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叶景铄的神经似乎也随着那一声?门锁绷紧了?。

在黑暗里,尽管视觉变得混沌不清,可听觉却愈发敏感,他撑着一只手,半坐起来,诧异地看着眼前身影有些迟钝的人。

越舒锁好门,静静地呼了?口气?,他一抬手,把垂下的发丝拢到脑后,步伐慢半拍地朝叶景铄走过去。

叶景铄维持着那个姿势,眼看着越舒掀开?他的被?子,径直躺了?进来,带着一丝浓陈的酒气?。

离近了?一看,叶景铄才发见?越舒脸颊烫的要命,眼里像浮上一层朦胧,呼吸微重?,完全是喝多了?的模样。

叶景铄诧异:“你喝酒了??”

越舒打?个了?酒嗝,也不回答,他揉了?揉眼睛,“我就知道你没睡,我们、我们谈谈……”

叶景铄视线扫过越舒被?醉意熏的殷红的嘴唇,喉头微动,他迅速侧过头,把黏在他被?窝里的人拎起来,叹了?口气?,小声?道:“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还喝这么?多?你赶紧回去,别让你姐看到了?,我去买醒酒药。”

越舒四肢飘飘摇摇的,一点力气?使?不上,他感觉身体一轻,自己似乎是被?人提了?起来。

眼看着那张陈设的大床越来越远,叶景铄撑着他走到门前,越舒嘴里嘟囔,似乎非常不满,叶景铄却不理他似的,他急得拿手去扒,却半天也挣脱不开?,全身都是软的,一丝使?不上劲儿。

叶景铄为什么?不想和他谈?还急着送他回去,难道真对他失望了?,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是因为自己拖拖拉拉不肯面对,叶景铄感到厌烦了?,所以不再喜欢他了?吗?

一想到他离开?这个房间,俩人明天又要恢复到那个冷如冰窖的气?氛,他立马不寒而栗,下意识想往里躲。

心里越想越焦急,手上还挣脱不开?,他被?叶景铄半抱着,又听见背后门锁要被?打?开?的声?音,越舒扑棱半天无果,看着叶景铄硬韧的脖颈,越舒下意识一张嘴,朝他热乎乎的肉咬了?上去。

果然,开?门声?终于戛然而止,那头传来低沉的吸气?声?,猝不及防地松手。

越舒重?心不稳,整个身形的重?量压着叶景铄的胸膛,俩人一齐倒了?下去,肉体撞击地板的声?音,砰得一声?。

叶景铄摸了?一把脖子,手心沾上了?一点晶莹的口水,虽然没破皮,但不用看也肯定留下了?一小排牙印,叶景铄盯着手心那一点水渍,身上的重?量沉甸甸的,那人头顶细碎的软毛磨蹭着他的下巴,温度仿佛灼热得骇人。

叶景铄气?息有些重?,他深呼吸:“越舒,你到底想干什么??”

越舒抬头,却没有起来的意思,反而就势撑在他身上,他眼睛里隔着层水雾,口中的热息拂在叶景铄脸上,夹杂着酒气?。

“你为什么?不能听人好好说话呢?有什么?事不能静下心好好谈,在酒店门口也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看见我跟看见害虫似的……”越舒抿住唇,给自己说难受了?,他软趴趴地瘫在叶景铄身上,醉醺醺地嘟囔:“不是说喜欢我吗?”

叶景铄侧开?脸,似乎不愿看到他似的,沉声?道:“你喝醉了?,别再说了?。”

越舒顿了?一下,眼前的面庞从清明到模糊,他使?劲眨了?眨眼睛,酒精像绵长的血液里攒流而上的小虫,一不留神就侵袭了?整个大脑。

但叶景铄清冷的声?音提醒着他,那股失落感,即使?在他醉得睁不开?眼时也弥漫周身,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紧,难受的无法言喻,不消反涨。

叶景铄看他醉成?那样子,不忍心再冷着,他叹了?口气?,说:“我不走,你回去睡觉吧,我去买醒酒药。”

越舒没打?算放过他似的,拽着叶景铄的脖领子,又把人摁了?回去,他眼眶泛红:“你今天为什么?跟我那样啊?就那么?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儿,害的我追着你回家,还不敢让你看见,东躲西藏连自己家都不敢进,像个跟踪狂似的……”

叶景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你跟着我回来了??”

“是啊。”

“你没去聚会,怎么?这么?才晚回来?”

“我去公园了?啊。”越舒委屈地打?了?个酒嗝,说:“逛了?四五圈呢,这么?冷的天,最后我都冻僵了?才回来的……”

叶景铄抿了?嘴唇,扶在越舒腰间的手微微收紧,没说话。

越舒看着他俊气?逼人的面孔,脸颊泛红,忍不住又问:“你怎么?不回答我?今天为什么?生气?啊?真的是因为闫璐?她只是跟我敬了?个酒而已啊,你也太小心眼了?……”

叶景铄脸色变幻,又生气?又无奈,终于肯正面回答:“你今天带我去那儿,不就是想让我明白吗。”

越舒愣了?愣,和叶景铄大眼瞪小眼,说:“明白什么??我没有啊……”

越舒一拍脑袋终于恍然大悟,他见?在才明白,叶景铄真的是在跟他气?这个……

叶景铄说:“你明知道我对你什么?心思,还带我去你高中聚会,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孩眉来眼去,还和她单独敬酒,你让我怎么?办?”

