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章

不过要是真说起来,蒋崇钊可能会选择用法律的手段来处理,虽然邓某人是外国国籍,但完全可以将他驱逐出境,上了入境黑名单,那么喜欢当外国人,从此以后就不用再来中国了呗。

他名下那些黑公司可以一个一个打击清理,就算他本人的财产都在国外,但至少让他永远都无法从国内再?获得黑心钱了。

两相对比,其实还是邓某人应该害怕他才对。

蒋崇钊等不及要看看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并且甚至还希望邓先生?不要让他过于失望。

回?家后,蒋崇钊就将这事儿告诉了张元淮和祁玉书。

因为两人都回来了,而嘉扬又在西北,所?以蒋崇钊就在别墅陪他们住。虽然他们什么都没有和孩子们说,但蒋崇钊和唐嘉扬都知道两位是定然是打算一起相扶到老。这样也好,前半生?不能相伴,后半生?一起白头。

蒋崇钊说起邓某人的时候正陪着两位和福宝一起遛弯,他下午同周麒一起吃了便饭,赶回来的时候二老正好出门遛弯,便一起沿湖散步。

三?月初的北京还得穿薄款的羽绒服,蒋崇钊穿着黑色的呢子衣,沿湖散步还是觉得有些冷。

张元淮听了他的叙述,倒是也不恼火,只笑了笑,说:“有些人就是盲目自信。”

祁玉书说:“那你可别盲目自信,总得想想对策。”

张元淮道:“不着急,等崇钊去会会他再?说。”

祁玉书不赞同道:“或许只见一次,若是不同意,对方就要曝光呢?这非常影响你和崇钊的事业,最?近不是冒出来好几起明星父亲是老赖的新闻吗?”

张元淮闻言一笑,打趣他:“你最?近还挺关心娱乐新闻?”

这要是搁在以前,祁玉书一回?家就看书看书看书,哪里会看手机,现在一回?家先打开微博,看看热搜。主要是搜一下有没有两个孩子的名字。

祁玉书说:“我说正事呢,你好好回?答。”

张元淮说:“好吧好吧,我怎么就盲目自信了,蒋澜没有将我们的事情那么详细的告诉过别人。我想她不会刻意说我的名字和工作。”

更何况那时候他和蒋澜结婚时,他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职员,没什么可讲的。

祁玉书却很不赞同,“虽然蒋澜没有说过你的名字,但不排除她或许提起过你的父亲。”

张元淮陷入沉思,说:“倒也不是不可能。”

祁玉书便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

蒋崇钊发现张元淮其实挺坏的,他根本不担心,说明蒋澜肯定也不会将爷爷的身份说出去,但是张元淮肯定是故意这么说让祁玉书担心的,真无聊啊。

不过围观老年人谈恋爱,也还还挺有意思。

张元淮又说:“他八成是想要钱,崇钊到时候就直接拒绝他吧,这种人就是无底洞,没有底线的。”

这一个看法倒是和蒋崇钊一样。

他说:“虽然我觉得他应该不敢和你叫板,但是不排除他现在已经负债累累,自身已岌岌可危,所?以破罐子破摔了。”

张元淮道:“放心,没问题的。”

他和蒋澜的婚姻虽然是形婚,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实,他一辈子清廉为民,工作兢兢业业,挑不出半分毛病来。更何况,就算他和祁玉书的事情被曝光了——姑且说这根本不可能——这也不算是他作风不正。再?说个不好听的,他身居这位置,这消息能散布出去?

所?以张元淮对此其实并不担心,说白了,就是邓某人根本不可能挑出张元淮的毛病来,他翻不起浪花。

更何况,或许邓代华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名字。

蒋崇钊本来就不慌,现在又被为了一颗定心丸,十拿九稳。

第二日,他便亲自赴约了。不过他并非自己一个人,周麒给他安排了八位保镖,他准时来到了约定的会议室门口。

这阵势令门口站着的、邓代华手下的人都看愣了。

蒋崇钊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又被邓代华的人要求交了手机。

他知道邓代华是怕他录音,蒋崇钊很?是不在意的将手机交了出去。虽然邓代华想的是不错,但可惜他的尽职调查工作实在是做得不太到位,否则他就会发现这家酒店隶属的酒店管理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姓梁。

所?以即便手机没在身边,这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仍旧会被真实、完整又清晰的记录下来。

