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做梦

面前的alpha散发着好闻的气息,沈予安像是饥肠辘辘的旅人骤然看到散发着香气的面包,情不自禁地盯着看,眼一眨不眨。

他闭了下眼,薄唇吐出一个词。

“过来。”

医生说过在最开始的这几天信息素水平的波动会比较大,单纯地靠信息素安抚或许压制不住,需要更加亲密一点的接触,比如说交换信息素或是临时标记。

沈予安在理智分析过后,认为这两天是周末,有空余的时间观察是否能保持稳定,并不急于实施。

但幸运女神显然没有眷顾他。

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中,鞋子碾碎树叶发出细小的“咔嚓”声,傅屿在沈予安的面前弯下腰,视线在omega苍白漂亮的脸庞上停驻了一会,缓声道:“先生,我需要您配合一下。”

沈予安支起一点身体,沉眠地看了一会儿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掌,伸出手搭在傅屿的手心。

手被握住,一阵天旋地转,alpha变换了姿势坐到了躺椅上,而他被对方搂在了怀里。

小臂触到坚实的胸膛,他不着痕迹地抵住,下一秒却被突兀地捏住下颌,脖颈拉出一条漂亮的曲线。

抬起眸,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睛。

耳边的鸟鸣声、风声、树叶沙沙声一下子全都远去,只有彼此的呼吸间的气流清晰可闻。

喉结上下滑动。

唇面被粗糙的指腹轻轻滑过,傅屿凝视着他,眼里划过异样的情绪。

信息素在对视之间炸开,沿着血管泊泊地流动,沈予安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皱了下眉,声音喑哑:“别做多余的......”

下一秒,傅屿的呼吸撞上来,唇与唇相贴,沈予安的心跳漏了几拍。

傅屿的唇,很柔软,像朵绵绵的云。

但很快,他没有心思关注这个。

唇齿间流淌的信息素像颗蜜糖,在舌尖你来我往地来回翻滚着,沾上津液,然后被高温融化,顺着唇角淌下。

花房里响起暧昧的水声。

在风中摇曳的玫瑰有了依靠,倚着树,安静而依恋地蹭着树的枝干。

沈予安几乎是软倒嵌入alpha的胸膛,掌心贴着对方灼热的肌肤,在傅屿心脏的位置,触到他砰砰的心跳。

他闭着眼,眼睫扑簌簌颤动,想要压住乱掉的呼吸。

书上说,高匹配度AO在进行信息交换,也就是接吻等活动时,会感受到灵魂交融的美妙之处。

会像是被置于一片广阔宁静的水中,阳光穿透水面带来光亮,海水从四面八方温柔地涌过来,包裹着他们,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

沈予安第一次感受到信息素交换的愉悦。

他几乎要被蛊惑得彻底沉迷在齿间的追逐中。

不够。

远远不够。

唇面被轻轻咬了一下,带来微不可查的刺痛,沈予安失神地睁开眼,眼里蕴藏的凌厉被情/欲沾湿,柔和了面容。

“您是在走神吗?”

Alpha微不可察的低喃随着风揉碎在唇齿中。

唇再次贴上。

傅屿搂着他,带动身体翻转。

沈予安躺倒在躺椅上,阴影覆上来,沈予安的手难以抗拒地攥住傅屿后背的衬衫,扯出褶皱。

吻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好闻的、诱人的信息素不断地从傅屿身上散发开来,他几乎要沉醉这场信息素骗局里。

湿.热的亲吻沿着唇角逐渐往下巴、脖颈,试探着往更危险的地方去,小心翼翼又大胆。

沈予安突兀地睁开眼。

后背汗毛立起,脑中的警报拉响。

“够了。”

身体还在沉沦之中,但理智已经回归。

够了,这样就够了。

尽管眼角眉梢满是春意,他仍是坚定又冷酷地推开身上的人。

傅屿仰起头,深黑的瞳孔染着毫不掩饰的欲.色,定定地在上方看了他许久,又贴近他的耳边,低笑一声,哑声道:“先生,您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么?”

带笑的尾音消失在空气中。

沈予安瞳孔剧烈收缩。

下一秒,光滑白皙的脖颈传来湿意,尖锐冰凉的物体抵住皮肤,是alpha在刺穿omega腺体时的犬齿。

沈予安心脏骤停,眼中闪过惊惧,厉声呵斥“傅屿,你敢?”

这远远超出了他给予alpha的权限。

Alpha应该停下。

“先生,先生......”

耳边传来alpha小声的呼唤,沈予安骤然睁开眼,眼神凌厉。

傅屿衣着整齐地站在他面前,语气关心:“您是做噩梦了吗?我听到您在梦中喊我的名字?”

