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事务繁多, 初四日皇帝于紫宸宫开了笔,三省六部也重新开始运作。
眨眼到了元宵节,前线的平叛大军也传来消息, 大军已抵达平凉城, 还捕获了个赵雄派出来打消息的探子。不出外,三日内将会与赵雄军队正面对上。
宫外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繁华热闹, 宫内赏灯赏花也自有番繁华。
九座豪华璀璨的灯塔在夜『色』中闪耀,灯上的花纹随着光影摇曳而变化, 有风吹,灯塔檐角挂着的风铃叮当作响, 清脆悦耳。
太掖池旁, 衣香鬓影,珠翠重叠, 穿戴华丽的官眷夫人及贵女们或赏花,或是往池中放河灯许愿。
霍蓉儿今日打扮的格外明艳,甫出现, 就有不少夫人与贵女上前与她套近乎。
怀宁长主正是适婚的年龄, 尚未定亲, 她乃当今圣上唯的亲妹妹, 尊贵比, 虽说尚主就相当请了尊活佛家, 得捧着供着,但与主下嫁所能带来的荣华富贵相比, 那点子不能随拿捏新『妇』的委屈也算不得什么。
霍蓉儿被那些夫人你言我语夸得都有些飘飘然,内心膨胀,险些真以为自己美若天仙, 貌赛嫦娥了——如没有看到身着橙红花裙,头戴孔雀蓝云冠,耳坠镶宝珠坠的宋清盈。
那人出现,仿佛有光照亮了太掖池畔,像池边妖冶蔷薇化身的妖精,偏生了双灵动清澈的眉眼。
霍蓉儿:秒认清现实。
好在这女人是自家嫂子,被抢了注力她也半点不恼,客客的与宋清盈打了声招呼。
宋清盈了个礼,又与官眷们尬聊了句,就走到亭子看灯。
她还是有点小小社恐的,与这些官眷也不知道聊什么,那些人待她的态度也复杂,想亲近又不敢亲近,八成还是顾忌她前头的身份。
宋清盈挑了盏粉红『色』的莲花灯,恋爱中的人总是爱浪漫,她也不例外,写了张“首不相离”的纸条叠在那莲花灯,正要去放,霍蓉儿也抽身走了来,“小嫂子你等会儿我,我也写盏放。”
宋清盈不急,慢悠悠的坐下,笑着问她,“那些夫人家的儿郎,你可有中的?”
霍蓉儿眼珠子转了圈,本想说没有,可话到嘴边,眼前忽然浮现道清瘦的红『色』身影。
她的心时『乱』了,嘴嘟囔道,“我还早呢,又不急着嫁人,在宫多自在,我现在快活的不得了。”
宋清盈见她欲盖弥彰,挑了下眉,也没多问。
只要霍蓉儿不喜欢傅容景,其他都好说。
霍蓉儿写好河灯后,与宋清盈边去池子旁放。
池中已经漂浮着许多盏『色』彩各异的莲花灯,慢慢的顺着水往外飘,灯光朦朦胧胧,倒真让人生出分美好的期待。
昭妃与长主在池边伫立,不远处的夫人们见状,喁喁低语。
“昭妃娘娘似乎越发出挑了。”
“是啊,她今日头上戴的孔雀花冠可真好看,那蓝孔雀嘴叼着的南珠,看就价值不菲。”
“那可不,说陛下越发宠她,各州郡献上的贺礼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昭妃先挑呢。”
有些年长的夫人盯着池边那道曼妙身影,恍然看到多年前的柔妃,宋清盈的母妃,柔妃刚入宫时,前朝末帝也是把柔妃看成眼珠子般宠着。可惜柔妃红颜薄命,早早的折在了这红墙之中。
昭妃的昳丽美艳更胜她的母妃,只是不知在情帝王家,这份荣宠又能持续多久?
女眷们这边心思各异,没多久,看到宴会上皇帝给昭妃夹菜,举止体贴,朝臣们也嘀咕了起来。
霍致峥作为君主,文能□□,武能定,勤政爱民,礼贤下士,论是品行还是谋略上,皆可挑剔,正是他们这些臣子想要追随的贤明君主。可偏偏在后宫这事上——
“陛下未免也宠爱昭妃了。”
“是啊,陛下登基快年,后宫至今只有昭妃人,这女子若有贤德,就该劝谏陛下广开后宫,开枝散叶。”
“也不知这昭妃使了什么手段,竟将陛下魅『惑』如此。”
这些小声嘀咕传到丞相晁耳中,不嘲讽的笑,“这些迂腐不化的老东西,不去琢磨如何将差事办好,成日只盯着陛下被窝那些事,真是圣贤书读到狗肚子去。”
霍致峥自然知道朝臣们多有非议,但不犯到他面前,睁只眼闭只眼不去理睬。
在这点上,宋清盈与他的看法致,嘴巴长在旁人身上,别人背地骂你祸妖姬,你又能有什么法子。人活世上,哪个没被人说句嘴。
有那糟心的闲工夫,不如多吃个浮元子。
元宵节吃的浮元子便是现代的汤圆,糯米制成的,芝麻馅和豆沙馅都磨得细腻,甜度适中,胖胖的飘在瓷的汤碗中,面上再撒层晒干的桂花,细碎金黄,既好看又好吃。
宋清盈向爱吃糯米制品,御膳房的浮元子又做的香甜,她便多吃了碗,这直接导致的后是——她又双叒叕积食了。
胃涨的鼓鼓的,好在元宵宴会散的早,到昭阳宫宝兰就奉上碗酸酸甜甜的山楂水。
霍致峥看她捧着山楂水喝口歇口的模样,好笑又好,“朕就会儿没看住你,你就吃了这么多?”
