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现实见面
那天，所有身处第二世界的人都短时间内丧失了回到现实的权限。
在出现有人突然消失的情况后，部分人陷入了恐慌之中，还有部分强作镇定等待着上层的救援。
面对着那些高高挂起在半空中的光凭，人们的情绪从一开始的惶恐，逐渐平稳，后来藏着忐忑看起综艺一般浏览每个光屏，小声絮叨发表观点。
小世界中的四五天，于现实中不过就比一夜长一些。
第二天，在将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所有的光屏上的画面都消失不见，化为黑屏。
光屏还很好心的提醒，他们可以进行下线操作，并且祝福他们工作和生活愉快。
这一天，进入第二世界的人都被迫休假了半天。
当天晚上，被那诡异出现的光屏吓得不敢登入第二世界的人有一大半之多。
他们选择在现实沉睡，噩梦如期而至。
很多人半夜大汗淋漓得醒来，一脸奔溃得在冷汗淋漓中陷入抉择两难的境地。
噩梦与安全无法保障的第二世界，该怎么选？
然而，他们不知道，现实根本就没有把选择权交于他们。
自认为能扛过噩梦的，在陆续五六天的通宵或噩梦中，加深了黑眼圈，工作接连出错，甚至在猝死边缘徘徊……
而早早屈服于噩梦的人，在第二世界这几天似乎没有再出现过意外，虽然每天都是一脸忐忑不安得登入，一脸庆幸得醒来。
对比鲜明，拒绝再次进入第二世界的人数比重越发少了。
明朔在醒来那天就被上层连夜找去。上层面对这个精神力者中唯一一个跑进第二世界玩的家伙也是不知道说什么。
明朔对上层的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要说原因就是当初他举报他爸的行为危险，可能导致二次丧尸末日，却被他们一笑置之。
虽然他当初年龄小也是一回事，但因为他是小孩子就觉得他不可信就让明朔不怎么爽。
“说吧，找我来干什么？”明朔不客气得从桌上拿了一颗糖剥开扔进嘴里。
与他对接的那个人也算是个老熟人了，他的监护人在未成年前还挂在这人名下。
陈处露出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肌肉扯动嘴角，将那张刻板的脸皮弄得越发生硬。
“你是唯一一个从第二世界出来的精神力者，你应该知道我会来找你的。”
“废话少说。”明朔不想跟他废话。
“你还记得你的那几个临时队友吗？你先看看这个。”陈处递过三张纸给他，上面是几人的资料。
贴心得按照死亡顺序给他排好了。
李主任，李江平，其他的平平无奇，有一个同样是当老师的妻子，还有一个高中生的儿子。
查到的一些隐秘信息引起了明朔的注意——猥/亵女生、与女生存在不健康交易、曾污蔑一个学生考试作弊致人跳楼轻生。
这资料信息既然已经递到他眼前，说明上面的内容已经查实，明朔不做怀疑。
下一张，乔云云，她父母可不是她所说的什么做点小生意，生意铺开得还真不小。隐秘信息——雇凶强/女干三名女生，致一人终生残疾，两人死亡。
陈处看他皱眉还在旁边补充:“其中还有一个是她好闺蜜。”
明朔挑了挑眉，显然不明白缘由，什么样的理由能对亲近的人干这事？
陈处咳了咳:“她看上了她闺蜜的男朋友。”
明朔地铁老人看手机，不是很懂这种争风吃醋。
韩妆的个人信息没什么好看的，隐秘那边写着她曾被校园暴力过，然后在出现了一个转学生后将校园暴力的对象转移成了那个女生，她从曾经的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甚至一面当着人的朋友，一边进行伤害。
最后，那女生死在了学校楼梯上，原因是头部受到严重撞击。
“你想说明什么？”明朔问完又接到了一张纸——薛东北的资料。
资料上提到了之前薛东北要说对不起的那个卢儒简。两人在学校斗殴，闹得很大，双双退学。
嗯，跟前面的三张一比，这简直都配不上薛东北那一头蓝毛。
“明朔，在你醒来之前我们就查到了这些。薛东北和你一起醒来了，但是另外三个脑死亡。”陈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在那个地方死了，现实里就也会死。”
“死有余辜。”明朔指尖点了点那几页纸，提醒他别忘了资料上的内容。
