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丞乔这表面有求必应,反手却给人挖坑的路数,余晚潇还真的没有预料到。
不过现在发现这一点,她也没有过分的感到意外。
因为顾丞乔本身就是一个腹黑冷漠的人,他的性情最是捉摸不定,是非观念也不像男女主那样非黑即白。
如果是被钱治云和众人催促送礼不高兴了,他一个反手过来给人不痛快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也不代表余晚潇就会忍下他的所作所为。
余晚潇一开始对他这种城府极深的人的态度是敬而远之,井水不犯河水的。
可如果他非要伸长了手让她不痛快,那她也不介意以牙还牙,让他尝一尝同样的滋味。
就像眼前的这个例子,他如果不想跟其他人一样送她们礼物,那大可直接拒绝。
但他为了维护自己的老好人人设,非要忍着不快来送东西,又为了宣泄不满,故意给三个文盲送数学题册,这余晚潇要是不从他那里找回场子,那可真就是个忍气吞声的包子了。
吴霞和李桂芬要这数学题册也无用,余晚潇想找回场子,肯定要把东西原路返还到顾丞乔手上,所以便一并拿了过来,顺便把余爸爸的笔记本分给了她们。
在回去的路上,她拿着之前翻过的语文笔记本,一目十行,迅速浏览到了最后一页。
相应的记忆也变得豁然开朗,让她现在贫瘠的知识水平有所提高了一些。
回到余家,余青河和罗凤霞都已经归家了。
余青河和罗凤霞每天都上工,一个做会计,一个下田务农,一个擅文一个擅武,可以说是非典型的一对农村夫妇。
不过二人都极为宠爱余晚潇这个女儿,尤其是罗凤霞,虽然乡下日常饮食清贫,但她总要变着法儿地给余晚潇改善伙食。
每天早上煮个鸡蛋已是惯例,有时候还会揪把葱花,放油给她炒葱花蛋,又或者会做一碗甜甜的糖水蛋。
余晚潇晚上回来,照常跟余爸余妈吃了一顿饭。
三人起初相安无事,但罗凤霞瞥见女儿一身的灰尘仆仆,衣服裤脚都沾上了泥泞,一看就是又上山割草去了,便不由得心疼地絮叨起来:
“潇潇,那饲养员的工作多辛苦,老早之前我就劝你不要在那儿干了,你个倔驴子非不听。”
“让你爹重新在公社给你找个轻松的活儿不好吗?”
“就那供销社,你模样长的周正又有人介绍,到时候肯定能被选上的。这样以后工作也体面,以后嫁人也能风风光光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妈,我还年轻,去养个牛又有什么累的?”
“况且在农场当饲养员,环境清静人口也简单,我还想呆在那儿多抽空读读书呢。”
余晚潇趁着这机会,干脆跟二老坦白:
“爸妈,之前我相亲失败了好几次,其实就已经想明白了。”
“这村里乡里的都是些不着调的二流子,要么就是图我给他洗衣做饭,要么就是想让我给他传宗接代,要么就图我长得漂亮,没谈两句话就要动手动脚,他们都不是能托付的良人。”
“要是结婚就这样千篇一律,左右都是我吃亏我受罪,那我还不如不结了。”
“不结?!”
罗凤霞思想保守,就算疼爱女儿不可能将她随意嫁人,但也从来没想过让她不结婚,一下就急了:“不结婚那不就成了没人要的傻姑子了?!这可不行!”
“凤霞,别急,你瞧你这脾气,我看潇潇这娃娃说得有道理。”
“只不过潇潇啊,你要是不结婚,那你这以后想做什么打算呢?”
余青河多少还是读了一些书,思想不那么迂腐,不但没有反对她,反而还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打算暂时没有,但我想多读一些书,至少要像那些知青们一样有文化。”
“人有文化了干什么都有底气,这样我以后的日子才能过的心里踏实。”
余晚潇不假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