宋清盈『露』出个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吼,你凶我。”
霍致峥:“……?”
宋清盈:“然得到了就不爱了,之前说养得起人家,随便吃,现在怪人家吃得多,呜呜!”
霍致峥副“该配合你的演出我视而不见”的语塞表情。
没得到配合的宋清盈有点尴尬,心说直男然好趣,她低下头继续喝山楂水。
等碗喝完,霍致峥抬手擦去她嘴角淡红『色』的水渍,问她,“肚子还胀吗?”
“比开始好了些。”
霍致峥“嗯”了声,淡声道,“那朕带你动动,消消食。”
宋清盈怔,旋即张嫩的小脸就红了,开了荤的男人都这样么?
而且他是怎么做到本正经说这种话,还不脸红的。
思忖间,霍致峥伸手将她从榻边拉起来,“外头冷,得添件衣服。”
宋清盈,“欸?”
添衣服,不是该脱衣服么?
炷香后,在练武场被某个直男监督着扎马步的宋清盈表示:特么的,这个男人怎么事!
大冬天的,他竟然真的拉她来运动?
槽多口,她甚至感觉那呼啸的北风都在嘲笑她,阵阵的吹,声声的骂她煞笔。
“你体力太差,得多练练。”霍致峥如是说,体贴的帮她调整着扎马步的姿势。
宋清盈,“……”我谢谢你哦。
扎完马步,霍致峥带着她沿着演武场慢跑了圈。
这么趟折腾下来,宋清盈胃倒是不胀了,可腰酸背痛腿抽筋。
她栽倒霍致峥怀的时候,痛心疾首的作着忏悔,“以后我再也不吃那么多浮元子了。”
“知道就好。”
霍致峥给了她个“孺子可”的欣慰目光,抱着她上了轿辇。
等了昭阳宫,他直接将人拎进浴桶。
热氤氲,宋清盈浑身『毛』孔都舒坦的张开,可还没享受多久,霍致峥也跟着进来。
半个时辰后,水溢了地。
宋清盈本就因为扎马步而颤抖的腿越发的颤了。
“这倒也是个消食的好法子。”痴缠后,霍致峥抱着她忽然来了这么句。
宋清盈有力的伏在他的胸口,闻言,翻了个眼,旋即沉沉昏睡去。
这觉睡得很沉,翌日醒来,这个年算是结束了。
……
步入二月,天暖,积雪融化,草长莺飞。
前方战事如火如荼,京城是片岁月静好,贵女们开始裁制春日的新衣。
这日午后,天朗清,春光融融。
宋清盈与霍蓉儿坐在雨轩内喝茶下棋,不远处如茵的绿草地上,穿着印染宝相花石榴裙衫的桑桑和宝蓝『色』锦袍的福宝正欢欢喜喜放着纸鸢。
青梅竹马,小猜,在春日朦胧烟柳,美好得宛若画卷。
“还是当个孩童幸福,忧虑的,成日只是玩。”宋清盈眯着眼睛瞧着那道小小身影。
霍蓉儿瞥了眼,道,“那是他俩命好,我和兄长们小时候可没这样的待遇。那时候我羡慕旁人有玩的,家朝我娘哭闹,大哥和二哥就找了根绳,块木板,给我搭了个秋千。我欢喜的不得了,天天坐在秋千上玩……”
说到往事,霍蓉儿面『露』怅惘。
宋清盈给霍蓉儿倒了杯『奶』茶,正想着如何安慰,又霍蓉儿叹口,“后来大哥做了生,二哥在军营立了功,家富裕起来,我就把从前想吃的东西都吃了遍,那阵子长胖了许多,再往那秋千上坐,那系着秋千的树干就被我坐断了……”
宋清盈,“……”
安慰的话硬生生咽肚子。
霍蓉儿摇了摇头,不去想往事,与宋清盈聊起其他,“陇西捷报连连,皇兄说,安乐伯和他手下那支飞虎军杀敌很猛啊。”
宋清盈想到这霍致峥收到陇西军报的愉悦神『色』,嘴角也挂上笑,“是啊,安乐伯他们身上有股子匪劲儿,心又齐,拧成股绳,那威力可不容小觑。”
顿了顿,她又朝霍蓉儿眨了眨眼,“卫小将军也不错,定州仗,他领兵偷袭了叛军的粮仓,立了大功。你皇兄前儿个还跟我说,等他来,要升他为四品勇威将军。”
霍蓉儿眸光微闪,手指把玩着那精致玲珑的玉棋子,咕哝道,“先前我还当他是个只会讲大道理的呆子,没想到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嘛。”
宋清盈她口风,趁热打铁的问,“那你对他……可有好感?”
