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卡兹。
别以为我任劳任怨给DIO打家具收拾房间还兼职送外卖,我卡兹大人又不是慈善家。事实上,有关DIO欠债的项目已经记满了半部笔记,只等有朝一日我能从他身上薅羊毛——就算这家伙很有可能再也没办法走出荒木庄也无关紧要。
压榨别人嘛,我卡兹大人最在行,想必也是别样的爽感。
我最近没再与乔纳森父子见面,他们在看到已经苍老的乔瑟夫时总是会陷入短暂又莫名的伤感中,这大概是人类的通病,我不太理解他们究竟在想什么,总之不会是‘乔瑟夫活了这么久真让人开心’这种想法。
乔纳森与乔治二世的生命停留在最年轻的时段,就算乔纳森的一生过于跌宕起伏,但事实上,他们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乔治二世看过襁褓中的乔瑟夫·乔斯达,而乔纳森甚至要在死后才能见到自己的后代,这过于悲哀也过于讽刺。
脆弱的人类哟,你可怜又可悲。
也许我仍旧没有得到应有的教训,甚至没意识到作为一个过气反派不能随意嘲讽主角阵营。总之——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尤其在我是个无依无靠还没有亲友的养老究极生物的情况下。
当然,这只是后话了。
徐伦跟承太郎的父女关系仍旧非常紧张,小女孩儿将跟父亲怄气当成日常,甚至不想再跟父亲通电话,而承太郎还在跟仗助等人追查失踪的吉良吉影,至今仍旧没有进展,他挤出了空闲时间给徐伦打了电话,却被对方挂断。
在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战斗中的时候,忽视家人也是无法避免的事实,空条太太知道丈夫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她不想去问,也不敢去问,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问出口,如今辛辛苦苦维持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空条太太是个聪明过头的女人,她清楚自己需要付出什么才能维持这段来之不易的婚姻,但与此同时,她也会失去更多。
总而言之——爱情是很麻烦的东西,我卡兹大人还是当一个没有感情的吐槽机器比较好。
……所以为什么我承认了自己是吐槽役啊,卡兹大人的逼格瞬间降低了好多,可恶。
都是乔瑟夫的错!没错,都是乔瑟夫·乔斯达的错。甩锅也是身为一个曾经的反派的必备技能,我务必要将其使用得圆润自如,然后把锅摔到瘫在沙发上甚至不肯交伙食费的DIO身上。
再次来到杜王町的时候正是夜晚,星辰被浓浓的乌云遮蔽,想必一会儿就要大雨倾盆。我很喜欢雨天,因为雨声会吞没一切不属于这个自然本身的声音,我不太喜欢现代气息过浓的都市,人类让钢铁森林代替了绿色的植被,有的时候,我甚至感觉自己能够听到来自地底的哀鸣。
请叫我激进环保斗士,谢谢。
杜王町是一座发展程度较为缓慢的城市,它比不上东京神奈川,却也算是自成一格,相比于城市,更像是宁静祥和的小镇。我很少在这里看到高楼大厦,反倒是到处坐落着低矮的房屋,入夜后电灯点缀成一条蜿蜒至远方的细线,显得更为静谧。
我此刻站在没有建筑物遮挡的酒店最高处,远处传来阵阵闷雷声,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替身使者,在这时都进入了梦乡,想必承太郎也是这样——无论是多强大的人类,都要有充足的休息才能应对接下来的挑战。众所周知,JOJO是战斗番而不是日常番,我卡兹大人天天喊着天下无敌却也要小心苟命才能存活到最后。
不然会被乔瑟夫的汤姆逊波纹疾走教做人。
我居高临下注视着这座城市,直至大雨倾盆而下。我能感受到水珠顺着衣领滑落,水渍洇湿了背部的布料,带来的沉重感让我意外舒适,这也是彰显存在感的方式之一吧。紫色的长卷发已经湿哒哒贴在了身上,我相信,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非常狼狈。
