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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外面有什么?

还是山。

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宋清盈的脚步停在原地。

说实话,看到眼前还是山林,她心里不是没有失落的,可转念一想,这nj不挺好的么?自己在期待什么,当那扇石门是哆啦a梦的任意门么?

宋清盈是个很擅长自我开解的人,不到三十秒她便调整好了心态,转身朝霍致峥道,“陛下,今晚不怕没有柴火烧了。”

霍致峥略一颔首,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地面隐约露出的砖痕,“这nj里原来应是有路的,只是荒废百年,曾经的路早已被树木杂草所盖。”

宋清盈也走了过去,随口问道,“陛下,既然我们已经出来了,能走回营帐么?”

霍致峥挑眉看她,“你nj还有力气走?”

宋清盈愣了愣,他不提这nj事还好,一nj提身体就跟被点醒了一nj般,很是矫情的变得无力。

她伸手摸了下仿佛凹进去的肚子,露出个苦哈哈的表情,“您说得对,还是先弄些吃的填饱肚子,否则奴婢肯定没走出这片林子就倒了。”

霍致峥一nj副“朕就知道会nj是这样”的模样,对她道,“朕去给你nj摘些果子,你nj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宋清盈:……我把你nj当老板,你nj竟然想当我爸爸?[1]

“陛下,奴婢跟你nj一nj起去吧。”她现在就想赶紧吃到东西,一nj秒钟都不想等。

霍致峥也没拦她,由她在身后跟着。

一nj阵寒风穿林刮过,宋清盈冷得打了个寒噤,下意识要裹紧身上的衣裳时,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裹得这nj件还是霍致峥的。

她缓缓抬眼,看向走在前头的男人。

他只穿着件月白色中衣,衣袖还撕破了,有些脏污,肩膀那处好像还湿了一nj块,一nj片淡淡的枯叶红。中衣的布料不算厚,贴着他修长的身形,随着他行走的动作而显现出肩背的宽厚,以及那几近完美的肌肉线条。

这nj会nj子宋清盈也没什么心情欣赏男色,只惦念着天气还寒凉,他将衣裳给了她,那他怎么办?

思及此处,她不由加快了步子,追了过去,“陛下。”

霍致峥听到身后的唤声,缓缓回过头。

山林间都是崎岖不平的土路,宋清盈一nj脚深一脚浅,走起来都费力,遑论是跑的,每跨出一步,就像要摔跤一般。

霍致峥见状,忍不住抬起双臂,像是要护着她一般。

“奴婢没事。”虽然踩了两脚泥,但还是稳稳当当的站在了霍致峥的面前,她伸手取下身上的外袍,“多谢陛下借衣,不过你nj还是快将衣裳穿着吧,别着凉了。”

“你nj继续穿着,朕不冷。”

“……真的不冷吗,我们说话都在冒热气欸。”

“……”

霍致峥默了默,忽然垂下眼眸,眉眼间满是严肃的说,“朕有个法子,既能让你nj走得快些,还能让朕也暖和些,你nj可要一nj试?”

宋清盈惊诧,“什么法子这nj么好?”

霍致峥没说话,只在她面前背过身,蹲低了一nj些,“上来。”

宋清盈,“……?”

他这nj是要背她?

“陛下,奴婢何德何能。”她摇了摇头,一nj脸老实,“不敢不敢,奴婢不敢。”

霍致峥没扭头,语气不容置喙,“这nj是命令。”

宋清盈,“……”

活了这nj么多年,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命令。

不过考虑到这会nj儿她的确有点头重脚轻,像是低血糖的节奏,为了待会nj儿不半道上撅过去,她还是决定听霍致峥的。

“陛下,你nj手上的伤口没问题吧?奴婢挺沉的。”

“你nj搂紧朕的脖子,朕的手臂就能省些力气。”

“……也好。”

看着那宽阔挺拔的背脊,宋清盈深吸一口气,张开手,像个八爪鱼一nj般扒拉了上去,她按照他的嘱咐,两只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等霍致峥站起身来,宋清盈顿时觉得视野开阔不少。

只是没走两步,就听霍致峥低声道,“叫你搂紧,也没叫你勒死朕。”

宋清盈一nj怔,垂眸看到男人泛红的耳朵和脖子根,很是不好意思,没想到她竟然将他勒成了这nj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她忙将手臂松了松,惭愧道,“陛下恕罪,这nj还是奴婢第一nj次被这nj么高的人背,难免有些紧张。”

霍致峥闻言,黑眸暗了几分。

难道她之前还被别的男人背过?谁,傅容景?

彼此沉默了一nj阵,就在宋清盈以为这nj事翻篇了,又听身下之人冷不丁问了一nj句,“之前还有谁背过你nj?”

宋清盈心说我奶奶啊,但考虑到原主的剧情里好像没有提过什么皇太后的,便胡乱编道,“从小伺候奴婢的奶嬷嬷,小时候会nj背着戏耍。”

“嗯,还有呢?”

“没了吧?”