“我们现在还无法判定是不是只有有罪的才会被选中进入那个世界，如果有无辜群众，后果无法想象，会引起民众大恐慌的。”陈处紧盯着明朔的眼睛，让他正视自己，重视起这件事。
“所以，你们想我怎么做？”明朔把最初的问题扔回去。
“那个出现在你们身边的男人，我们差不多他的任何信息。他很特殊，也很关键，你也知道你们能够活着出来，他帮了忙。”
“有多特殊？”明朔自然知道陆深不简单。
“他就只出现在你们那个光屏里。”陈处向他传达上面的意思，“上面想要争取他，希望他能够站在我们这一边。”
明朔思索了一下，直言不讳得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可能性不大，他更像是围观的。”
“所以，你尽量争取一下吧。如果不行，也没有办法。”陈处自然也知道，不可控的太多了，他们只能尽力。
“我知道了。”明朔偷偷抓了几把糖把口袋塞满，起身就要走。
陈处闭着眼睛揉着涨痛的眉心，真是破事一堆不得安生。睁开眼时，明朔不见了，桌上的糖果盘子空了三分之二，顿时又让他一阵心疼。
糖，很贵的。
明朔走在漆黑的通道里，昏暗的灯火只能让人不脑袋撞墙。突然一点荧亮从远处上下飞舞着靠近——那是一只异常美丽的蝴蝶。
翅膀异常漂亮又大，蓝黄色的斑纹亮起荧光，在昏暗的地方尤其显眼。它在明朔的眼前停住，上下飞舞，跟随着明朔前进。
明朔看它在自己眼前扑棱，突然明白了什么：“你要我跟你去。”
蝴蝶像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扑棱了两下向前飞去，保持着速度让明朔能够跟上。
很快明朔跟着蝴蝶离开了中心区，远离了热闹的人群聚集处，越来越荒僻，直到——一堵野墙边。
四下是末日时荒废的建筑群，被覆盖上了青苔，完全不觉得能够住人。尤其是难以想象那个陆深会住这。
蝴蝶朝着墙壁飞去，墙面荡起一层涟漪，隐没不见。
明朔惊诧了一瞬，跟着钻了进去。
墙里是一个非常西式复古的房间，陆深躺倒在红色丝绒长椅上，手里拿着一本精装版的厚书籍，手边的桌上摆着两杯徐徐冒烟的咖啡。地上铺满了厚地毯，踩上去软软的感觉，让明朔越发觉得不真实。
这是什么地方？
蝴蝶飞舞向陆深，停在书脊上，煽动翅膀。
陆深微微抬了抬上半身，看向明朔:“来了啊，过来坐吧。别客气。”
明朔走过去，有些同手同脚，坐下后腰背挺得笔直，跟对面快融化成一摊的陆深形成鲜明对比。
“找我有什么事？”
陆深取过书脊上的蝴蝶，作为书签夹入当前看到的书页中，合上书。他取过咖啡抿了一口，看对面明朔掩下的惊诧，一笑。
他说:“找你来拯救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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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东北从第二世界回来已经有几个小时了，他摸着被丧尸划伤的地方，惊疑不定。
那地方有一单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但他进去之前是没有的。
他不知道自己再过几个小时是不是就要变成丧尸了，保险起见先把大门锁上了。
考虑了几小时身后事，结果除了肚子饿了，半点事儿没有，甚至那伤疤也没了。
薛东北觉得自己应该没事了，为了不掉以轻心，他拿家里剩下的食材做了点吃的，打定主意这几天不出门了。
谁知刚刚炒菜出来，大门被人敲得震天响，那架势跟他们那会儿踢教室门似的。
薛东北一边纠结着会是谁，一边打开了门。门在站着一个陌生中又带着点熟悉影子的人——卢儒简。
这么些年没见，卢儒简当初那个秀气的男生已经完全大变样了。剃了个板寸，脸轮廓分明，身高也比他高，看着肌肉也壮实，大长腿，就连手都比薛东北的大。
“卢、卢儒简？！”薛东北惊了。
卢儒简上下打量了薛东北一下，越过他看向那热气腾腾的饭菜，对薛东北扯了扯嘴角，一挤身进了门，嘴里的话半点不合他嘴角的笑。
他说：“我来讨债。”
然后，挤过薛东北就坐在他的座位上，端起饭碗夹了筷子菜，半点不把自己当陌生人。
吃了口菜挺满意，继续补充:“你爸说，把你赔给我了。”
薛东北背靠在门边的墙上，目瞪口呆，看着这强盗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