雨声渐响,直到我耳朵里充斥着风声、雨声和树叶被打落的声音,角落里盛开的白色花朵不堪重负垂下了腰,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压垮,但我没有去理会,因为我知道等到大雨停下,它仍会像是焕发新生一般站直身体。
某种意义上,植物要比人类坚韧许多,不过我从不否认自己见过的坚韧之人——比如说乔瑟夫和西撒,还有那个该死的德国军人。
……所以说过于安静的夜晚会让人思维发散,明明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起过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侧多出了一位不速之客,他拥有一头及腰长发,穿着一身笔挺的学生制服,却长着如同西幻传说中的精灵才拥有的尖耳。他跟我一起淋雨,一动不动,就像是雕像。
对方是曾经跟我有一块面包之缘的年轻人,他自称是宇宙人,现用名支仓未起隆。
如果我能将他彻底吸收,也许就能彻底探明对方的真实身份——也许他只是个把自己看成是外星人的替身使者,又或许他真的来自远离地球的某处,我没有吸收过地球外的生物,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很想尝试一下。
我敢肯定味道一定相当不错。
但我没有,而是让自己的手臂覆盖上浓密的羽翼,替这家伙挡雨。
不得不承认,我这种做法过于OOC,但在已经无法寻找到自己同伴的情况下,这位不知是否来自外星球的年轻人倒让我有了一种难得的认同感。
此刻的我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蠢作者会开启英美副本,那之后我不仅要应付无处不在的替身使者和JOJO们,还要面对超级英雄、外星人、变种人、超级反派等等奇奇怪怪的家伙,那时的我或许就不会有太多时间用于吐槽,想想就觉得很绝望。
当然,那只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我站在城市的最高处,身边站着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外星人的家伙,他仰头看了看遮在他头顶的翅膀,然后露出了一个很纯良的微笑——按照这家伙的说法,他只对朋友露出真诚的笑颜。
成为你的朋友之一,我好感动啊。
然后,支仓未起隆就缓缓下蹲,他在抱住了膝盖后,蜷缩起来把自己变成了一只蘑菇。
没错,他,把自己,变成了,五彩斑斓的蘑菇。
“我这样就不怕淋雨了。”蘑菇摇摇晃晃,这样回答:“而且更合适现在的场合。”
……对不起,我甚至会认为一颗在高楼顶端平台上蹦蹦跳跳的蘑菇会被列为杜王町未解之谜其一,所以这家伙究竟是天然呆还是天然黑啊,我很好奇。
“好吧。”
我选择尊重他,并且也跟着蹲下去变成了另一只蘑菇,两只蘑菇并排呆在高楼上傻兮兮地淋着大雨,场面一度非常诡异。
也许明天高楼顶端会多出一排蘑菇。
“所以你为什么在深夜跑出来闲逛?”我记得这家伙跟东方仗助的关系不错,甚至还一度认为他会跟仗助一起打boss,事实证明并没有,比起当个勇者,他可能更适合承担‘路人’这个角色。
“我只是想要趁着妈妈睡觉的时候外出寻找自己丢掉的飞船。”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严肃且认真,一瞬间我甚至真的想相信他是外星来客:“我很喜欢这里。”
他像是在回忆什么,说话时带了点儿显而易见的惆怅,仿佛视线已经穿过层层雨幕看到了遥远的外太空:“但是我仍旧想念自己的家乡,那才是我的归处。”
“我喜欢跟仗助君接触,可他不是我的族人。”
“我找不到可以让自己回家的交通工具了。”蘑菇蔫哒哒地弯下了腰:“我很难过。”
我能听得出来,他是真的很难过,但说实话,这种场景让我实在无法感同身受。‘一只悲伤的蘑菇’,这玩意儿在我眼里就像是食材一样可口,说真的……我想涮菌类火锅了,在汤汁里煮上满满一锅蘑菇,味道一定非常鲜美。
“你很想回家吗?”我问。
