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另一头,顾谨言心事重重回到自己院子,一推门,见到妹妹和好友慕容枫都在,疑惑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在我屋里?”

说罢,看向慕容枫的眼神带着审视,这么晚了还和他妹妹坐一起聊天,像话吗?

慕容枫差点想翻白眼,在你屋里当然是等你,还能有什么?

顾夕颜沉不住气,而且还等了那么久更没耐心了,一见到顾谨言,不由抱怨:“哥,你去哪里了,我和慕容等了你好久。”

闻顾谨言想起刚才江芷萱说和他结为道侣的事,突然有些心虚,没回答顾夕颜的问题,“找我有事?”

提到正事,顾夕颜立即道:“哥,荒古秘境快开启了,这次的名额据说是城主亲自定,今日我得罪了城主,会不会没我的名额了?”

她也是单灵根,虽然只是玄火灵根,但修炼速度也不慢,二十七岁筑基中期,已经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了。

按照往年的惯例,她是不担心的,可是白天刚得罪了城主,就不能不担心了。

“咳咳,”慕容枫咳了两声吸引两人的目光,对上顾谨言疑惑的眼神,道:“谨言,上次秘境我们已经去过一次,这次怕是机会渺茫了,不过要是大小姐出面说两句,也不是没希望。”

秘境的好处,他们去过一次怎么会不知道,要是还能再去,谁会嫌次数多呢?

只是秘境名额实在太少了,僧多肉少,他们已经去过一次,这次怕是机会渺茫。不过有江大小姐在,名额不是问题。就看顾谨言能不能把江大小姐哄好了。

顾谨言读懂了慕容枫的意思,可是他不想也不会去找江芷萱,“我和夕颜过阵子就离开江城了,没打算去荒古秘境。”

“哥!”顾夕颜不敢置信地看他,“你怎么还在想着离开江城的事,江芷萱不是已经撤了用黑的惩罚吗?”

慕容枫惊讶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围着顾谨言,狐疑道:“谨言,你是不是没睡醒啊?”不然怎么说出离开江城的话。

且不说江城资源无数,就说得江芷萱青睐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修炼之路顺顺利利了。这些年如果没有江芷萱,顾谨言的修为未必能涨那么多。

虽说天赋很重要,但资源也必不可少,没有资源,再好的天赋也是白瞎。

这么个金大腿,顾谨言居然不想要?

“我没开玩笑,长则半年,短则三个月,我和夕颜就会离开江城。”要不是夕颜用掉的东西实在太多,他掏光了积蓄还是差一截,只能多接任务赚灵石,他们会离开得更快一些。

而且好些宝器和灵宝都需要五品以上的炼器师才能锻造,高品的炼器师难找不说脾气还很怪,想求他们锻造东西要费不少代价。江城炼器师不少,慕容长老家就以炼器见长,慕容家五品以上的炼器师就有好几个,他又和慕容枫走得近,请他们帮忙锻造几件宝器和灵宝不是不问题。

慕容枫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确认他不是开玩笑,“为什么,在江城待得好好的,干嘛要离开?”

顾谨言当然不能说是顾夕颜性子歪了,想了想道:“一直在同一个地方修炼也不太好,总是要出去历练一番不是?”

慕容枫更迷惑了,“你之前不是常出去历练吗?历练和留在江城并不冲突啊!”

“你不懂,总之我去意已决。”顾谨言说着,把话题拉回来:“至于荒古秘境的名额,慕容长老最少能分到两个名额,你家除了慕容晴之外,不就你修为最高吗,你肯定能得到一个名额。”

说到这个问题,慕容枫瞬间不追问顾谨言原因,反正又不是马上走,他苦笑,“你刚回还不知道,我大哥前阵子结丹了,上次他没去成,这次肯定要去的。”

都是金丹初期,大哥是家主的嫡亲儿子,家主肯定会把名额给他的。

顾谨言沉默了会,歉然道:“慕容,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大小姐她应该是不想再看到我了。”而且他有难言之隐。

当年接近江芷萱的时候,江城主看出了他别有目的,不愿意收留他们,为了让江城主收留他们,他曾立下誓言,绝不会利用江芷萱。

所以这些年,江芷萱送他的资源,他都原封不动交给了江城主,那些珍贵的战技、江家的独门绝技等,他统统没学。

对于江城,他是感激的,日后江城如果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他绝不会袖手旁观。可他不愿就此卖身江城,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慕容枫一愣,试探道:“你们吵架了?”

