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礼部与工部比了一场, 有傅容景加持,礼部赢得很是轻松。
若今日在廊下观赛的是京中贵,凭着傅容景纵横赛场手挥球杆的英姿, 定会收割不少贵的芳心——
起码秦太后这颗老少心是被触动了的, 她摇头唏嘘着,“可惜这么一个儿郎,先前怎养了门外室。不然就他这条件, 做驸马多……”
郑霍氏闻言,心头奇, “外室?”
秦太后热切的与郑霍氏分享着安宁侯府真假千金的奇事,又将傅容景与真千金的牵扯说了。
“唉, 嫡千金真是可怜见的, 原该富贵顺遂的一生,愣是被对作孽的调包贼坑害了!现下她离了京城也, 远离是非,起码落个清静。”
郑霍氏这般说着,再看傅容景就觉得没么顺了。这世道子艰难, 安宁侯府千金落魄时为外室, 固然可耻, 然而存了养外室心思的男也不是什么东西!
宋清盈听到俩老太太的议论, 忍不住去林瑶霜在巴郡的生活。算起来林瑶霜了也有月余, 傅容景怎么还没去追妻?难道男主的感情线彻底断了?
郑惜月这边认真看着比赛, 与霍蓉儿闲话道,“这位傅侍郎的球技不错, 待会儿与卫小侯爷对上,也不知道谁会赢?”
霍蓉儿抬手抓了块糕点,咬了一大口, 含糊不清道,“爱谁赢谁赢,不关我事。”
傅容景不是,卫承昭也不是,男都是大猪蹄子!
说是这样说,然而当卫承昭与傅容景真的在球场对上时,霍蓉儿还是忍不住揪紧了手中的锦帕,屏气凝神的盯着场上的动静。
宋清盈扫过霍蓉儿紧张的神『色』,莞尔一笑。举起手中泥金轻罗团扇,朝霍致峥边靠了些,小声道,“陛下,我发现一件事。”
“何事?”霍致峥侧眸,她的脸近在咫尺,柔和光线下能看到她鬓角小小的绒发。
“你们姓霍的,像都很傲娇哦?”
“傲娇?”
“就是口是心非,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就像我每次夸你,你嘴上说我谄媚,其实心里是很高兴的吧?”宋清盈狡黠的朝他眨了眨睛。
霍致峥波微动,“没有。”
宋清盈挑眉,故意拉长尾音的“哦”了一声。
“别『乱』了。”霍致峥捉住她的手捏了一下,一本道,“看比赛。”
宋清盈这才重新坐,将注意力放回场上。
礼部与兵部的比分咬得很紧,也就相差一个球的差距。
中场休息时,礼部官员边擦汗边嘀咕,“卫承昭是疯了不成?哪有他样打球的,这是球场,又不是战场!”
“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不是有傅侍郎在,咱怕是真要输兵部了。”
“兵部都是些擅长骑『射』的,往年都是他们夺得头彩,输他们咱也不跌份。”
“可不行,咱能赢的,为何要输?傅侍郎,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傅容景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茶水,笑得云淡风轻,“能赢自然最,若输了也怪咱们技不如,下了场回去再练,卷土重来未可知。”
“是,还是咱傅侍郎有风度。”一干吹捧起来。
对兵部的休息棚里,陆英一掌拍在卫承昭的肩上,“小子,你可以嘛,方才一个球截得!不然咱又得输礼部一分。”
卫承昭擦了擦光洁额上的汗水,谦逊的笑,“在我跟前,我就着得拦住才行。”
陆英道,“咱们还落了他们一分,礼部位傅侍郎身手不错,可不容小觑,下半场怕是得废些力气。”
提到傅容景,卫承昭上笑容渐渐淡去。
听说去年主很是关注傅容景,不但跑去金龙殿旁的阙楼偷看他,还派打听他有什么喜,甚至还有送礼去傅府。就在不久前,傅容景还拦着主说了些什么……
之前傅容景可是最受京城贵青睐的情郎,虽说着安宁侯府的事,傅容景的名声受到些影响,但他优越的家世、才干与容貌,依旧有不少贵嫁他。所以,主会不会也喜欢傅容景?
“小卫兄弟,小卫兄弟!”
“嗯?”
“你在什么呢,的这样入『迷』?抓紧喝两口水,下半场要开始了。”陆英催道。
“,这就来。”卫承昭应着,抓过水囊灌了两大口。
下半场球赛开始了,是夺魁之争,两方的气势都变得剑拔弩张,空气中仿佛涌动着暗流。
宋清盈看霍蓉儿紧张的模样,有心活跃一下氛围,便提议道,“主,上一回赛龙舟,我与你打赌输了,要不咱再赌一次,看看今日哪支队伍会赢?”