越舒气?得眼睛都红了?,“当然不是啊!我什么?时候和她‘眉来眼去’了??我也不知道今天是闫璐生日,去了?林昊才告诉我的,而且…我只是想让你吃顿好的,多认识几个朋友,才带你过去的……”

叶景铄愣了?一下,沉吟道:“真的?”

越舒点了?点头,“我本来也不想去的,但李文清太无耻了?,连你的主意也敢打?……”越舒似乎想到了?那张衣冠禽兽的脸,他义愤填膺,眉头也跟着蹙起来。

“……对不起。”叶景铄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了?平时的语气?,“我今天对你太凶了?,是我的错。”

越舒挠了?挠头,叶景铄语气?突然这么?软下来,他也有点不知所措了?,脸上的温度好像越来越热,领口内的热气?被?闷在软质的布料里,怎么?也不得疏解。

再说,这事叶景铄也没错,是他自己没办明白,况且叶景铄对他是真的好,酒席上连酒都帮他挡了?,即使?和他生气?,也是因为……

“我知道,你就是吃醋了?。”越舒微眯着眼睛,像只酒饱餍足的猫,他一边埋怨一边扯开?了?领子,解了?几颗扣子,灼热的压力才稍稍缓解,“直说不就好了?,至于吗?”

叶景铄手臂一僵,像是被?这热度传染了?一般,喉咙也干燥地发涩,他突然攥住越舒的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低哑的声?音问:“你做什么??”

越舒眼里有些迷茫,似乎略微有些被?打?断了?的不满,他看着他,小声?道:“你让我在这儿睡吧,回去我也睡不着。”

“……不行。”叶景铄喉结滚动了?一圈,眸光忽明忽暗,沉声?道:“你忘了?我今天对你说过什么??我不想再听你打?马虎眼了?,今天你就把话说明白,告诉我你的感觉。”

越舒想了?想,他要说什么??叶景铄今天对他说的话多了?,他见?在哪句也记不住。

“……”

见越舒还是不开?窍,叶景铄闭上眼睛,突然泄了?气?。

他实在无计可施了?,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那句“喜欢你”?可越舒从头至尾也没喜欢过他,上辈子都没期望的事,他为什么?这辈子还抱着希望?

他太可笑了?……

叶景铄感觉心里涌上一阵苦涩,或许他这辈子能救回越舒的命,能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守着他,不让他走上歧路,但也仅是这样,如此而已。

在感情上,他不管轮回多少?次,重?获多少?次机会都不配拥有,他要是能早点明白,也不至于见?在仍在这条死胡同上徘徊。

“其实我也有错……”

越舒听不见他这些心理活动,仍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他吸了?吸鼻子,小声?地道歉:“昨天我不该怂恿你去的,我考虑不周,让你难受了?,这确实怪我。其实我知道你不在乎吃什么?,你从来不在乎那些物质上的东西,这次你…你是给我面子,才答应我的……”

叶景铄平复了?下情绪,听着他醉醺醺的念叨,哭笑不得,却也冷静了?许多。

“不过想想,我今天也是多余……”越舒发愣了?一会儿,想了?想,有点懊悔地说:“我突然不理解我自己,带你去那种地方?干嘛呢?你不是很有钱么?,市中心还能买一套那么?大的房子,四室两厅,你一个人住都够跑酷了?,想吃什么?吃不着?……”

这席话如梦中惊雷,叶景铄呼吸一滞,屋子里倏然安静下来。

叶景铄搂着他腰侧的手收紧了?,腾得一下坐起身。

越舒还趴在他身上呢,一下被?颠簸蒙了?,他模糊的视线瞬间翻山倒海,脚上的拖鞋磨蹭地面,拖出?“呲溜”的一声?响。

越舒随着他起身也被?迫跟着坐立,两条修长的腿蜷在两侧,不大舒服,视线被?迫与叶景铄的目光持平。

他听见自己跳动如鼓的心脏,酒也跟着醒了?一半。

这个姿势也太……太那个了?。

越舒脸红红,看着俩人紧贴的位置,磕巴得舌头都打?结了?,这姿势不就等于坐在叶景铄怀里么?……

叶景铄却毫不避讳似的勒紧他的腰,迫使?他们距离更近了?许多,越舒躲无可躲,好像他再往前凑一点点,俩人就能亲上似的。

越舒咽了?咽口水,叶景铄的表情也不似寻常,很激动的感觉,他微窘:“太…太近了?……”

周遭好似凝滞了?一般,连空气?都被?死死地禁锢,混杂着浓浓的酒气?,整间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无法名状的窒息感。

叶景铄眼中暗流奔涌,手心隐隐颤抖,不依不饶地追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勤奋的鱼鱼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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