胡小鱼听着浴室里的水声,不知是心底里知道这是郁檀的动静而安心,还是因为心头血失去的后遗症,很快又睡了过去。
郁檀洗澡出来后,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
这之后,他拽起被角盖上胡小鱼坦露的肚皮,关灯出门。
十分钟后,远隔千里的道?观。
范应岐搓了把老脸:“小师弟,你是不是睡魔怔了,现在是凌晨两点,不是下午两点。”
等听到郁檀的要求,范应岐就一点儿都不困了:“你这人怎么越来越小气了,只是参悟个把月,都不成了?”
两个人说的是青玉的事。
范应岐收到郁檀派人送来的玉之后,简直恨不能当个宝贝供起来。
他没有认出这东西的出处,但?玉上所?蕴含的清灵之气浓厚又凝实,是一件对修道的人来说无价的珍宝,当即就准备求着小师弟给自家道?观做镇观之宝。
郁檀没答应。
范应岐只得退而求其次,说是研究个把月。
没想到还没捂热乎了,这就来讨来了。
郁檀捏了捏眉心,他从来说话算数,倒不曾如此出尔反尔过。
不过想一想小呆子眼巴巴的等,心就硬起来了:“师兄,明天我会派人过去取。”
胡小鱼并不知道这一切。
也并不知道第二天下午就见到的青玉,是如何用私人飞机以最快的速度接了回来。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进行了前一晚未尽的事。
胡小鱼很确定,他真的听到郁檀叫自己“小狐狸”了。
在睡着前,他忍着困意问了关于称呼的问题。
郁檀看?着胡小鱼睡意朦胧但仍旧水·润的,动·情之后魅·惑而不自知的眼,轻笑了一声:“话这么多,还想要?”
胡小鱼飞快的缩回了被窝。
片刻后,他又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微弯的眼:“郁檀,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就好像,回到了一百年前一样。
那时候的郁檀,找不到他的时候就会在屋檐下、窗户旁或者花园里,一遍又一遍,耐心的召唤:“小狐狸,该回家了。”
后来,胡小鱼被抱到浴室,又听郁檀叫了很多声小狐狸。
他好累,非常后悔自己多嘴说那一句。
......
在和费思真约见面一周后,胡小鱼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费思真相当不好意思:“小鱼,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家里的生意出了些问题,拍戏的事可能要暂缓。”
说暂缓都是轻的,也许一放就是一辈子。
胡小鱼很失落,他当演员当明星的路,看?起来有些坎坷。
不过他还是安慰费思真,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话听起来像流于俗套的空话,但?胡小鱼看费思真是个生来大富大贵的命,今年不过因为是本命年而有点小坎坷,将来就好了。
费思真没想到,胡小鱼竟然连责怪一句都没有,更觉对不住对方。
他又禁不住道谢,说多亏胡小鱼提醒他最近要戒骄戒躁,否则他父亲现在就不是在普通病房,而是住到重症去了。
却原来,费父听了郁檀话的勒令费思真回家接管家族生意。
要是费思真不从,那他就装病,然后还有后续郁檀会配合的让家里生意倾倒,需要费思真去奔走的一些事。
费思真也的确不从,按照以前的脾气,没准就和费父大闹一场。
可是关键时刻,他因为胡小鱼的话忍住了脾气,说是要好好考虑,实则想着偷偷离开家就好。
没想到即使父子两个架没吵起来,费父还是病倒了。
没来得及装病,就真的病了。
高血压引起的脑梗,幸亏发现的早而且病人最近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出血灶再大一些,没准会造成瘫痪,
费父生病,费思真自然得扛起一些责任,以此来震慑对手和安抚旗下员工。
如此,拍电影的事只得暂时搁置。
这是家里的私事,按道?理?不该四处宣扬。
可费思真也说不上来,就觉得和胡小鱼说说心里话挺自在,然后又许诺等费父病情稳定了,会替胡小鱼引荐一些娱乐圈的人。
胡小鱼挂了电话,又瘫回了沙发上。
正在办公的郁檀抬眸,问清是范思真的电话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意料之中的事。
不过真看?到小呆子蔫哒哒的,倒也并没有想象中的愉悦。
他只道:“下班后带你出去走走。”
胡小鱼的兴趣被调动起来,不过这不足以让他精神百倍。
他琢磨着再等一等费思真说的介绍圈里人,实在不行,就只能背着郁檀去投个娱乐公司了。
......
