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窗外,雨势渐渐变小,天际出现一丝暖阳,照耀着,泛一丝耀眼的白光,透过窗,留下一圈光晕。
她微微露出一个浅笑,为这样的好天气感到开心,对两个奶嬷嬷道:“为两个皇子备好衣服,等本宫传话,将两个皇子送去。”
她起身离开,锦和跟在她身后。
她出门,这天依然很冷,她不禁颤了下,但心头仍是高兴的,对锦和道:“明明开春了,还是这样冷的天。”
锦和:“初春天就是时冷时热,前几日奴婢见宫中的树吐芽了,再过几日,冷天便会过去。”
“那挺好。”
现在天冷也好,下雨天留人,冷天也留人,尤其是身上有伤,还发着高烧的人。
她又觉得他可怜。
这落后的医疗条件,伤难治,病更难治,好在书中没说他会死在这个时候,她好好照顾他便是。
于柔心想,如果说现在有什么能做的话,这是个好时机,可以长时间陪在楚琸身边。
楚琸是个非常独立的人,如果不是受伤,不会来到她身边,不会那么久的陪伴。
他不是天天受伤,这样的好时机少有。
若是把握住,待宋秋彤入宫,能少吃不少苦。
她能做的不多,只有真心待楚琸好,如果玩心眼儿的话,原主那在相府夫人身边长大的嫡女,心眼儿自不会比她少,但也没让楚琸多疼她一些。
她便隐隐觉得,在这个聪慧、心狠的男人面前,玩心眼儿是玩不转的。
他的□□之欲,也不是那样明显。
这具身体虽已和他欢爱百遍,但她到来之后,只想在最重要的时候给她,当做第一遍来。
那是她的第一次,她自己珍视,不愿像降价处理的商品一样送出。
楚琸什么都拥有了,皇位、地位、钱财、权势、人脉,各种,人世间所有贪心的贪求,他应有尽有,唯独缺一样,别的人真心相待。
那是他在久远的童年,已经丧失了这样珍贵的东西。
她愿去捂热他,将那颗石头心捂化。
不过她内心有一点点担心,不知这是否奏效,宋秋彤也不是靠真心待他而在他心上占据一席之地的。
但是,去做就对了。
不做,更是什么都没有,她的结局,两个皇子的结局,可都依靠在她一个人身上了。
这个粹幽宫,会在她身上立起来。
于柔心中是乐观的,并抱有信心。
入殿门前,她对锦和道:“昨夜让你温的药,再煮一帖。”
她朝四周看一圈,没有看见楚琸带过来的人。看来他是一个人来的。
锦和应下,忙吩咐人去做,那宫女到是几分好奇,“锦和姐姐,二皇子的病不是好了么,怎么又煮上药了?”
锦和瞥她一眼,那一眼刀子似的,而后又换上愁苦的表情,“刚刚娘娘还与我说,天怎又冷了,可不是,天变来变去,受苦的还是孩子,二皇子才刚好一点,咳嗽又加重了。”
她让她再去太医院抓药,回来多熬两帖备着,怕二皇子不好喂,药放凉了不能再喝。
......
于柔进殿,没看见楚琸影子,殿内侍候的大宫女静棋朝寝殿侧头,于柔掀开珠帘进去,见楚琸躺在无力的躺在床上,衣服没有脱,鞋也没有脱。
于柔走近,发现他是闭着眼睛的,眉头紧蹙着。
不知是疼的还是心中压着事。
于柔弯腰,伸出手指放在他眉间,手刚触到他的皮肤觉他眼睛一颤。
于柔手顿了一下,没有再动。
过了会儿,见他没有睁开眼睛,她轻柔的将他眉间揉开。
摸摸他的额头,还是烫的。有些愁道:“出去一趟,只怕又加重了。”
她又道:“还不好好躺着,盖好被子。”
她往后退,半跪在床前的踏板上,为他将鞋子脱掉,小心翼翼把他的腿放在床上,不扯动他的伤口,为他盖上被子。
那样谨慎紧张的举动,把她搞的汗都出来了。
她擦了擦汗,皱了皱眉。
转身准备去洗洗手,又下意识将手放到鼻子前嗅了下。
他应该很讲卫生,没什么味儿。
......
楚琸病的难受,没有真的睡着,她碰他的眉头时,他就醒了,虚的不想睁开眼睛,也不知醒来面对她说些什么,也没有力气说些什么。
她揉什么,皱个眉也不让人皱么?他都疼死了。
但还是展开了眉。
意想不到的是,她竟会为他脱鞋,那分明可以叫宫女做的事,却亲力亲为。
她是相府嫡女,高傲到脖子快要伸到天上去的人,更是没有情趣到睡她她都不配合,像木头一样的人。
但是.......
她那双手不是只翻翻书画画画的么?
他没有睁眼看,却想起昨夜她守在自己床前时那样温和柔顺的模样。
那是的她眸子很干净,善良,美好,像真正的仙子,落到了身处深渊的他眼前。
他脑中便是那样模样,想醒来,不让她做这样的事。
可他回过神来,她却轻轻的把他的腿放在床上。
以前没穿衣服肌肤相贴时也感觉不到她身上的暖意,而那一刻,隔着衣服,碰到她的腿部都好似发烫一般。
他脑子沉沉的,不想醒来,不想让她发现他在装睡。
等带着淡香气的脖子盖到他身上,他眼睛微微睁开一点。
看见她在擦汗......
那么虚吗?累到了?
还是......怕扯到他的伤口太小心了......
接着见她转身。
闻了闻手。
楚琸喷了口气,闭上眼睛。
他才没味儿呢,女人。
闭上眼睛,脑中又是她昨夜穿一身白衣撑在他面前担心的看他的模样,在那样的画面中,他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