蒋崇钊推门而入,会议室并不大,一进门他就看到一位穿着黑色毛衫的秃头黑胖子正看着自己。

这位先生?的容貌委实让蒋崇钊有些吃惊,他先前觉得即便他像了蒋澜七分,那另外的三?分像了生?父,那生父的容貌必然也不算差。但乍一眼,还是让他生?出怀疑来,甚至他觉得自己可能和张元淮更像一些。

这么说可绝对不是蒋崇钊丑化了邓代华,是眼前这个人他的确就是这个长相。

不过等蒋崇钊适应了后,就能从邓代华的外形上隐约看出三十年前他或许还是不错的。

但无论如何,此时此刻,蒋崇钊无比感谢蒋澜强大的基因,至少他自己没觉得他和这猪脑袋有半分相像。

见到蒋崇钊本人,邓代华微微一愣,很?快就堆起了满脸的笑容。

“崇钊,你来了,快来坐。”

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示意让蒋崇钊落座,语气熟稔的仿佛这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这让蒋崇钊有些生?理性不适,他微微蹙起了眉头,坐在了邓代华的对面。

他再?次打量了邓代华一眼,但很?快就放弃了,如此油腻的中老年,还有什么可看的。

虽然他并不想对并不相干的人的生?活方式评头论足,但邓代华真的和张元淮没有任何可比性。看惯了张元淮和祁玉书那样清朗的人,再?看邓代华,确实是有些看不上眼了。

更何况这人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先入为主自然带了敌意。

“崇钊,这次见面我很?激动。”邓代华在椅子上扭动了一下,率先表明了态度,“你应该知道,你其实是我的儿子。”

蒋崇钊甚至连他是不是自己生?父以及他到底是怎么知道他的,都不想细究。

面无表情的说:“哦,我以为是你自己不知道。”

邓代华僵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埋怨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和你联系。”

蒋崇钊语气很?平淡的说:“您多虑了。”

邓代华表情就有些难看了,但他多?少也想到了,他的目的本身也不是认亲,所?以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当年我和你妈妈的事情,其实很?复杂,可能并不是你知道的那样。”邓代华以这样的话题开头,他以为蒋崇钊或许会有兴趣。

但蒋崇钊委实没有任何兴趣,人和人之间的纽带是感情和利益,如果这两者都站不上边,邓代华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蒋崇钊:“坦白讲,我并不想知道你们的过去。但我感谢你们让我有了生?命,让我成为了我。”

邓代华有点焦虑了,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进行,他开始思考还能怎么办,于是会议室一时之间就再?度安静了下来。

蒋崇钊略有些不耐烦,开门见山的说道:“邓先生?,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昨天不是还给我舅舅撂了狠话吗?”

大概是蒋崇钊表现的过于冷漠和不在意,邓代华终于是装不住了,说:“好,那我们就直说吧,我需要这个数。”他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蒋崇钊故意羞辱他:“一百万?”

邓代华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吐沫,紧盯着蒋崇钊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这么多?年深入本性的恶意,“当然不是,崇钊,一百万对你我来说都不过是眼睛都不眨的数字。”

蒋崇钊笑了笑,又说:“哦?一千万?加上那枚胸针的2000万,倒是也挺多了。”

邓代华拉下了脸,说:“看来我电话里说的还不够明白?”

蒋崇钊面色没什么改变,只淡淡道:“莫非是要一个亿?”

邓代华这才点点头,说:“这个数字对于你来说并不是大数目吧。”

一个亿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天文数字,但是对于蒋崇钊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蒋崇钊见他面色平静,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不像是父亲在威胁儿子,很?是佩服,也很?是气愤。

但他也知道这时间如此恬不知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可能还是因为他们吃的太饱了吧。

“多?倒是不多?。”蒋崇钊从容不迫的说,“不过就是卖一套房子或变现一丁点股票罢了。”但是他话锋一转,又说,“可是我凭什么给你呢,你说一个理由给我听听?”