郁檀说带胡小鱼出去玩,更确切说是叫了石景洋、任知凡等一些兄弟聚一聚。
虽然不是很喜欢小呆子和除自己以外的人走的近,但?偶尔一次,他倒勉强可以忍受。
收到消息的石景洋,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这还是他那个除了办公就不挪窝,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郁哥吗?
他打电话给任知凡,两个人闲话了几句,一致认为郁檀对胡小鱼真是宝贝过了头。
竟似乎......有点儿君王不早朝的意思。
......
晚上下班之后,郁檀带着胡小鱼直接去了聚会的地方。
胡小鱼在郁檀推开门的时候,眼睛就亮了。
包厢有小广场那么大,三面高五米长三十米的透明墙壁将一汪海水隔在房间周围,水里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鱼游来游去,感觉像到了海底一样。
胡小鱼虽然不喜欢洗澡,但?对水和水生物有一种难以描摹的好奇和亲近。
这么着,就拉着郁檀去看鱼。
郁檀对包厢的装修不感兴趣,目光只落在胡小鱼身上。
耷拉着脑袋一下午了,现在终于高兴起来,看?来地方没有选错。
他提了提胡小鱼歪了的衣领,将露出来的,那一点红色的痕迹盖住,低声问:“喜欢吗?”
等胡小鱼下颌点啊点的,目光却还落在鱼上不挪窝,郁檀就觉得鱼也有些碍眼。
不过这一次,他忍住了。
甚至还琢磨着,要不要投资个海洋馆之类,这样下次胡小鱼想玩的时候就会一直在他的视线中,而没有其他什么碍眼的人。
包厢里其他人,看?着胡小鱼和郁檀两个,说不上目瞪口呆也差不多。
他们中好些豪门子弟都认识郁檀,但?记忆中的郁檀绝对只可远观,是一个能和他们父辈平起平坐甚至还要压上一头的,令人羡慕又畏惧的人。
谁都不敢先去打招呼,但?要挪开目光干别的,那也不敢。
就这么一个人,现在被胡小鱼拽去看?鱼,并且还丝毫没有不耐烦?
真的是郁大佬吗?
这么着,包厢就明显的分为了两个阵营。
看?鱼的胡小鱼和郁檀,看?胡小鱼和郁檀的其他人。
任知凡和石景洋对视一眼,就感觉真是开眼界了,明明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郁哥和胡小鱼还没这么腻歪呢吧。
石景洋往任知凡的方向歪了歪:“你有没有觉得郁哥和小鱼,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想起郁檀给胡小鱼整理衣服的一幕,任知凡直觉性的:“大鱼吃小鱼。”
石景洋:“......什么意思?”
再后来,石景洋就恍然大悟了
从他这儿看过去,就见自家郁哥将胡小鱼压在玻璃水墙上了。
至于捏着人下巴也不知干什么呢,这还用问?
胡小鱼不想让郁檀亲,主要是这里有好多人,有点儿不好意思。
不过郁檀说会挡着,别人看?不到......
到最后,胡小鱼拽着郁檀的衣襟缓了好一会儿。
郁檀看?他唇红齿白眼浮水波的样子,眸色深沉,已经决定要投资一个海底世?界,然后带胡小鱼过来,再没有其他人。
至于做什么,他捏着胡小鱼的下巴,在那红润的唇瓣的上啄了一口:“下一次,让鱼当观众,好不好?”
胡小鱼:“什么?”