顾谨言垂眸不语,吵架?应该不算吧,只是被他那么拒绝,她以后应该不会来找他了吧?

他不言语,落在慕容枫和顾夕颜眼里就是默认。

顾夕颜目光复杂地看着顾谨言,心里纠结死了,她一直盼望哥哥早点甩了江芷萱,离江芷萱那个废物远远地,可是不该是现在啊!没了江芷萱他们还怎么进荒古秘境。

是的,就算顾谨言说要离开江城她也没有放弃进秘境的机会。

顾夕颜红唇张张合合,半晌也说不出话来。让哥哥去和江芷萱和好,她不乐意;哥哥和江芷萱就这么断了,她也不愿意。

要是没了江芷萱对哥哥的特殊看待,她和哥哥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如现在。

纠结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开口,顾夕颜只好求救似的看向慕容枫。

慕容枫是哥哥的好友,他一定会劝哥哥做出最好的选择吧。

收到顾夕颜的眼神,慕容枫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并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其先回去。

目送顾夕颜离开后,慕容枫双手交叉抱着胳膊,好奇道:“好了,夕颜走了,说实话吧。”以大小姐对顾谨言那热乎劲,他才不信她会不想见顾谨言。

顾谨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坐下倒了一杯茶。

他不说,慕容枫更好奇了,凑上前问了一连串:“怎么?不想说?难道你惹大小姐生气了?”

烛光下,顾谨言神色莫名,薄唇紧抿。慕容枫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轻咳了声道:“其实生气了也没什么,以大小姐对你的热忱劲,要不了两天就会找借口来找你。到时候你别板着脸,对大小姐说两句软话,这事也就过去了。没必要这么烦恼吧?”

“不对,你该不会是得罪了大小姐,才想离开江城吧?”慕容枫突然大声道,“你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顾谨言嘴角抽了抽,十分无语,“胡说什么。”

“那你怎么得罪大小姐了?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了。”慕容枫满眼都写着八卦,“那姑娘是谁啊?”

“没有姑娘。”顾谨言咬牙切齿道,他知道如果不说清楚,明天他就能听到他孩子都有了的消息。

“没有就没有,你这么凶做什么。”

顾谨言额角都开始抽了,终是忍不住道:“慕容,你太聒噪了,我想自己静静。”

“好好好,”慕容枫无奈道,临走时突然想到什么,“谨言,别怪兄弟没提醒你,大小姐那样的姑娘,最不缺的就是追求者。”

第二天,慕容家主召集族中优秀子弟开会,慕容枫也在内。

听到家主的命令,慕容枫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他…他昨夜竟一语成谶。

散会后,慕容枫直奔城主府,找到顾谨言,“不好了,城主要为大小姐招婿,嫁妆是整个江城。家主今早下令让我和家中适龄子弟尽全力追求大小姐。”

“哐当”顾谨言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他震惊地看向慕容枫,似是不敢相信。随后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手指一勾,地上的佩剑重新回到手里。

“江城主怎么会突然招婿?”

慕容枫急道,“这你就别管了,当务之急是你快点去找大小姐和好,晚了就来不及了。”

顾谨言眸光微闪,握紧剑柄转身继续练剑,一面挥剑,一面道:“我和她本来就没关系,这种时候去找她会让人误会的。”

慕容枫皱眉,都什么时候还说赌气的话,“你就不怕大小姐真的嫁给别人?”