霍蓉儿:“啊,赌就赌。”
宋清盈:“至于赌注……”
俩不约而同的看霍致峥。
霍致峥,“……”
俊颜毫无波动,他腰间取下一块质地上的玉佩,“谁赢了,这玉归谁。”
宋清盈笑颜如花,“陛下真大方。”
霍致峥扯了下嘴角。
霍蓉儿道,“小嫂子你押哪边?”
宋清盈视线落在两支队伍上,她必然是要选兵部队伍的,要是选了傅容景所在礼部,难保某个醋罐子又酸了。
“我押兵部。”她道。
“行吧,我押礼部。”
霍蓉儿这会儿心情复杂的很,既希望卫承昭赢,又希望他输。她也不搞懂自这『乱』糟糟的心情是怎么回事,但左右块玉佩是皇兄出的,自赌赢赌输都没损失。这般了,她心里稍微放松一些。
伴随着三下响亮的鼓声,比赛进入白热化,香炉里的计时香剩半截,兵部比礼部多一分。
廊下一时间变得无比安静,众睁大双,一错不错的盯着球场上。
就连宋清盈都忍不住握紧扇柄,目光紧紧追随着身着红袍的兵部官员们。
见着球落在傅容景的杆下,他往兵部的球门运送,半路卫承昭杀了出来。说时迟时快,傅容景挥起球杆,卫承昭也握紧球杆准备防守。
他们交锋的速度太快,仿佛眨功夫,没看清个球是如何拦下的,就像没看清卫承昭的马为何突然癫狂。
抹红『色』身影马上滚落。
众都被一幕骇住了。
直到卫承昭在地上滚了两圈,才有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大喊道,“大夫,快叫大夫来!”
宋清盈都傻了,手中的团扇都掉在地上,待反应过来,她连忙去看霍蓉儿。
霍蓉儿脸『色』雪白,手指死死地捏着椅子扶手,“御医,皇兄,赶紧叫御医去看看呀。”
霍致峥沉着脸,忙吩咐福禄总管带御医前去查看情况。
“宝兰,你刚才看清是怎么回事了么?”宋清盈轻声问着身后的宝兰。
宝兰一脸『迷』茫,“像是卫小侯爷和傅大抢球,然后傅大的杆子不小心打到了卫小侯爷的马?刚才一下太快了,奴婢也没看清。”
宋清盈陷入沉思,为什么她看到的是傅容景的脚踢到了卫承昭的马腹,这才惊了马?
要是有比赛监控就了,遇到争议还能拿出来调慢倍数慢慢研究。
在没多久,御医就赶回来复命,“陛下无须担忧,幸卫将军机警,坠马时弯身侧边低处落下,护住了要害,微臣检查过后发现并无大碍,是有几处皮外伤,用些活血化瘀的『药』膏,静心休养几日便可。”
这大概是最的结果了。在场众都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霍致峥道,又将裁判与傅容景叫上前来,仔细问询方才的过。
裁判的说辞与宋清盈他们看到的一样,傅容景自也认了,在争夺马球的过程中球杆不慎误伤了卫承昭的马。
他表现的很是内疚,弯腰求皇帝治罪。
到底是比赛,又是在马上竞技,难免会有磕碰受伤,何况方才两方互不相让,硝烟弥漫,大伙儿也都看在中。
无心之失,不重责,再加上卫承昭现下并无大碍。霍致峥训斥了傅容景两句,又罚他三个月的俸禄,命他卫承昭赔礼道歉。
傅容景一一应下。
没多久,兵部官员扶着简单包扎的卫承昭上前谢恩。
傅容景拱起双手,深深地朝卫承昭一拜,“卫将军,方才是傅某得罪了,傅某你赔罪。”
卫承昭当方才是个意外,并未揪着不放,何况还是当着陛下和主的前,他也不能显得斤斤计较,于是抬手回了礼,“傅侍郎言重了。”
边裁判官宣布了次球赛的结果,兵部胜,险胜一分。
兵部本该由尚书夏宣领奖,夏尚书将领奖的机会让了卫承昭。
胜者由皇帝赏赐一枚金瓯杯,另赐纹银五百两。
霍致峥将金杯置于卫承昭手中,语重心长道,“你乃将星,七尺之躯该属沙场,日后切莫在嬉戏玩乐上涉险,否则朕定不轻饶。”
卫承昭觉得肩上沉甸甸的,肃容,“微臣遵命。”
一场热热闹闹的马球赛这般落下帷幕,临告退时,卫承昭下意识往霍蓉儿边看了一。
霍蓉儿像是无意朝他这边看,四目相对,她又飞快的扭过了脸,一副不待见他的模样。
卫承昭心头郁闷,他都赢了傅容景,为何主还看不上他?
等下了场,他偶然听到俩太监闲聊,说是昭妃与主打赌,主押了礼部,输了一块上的白玉。
卫承昭恍然大悟,抬手重重拍了额头。
怪不得主不搭理他,原来是打赌输了。
都怪他愚钝,本着能赢下比赛,在主前出下风头,没到又惹得主生气,还害主输了玉。
主她应该更讨厌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