再然后,他就见郁檀垂眸笑了一下:“没什么。”
郁檀捏了捏眼前人面颊上的小奶膘,否决了刚才冲动的决定。
他无所?谓,但?让旁的什么东西看到小呆子在他身·下迷·醉的样子,即使是鱼,那也不行。
胡小鱼还想看鱼,又被郁檀用手掌拢着面颊隔开了:“景洋和知凡也在,去打个招呼?”
至于其他人,不管是豪门子弟还是这些人带来的模特、小明星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通通不在值得郁檀提起的范围内。
郁檀牵着胡小鱼走过来,不少人都愣愣的看?。
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在胡小鱼身上。
刚才胡小鱼进门就被玻璃水墙吸引过去,很多人都没有看?到他的正脸。
现在近距离的看?,恍惚间甚至自疑,世?上真的有长成这样的人?
原本还琢磨着郁大佬如今身边也有了人,是不是自己也有上位机会的人,不禁自惭形秽。
还有几个性别男爱好男的人,禁不住心旌摇曳。
也是胡小鱼才被郁檀亲过,举手投足那种妖异又纯真的,不自知的漂亮,一般人还真禁不住。
不过这种恍惚只是片刻,就被一道?冷冽阴沉的目光钉在了原地。
郁檀眸光散漫的掠了一圈,原本惊艳的人,都似被惊醒一样,不自在的挪开目光或者退开了。
胡小鱼没有注意到这些。
或者说他都被人看习惯了,在狐族是,在俗世?也是,没什么特别的。
他的目光倒被任知凡怀里的东西吸引。
那是一只胖乎乎的橘猫,脸却又小又精致,尾巴一甩一甩的,慵懒又漂亮。
胡小鱼禁不住问:“我可以......摸一摸它吗?”
任知凡还没有回答,原本惬意盘在他腿上的橘猫,已经发现了胡小鱼的存在,并且喵喵的讨好的叫了几声,就要往胡小鱼身上蹦。
石景洋羡慕嫉妒恨:“嘿!这小黄皮不是摸都不给摸么,周围那么多鱼也碰都不碰,又懒又刁的,居然也会主动讨好人?”
任知凡:“滚滚滚!你才小黄皮!”
话是这么说,但?他也惊诧于生姜的异样。
生姜是他养的橘猫的名字,路边树林里捡的,本来打算送宠物医院。
谁知道捧到手里的之后,这小东西还伸舌头舔他手。
就这么着,他就心甘情愿的被赖上了。
生姜大概是在外面流浪久了,脾气非常坏,而且很聪明,除了任知凡之外,别人碰一下都要亮爪子。
现在居然......
任知凡乐意看生姜活泼点,也没阻止它往胡小鱼那儿蹦跶。
不过生姜到底也没挨着胡小鱼的边。
在它挨挨蹭蹭的过去,想舔胡小鱼手掌心的时候,后脖颈就被提起来了。
郁檀将生姜拎回任知凡腿上,揽着胡小鱼的肩膀坐在沙发上:“我听说有道?菜叫龙虎斗,它在毛遂自荐?”
生姜大概是知道郁檀惹不起,喵喵叫着向自家主人告状。
任知凡将生姜圈在怀里,警惕的看?着郁檀:“郁哥,吃素有益身心健康。”
郁檀笑嗯了一声:“那你最好看紧它。”
两个人本来也是说笑,吃不吃的都没当回事,只胡小鱼还眼巴巴的看?着生姜。
橘猫的毛毛溜光水滑,摸起来肯定很舒服。
自己的毛毛现在是摸不着了,摸摸别人的过过瘾都不行吗
郁檀看?胡小鱼垂涎的样子,有些无可奈何。
不过他决不允许这小呆子注意力跑偏,有点儿“为难”的说:“想玩?那去吧,不过玩过了暂时不要靠我太近。”
胡小鱼不解:“为什么?”
