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廷拧着眉,电石火光的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笑骂:“哥,你可真行,嘴上说着不来,其实什么都准备好了,真不要个脸。”
南斯骞揽着人往外走,怎么被摸进来的就怎么被摸出去。
但是他的态度与之前有了明显的变化:他没有回手,也没有置之不理,而是一概有礼貌的拒绝了:“不好意思,今晚有伴儿了。”
苏淳微微扬了扬眉。
他说的是‘今晚有伴了’。‘今晚’的意思就代表着明晚、后晚他都是自由的,如果以后时机合适,说不定还有约一约的可能。
这是个猎艳老手,而且玩世不恭。
二人出了‘DO’的门,安保习以为常的打招呼:“南哥要走啦?”
“嗯。”南斯骞将手臂上的外套展开往苏淳身上一裹,揽着他的肩朝黑色亮着车灯的奔驰走过去。
车门打开的刹那,车灯亮起昏黄的光,就像此刻心照不宣的暧昧气氛。
已经开始起雾了,南斯骞明天还要值班,想要速战速决,所以他打开了车后门。
苏淳一顿,垂下眼眸的一瞬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然后顺从的坐了进去。
车内的空间虽然宽敞,但对于两个成年人来说仍旧有些挤。
南斯骞关上了车内的灯,外面不远处的路灯和DO宽大门牌上的跑马灯交错投下光束,变得清晰起来。
酒吧里震耳欲聋的喧嚣声陡然放大数倍,在静的只有呼吸声的狭窄空间内尤其明显。
苏淳往后靠着,看南斯骞拽了个抱枕过来,“在车上我没意见,就是不尽兴。”
南斯骞把抱枕垫在一侧,伸手摸在他的大腿上,低声调着情:“回头开几瓶酒,记到你名下。”
一般来说,酒吧的工作人员,客人买的酒都能拿百分之二十的提成。
苏淳却说:“不用了。”
南斯骞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用,还是装作矜持,闻言没有继续说,而是问:“学生?”
“嗯,寒假刚开学没什么课,出来消遣的。”苏淳伸出腿,踩到靠背上,给他让开活动的空间,“大四。”
成了消遣对象的南斯骞笑了笑,不明意味的说:“挺好。”
也不知道是哪里好。
苏淳转过身去,跪在座位上。
南斯骞起身单腿撑在座上,倾身看着他。车内太昏暗了,只能借着外面映进来的光隐约可以分辨对方的五官。
他短暂的看了片刻,突然伸出手去蹭他的侧脸,又蹭了蹭他的颈侧。
皮肤一如既往,手上也干干净净。
他没有化妆,跟灯光也没关系。
苏淳看着他的手,视线轻转,移到了他的眼睛上。
南斯骞说:“你挺白的。”
苏淳低低笑了一声,刚要出口调侃,又听南斯骞低低道:“不知道是不是身上也这么白。”
苏淳一扬眉,这看起来有点野。
他的唇近在眼前,在昏暗灯光中显得十分艳丽,压低的声音显得又撩又浪:“撕开我的衣服,你看一看。”
拥挤的空间被这句话瞬间点燃,南斯骞汹涌了一个晚上的燥烦,找到了决堤的突破口。
他像一头枕戈待旦的野兽,猛地扑到了窥伺整晚的猎物身上!
苏淳微微后仰,看着南斯骞的领带从肩上滑落,然后被他扯下随手扔到一边。
他当空抓住那条不规矩的领带,套回了南斯骞的脖子上,另一头则被他抓在了手心里。
南斯骞被他拽过去,衣衫贴上的瞬间眼眸与黑暗合二为一,彻底深不见底。
车内的温度犹如涨潮般伴随着猛烈的嗡鸣声陡然拔高。
车窗上逐渐起了雾,将外头的寒霜风景一概隔绝。
南斯骞打开手扣和夹层,里头空空如也。
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今早出门的时候,车也换了。
车内果然不尽兴。
如果现在换战场,那就更加扫兴了。再说他也忍不了了。
南斯骞垂头,就着昏暗的灯光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身体健康状况。他发现对方身上也很白,干净、细腻、顺滑的那种偏冷淡的白。
有点像此刻外头的天气。
苏淳一直顺从的配合他或是调整角度或是调整姿势。
直到最后一刻,他才猛地伸出胳膊,反手撑住了南斯骞。
“……不戴?”