霍蓉儿愣住,红着脸丢下棋子,端起『奶』茶喝了口,含糊道,“小嫂子你胡说什么呢,我跟他也就见了。况且这仗还没打完呢……等人来再说……也不迟。”
她这个反应,宋清盈哪还看不出来,偷偷抿唇笑了下。
霍蓉儿羞恼,瞪她,“你别笑!”
宋清盈憋住,“好,我不笑。”
霍蓉儿赶紧转移话题,说起京城的八卦来,“前天我不是去英府的春日宴了么,我她们说,傅家派人上安宁侯府提亲了,而且是求娶林瑶霜为正妻,可林家拒绝了……小嫂子你说奇不奇怪,这林瑶霜之前不是挺喜欢傅容景的吗,怎么会拒绝呢?”
宋清盈:啥玩?男主跟女主求亲,女主拒绝了?
艹,原书男女主的感情线这是玩崩了?
喝了口茶水压压惊,宋清盈还有点不敢相信,“真的拒绝了?是林瑶霜拒绝的,还是她家人?”
霍蓉儿耸耸肩膀,“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就看人闲聊顺便了耳朵。”
“为什么,为什么要拒绝?”
品斋三楼的雅间内,傅容景眉眼含戾,紧紧地盯着那肩膀颤抖的娇柔女子。
“正妻之位,我许给你,这还不够?”
面对男人的质问,林瑶霜眸光闪烁,强忍着泪水,哽噎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贪图那个位置么?不,我要的从来不是那个。”
傅容景眉心微皱,语不自觉柔了些,“你别哭。”
这话轻敲在林瑶霜的心口,让她心头有瞬的动摇。
不行,不能心软。
她紧紧捏着衣角,别脸不再看身前的男人,目光望向那紧闭的窗棂,语是说不出的哀愁,“我原以为你对我是有分真情实的。直到除夕那日见到昭妃娘娘,看到她的容貌,我才明来,我就是个笑话,个可有可的替身。我以为的那些真心、那些情,都是假的。”
太可笑了。
林诗雨代替她当了五年的侯府千金,她又去给别人当替身,她林瑶霜这生险些活成个笑话。
提及昭妃,傅容景的脸『色』变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说林瑶霜的态度怎会转变的如此突然。
雅间陷入安静,甜腻的熏香熏得人头脑昏胀。
傅容景半晌没出声,林瑶霜鼓起勇,首看向他,“傅大人,今日你我本不该相见,但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多谢你当日的相救之恩,至于你的‘厚爱’,恕小女子承受不起。”
傅容景凝视着眼前扬起下巴的女人,她是个胆怯柔弱的『性』子,向来对他唯唯诺诺,可现在,就连她都敢拒绝他。
他眸『色』微冷,语沉下,“满京城都知你曾是我的外室,不嫁给我,你还能嫁给谁。”
这话对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说,实在诛心。
林瑶霜的脸霎时惨,虽极力克制着,但眼底的泪还是涌了出来。
早知今日,她断然不会答应做他的外室,也不会落到今日,失了清,还连累侯府丢了颜面。
串晶莹的泪从她雪的脸颊滚下,满是悔恨,她垂下眉眼,窗棂缝隙间投下缕光落在她的鬓间,淡淡的,柔柔的。
美人垂泪,总能勾起分怜爱之心。
想到曾经的耳鬓厮磨,她到底是他的女人,傅容景也不忍看她哭泣。
叹了口,他上前步,朝她伸出手,想要替她拭去眼泪,“好了,你别再闹了……”
林瑶霜见状,身子往后退去,避开男人伸来的手。
那骨节分明的手,僵在半空中。
傅容景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林瑶霜其实是有些畏惧的,这男人和善时令人如沐春风,可他发怒时周身的威严又令人胆寒。
她的心揪得紧紧的,但想到自己决与他撇清干系,还是顶着那阴恻恻的注视,仰头道,“至于嫁给谁,就不劳傅大人费心。女子也不是非嫁人不可,大不了我绞了头发去当姑子。”
其实母亲已经替她安排好了,日会将她送去巴郡外祖父家,外祖母与舅母自会照看她。若能在巴郡寻到合适的夫婿,自是最好不。若寻不到,个年她与傅容景的事在京城也淡了,再来说亲,低嫁些也没关系。
有母亲替她谋划,她不再是根浮萍,她能选另种的活法。
“可你心是有我的。”傅容景温声道。
林瑶霜问,“那你的心呢,你的心可曾有我半分位置?”
