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看轻了朕(二合一)……

翌日, 艳阳高照,风轻云淡。

在永康县衙用过早膳,队伍启程回京。

宋清盈靠在铺着柔软地毯的马车里睡得昏天地暗, 直到队伍进入京城, 大街两侧百姓们的欢呼声响彻天穹,她才猛然惊醒。

掀开帘子,入目是百姓们凑热闹的笑脸, 视线往前,是霍致峥威风凛凛的挺拔背影。

午后纯净的阳光洒在他的铠甲上, 折『射』出耀眼的银光,宛若天降世般, 浑厚的上位者气息勃然绽放。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欢呼着, 脸上满是崇敬。

真威风。

宋清盈这般想着,待队伍进入巍峨恢弘的宫门时, 周遭也安静下来。

看着熟悉的琉璃瓦朱红墙,宋清盈莫名有回到快乐老家的归属感,她不禁疑『惑』, 这是社畜当久了, 真单位当成家了?

队伍驶入承天门后, 霍致峥调转马头, 行至马车边上, “你先回明月轩歇息, 朕晚些再去看你。”

宋清盈点头,“您忙您的, 不着急。”

霍致峥深深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说,骑着马往紫宸宫的方向去了。

宋清盈这边也下了马车, 去换软轿。

那抬轿的太监见她一身男装,愣了一瞬,待看清楚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又惊又奇,连忙弯腰,“宋贵人,您请。”

宋清盈坐上轿子,掀帘子往外看,皇宫的气温比外头冷上许,枝叶萧条,天『色』寡淡,唯一让人心情愉悦的是这条熟悉的宫巷,是通往她明月轩的路。

也不知道宝兰她们见到她,会是个什么反应?还有小猫崽富贵,也不知道有没有长大一些。

福宝今晚会来找她玩么?还有霍蓉儿和秦太后,自己明天得抽空去拜访一下才是。

思索间,轿子停在了明月轩门。

“宋贵人,到了!”外头响太监的提醒。

宋清盈低低的“嗯”了一声,掀开门帘时,心底还生出几分近乡情怯之感。

稍缓心,她弯腰下轿,才『露』出个脑袋,就听得右侧响一道整齐的问安声,“奴婢/奴才恭迎子回宫,子万福金安!”

宋清盈微怔,抬眼看去,明月轩的门前,宝兰、瑞香、木香还有顺康他们穿戴整洁,脸上都带着笑,齐齐的望向她,仔细看去,眸中还带着激动的泪花。

顺康的怀中抱着富贵儿,睁着一双漂亮的圆眼睛,朝宋清盈“喵”了一句。

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宋清盈的心忽的化了般,软得一塌糊涂,鼻子也酸溜溜的。

“我回来了,都免礼吧。”

她『露』出一抹笑,走到他们面前,挨个看过后,故作轻松道,“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们可有好好当差?”

宝兰眼眶泛红,哽咽道,“子,我们都没偷懒,每一处都打扫得一尘不染,就等着您回来呢。”

顺康也献宝似的,将富贵儿递给宋清盈看,“子,您看富贵儿,是不是比之前要精一些。”

瑞香他们也凑上前,纷纷说着他们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

宋清盈笑着一一应下,又道,“先进屋去吧,赶了两天路,我腰酸背痛的,可得好好躺一会儿。”

宝兰立刻上前扶住她,“奴婢帮您『揉』『揉』。”

仆说笑着往里去,宋清盈扫过院内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那回到自己地盘的安稳感让她清气爽。

回到里屋,先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洗干净后,瑞香和木香端来茶水糕点,宋清盈浑身放松的躺在美人榻上,宝兰替她捏背,又问她这几日在外的历。

宋清盈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便与宝兰讲了一遍。

宝兰听得一愣一愣的,一会儿心疼的叹息,一会儿又一脸敬佩,那真诚的崇拜目光,极大的满足了宋清盈那点小虚荣,她算是理解为什么霍致峥喜欢听她吹彩虹屁了,这感觉真的爽!

按摩结束后,宋清盈回到她香软的大床睡了一觉,直到傍晚,听到院外响福宝稚嫩的嗓音,她才床。

福宝是和霍蓉儿一来的,姑侄俩一见到宋清盈,都红了眼眶。

“呜呜呜小婶婶你没就好,我真是好担心你,害怕你回不来了。”

福宝张开双臂,飞奔的扑倒宋清盈怀中,那冲击险些宋清盈扑翻在地。

“福宝乖,我不是好好的嘛,别哭了。”

宋清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又抬眼看向霍蓉儿,见她一副强憋着情绪要哭不哭的样子,心头微诧,她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有感情了?