“是的。”蘑菇的目光悠远且空茫(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有没有眼睛):“它在遥远的大麦哲伦星云……我的本意只是为了采集人类样本,太空船在降落时出现了故障,所以我只能暂时停留在这里。”
“但是我把它丢掉了。”
说真的,我并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大半夜淋着暴雨听一只蘑菇诉说自己的思乡之情。但支仓未起隆这家伙太过有趣,让我很乐意将注意力分过去一点,就算在这种糟糕的天气听他抱怨也不会感到厌烦。
“我会帮你寻找。”不知道为什么,我向他许下了一个堪称史无前例的承诺,要知道,我卡兹大人从来不会许下承诺,无论对方是谁。
“如果你所说的一切都属于真实,那么我会帮你找到那艘飞船,我们可以试着修好它。”
“是真的吗?”毒蘑菇雀跃地跳了起来。
而英俊潇洒帅气非凡的卡兹大人则回答:“我从不说谎。”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也许只是突发奇想,又或者我想帮他找到自己的家乡。
因为我早就没有了自己的家乡,无论在哪个世界,我都成为了没有归处的流浪者。所以我要帮他找到他的归处,纵使可能永远都找不到。
“雨停了。”
在天边微微泛白的时候,我们变回了原来的形态,全身湿哒哒地躺在楼顶,注视着渐渐消散的雷云,也注视着悄悄探出头的太阳。
“新的一天了……”支仓未起隆叹了口气:“承太郎先生与仗助君今天又要开始忙碌了吧。”
他坐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褶皱,偏头对我笑道:“想要吃刚出炉的烤面包吗,卡兹先生?”
“当然。”
我们拧干了衣服上的水分,形容狼狈地跑去面包店,然后买了第一批出炉的面包。热气腾腾的面包看起来非常松软,撕掉一块儿塞进嘴里,入口即化。
我给DIO拍了一张照,附字:今天的小面包。
对方在五分钟之后才予以回应:死吧,卡兹!
很抱歉我死不了,让你失望了,DIO。
我已经有两三天不给DIO送外卖了,这家伙气到恨不得天天拽着我当血包。卡兹大人又不是他的储备粮,无私奉献?不存在的。
反正DIO那家伙是吸血鬼,又饿不死的。
大概是因为刚刚下过雨的缘故,地面也显得非常潮湿,路人外出行走时也忍不住裹紧了衣襟,我与支仓未起隆吃光了一整个面包,然后与对方告别。
如果说我们这边的画风是日常番,那东方仗助那边就是所谓的战斗与智斗番,昨天我就察觉到笼罩在杜王町内的气息过于诡异,就像是本该存在的东西被什么干扰了一样,别怀疑我的直觉,我向来对那种搅乱了自然规律的有形或无形的因素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
这大概就是野性的直觉吧。
包括水无月,也包括支仓未起隆,甚至是承太郎一行,他们都被笼罩在一个类似于立场的范围中。就像是在演出什么滑稽的戏剧,我飞跃云层,然后居高临下地望向那群被笼罩在壳子里的演员们。
我看到岸边露伴变成了一摊灰烬,也看到了空条承太郎的身体被炸弹炸成两半,我看着背了书包的小学生小心翼翼地靠近,最终却满脸惊恐地与周遭的一切共同化为虚无。
这是我才知道那拥有棕色发丝的孩子是谁,他就是水无月替身书上标注的小男孩儿,也是川尻浩作的儿子,川尻早人。
川尻浩作,就是那个被吉良吉影偷走了面容与身份、甚至被偷走了妻子的倒霉蛋,他为打倒boss做出的最大贡献就是拥有一个比替身使者们还要强大的儿子。
在此继续强调:川尻早人,永远滴神。
我就这么看着那个小家伙抽丝剥茧察觉到吉良吉影的真实面目,想方设法将自己知晓的信息透露给岸边露伴,然后陷入了吉良吉影的替身能力创造的无尽循环中。
然而我并不需要看下去了。
并非是惯常的勇者打败魔王的套路,我已经从现在的交锋中窥见最终结局——吉良吉影必定失败,他是个傲慢的同时又谨慎过头的家伙,在认为自己已经手握王牌的情况下一定会露出破绽。也许他更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但事至如今,也不知道谁才是猫,谁才是老鼠了。
我察觉到范围内的时间在循环,从头走到尾,然后再从头来过,它衍生出无数的分支与道路,并且通往不同的未来。我的目之所及看不到尽头,却仍旧能够感觉到这些。
