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现有材料,苏菀准备做刀削面,柜子里有点富强粉,以前顾母送过来的鸡蛋还剩下两个,原主嫌养鸡弄的院子脏气味大没有养,院子里空地那么大也没有种些蔬菜。
以前总趁顾家人上工了去隔壁摘,唯一的绿色还是四季葱,顾大嫂看不过帮忙种的。
择了一把葱洗干净,值得安慰的是厨房里基本调料都有,就着昏暗的灯光,将富强粉加水揉成团,虽还是不太熟练有些曲折但还是顺利烧起了火,就着简单的材料做了一大盘刀削面。
面的香味混着烟火气息,苏菀拿了碗筷尝了下味道,比想象中好,虽对火候的把握不够,但有生活简单的味道,怪不得外公经常说用柴火做出来的饭菜更好。
留下自己吃的份额,苏菀端起剩下一大盘走向旁边的院子,她做的时候特意做多了。
顾家的大门敞开着,顾父与顾老大正在院子里唠嗑,顾母和顾大嫂在厨房忙活,几个小孩正在院子里剥竹笋,屋里没开灯,节省电费。
与那边的贫瘠不同,这里满是绿色,可以看出家里人很勤快,除了供人行走的小道,都种满了蔬菜,还有一颗很大的枇杷树,树上的枇杷结的拥挤却还没有黄。
“爹,爷爷,坏女人来了!”顾姣眼尖看到苏菀立马喊起来,虽然她给了大白兔奶糖,糖甜甜的很好吃。
但她没忘这个婶婶坏,不给弟弟妹妹饭吃,还骂人很凶,这一嗓子让院子里的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娘,她不会是没人给她煮饭,过来蹭吃喝吧!”
“别瞎说,我出去看看,你看着菜。”婆婆这么说,顾大嫂只得按耐住,噤了声。
她对这个弟媳印象十分不好,又娇又好吃懒做,谁家儿媳像她这样,也就一副好颜色,也不知道哪来的脸用孩子爹的钱还不给孩子饭吃,自私得很,乖乖,她小叔子官当得大,每个月津贴不知道多少,以前三个孩子在这边的时候,每月都会寄糖果,麦乳精,她家那两个也能吃点,两间房子大部分钱都是他出的。
“爹,大哥,这是我做的一些面食,送来给你们尝尝。”
顾母走出来就听到这句,饶是今天见识她举动反常还是不免惊讶,未等大人反应过来,顾宇蹬蹬跑过去,深吸一口气,“好香!”
苏菀顺势放低盘子,让他揭开盖子,“奶奶,是,是面条!”顾宇激动地声音拔高,顾母瞪了他一眼,他这一声让隔壁家的都听到了,想到什么接了过来,语气有点生硬,“吃饭了吗?过来一起。”
“不用了,娘,我那里留下有自己吃的,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苏菀松了一口气,匆匆告退,她还怕顾家人不接,幸好……
她不是没有看出顾家人的诧异疑惑,也知道与原主不同的行为惹人怀疑。
但人还是那个人,她以后的行为会更加不一样,何况现在是严打迷信期间,原主与顾家人与接触的时间也不多,甚至因为心高气傲也不怎么与村里人交谈。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接了她的。”老夫老妻那么多年,顾父自是清楚不过她婆娘的脾气,气性一上来不轻易消,之前因为孩子的事一直气上头老毛病发作,而刚刚却给了二儿媳台阶下,总不至于为了几口吃的,家里白面偶尔还是有的。
“你先端进去,我去帮老大媳妇忙,姣姣带弟弟妹妹们收好东西进屋,准备开饭了,这事我随后跟你们说,孩子们还在呢。”
“好吃!婶婶做的比娘和奶奶做的好吃多了!”