察觉到宋清盈的目光,霍蓉儿有些不好意思,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又扭过头,吸了吸鼻子。

过了半晌,才缓步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宋清盈一番,瓮声瓮气道,“你、你没受伤吧?”

“谢公关心,我一切都好。”宋清盈扬脸,朝霍蓉儿友善一笑。

“那就最好,不然你要是有个什么……”霍蓉儿咬咬唇,情绪有些难抑,低声道,“我要愧疚一辈子了。”

宋清盈不解,“这跟公有什么关系?”

霍蓉儿欲言又止,看了眼天『色』,道,“进屋说吧,今晚我在你这用膳。”

福宝也道,“我也是,我也在这用!”

宋清盈站身,对宝兰吩咐了一句,宝兰会意,转身就下去安排了。

几人回到里屋,宋清盈和霍蓉儿对坐在榻边,福宝脱了鞋,盘腿靠坐在宋清盈身旁。

霍蓉儿浅啜一茶水,见屋内没了外人,才道,“你这回被歹人掳去,虽不是我指使的,但也与我有关。”

宋清盈坐直身子,眉眼间尽是严肃,“公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不等霍蓉儿开,福宝率先抢答,“是魏国公!糟老头子坏得很!”

宋清盈,“……”

她第一反应是,以后得少在福宝面前说网络用语,孩子的学习模仿太强了。

第二反应是,她和魏国公见过么?无冤无仇的,他搞那么一出离谱的绑架,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见宋清盈一头雾水,霍蓉儿“啪”得一下将茶杯放下,急哄哄道,“你还记得上回你去司苑挑猫,咱俩撞见的吗?”

“呃,记是记得,不过那跟我被人掳走有什么关系?”

“就是那一回,魏洛灵在我面前各夸烟溪沙,吹得天花『乱』坠的,还叫我若有机会出宫,一定亲自去锦绣阁看看。不然我也不会一直惦记着,还非得要你陪我去锦绣阁……如果不去锦绣阁,一直待在皇兄身边,你也不会被人算计了。”

霍蓉儿越说越来气,红唇撅得高高的,忿忿道,“魏国公府这一家子实在太狡诈了!”

宋清盈听后,也不由咂舌,没想到他们竟然从霍蓉儿这边切入,要不是自己了解霍蓉儿的行手段,没准真的会怀疑到霍蓉儿身上。

“那你怎么确定就是魏国公下的手?”

“你被掳走后,皇兄问了我一些细节,听到我提魏洛灵,就留了个心眼,地派人盯住那魏国公府。后来他顺藤『摸』瓜,抓住了那个掳走你的暗卫……大理寺诏狱的刑罚那么,半轮下来,那个暗卫什么都招了。”

“哦,这样……”

“你怎么这么淡定?你都不生气吗?”

“生气啊!公你是不知道,我睁眼醒来,发现我自己在一艘空无一人的小船上,那感觉有恐怖……”

“你被绑去船上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与我讲讲!”霍蓉儿来了兴致,双目炯炯有的看向宋清盈。

“等一下,我去拿点吃的,边吃边讲。”福宝见到有故听,麻溜的从长榻翻下,很快从柜子里拿了一盒蜜饯和一盒炒瓜子回来。

摆好了零食,宋清盈又绘声绘『色』的将她的故讲了一遍。

霍蓉儿和福宝都听得入『迷』了,尤听到宋清盈在客栈解救桑桑的场景,紧张的揪紧了衣摆,瓜子都不磕了。

“就在我与桑桑的手还差这么一点距离的时候,隔壁突然响了一阵脚步声!我当时一听,心道不好,是那拍花子的回来了!桑桑也急了啊,这要是被抓回去了,那可就不得了啦。说时迟那时快……”

霍致峥一走进里屋,就看到宋清盈站在长榻上,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而她对面是霍蓉儿和福宝两颗高高扬的脑袋。

霍致峥,“……”

这么好的才,不去说书真是屈才了。

等宋清盈讲完她是解救桑桑的故,霍蓉儿和福宝不约而同鼓了掌,“好,干得漂亮!”

宋清盈一脸嘚瑟,嘴里说着“过奖过奖”,端茶水润了润喉咙,打算继续讲她送桑桑回家的历。

霍致峥觉得他要再不出声,怕是站一个时辰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是他轻咳了一声。

榻边的三个人“唰”一下朝他这边看来。

宋清盈脸『色』一僵,尤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连忙从榻上爬了下来,又理了理衣裙,“嫔妾拜见陛下。”

霍致峥示意霍蓉儿和福宝身,走到宋清盈面前,不冷不热的说了句,“你倒是很放得开。”

宋清盈,“……”

first blood.

霍蓉儿道,“皇兄,你快坐下,让她继续讲后头的。她这出宫一趟真是太有趣了!”

