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听白已经喝下了幻心符,这种符会无限放大人内心的执念,而言听白的执念所有人都知道,不过就是以剑问道,修成正果。
他现在既然已经出手,那么自己只需要趁势利用,在他动用内力战斗在最激烈之处,随便加以引导刺激,言听白内心对剑道至尊的渴望就会无限膨大,作用到自身就会引得内府动荡,经脉逆转,从而走火入魔重则识魂破碎,形同废人。
萧沿轻蔑的眨了一下眼睛,缓缓抽出一丝灵力,轻飘飘的灌注在剑刃上。
他要给言听白一个全力一击的机会。
言听白感知到了他的举动,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雁归剑弯成一个半弧,言听白趁势而上,反手将之舞成一片密不透风的雪浪。
就是现在,萧沿上身后仰,嘴角微微念道,“万—箭—穿—心!”
看台上的姜丰猛的合拢了折扇。
青鸾长老手上的动作顿住,问断风长老,“萧沿在说什么?”
松林峰竹屋内。
翟樱樱好奇的上下打量小肥啾,忽然惊叫一声,“你竟然穿着天云纱!”
那日郁长泽骗她玩之时,她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小肥啾,现在临近了才看见对方竟然穿着修真界及其罕见的法衣。
据她所知,这件衣服应该是别有用途的呀。
白菡垂着脑袋看看自己的小斗篷,脸上别提多得意了。
“大师兄原来这么博爱啊,”翟樱樱咂咂嘴,“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白菡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是这不影响她喜欢这个小姐姐,她能感觉到对方很和善,对她完全没有恶意。
她把脑袋放在翟樱樱手里,轻轻蹭了蹭。
翟樱樱顺手就撸了两把,顿时心情大好,“真是个漂亮的小宝贝儿。”
白菡更得意了,长长的尾羽左右摇摆。
“你能听懂我说什么?”翟樱樱打趣道。
白菡:“啾啾啾,能!”
“那你给我...跳个舞。”
白菡马上张开翅膀转圈圈,小脑袋左摇右晃。
“你这是干什么,”翟樱樱迷惑道,“头晕吗?”
白菡:......
这时,床上忽然有了动静。
郁长泽缓缓睁开了眼睛。
“师弟!”翟樱樱马上惊喜叫道,“你醒了!”
郁长泽微微动了下身子,嘴里嘟嘟囔囔着,“水......”
翟樱樱赶快倒了一杯水喂到他嘴边。
郁长泽喝了两口,迷蒙着双眼看她,“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照顾你啊,你突然昏倒吓死我了!”
郁长泽面色依旧很红,看了翟樱樱一会儿,闭上了眼睛。
“又要睡?”翟樱樱问。
“有点丑,不行。”
翟樱樱:......
什么玩意儿?
白菡从翟樱樱身后探出脑袋,好奇的盯着郁长泽的脸色,“啾啾啾?”
他怎么又昏过去了?
翟樱樱没好气道,“可能是报应吧。”
郁长泽突然睁开了眼睛。
白菡一惊,瞬间缩起了脑袋。
她还没忘记两人之间的一粪之仇。
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郁长泽的眼睛突然一下子睁的很大,整个人猛的坐了起来。
妈呀,这是要来报仇!白菡抱紧自己的小翅膀。
郁长泽定定的望着白菡,讷讷着问道,“你......你是谁?”
白菡从翅膀缝里偷看他。
翟樱樱奇怪的瞅瞅小肥啾,又往身后瞅瞅,没人啊。
“我怎么没见过你?”郁长泽的声音竟然带着一点不好意思。
白菡:“?”
......难道是因为自己洗白白了,他认不出了?
翟樱樱更加惊悚了,摇摇郁长泽的手臂,“师弟啊,你怎么了啊,你不要吓师姐啊?”
郁长泽把红透了的脸蛋转到一边,抿抿嘴唇继续说道,“你是哪家姑娘,我怎么在云阳山从没见过你......”
翟樱樱有点崩溃,他这是在跟谁说话,难道是自己?
难道他失忆了?
这么狗血的吗?
她怎么不记得有这段啊!
“我们宗门也有许多仙娥,”郁长泽攥着被脚,声音越来越小,“但是还从没有过你这么漂亮的...”
翟樱樱:真的吗,上一秒是鬼在说我丑呢。
郁长泽垂着脑袋,问道,“你怎么不跟我说话呀?”
翟樱樱崩溃:说你个大头鬼呀。
白菡发现郁长泽一直在盯着自己,她有点疑惑,试探性的问道,“说什么呀?”
郁长泽马上搭茬,“说什么都行,比如...你有没有道侣呀,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呀?”
白菡:“啾啾啾?”
你能听懂我说话?
“能啊,”郁长泽抬头看她一眼,赶紧又低下头,小声说道,“...你真好看。”
白菡:“......”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郁长泽能看见她的原身?
她试探性的问道,“那我长什么样啊?”