“她想嫁谁便嫁谁,我有什么资格管?”也管不着。

慕容枫嗤了一声,“合着我白担心了,罢了,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但愿你将来不会后悔。”江芷萱虽然修为不济,可她是江城的大小姐,是城主的掌上明珠,哪怕只有筑基修为也没人敢当面轻视她。

有这样的背景,她真不缺追求者。而且江芷萱灵根极好,万一哪天有奇遇能洗去一条灵根,那前途可就无可限量了啊!

所以他一直觉得能被江芷萱看上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却没想到好友如此抗拒。

真是可惜了江芷萱的一片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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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可惜了一片真心的江芷萱正烦躁地拒绝想约她的人,“不见不见,让他们走。”

“是,大小姐。”下人刚应下,还没来得及退下,又有下人进来禀告谁谁谁求见。

江芷萱昨夜心情不好,一夜未眠,听到这些更烦了,“全都拒了,不必再来回禀。”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城主修炼室,江芷萱抿着唇,怏怏不乐,“老祖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嫌弃我了,要把我嫁出去吧?”

江黎抬眸,温声道:“明明是你想嫁人,老祖只是顺从你的心意罢了。”

江芷萱顿时红了脸,却倔强地瞪大眼睛,无声控诉——你怎么能偷听?

“整个城主府都是我的,在自己的地盘上怎么能叫偷听?而且我灵魂力又这么强,你屋外又没个禁制阵法,我也不想听到呀。”江黎一副我不想听的,是你们动静太大了我才听到的样子。

气得江芷萱哼了一声,头扭到另一边不看他。

江黎轻笑,冲她招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过来。”

江芷萱又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然后转身背对着他。

“唉,女大不中留,”江黎假装叹气,“留来留去留成仇。”

江芷萱叉着腰转身,“老祖!”

江黎收起脸上的笑意,恢复正经,“真就认准那小子了?”

“才不是,”她立即反驳,对上江黎揶揄的笑,小声道:“其他人没他好。”

江黎悠悠道:“你怎么知道其他人不如他?江城找不到,我们可以在其他城找不是?没必要吊在一棵歪脖子上。”

江芷萱一愣,“老祖……”

“他不适合你,你若执意和他在一起,会很累。”江黎说完,又道:“这次荒古秘境的名额我已经让人送到其他几个城,那些人个个都不比顾谨言差,到时候你可别挑花眼。”

江芷萱突然觉得眼睛酸涩,心里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涨涨的。她抽了抽鼻子,像小时候那样扑进他怀里,头枕在他腿上,闷声道:“老祖,我不想嫁人了。”

荒古秘境是江家先祖留下的秘境,向来不对外人开放,十大长老是供奉,多年来守卫江城功劳苦劳都有,给了也就给了,可其他几个城的人与江城毫无干系,是真真正正的外人。

如今就为了给她选个可靠的夫婿,就把名额给他们,老祖得承受多大的非议?

江黎动作轻柔地揉着她的头,笑道:“别,老祖怕留成仇。”

江芷萱:“……”气得将他的千金一寸的流光锦揉得皱巴巴。

江黎察觉到作乱的小手后也不恼,“若是见了那些人后还认准那小子,记得告诉老祖,老祖帮你敲打敲打他,让他不敢欺负你。”

江芷萱动作一顿,手不自觉地把刚刚揉皱的流光锦抚平,良久才“嗯”了一声,同时偷偷抹去划落眼角的泪。

修炼室内一片静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江芷萱抬起身子,询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老祖喜静,他的修炼室一向没人敢靠近。外面这么吵,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一点小事罢了,”江黎见她不信,解释道:“外面是江家人。”

江芷萱恍然大悟,“老祖要不要见他们?他们肯定是听了用江城作嫁妆的消息才来的,要是不见,恐怕会没完没了。”

江黎眸中闪过一丝不耐,“我懒得见他们,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安分些,江城的城主之位只有江家本部的人才能继承。若是我不在,继位的也是你,与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