霍致峥淡淡瞥了霍蓉儿一眼,“那朕现在你送去京郊,吃不饱穿不暖的,你看有没有趣。”

霍蓉儿,“……”

double kill.

福宝眨了眨眼睛,好奇道,“叔父,你有见过那个桑桑么?她真的像小婶婶说的那样聪明吗?比我还聪明?”

霍致峥,“没见过,但你小婶婶很喜欢她,说她和你一样可爱,二选一她难以抉择。”

福宝,“……”

triple kill.

眼见霍致峥短短一分钟完成三杀,宋清盈愿意尊称他一声话题终结者。

好在这时,宝兰前来禀报,说是晚膳准备好了,宋清盈和霍蓉儿如释重负般,立马拽着福宝奔赴饭桌。

……

这一晚,霍蓉儿和福宝在明月轩待到亥时才走——他们实不舍得走的,但见霍致峥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不敢不走。

夜深人静时,宋清盈与霍致峥并肩躺着,闲聊了两句,她问他对魏国公府的处置。

霍致峥听出她话中的小心翼翼,沉默了半晌,忽然翻了个身,“宋清盈,你想朕如何处置他?”

宋清盈一怔,侧过脸想去看他的表情,无奈床帷间光线昏暗,只隐约看到他的轮廓。她又听不出他语气的喜怒,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想了想,她尽量稳妥,“这……嫔妾都听陛下的,陛下想怎么处置都行。若是有难处,不处置也行。”

黑暗中,男人的鼻息变得沉重,“朕若不处置,你不觉得委屈?”

宋清盈听他这般说,心里沉了一沉,他这样说,大概就是不想处置吧?

强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她故作轻松道,“嫔妾这点小委屈算得了什么,魏国公府百年世家,历两朝,在京城的关系盘根错节,也不是轻易就处置的,陛下的为难,嫔妾理解……”

她很清楚,她个小小的贵人,又是前朝的公,无足轻重的,他没必要为了她,去处置魏国公府那么大一个世家,这中牵扯到的人和,那可大了去了。

宋清盈觉得自己的发言够谨慎了,哪知道身侧之人,忽然坐身来。

他垂下眼眸,直直的盯着她。

宋清盈,“……?”

她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小声唤了一句,“陛下?”

霍致峥沉声道,“你是看轻你自己,还是看轻了朕。”

宋清盈:……啥玩意?

她刚想再问,霍致峥又重新躺下,背对着她,只给了她留了个后脑勺。

这是在生闷气?

宋清盈觉着莫名妙,他是来大姨妈了还是怎么着,小脾气一阵一阵的。

在“哄他”与“不理他”纠结了好几轮,最后宋清盈纠结着纠结着,一不小心睡着了。

听到身后响的均匀呼吸声,霍致峥,“……”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实在可恶。

更可恶的是,他竟然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荒谬。

***

翌日,宋清盈还在呼呼大睡时,朝堂上一场激烈的交锋已然开始。

最开始是朝臣们讨穆家寨一众匪徒的处理宜,保守的文官难以接受与匪首出身的穆云朗同朝为官,并请求皇帝将匪首绳之以法,枭首示众,以定民心,至他匪徒,皆流放至燕北苦寒之地为劳役。

文官这边一番文绉绉的表态,精准踩中那批跟随皇帝打江山的新贵武将们的雷点,当场就举着笏板骂了回去:怎么着,不屑跟土匪出身的人站在一块,那我们这些杀猪的、屠狗的、大街上卖『药』酒的,你们这群酸腐儒是不是也看不上?

所谓英雄不问出处,王侯将焉有乎,龙椅坐着的皇帝都是草根出身,你们这些自诩高人一等的世家贵族,还不是一个个卑躬屈膝,高呼万岁?

文官一听,气得脸红脖子粗,也举着笏板,一堆之乎者也的圣人言怼了回来,听得那群武将脑袋都大了。

比嘴皮子比不过文官,武将们抄笏板就想去打架。

一时,两边跟乌眼鸡似的,吵来吵去,好好一个朝堂闹得跟菜市一般。

最后这架也没打来,只因丞白晁上前一步,抛出一件更重磅的来——

“臣白晁检举魏国公魏启康七大罪,罪一,不敬皇权,绑架后宫妃嫔。罪二,私自圈地,霸占百姓上千亩良田,数百名农户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罪三,卖官鬻爵,暴敛横征。罪四,族中子弟欺男霸女,强占□□,还杀人灭,令人发指。罪五……”

白晁条理清晰列数魏国公的罪状,最后双手将那厚厚一沓的证据奉上,弯腰对冕旒之后的帝王道,“陛下,这些是臣搜集到的罪证,还请陛下过目,务必严惩此等『奸』猾鼠辈,还百姓一个公道。”