他偏头的时刻露出的侧颜线条格外流畅,还有窄腰凹陷下去的弧度,十分符合人类的审美并扣人心弦。
南斯骞想去揣摩,他也真的将手放了上去,“忘了。”
苏淳察觉到他往里闯的动作,顺从的姿态转变成抗拒。他强硬的抵住他:“现在戴。”
“不行就下去。”苏淳不容商量的说。
越是重要关头,理智就越屈服于动物性本能。
南斯骞盯着他,那视线像野兽锁定猎物后发动攻击的最后一刻。
苏淳毫不退让的同他对视。
片刻后,南斯骞从手盒里拿出来两张纸,按在了苏淳的眼前,“体检结果,除了建议我戒烟,其他的都在标准值内,看日期,今天的。”
苏淳跟着他手指点到的地方扫了一眼,看到了一行小字,确实是今天的日期。
然而苏淳面不改色的移开视线,眼神没有一丝的动摇:“必须戴。”
南斯骞耐心告罄,松开他,胡乱整理好衣服下车,拉开驾驶车门坐到了最前头。
这一系列的动作非常迅速,也隐约可见焦躁,但是却罕见的没有暴戾和不爽。
——还挺能忍的,苏淳内心评价道。
车启动前行,南斯骞单手搭着方向盘,打电话定好了距离最近的酒店。
冬天床上的清晨总是温暖而缠人的。
南斯骞被闹钟吵醒,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他坐起身,环视了一周空无一人的卧室。
不知是否是发泄放纵过的关系,这一觉睡得相当安稳,他甚至不知道苏淳是什么时间离开的。
南斯骞不明意味的啧了一声。
酒店里头热气十足,一踏出房门,楼道里的风就率先扑到了身上,他将外套的拉链拽到顶,大步匆匆几步上了车。
昨晚上留在车里的温度已经彻底消弭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低至零下的温度。
昨晚上……
南斯骞一想起来昨晚上就觉得燥。学跳舞的身体确实软,灵活度很高,什么姿势都得心应手。
果然十分的尽兴。
南斯骞将车开上路,脑海中转过丢在垃圾桶内撕开的一堆小方袋,忍不住又啧了一声。
他必须得先回家。
昨晚上战况很凶,他的领带成了绑缚的绳,衬衫也皱成了一团,裤子上沾了不明液体,就连外套都成了帮凶,他得从里到外换套衣服。
早起的清晨还有些雾蒙蒙的,南斯骞对着前头朦胧大雾叹了口气,然后彻底放飞自我,预见性的迟到了。
门诊大楼热气十足,比起外头的冰天雪地就像截然相反的两个季节,让南斯骞想起昨夜的温度和混战。
……够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没进诊室,匆匆过去的护士对他招呼:“南医生今天晚了呀?”
南斯骞笑了笑,去换衣间穿白大褂:“雾太大了,又堵车。”
护士抱着病例本,在门口说:“今天的号都约满了,第一个智齿横出需要拔牙,第二个神经线暴露,第三个……现在开始进人吗?”
南斯骞系上最后一颗扣子,一边往诊室里走,一边将桌上的笔别在口袋上,“叫号吧。”
今天周六,值班的医生只有他自己,分诊台开始叫号,候诊厅短暂的安静了下来。
南斯骞大步走进诊室,一号患者已经坐在椅子上等着,见到医生进来便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医生,我……”苏淳一抬头,动作跟话都是一顿。
南斯骞坐下,头也不抬毫无感情的例行询问:“症状。”
室内短暂的、蹊跷的安静了数秒。
直到南斯骞抬眼去看,对上那微微扬起的眼尾和眉梢。
这短短的对视不知在空中碰撞出了什么刀光剑影,片刻后两人齐齐收回了视线。
南斯骞沉默了一瞬,随后移开了视线,公事公办的又问了一遍:“什么症状?”
他这语气太正经了,跟昨夜冷峻魅惑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苏淳偏了偏头,眼睫微微下压,简洁说:“牙疼。”
护士拿着牙片走进来,南斯骞接到手里,垂眼去看。因为口罩挡住了大半张脸,仅留在外的丹凤眼形状完美、弧度无可挑剔,十分吸引人的目光,同昨夜一样。
他捏着薄薄一层牙片,手指细长且骨节分明,同昨夜端着酒杯的时候、扶在方向盘上的时候、开门将他推在墙上的时候……也一样。
但是他今天衬衫妥帖板正,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领带平顺的垂下去,隐没在白大褂里头,露出一截精致的斜线纹路。
这副禁欲又高冷的态度,跟昨夜截然不同。
苏淳心道:还是斯文败类型的。
南斯骞站起身,戴上一次性手套。
他身量高,剪裁板正得体的白大褂被肩上骨架撑着,显得他身材更加修长挺拔。
苏淳打量着他身上的白大褂,那视线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南斯骞说:“躺上去我看看。”
苏淳挑了挑眉,不发一语的躺上去。
刺眼的顶灯随即打开,毫不留情的照在他的脸上,苏淳下意识一眯眼。
南斯骞把灯调整了一下角度,说:“张嘴。”
苏淳顿了顿,张开了嘴。
南斯骞没动,垂眸看着他:“继续张。”
苏淳张大了些,他看着南斯骞带着手套的手指探进了自己嘴里,触碰到了口腔的一侧。
两人眼睫近在咫尺,南斯骞压低声音说:“昨晚上不是能张挺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