郁檀捏了捏胡小鱼的脖颈,享受指腹温热柔·软的触感:“对猫毛过敏,严重的话......”
他抬眸,看?了一眼石景洋和任知凡。
石景洋:“......”
他怎么不知道,郁哥什么时候对猫毛过敏了?
任知凡:“......”
他记得最开始养生姜,郁哥百无聊赖的时候,也拎过去观察来着,没见过敏啊?
不过兄弟么,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石景洋:“对对对,郁哥是对猫毛过敏来着,小鱼你是没见过,对一些食物和动物过敏的人,有些会引起呼吸道水肿,严重的话会窒息。”
任知凡咳了一声:“好像......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胡小鱼对现代的医学知识知道的不多,仅有的不过是原主记忆中的。
好像......过敏似乎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他反握住郁檀的手:“我记住了,我不碰它,你别怕。”
又有些迟疑的问:“有毛的小动物都不行吗?”
郁檀可不想家里再多什么奇奇怪怪的宠物,只道:“大概是不行,你很想......可以试一试,只是到时候可能要叫医生过来待命。”
胡小鱼:都叫医生了,那就不是小事了。
他有些失落,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漂亮毛毛,对郁檀来说居然是杀器吗?
失落归失落,胡小鱼郑重许诺:“郁檀,你放心吧,我不会碰长毛的小动物。”
石景洋看?着胡小鱼认真又恳切的样子,觉得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
他很想坏心眼的来一句,有些宠物是没有毛的,比如说无毛猫什么的,不过不太敢。
毕竟郁哥以前什么时候这么婉转过,连哄骗都用上了,要是拆他台,石景洋还真没那胆子。
任知凡觉得很有意思。
看?来郁哥对胡小鱼很在乎,否则不让对方养宠物,直接勒令不准就可以,还用得着大费周章的撒谎?
有个伴儿总比一直冷冷清清的要好,他看?好这一对。
不过郁哥这独占欲,胡小鱼还是自求多福吧。
石景洋喜欢打麻将,就提议玩两把。
主要是看郁檀心情不错,琢磨着能将这位也拉过去,不然和那些给他放水,结果水平不嘉总露破绽的人玩,挺没意思。
郁檀答应的挺痛快,本来就是来玩儿的。
他牵着胡小鱼的手去麻将房,一边问:“会玩吗?”
胡小鱼想了想:“听过。”
郁檀不禁一笑,又见人眼睛瞄到水里的鱼上,捏了捏他的手指:“一会儿我教你。”
石景洋“哎”了一声:“那敢情好,一会儿谁都别跟我抢,小鱼的家底我今天非全捞回来不可。”
胡小鱼摇头:“我没有家底。”
他可穷了,工资要存起来给崔姥姥付养老费,最值钱的大概是青玉,可是现在灵力不够,短时间内是弄不出第二?块了。
若不然,没准还可以去换钱。
任知凡看胡小鱼认真的样子,觉得怪有意思。
主要是他们这圈子里的人,全都跟人精一样,难得见胡小鱼这么一个灵秀又真诚的。
他拍了拍石景洋的肩膀,好心警告:“那你可悠着点,小心一会儿郁哥将你的家底先撸干净,到时候小鱼拿着筹码丢着玩儿,哭不死你。”
还真让任知凡料对了。
郁檀不单将石景洋的筹码都撸了个干净,陪坐的包括任知凡在内的两个,也都损失惨重。
他们是玩真格的,玩的也大,输出去的真金白银,肉疼也是真的。
石景洋玩的痛快,不想下桌子,就撺掇着让胡小鱼上桌子。
郁哥再厉害,带着一个连半吊子都不算的胡小鱼,总要马失前蹄几回。
任知凡也有点跃跃欲试。
陪坐的一个二代,就要给胡小鱼让坐儿。
这要是给别的什么谁带的小情儿让,心里多少得憋屈,但?胡小鱼本身就是世家子弟,还是个独苗,那就完全不同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不像桌子上的另几位,家底没那么厚,输出去半个月的零花钱了,也实在是招架不住了。
胡小鱼从郁檀那一大堆筹码里抓了一把,给了起身的那个二?代:“这个给你,谢谢。”
妖的记性最好了,抓这一把筹码正好补上了二?代输的那些。
他占了人的座儿,这个算是酬谢。
二?代是个年纪比胡小鱼稍大的小年轻,意外的看?了胡小鱼一样,有点儿恍神。
又乖又漂亮,难怪郁少待见。
不过筹码他没接,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也不是玩不起。
胡小鱼只好又将筹码还给郁檀。
手没收回去就被郁檀握住了,在掌心捏着玩儿:“问都不问就拿我的东西?”