福禄总管连忙走下阶梯,谨慎的接过那些文书,转身递到龙椅旁。

方才还喧闹的金銮殿,此刻鸦雀无声,静寂的只听到皇帝翻看奏折的声音。

那魏国公已然脸『色』发白,两股战战,只勉支撑着身子,而与魏国公府有所来往的臣子们也都手中冒汗,低着脑袋,心头发虚。

白晁是皇帝打江山时的军师,是皇帝最信赖的心腹智囊,他就是皇帝的一剑,对准了谁,就说明皇帝要谁死。

打从那派出去的刺客消失不见,皇帝又突然带军离京,魏国公就隐约有不祥的预感。

只是他心头还抱着一丝侥幸,想着那宋清盈自己跑去了益州,投靠了宋步安,那皇帝肯定也没心思再计较这。他又想着,他们魏家百年世家,就算皇帝发现是他们动的手,也不会为了个小小女子,而轻易撼动他们魏家这棵参天大树。

殊不知,在霍致峥眼中,所谓百年世家不过是一群靠着祖宗留下来产业,坐吃山空的玩意。而那参天大树也不过一棵根茎都被蠹虫咬烂的枯木,金玉外败絮中罢了。

在漫长又压抑的安静中,皇帝总算翻到了奏折的最后一面。

“啪”的一声,是奏折被摔到案前的声音。

“魏国公,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刹那间,殿下文武百官哗啦啦的跪倒一片。

魏国公膝盖直接软了,情恍惚的匍匐在地,喊道,“冤枉啊陛下,臣冤枉啊——”

“冤枉?丞奏折所列的七大罪,难道都是胡编出来诬蔑你的不成?”皇帝沉声道,“福禄,将这折子拿去,给魏国公好好看看。”

福禄总管称是,忙拿着折子,捧去了魏国公面前。

魏国公颤抖着手接过,每翻一页,脸『色』就灰败一分,等看到最后,一张老脸更是没有半分血『色』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白晁都列了详实的证据,便是他想狡辩,也无从下。

可见皇帝和白晁这回是下了狠心,一定要除掉他们魏国公府了。

魏国公不免万念俱灰,将折子放在一旁,开始痛哭流涕的求饶,“陛下,上述这许,都是前朝时犯下的,陛下若要追究,哪里就指我们一家?还请陛下开恩啊!”

这话中隐隐的威胁之意,不但皇帝听得清楚,在场的他世家也都听得清楚,魏启康这老狐狸是要他们一拉下水啊。

衡量之后,倒有不少朝臣上前,替魏国公求情来。

武将们都看呆了,小声嘀咕着,这些世家平日里满仁道德,孔孟圣贤的,现在作恶的证据都甩脸上了,还腆着张老脸哭诉求情?啧,这脸皮之厚,一矛都扎不穿。

场上『乱』糟糟的,龙椅上迟迟没响动。

得不到回应的哭诉求饶,总是让人尴尬,尴尬到一定境界,哭也哭不出了,只强行干嚎。

又干嚎了一阵子,上座之人依旧不动如山,面无表情。

到最后,除了魏国公一家,他人也嚎不动了,大殿之上又归静谧。

“哭好了?”

皇帝淡漠的扫过台下众人,稍顿了顿,语调微扬,“丞,将你掌握的罪证,抄写几分,分给六部和大理寺,让他们去查验核对。陆英,你带三百禁军魏国公府围了,在六部和大理寺出结果前,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

“臣/末将遵旨。”

皇帝缓缓身,额前的玉旒轻晃,“退朝。”

“恭送吾皇万岁。”

文武百宫恭送那道明黄『色』身影,各怀心思的走出了金龙殿。

一行大雁鸣叫着飞过,朝臣们驻足抬首,看着远方惨淡青黑的天『色』,只觉得身上一阵发冷。

冬日真的来了啊。

*

三日后,六部及大理寺将魏国公府调查结果呈上。

紫宸殿接连颁发三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魏国公府作恶端,罪无可赦,魏国公魏启康及嫡子庶子斩首示众,族中余儿郎与女眷没入奴籍,发配燕北,终身不得回京。

第二道圣旨,穆家寨寨穆云朗归降有功,封为安乐伯,赐康乐坊府邸一座,手下诸将编入军籍,记录在册,赐名忠军,与巡城司兵将享同等俸禄待遇。

第三道圣旨,明月轩贵人宋氏敬慎持躬,芳华蓉懿,又穆家寨招安一有功,晋为二品妃,封号昭,迁居昭阳宫。

“恭喜昭妃娘娘,贺喜昭妃娘娘!”

看着宝兰他们一排人笑容满面的跪在自己面前,刚睡醒床,想去隔壁『尿』『尿』的宋清盈,“???”

什么昭?什么妃?什么马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