“嘿嘿,”郁长泽低笑两声,“娥眉螓首,仙履飘飘,眉眼如画,清然绝伦。”
白菡:嗯,没错,确实是自己没跑了。
翟樱樱看着郁长泽自问自答一片融洽,顿时头皮都炸了,蹭的一下跳起身,一把攥住桌边的长剑。
“师弟啊,你是不是...妖......妖气侵体了啊,你别怕......师姐,师姐一定......一定帮你把妖怪捉出来啊.......”
口上说着,手中的咸鱼剑一直抖个不停。
“师姐你干什么,”郁长泽突然起身下床,紧皱着眉头,“干嘛一直把仙子往身后推?”
“仙...仙子在哪儿啊?”翟樱樱惊悚的望向身后。
白菡:啾啾啾,仙子就是我。
突然,郁长泽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翟樱樱赶紧跑上前,眼泪都快下来了,“师弟,你不要吓师姐啊!”
白菡窝在她的肩头,也同情的看着郁长泽。
终于和梦中人近在咫尺,郁长泽艰难的伸出手指,嘴里念叨着,“仙子,不要离开我......”
翟樱樱泪眼模糊中,终于看清郁长泽的手指——紧紧攥住小肥啾的小翅膀。
......
斗法场,萧沿呕出一大口鲜血,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
怎么回事,他明明已经将万箭穿心念了几十遍,为什么言听白还稳稳站在场中央。
言听白面色淡淡的,洁白的袍衫依旧一尘不染,长指缓缓将雁归收回剑鞘。
“你竟敢诈我!”萧沿突然怒不可遏,拔剑就欲再斩,他已经败了,此一招抱得是同归于尽的架势。
“够了!”断风长老突然起身,将手中的破浪剑狠狠掷在法场中央,阻断了萧沿的剑势。
“我宣布,此次剑法比斗,言听白胜!”
松林长老和言听白几乎是前后脚赶回了竹屋。
“师父!”翟樱樱赶紧起身。
“长泽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
郁长泽在这期间又昏了过去,手指却记得紧紧攥住白菡的翅膀死活不放手。
白菡歪歪脑袋,算了,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暂时就让他摸一会儿吧。
松林长老三步跨到榻边,上手就翻起郁长泽的眼皮。
他穿着一件灰扑扑的大袍子,一手端着一个海口大的瓷碗,头发比白菡住的小草窝还乱。
言听白比试完了,也紧跟着进了竹屋。
翟樱樱看见师兄跟看见亲人一样,两眼泪花,“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言听白淡淡点头,先是冲师父施了一礼,然后安静立在一边。
松林长老摸完脉又扒开郁长泽的前襟看了看。
他问翟樱樱,“他怎么这么红?”
翟樱樱:“...可能......是因为梦见了仙子?”
“......”,松林长老忽然叫道,“听白。”
“徒弟在。”小仙君立马答道。
白菡立马支起耳朵,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小仙君的名字,听白,真好听!
松林长老一手端碗,一手按住郁长泽的脑袋,吩咐徒弟道,“给我按住他的肩膀。”
言听白立马上前按住郁长泽。
松林长老一把撬开郁长泽的嘴唇,端起大瓷碗就往嘴里灌。
“咳咳咳——”
郁长泽被猛灌了几口,在昏睡中呛咳出声。
“这是什么?”翟樱樱赶紧问师父。
“刷锅水。”
言听白、翟樱樱、白菡:“......”
“......它可以治师弟的怪病吗?”翟樱樱皱眉问道。
“治不了。”松林长老毫不在意摇摇头,吩咐言听白,“看着点他。”
“一会儿他可能要拉肚子,把吃坏的东西拉出来,不就好了嘛。”
三人分外无语。
白菡揪起小豆豆眼,使劲瞪着这个灰胡子老头,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师父果然如猜测的那样,一点都不靠谱。
再一次心疼小仙君。
言听白注意到师弟一直攥着小肥啾的翅膀,轻轻走上前,准备把他的手指分开。
小肥啾伤势还未痊愈,这么做它会不舒服。
谁知刚碰到小肥啾的翅膀,郁长泽就猛地睁开了眼睛,“你干什么?”
“你醒了。”言听白眉头微展。
郁长泽立马坐起身,看着团团将自己围住的三人,手上将小肥啾的翅膀紧了紧。
白菡被迫窝在他的手心里,轻轻的“啊”了一声。
“啾啾。”
松林长老松了一口气,捋捋乱蓬蓬的胡子,“你个小兔崽子,还害得师兄师姐为你担心。”
“师父,”郁长泽突然咧出笑脸,“师兄,师姐。”
看着他恢复正常,松林长老和言听白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翟樱樱直觉没这么简单。
果然,下一秒郁长泽就垂下脑袋,对着小肥啾说道,“他们是我的家人,以后咱俩结成道侣,他们也就是你的家人了。”
翟樱樱:我就知道!
松林长老:什么玩意儿?
言听白神情严肃起来。
白菡无辜的看着小仙君,“啾啾啾。”
小仙君,你师弟好像脑子不对劲了。
郁长泽有点不开心了,凑近白菡认真说道,“你是我的道侣,不要跟我师兄眉来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