这多么奇妙啊——这是我遇到的第三个与时间有关的替身,第一个是DIO的‘THEWORLD’,之后是承太郎的白金之星,时间暂停这玩意儿总是过于恶心,我在跟DIO打架的时候总是吃亏在对方能玩转时间这点。
……难道接下来荒木庄又要增加一位时间管理大师吗?我卡兹大人很烦这玩意儿,或许以后要探查一下他们的替身能力究竟能影响多大范围,相信我,这很重要,非常重要。重要到以后评选荒木庄老大时我究竟能不能以压倒的实力当选第一名,重要到对以后的日常生活有影响。
相信我,我并不想一直成为房租的承担者,如果再来一个白吃白喝的家伙,会死究极生物的,真的会死的。
我没有再关注接下来的战斗状况,更不知道吉良吉影最后的死法过于惨痛。DIO好歹是在跟承太郎决斗的时候被白金之星欧拉至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但被救护车压成饼饼这种死法真的适合一个最终boss吗?
卡兹大人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又跑去了美国,徐伦最近闷闷不乐,不过她应该很快就会变得开心一点儿,因为战斗接近尾声,空条承太郎终于会空出时间陪伴自己的女儿。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boss挂掉,主角团HappyEnding,地缚灵玲美女士也了结了自己的心愿愉快成佛,按理说一切都非常完美,但是。
我要说但是。
空条承太郎这家伙在打boss期间完成了自己的博士论文,将其提交到相关机构后被一个电话叫去澳大利亚,进行新的小组课题。
空条太太气到摔了电话,而开学后开始住校的徐伦拽着她刚认识不久的小伙伴、也就是未来的蜘蛛侠大声嚎哭:“爸爸是坏蛋!!!”
“嗯嗯嗯,是坏蛋。”帕克小帅哥苦着脸试图从徐伦手中拯救自己皱成了一团的衣角:“嘿……冷静点,徐伦,快要上课了。”
“不许你说我爸爸!”
下一秒,小女孩儿猛地变脸,她插着腰对帕克怒气冲冲地开口:“爸爸是最厉害的人!”
彼得·帕克,在幼年期就从自己的新朋友身上学到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反复无常。
这是何等悲伤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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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又收到DIO夺命连环call的一个下午,我愉快地提着大包小包还有几袋新鲜的血液回到了荒木庄。吸血鬼先生非常喜欢AB型血,对他来说,这种血型比其他的血型味道要好很多。
等我迈入敞开的大门时,就看到一脸不耐烦的DIO单手提着半死不活的吉良吉影。他在与我视线相触后露出了极为微妙的表情,然后晃了晃手中的不明物:“所以说为什么这家伙突然出现在本DIO面前,卡兹?血液的味道过于廉价,用餐体验糟糕透了。”
我站在原地沉默许久,在吉良好不容易恢复了自我意识之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当然是因为胜负已定。”我毫不在意地将手中的血袋丢到DIO怀里,然后半蹲下身体。DIO得到了夜宵,当然对手中的吉良吉影失去了兴趣,所以吉良得以获得自由,他躺在地上,活脱脱像是被粗盐腌渍了三天三夜的咸鱼。
DIO‘啧’了一声后就不再理会,我帮吉良吉影理了理满是褶皱的西装,然后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副手套。
“该把我的东西还回来了,窃贼先生。”
半死不活的吉良吉影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一样,猛地从地上坐起来。他睁大了双眼紧紧盯住已经被我拿走的手套,然后又用那双满是血丝的眼恶狠狠地望向我的手指。
“……不可能。”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