傅容景沉默了。
林瑶霜抹了泪,唇边扯出抹凄凉的笑,“没有的话,请放了我。从此以后,别宽。”
她撂下这句话,抓起帷帽,大步离开了雅间。
雅间的门被甩的吱呀摇晃,最后慢慢的虚掩上。
傅容景低下头,看着木桌上那点洇湿的痕迹。
是林瑶霜落下的泪。
不知怎的,他心口猛地阵揪痛,随后又如针扎般细细密密的酸涩。
他觉得有些错『乱』,他很清楚他只是将林瑶霜当成宋清盈的替身,可当她决绝要离开的时候,他的心口像空了块。
不该是这样的,他并不爱她,可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告诉他,你要爱她,你应当把她追来。
头突突的痛,傅容景个趔趄,跌坐在桌边。长袖拂茶盏,“啪嗒”声闷响,摔碎在地,茶水湿了片。
***
随着天趋暖,冬装换下,宋清盈决定开始减肥——秋冬养的膘,夏天是要还的。
所谓七分吃三分动,运动减肥对懒狗宋某人来说实在太难,所以她选择从吃入手。
暮『色』四合,昭阳宫的黄花梨木饭桌上,霍致峥的视线从宋清盈跟前的那碗凉拌蔬菜慢慢往上,只见那女人直勾勾盯着碗四喜丸子,双眼都发绿。
见状,霍致峥伸筷子,夹了个到她碗中,“想吃就吃,何苦折腾自己。”
宋清盈咽了下口水,艰难的扭脸,当做没有看到那个酱汁浓郁的肉丸子,表情痛苦,“不能吃,得减肥了,去年的裙衫今年穿着都紧了。”
“紧了就做新的。”
“……不行,得减肥。”
“你又不胖。”霍致峥认真的望向她,视线扫她的脖子之下,眸光微动。
与去年相比,似乎……成长了些。
宋清盈捕捉到男人那稍作停顿又及时收的目光,垂眼看去,怔忪片刻。
他那是什么表情?
难道还嫌她小?
宋清盈顿时悲伤更甚,长肉就算了,还不往需要的地方长。
霍致峥见她失落,轻咳声,将左右宫人屏退。
待殿内只剩下他们俩人,他坐到她身旁,宽大的手掌放在她腰上比了比,“你看,腰还是很纤细的。”
宋清盈,“那是你手指长。”
霍致峥,“……”
他道,“你的腰也细,况且腰上有些肉很可爱。”
抱着怀,像是抱着团软绵绵的云,触手又温润细腻,叫人爱不释手。
他将那盘四喜丸子端到她面前,还给她夹了个鸡腿,像是家长哄着自卑的孩子般,嗓音温和,“论是胖还是瘦,朕只要你身体康健,得快乐。”
霍致峥不擅说情话,就连说这哄人的话,也是本正经的神『色』。
宋清盈看着他认真哄她的模样,心头暖流动,嘴角也控制不住的往上扬。
霍致峥见她笑了,清隽的眉眼也缓缓舒展,抬手捏了下她的脸,“吃吧。”
减肥的心思“啪”下就灭了,宋清盈边高高兴兴吃着肉,边自我安慰着,人类进化到生物链顶端可不是为了吃草的,何况吃饱了才有力减肥。
呜呜,肉真是太好吃了!
她吃得满脸感动,抬眼见到男人单手支着头,静静地望着她,神『色』恬淡。
她嚼东西的动作顿。
想了想,又问了个恋爱中人常问的略显矫情的问题,“我变胖了,你还喜欢我么?”
“为何不喜欢。胖有胖的可爱,瘦也瘦的风姿,只要你还是你。”霍致峥答道,还开玩笑反问她,“难道朕的身材走样了,你就不喜欢了?”
宋清盈,“………”
霍致峥,“……?”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昭阳宫。
宋清盈:生而为颜狗,我很抱歉jpg.
当天晚上,感到情感危机的霍致峥,以保持身材为,按着宋清盈在床上做了将近个时辰的运动。
“喜不喜欢?”男人嗓音沉哑『性』感,单手握住她只纤细手腕,举头顶,垂眸俯视着她。
床帷间满是暧昧的味,因为犹豫而没有及时说出标准答案的宋清盈哭唧唧表示,“喜欢,喜欢,怎样都喜欢!”
“这才乖。”
男人满了,俯身封住她的嘴,以免她又说些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