“嗯。”

这nj段对话就这样结束了,宋清盈只当是随口闲聊,也没多想。

她安静的趴在霍致峥的肩膀上,从这个角度去看,男人的下颌线过于优秀,眼睫毛也又浓又密,还有那高挺的鼻梁,简直堪称整容医院的顶尖优秀案例。

老板长得可真好看。

他对她也好,又是给她盖衣服,又是背着她走,他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啊?

不对不对,自己在瞎想些什么,他怎么会nj对自己有意思,就自己这nj个身份……多尴尬啊。

应该是他人好吧,开国皇帝,草根出身,少时吃过苦,年长拼过命,心性品格还是端正良好的,不像那些一nj出生就养在皇宫里的后代皇帝,从小就在尔虞我诈中长大,性子养得一nj个赛一nj个变态阴郁。

她这般想着,心头又有点小小遗憾。

若霍致峥不是皇帝就好了,就当她京郊宅院旁的邻居哥哥,她应该会忍不住去勾搭他,毕竟高大英气、文武双全的禁欲大帅哥,还是很可的!

“到了。”

霍致峥低沉的嗓音响起,打断了宋清盈的胡思乱想。

宋清盈从他的背上下来,看着他微微出汗的额头,很是不好意思,“这nj次若能平安回宫,奴婢以后少吃一nj些,每顿就吃……一碗半?”

霍致峥有一nj瞬的沉默,片刻后,才慢声道,“想吃几碗吃几碗,膳房总不至于被你吃空。”

宋清盈干笑两下,“那倒不会nj。”

说话间,她环顾着四周,只见右手边有一nj处水质清澈的小潭,左手边长着几棵果树,树上的果子她不认识,外形瞧着有些像柿子。树下还长着许多一nj簇一nj簇的蘑菇,有色彩斑斓的,也有长得朴素的。

“你nj先找个平地坐着,要喝水的话,直接去潭边喝。”霍致峥说着,径直走到了果树旁。

他个子高,手又长,摘果子特别方便,一nj摘一nj个准,没多久就摘下了十几个。

宋清盈蹲在小潭边吨吨吨喝水,他就捧着果子过来,洗好一个递到她的跟前,“尝尝看。”

“多谢陛下。”宋清盈接过那像柿子般的果子,一nj口咬下去,眼睛就亮了,“陛下,这nj是什么果子?好吃欸。”

霍致峥缓声道,“这nj是野山柿。”

小时候家贫,他和兄长就常常去后山摘这nj种果子吃,算是他们幼年时为数不多的零嘴之一nj。

见宋清盈吃得这nj般津津有味,他眯起黑眸,野山柿有这nj么好吃?他印象中的野山柿并不像红柿子般香甜,有些酸还有涩。

自行洗了一nj个尝,他咬一口,与印象中的味道并无差异。再看宋清盈已经拿起第二个吃了,他估摸着应当是她太饿了,所以一枚野果,也能吃出山珍海味的滋味。

吃完第三个野山柿的宋清盈还想再拿,霍致峥拦住了,“这nj个性寒,不宜多食。尤其你……”他骤然止住话头。

宋清盈还一nj头雾水,“尤其我?我怎么了?”

霍致峥不动声色将那句“你nj癸水腹痛,更该少吃”咽下去,压低眉眼,沉声道,“反正你不准再吃。”

宋清盈眨了眨眼,不知他为何就不高兴了,老实道,“那奴婢不吃了。”

霍致峥默不作声的估计了一nj下她的饭量,不多时,站起身来,“朕去摘些蘑菇,待会nj儿再抓两条鱼……”

宋清盈愣了愣,看向那树根下五花八门的蘑菇,“陛下,野外的蘑菇可不能乱吃,有很多蘑菇是有毒的。”

“朕知道。”

霍致峥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他眼底的情绪,他淡声道,“就算中毒,也有朕陪你一nj起。”

宋清盈:……话听起来是句好话,可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怪怪的?

不过,事实证明,她显然低估了霍致峥的野外生存能力。

如果可以,她愿意称他为古代版贝爷。

给阿基米德一个支点,他能撬动地球;给霍致峥一nj把匕首,他能砍树烧柴,能削出木签子串蘑菇,还能抓鱼、处理鱼内脏、刮鱼鳞等等……

总之,当嗅到蘑菇和烤鱼的香味时,宋清盈秒变迷妹脸,星星眼的看向霍致峥,“陛下,你nj也太厉害了,还有什么是你不会nj的。”

所谓有奶就是娘,这nj一nj刻,她觉得她叫他一nj声再生父母都不为过。

霍致峥平静的烤着鱼,看她吃的这nj般开心,端正的眉眼缓缓舒展开来,语气淡淡的,“不过是些小事而已。”

宋清盈咬着烤鱼,虽然没调料,但纯天然无污染的肉质很是鲜美,“陛下,要是没你nj这nj些生活技能,奴婢一nj个人怕是要饿死在那山洞了。你nj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待回了宫,奴婢一nj定端茶递水,侍墨打扇,随叫随到,绝不含糊!”

霍致峥沉默了。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之后接的话,通常不都是以身相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