童言无忌,顾宇大口吸溜着,这一晚因为有了刀削面丰盛的像是过节。
顾大嫂撇了撇嘴,能不好吃吗?这老二家用的都是白面也不掺和点麦粉,太不会过日子了,油也放的多,当然也只是在心里吐槽,嘴上不停吃,在这档口说岂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蓁和顾修小心翼翼地吃着,那个“娘”给他们做的,香香的,最小的顾霖吧唧吧唧嘴,小手笨拙弄着勺子,眼里还看着那盘子。“奶,奶奶,还吃。”是奶里奶气的童音。
没有电脑手机,晚间也没有娱乐生活,苏菀锁好门窗,吃完回房将被褥铺好,今日太阳大干了差不多了,明天再晒一下就可以了。
将席子弄到地上铺好,幸好原主不是易胖体质,吃的多吃的好也就腰上有点赘肉,体态这些还需练练,身体有点硬,手臂软绵绵的,她没穿之前一直有健身的习惯,换了个身体又是在这个年代,无论是追求美还是自保一些锻炼还是要的。
即使缺乏运动器材,但瑜伽,俯卧撑仰卧起坐这些方式效果也很好,不需借助设备,柔柔灯光下,投射出女孩娇俏的面容,身影,动作有些僵硬,但不缺美感,随着动作露出蛮腰,细腻白嫩,脸上一滴香汗滴入衣领,本是正经的动作生出几分香艳,幸而无人看到……
哄好孩子们睡觉后,顾家大人们齐聚一堂。
“今天老二媳妇跟我道歉了而且听她意思猜测是想跟老二离婚。”
“离婚!”顾母话落,顾大嫂瞪圆了双眼没能控制住音量,顾父和顾老大也不可思议,他们接受的思想很传统,那件事再气愤也没想到要两孩子离婚,总是想她能改正把日子过下去。
“嘘,小声点。”
“这老二家的脑子进水了吧!”这年代女人还没有离婚的概念,依托于家里男人,这日子再不好凑合着也能过,再说,她离了到哪去找她小叔子那么好的人,外人也会指指点点。
顾大嫂说话比较直,说完被自家男人拉了拉衣角。
“她今天白天还送过来一大包大白兔奶糖,晚上又做了面端过来,应该是知错想改了。”做父母的总是希望孩子好的,她今天特意让孩子和苏菀接触除了有离婚的念头外,也是因为她改变想给个机会,
“等老二回来,让他们自己决定吧,她是否真的改了还需要观察,三个孩子不能送回去才。”
“这我当然知道,哎,老二以前那个女人,三个孩子的娘也不知道怎么教孩子的,受了委屈也不说,都养成了安静闷声的性子,老二小时候上山爬树,皮猴子一个没少让我们操心,小霸王一个,三个孩子也没继承他点。”
“行了,以后对孩子好点就是了,都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工。”顾父打了个哈欠。
窗外的月光落在床上,顾母听着身边人的打呼声,眼里没有睡意,她还有没说的是老二媳妇像换了个人,说话疏离有礼貌,像城里人一样,眼里多了不一样的色彩,不知道怎么形容,以前是娇懒,现在反而换了个人一样,莫不是……
打住打住,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迷信思想要不得,放以前是要被批的,再说相处不多,二儿媳一开始可能是没走出父母去世阴影,现在想通了长大了知道错了。
很难想象,每天叫醒的不是闹钟也不是梦想,而是——咕咕咕,苏菀烦躁地将被子拉上蒙上头,但那声音像开了扩音器一样,三体绕梁,穿透力渗透力绝佳,一脸郁色掀开被子,抓了把头发,生无可恋地在床上滚了几下,认命起身,看着窗外才微亮的天,哦,她今天还要去城里。
没有扎两麻花辫,只扎了个马尾,两边几缕头发修饰,头发还是太长了,都到腰部位置了,等从城里回来,洗完头她要剪一段修一下。
早餐蒸了米饭配着蛋羹,鸡蛋是顾母以前拿过来剩下的,本想煮粥,但想着去城里来回一趟花费的时间,不好上厕所放弃。
夏天天亮的早,等吃完,东边旭日已冉冉升起,上工的上工,各家个户都收拾好准备去做活了,伴着三三两两的交谈声。
苏菀将屋子里的自行车推出来,这是两人结婚时候顾时琛买的,凤凰牌,还有手表,当初虽被算计但顾家礼数周到,用了心的,这倒是方便出行,在院子里溜了几圈适应后,苏菀安全起见带了把剪刀和一瓶辣椒粉,拿上大袋子还有钱票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