胡小鱼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可是,在家里就是这样啊。”
他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还有一点点疑惑,难道在外面就不可以吗?
在胡小鱼的意识里,他和郁檀是一家人。
他可以将心头血给郁檀,也可以从郁檀碗里挑喜欢吃的菜,无关贵重与对等,习惯使然。
郁檀被少年澄澈的狐狸眼注视着,心里痒痒。
有点后悔带他出来了。
这么着,脸上倒没露出来,话拐了个弯出来了:“我是说,拿那么少,别人还以为我亏待你了。”
再然后,一桌子人就眼睁睁看?着郁檀将自个一堆筹码的九成,全送到了胡小鱼抽屉里。
任知凡:“......”
生姜交给别人带着玩去了,要不然他非好好撸着猫缓一缓,感觉被塞狗粮了。
石景洋:“......”
郁哥真是......能屈能伸,有点儿小激动。
从郁哥手里占便宜是妄想,从胡小鱼这里赢回来,没毛病!
事实上,胡小鱼是个得天独厚的聪明妖,真不是假的。
他在刚才几个人玩的时候,已经基本摸清了规则,又被郁檀手把手的教了一局,就更没问题了。
于是,胡小鱼上桌的第一局,水平比石景洋稍好的任知凡胡了。
第二局,胡小鱼胡了。
最开始,石景洋还安慰自己,新手上桌的前几把运气都好的莫名其妙,完全不慌。
不过再后来,胡小鱼把把都胡。
郁檀也不免诧异,若不是胡小鱼手法?生疏,他都以为这小呆子是个熟手。
总之,小呆子真是聪明的出乎意料。
石景洋损失惨重之后,颤巍巍的问:“小鱼,你是不是有透·视眼?”
胡小鱼认真摇头:“没有。”
他完全可以做到透视的效果,不过没有用这种方法,玩游戏也有游戏的规则,破坏规则就是打扰别人的乐趣,这样不好。
任知凡有个猜测:“你能记住每一张牌?”
胡小鱼点点头。
石景洋:“......你和郁哥不愧是一家人。”又禁不住道:“难怪你不想上学,就这智商,学校谁能教得了你。”
胡小鱼心道?,原主回到胡家后还不想上学,是因为在学校遭遇过不好的事。
不过这话不好说,他对玩牌起了兴致,就问石景洋还玩吗。
石景洋将自己空空如也的抽屉放在桌子上:“一穷二白,再见不送。”
一桌子人看着他肉疼又无赖的样子,全都笑了。
胡小鱼是个精打细算的小穷狐,没想到玩牌居然可以赚这么多钱。
在问过郁檀,全都可以折现之后,就放心大胆的收钱了。
总共赢了一百多万。
这来钱可太快了,胡小鱼看着石景洋像看着一个大元宝:“你下次还想玩,记得叫我。”
石景洋奄奄一息的撑着脑袋:“......戒了。”
郁檀看?着胡小鱼拿着手机左看?右看,像是能将那串数字看?的下崽一样再多出来,觉得小呆子真是傻。
但?凡对自己说几句好话,十倍的钱他都愿意给他。
这么着,心里就怪不是滋味。
郁檀将人划拉到自己身边,手臂丈量着那段纤细的腰·身:“有那么好看?”