沈予安恍惚一瞬。

原来是梦。

空气里的味道和梦中不同,只有纯粹的玫瑰香味,以及alpha的木质香,轻柔地安抚着他。

身体没有异样,沈予安缓缓地舒了口气,放缓了神色,从鼻腔里应了一声。

噩梦?

算是吧。

傅屿笑了笑:“可能是信息素水平影响的。”他打量着omega的神色,面带春意,眼角潮红,额头出了些汗,很轻易猜出他刚刚梦到了什么。

但他还是轻声询问,“您做了什么梦?”

沈予安坐起身,没什么情绪地说:“没什么。”

腹中传来饥饿的感觉,他站起来,一脸漠然地从傅屿身边走过,却突然alpha摁住肩膀,“等等,您这里......”

傅屿边说边伸手往他头上碰。

“啪”

一声清脆的掌声响起。

傅屿探过来的手被打开,白皙的手背泛起红。

指尖传来痛麻的触感,沈予安愣了愣。

刚才的梦让他心有余悸,傅屿骤然靠近让人忍不住就戒备起来,打开他的手完全是下意识动作。

傅屿也愣住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

他没有在意这个,而是指了指沈予安的头顶,把没说完的话补完,“您的头发上有一颗草籽。”

见他不说话,又眨眨眼:“您不拿下来吗?”

沈予安看他一眼,朝着他指的地方摸了摸,摸索半天,没碰到,突兀地觉得自己和傅屿面对面站在这里找他头上沾到的东西的模样有几分傻气。

不如回别墅照镜子查看。

傅屿看他细瘦的指尖几次从那里掠过,试探道:“我帮您?”

沈予安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

这次,傅屿伸手过来的时候他没有躲。头顶被轻轻碰了碰,傅屿很快把手放下来,将指尖的草籽掌示给沈予安,示意自己没有说谎。

沈予安礼貌地道谢。

这时,一阵风吹来,草籽随着风飞起,带着傅屿的味道扑过来。

傅屿很少使用香水,身上没有工业香精的味道,只有衣服着残留的阳光晒过的味道和沈予安特意让他放出来的alpha信息素,以及一个陌生omega的味道。

那一缕omega的气味清清淡淡,如果不仔细闻,很快就会散去,也就是沈予安对于气味特别敏锐,才分辨得出来。

Alpha和omega在公共场合大都会自觉地收敛信息素,所以,如果一个alpha沾上omega的味道,意味着他们有过亲密接触,比如握手、拥抱等。

当然,不排除有AO会无所顾忌地在公共场合随意释放信息素,但那是极少数。

协议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在契约续存期间,alpha必须对omega保有忠诚。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他冷冷地问。

“味道?”沈予安的视线定在他的袖口处,傅屿跟着看过去,恍然大悟道,“我忘了告诉您,我遇到了一个omega。”

沈予安并不关心他遇到了谁,转过身走在他前面,冷冷的调子散在风里:“这次不和你计较,你记住协议里的内容,没有我的允许,你只能和其他人保持距离。”

傅屿身上残留的omega信息素不多,沈予安不担心对方是否做了契约不允许的事情,但现在,大概是因为信息素水平的问题,但对此感到难以忍受。

书上说,百分之百配对的AO即使没有标记,一旦感受到对方的信息素,就会生出极强的占有欲,这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其他如何,沈予安不管,但在协议续存期间,傅屿就是他的所有物,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傅屿跟在他后面,弯了弯唇:“感谢您的宽容。但这位先生,您应该认识,他叫沈唯。“

沈予安停下来,转过身上下扫视他一眼,皱起眉:“他和你说了什么?”

傅屿将两人的谈话过程仔仔细细地交待了一遍。

沈予安冷笑一声:“他惯用的招数。”

傅屿:“您放心,我不会被他迷惑,我不喜欢他那种omega。”

沈予安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冷冷吩咐:“离他远一点。”

傅屿:“您是在担心我吗?”

沈予安依然很冷酷:“如果你连他都应付不了,那就趁早滚蛋。”

傅屿笑:“那我可要小心提防他了。”

沈予安不再接话,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

身边绕着淡淡的木质香,沈予安能感受到身后的alpha似乎心情不错。

他垂下眼,眉间闪过一丝阴郁。

信息素的影响太大了。

傅屿静静地跟着他,视线漫不经心地从omega毫不设防的白皙脖颈绕到他细瘦的腰肢,缓缓地勾了下唇。

他好像有些坏心了。

进入庄园的时候,看着omega沉睡的模样,没忍住用信息素逗了逗他,致使omega做了个旖旎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