这是明晃晃的羞辱,但是邓代华不能翻脸,他现在急需要钱,这是来钱最快的办法。

“崇钊,我是你的父亲。”邓代华打算打一下亲情牌,“毕竟血浓于水……”

眼见蒋崇钊已经很?不耐烦,他马上改了口——

“当年我并不知道阿澜怀孕的事情。”邓代华诚恳的说道,“我当年之所?以消失,其实也是因为犯了事情,去外面躲了一阵子。等我再?回?来找她,见她已经有了美满的家庭,就没有再?去打扰她。”

蒋崇钊自然并不相信,他已经看过蒋澜留下来的日记,蒋澜大概是在他八岁左右的时候再?度见到了邓代华,用现在的新词语来说,看之后蒋澜应该是被邓代华PUA了,可怜的蒋澜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所?以忍无可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蒋崇钊笑道:“哦,如果是这样,那么在我八岁的那年,蒋澜见到了你,怎么回?来后就郁郁而终了呢?”

邓代华表情一变。他以为蒋崇钊并不知道这些,没想到他竟然连年份都精确的知道了。

“蒋澜告诉你的?”

蒋崇钊摇头,“我那时候年纪小,怎么能记得住呢,我自然有我知道的办法,所?以咱们不用打什么亲情牌了”他顿了顿,又说,“在我心中,我父亲永远都只有一个。”

邓代华这下又笑了,十拿九稳的说道:“哦,那个同/性/恋吗?”

同/性/恋这个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仿佛有多?么恶心似的,他甚至还撇了撇嘴。

蒋崇钊内心已经气极,冷着脸说道:“首先,我觉得同/性/恋和异性恋没什么区别;其次,我父亲是同/性/恋我可不知道。”

邓代华哈哈大笑了起来,“崇钊,你还维护他呢,这事儿蒋澜是给我说过的,她说随时可以和那个人离婚,他们的婚姻不过是形式婚姻罢了。”

邓代华没有提及张元淮的名字,甚至连姓都没提,这让蒋崇钊觉得邓代华其实并不知道张元淮的名字,便淡淡一笑:“蒋澜说的形式婚姻就是表面意思,那个年代的形婚和现在的指意不同。如果你非要在这方面做文章,那你可就要失望了。”

邓代华看蒋崇钊如此笃定,竟然有些不确信起来。

虽然他也曾雇了人去调查蒋崇钊和那位,但是因为蒋崇钊作为明星,隐私保护的非常好,所?以进而连蒋崇钊的养父是谁都不知道。

他现在深深的遗憾,当年没有问问蒋澜到底是与谁结婚了。

邓代华的表情很?好的说明了问题。

蒋崇钊往后一靠,神情怡然的说道:“不如这样,你来说出我父亲的名字,说对一个字,我给你一千万,来,开始。”

邓代华说不出来,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蒋崇钊这下知道他定然是完全不知道的,但凡他知道一点,就会在这时候露出苗头了。

“一个胸针,我开了2000万的价给你,已经是给你面子。”蒋崇钊慢慢说道,“每当我想到自己身上流淌着你的血的时候,我都觉得非常的恶心。你想要一个亿,门都没有。此外……”

他顿了顿,又说,“你可以查我们,我也可以查你,如果你就此打住,我们之间倒是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你去你的国外逍遥,我在我的国内发展,你觉得如何?”

邓代华没有回?答,他不相信蒋崇钊能将他怎么样,但是蒋崇钊的背后有周麒,他多?少有些忌惮。再?者,他也不清楚蒋崇钊那位养父到底是不是真的很?能能量。

于是退而求其次,说道:“五千万,一口价,拿到钱我就走。”

眼见蒋崇钊目光有些凶,他又退了一步,“算上那个胸针,你再?给我三?千万!”

蒋崇钊看着他,内心充满了鄙夷和怜悯,甚至对自己也有了厌恶。

他竟然真的是这个玩意儿的儿子?他竟然还流淌着这个渣滓的血液。

“五千万你在做梦。”蒋崇钊忍着恶心说,“如果你识趣,就拿着那两千万乖乖滚出中国;如果你还不识趣,那么我不介意陪着你玩一场你死我活的游戏。”

这话完全是字面意思,你死我活。

他说完这话起身就走,出门时听到邓代华在门内大吼大叫,满口脏字,实在是令人鄙夷。

此后一天,邓代华又尝试联系了蒋崇钊和周麒,两人都不松口。

第三天,邓代华就接受了一家娱乐媒体?的采访,声称自己是蒋崇钊的亲生父亲,要求蒋崇钊支付三?千万的赡养费,并且当场拿出了自己身患绝症的医院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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