胡小鱼点点头,狐狸眼弯弯的,快乐的简直要上天。
郁檀一手撑着下颌,一手将人带的距离自己更近一些:“吃水不忘挖井人,知道什么意思吗?”
胡小鱼想了想:“郁檀,你缺钱啦?”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凑近郁檀耳朵悄悄问的,郁檀是做生意的,没钱的事大肆宣扬的话,对生意有影响的吧。
郁檀偏头,亲了亲小呆子的脸,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胡小鱼对郁檀生意做多大,需要多少钱,都没什么概念,
不过他现在有钱,就将账户里余额的九成九都转给郁檀,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留了五万,崔姥姥的疗养费要交了。”
郁檀看?着胡小鱼余额里那可怜巴巴的五万零六毛:“真的都给我?”
胡小鱼点点头:“我的就是你的。”
对上少年认真又关切的狐狸眼,郁檀甚至说不出“是开玩笑的”这几个字。
他第一次恍然般的想,原来人在情绪波动极大的时候,真的能够感知到到血液流过心脏时,热乎乎暖烘烘的感觉。
胡小鱼觉得郁檀的神色有些奇怪,等他再要仔细看?,已经看?不到了。
郁檀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脖·颈处,大概是鼻梁太挺的缘故,还有点硌人。
他听到郁檀说:“真乖,我很快就将钱赚回来了,到时候给你双倍、十倍,好不好?”
胡小鱼觉得这时候的郁檀需要安慰。
他也抱着对方,小小声:“没关系,我也可以挣钱的,很多很多钱,都给你。”
不论是郁檀还是胡小鱼,都是丢进人堆里也没有办法?淹没的存在。
注意到很多人都看他们,胡小鱼不愿意让人发现郁檀的失意,对站的最近的任知凡说:“郁檀他......他困了。”
石景洋暧昧的眨眨眼:“困了?”
任知凡要淡定很多,虽然同样想歪了,但?还是问:“郁哥,我给你安排个房间?”
反正这地方,吃喝玩乐睡全都能安排的妥妥当当。
郁檀最后亲了亲胡小鱼的耳垂,只说不用,牵着这只小笨蛋回家了。
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家,以最亲密的姿态得到他。
确信这么一个宝贝,从发丝都指尖,全都是属于他的。
两个人算是来溜达了一圈,这就又走了。
要搁以前,石景洋肯定嚷嚷着不让走,玩来了,半途而废多不地道。
不过现在么,就差挥个小手绢了。
一个两个的,全都惹不起,走了好,省的再输钱。
还扯着嗓子喊:“郁哥,晚上的局我记你账上了啊......”
......
胡小鱼和郁檀回到家的时候,还不到晚上八点半。
不早不晚,时间非常的充足。
然后,胡小鱼就进入了被吃·干·抹·净的模式。
等到真被允许睡觉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
他被郁檀擦干头发塞进被窝,肚子又咕噜咕噜的叫了两声。
郁檀摸摸胡小鱼的脑袋:“饿了?”
他下巴上多了个牙·印,是胡小鱼被弄到崩溃的时候咬的,配着那张冷厉的脸,有几分滑稽,但?又带了几分说不出的人气儿。
胡小鱼嗓子有点哑:“想吃面。”
不过郁檀想抱着他下楼去,他又缩被子里抵·死不从:“我累,不要动。”
抱下楼去吃饭当然好,可是胡小鱼现在也总结出来了,明明有时候都结束了,可是郁檀偏带着他换地方,换地方了还要做。
他现在听到“小狐狸”三个字都腰酸腿疼。
郁檀思绪略转就明白了,捏着胡小鱼的下巴亲了亲他有些红·肿的嘴巴:“心眼儿还挺多。”
他本来还真没想起这茬,当然也许抱着人下楼了,就突然来了兴致。
现在既然被提起了,就更多说了一句:“改天试一试,嗯?”
胡小鱼扯起被子蒙住脑袋,嗡声嗡气:“呜......你走!”
不过他脑袋里已经出现了画面,今天好累,可是要是改天,好像......也挺刺·激的。
郁檀开门出去,临了又带了手机,说了句:“等着。”
他下楼,阿九第一时间出来看。
郁檀摆摆手:“没事,睡你的。”
洪伯晚上不住这里,整栋楼只有阿九和郁檀以及胡小鱼三个人。
阿九看?着郁檀打开餐厅的灯,也跟了过去。
在国外的时候,他见过自家老板做饭,只能说聪明人在任何领域都能够如鱼得水。
郁檀回头看了一眼,就多拿了一把挂面。
一边儿说:“两个西红柿一根黄·瓜,洗干净,西红柿切块,黄瓜切丝。”
阿九嘿嘿乐,知道自己有口福了。
在煮面的间隙,郁檀发了两条短信。
一条是给自己的助理,让他鱼新收购的疗养院有关的赠与合同,明天送过来。
一条是给石景洋发的。
石家旗下有一个娱乐公司,胡小鱼如果单纯是对娱乐圈好奇的话,他可以给他安排一两个活动去玩玩。
前一件事还好说,后一件事,郁檀发信息的速度很快。
他怕慢一些,自己又会改主意。
希望明天小呆子知道这两件事后,能够开心一些,算是奖励他今天出去的玩的时候,那么乖。
半个小时后,胡小鱼吃到了西红柿鸡蛋面。
面吃了一口,他因为某些运·动本来就有些肿的眼睛,这下又包了两包泪。
郁檀接过碗筷放到一边:“不好吃?”
胡小鱼抱住郁檀,哇的哭了出来,抽抽噎噎的说:“好吃......好吃,是你做的,对不对?”
味道一点都没有变,好多年没吃过了。
郁檀:“......这么感动?”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轻柔,只道:“真是没出息,以后天天......看?你表现吧。”
胡小鱼不仅仅是感动,还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无措。
他以前相处过的郁檀是温和又包容的,现在的郁檀冷淡又龟毛,又怎么会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有时候,也挺失落的。
所?以每抓住一点儿和前世?郁檀相似的地方,都珍惜的无以复加。
现在就是。
再后来,胡小鱼就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眨巴着睫毛湿漉漉的眼睛,被郁檀喂着吃了一大碗面。
等将胡小鱼喂饱哄睡了,郁檀才去吃自己那一碗。
面已经坨的没有形了,汤汁也被面吸收的没剩多少,吃是吃不下去了,只剩哭笑不得。
等将碗筷送下楼,再上楼上床,原本睡着的胡小鱼半睁着眼。
郁檀看?他:“还不睡?”
胡小鱼小小声:“我想靠着你睡。”
之前郁檀说热,不让他抱,两个人做·完之后睡觉,是一人盖一个被子。
以前的话,胡小鱼当然是尊重郁檀的意愿。
可是今天晚上他吃到郁檀做的面了,心里格外想靠近这个人。
再说多,大概是感觉到郁檀也和平常不一样,有点儿恃宠而骄的意思。
郁檀看?着狐狸眼眼巴巴的样子,生出一种想将人揽入怀中的冲·动。
可是,他不能。
那什么怕热的理?由,根本就是假的,可是能够始终给自己留一个安全的范围,是他对自己的最后一点忠告。
前车之鉴,一个错误犯两次,他决不允许。
郁檀听到自己冷冷的拒绝声:“不行。”
胡小鱼“哦”了一声:“那我想要枕头,我的枕头还在房间里。”
郁檀:“......那是我的枕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接这种幼稚的话题,最后还是下床,从隔壁将胡小鱼抱着睡的枕头拿回来塞他怀里:“睡觉!”
胡小鱼抱着心爱的枕头:“郁檀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一章,留评的宝贝,小红包揣兜兜~
*郁大佬真的非常狗,被骗的宝贝以后不要哭哦~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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