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于明天即将举行的斗法大会,言听白暂时放过了两人。
夜色已深。
言听白坐在书案边很久都没有动弹,只留案角的书册在哗啦啦的翻动着。
白菡瞅了好一会儿,忽然有了主意。
她先是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体,嗯,确实好的差不多了,在小仙君的静心照料下,新的小羽毛也基本长齐,爪子上的伤疤也已经结痂脱落,一点都不疼了。
她瞅了瞅小几,上面摆放着青瓷壶和几只小盏。
虽然不知道做不做得到,但是努力尝试一下总是对的。
她呼扇着翅膀落到青瓷小茶壶上,先是用一只小爪尖勾起小壶把,壶把纹丝不动。
那就两只小爪子一起用力,壶把终于被成功勾起。
白菡努力腾起身子,用出最大的力气把水壶提离了茶几。
然后,对准一旁的瓷杯一倾,茶水准确无误的流了出来。
白菡高兴极了,自己真是个能干的小肥啾!
她轻轻放下茶壶,两只小爪子紧紧抱着茶杯,翅膀一扇,飞向窗台的长桌。
先是轻轻放下茶杯,然后在一旁鼓着小肚皮立正站好,等着接受夸奖。
可是等了半天,无人回应。
白菡探出脑袋一看,小仙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动静。
她顿时泄了气,小爪子一拢,抓起茶杯,忽闪着小翅膀直接飞到了小仙君眼前。
青瓷杯不重不轻的磕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白菡昂头看了一眼小仙君,又用爪子推了推瓷杯。
“啾啾啾,喝水。”
言听白愣愣的看着它,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是小肥啾给自己倒的水,略带惊讶的看着它。
白菡自豪极了,也不跟对方对视,傲娇的挺挺小肚子。
我是不是很厉害,求rua~
“你好棒!”小仙君温柔着望向白菡,淡淡道,“真的好厉害!”
是吧是吧,白菡又把毛茸茸的小肚皮往前凑了凑,我收到你的夸奖了,现在你可以享受奖励了,快快rua我!
雪白的小肚皮柔软顺滑,随着呼吸还微微上下起伏。胖乎乎的小脑袋圆滚可爱,还不时左摇右晃。
言听白指尖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
又翻动了一页书。
白菡:......
怎么回事,自己送上门求rua还能惨遭拒绝?
她顿时不平起来,“啪”把小脚丫按在了言听白的书页上。
今天不说清楚,你就别看书了。
言听白把目光从书上移开,忽然凑近了白菡。
“嗯,看起来好了很多,应该马上就完全康复了。”他解开白菡小爪子上的绑带,仔细看了一下。
是吗,白菡果然马上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使劲伸着小脑袋探头望向自己的小脚丫。
那里的伤口已经结痂,完全不痛了。
言听白拿出药粉、纱布和干净的布巾,重新帮白菡包扎起来,还轻柔的教育道,“不可乱跑,更不可用小爪爪再提重物,留下伤疤就不好看了。”
白菡左右晃晃脑袋,又摇摇翅膀,那意思是说不会哒,你看我已经全好啦。
言听白仿佛听懂了,眼里的轻柔退去,只淡淡的点点头,又重新拿起了书册。
被冷落在一旁的白菡:......
好像有淡淡的失落。
翌日。
言听白带着穿戴的整整齐齐的小肥啾准备出门。
翟樱樱突然焦急的跑了进来,“师兄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师弟他突然昏倒了。”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今早去叫他的时候还好好的,我一转身,他就昏倒在地上了。”翟樱樱一边跟着言听白焦急赶往小师弟的竹屋,一边说道。
白菡安静的蹲在言听白的肩头,歪着小脑袋抖抖翅膀,不明白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一个人今天怎么说倒就倒了,难道是装病不想比武?
郁长泽的竹屋里,他仰面躺在小榻上,双目紧闭,面色潮红。
言听白快步上前查看师弟的情况。
翟樱樱也很紧张,焦急的说道,“师弟刚才还好好的,师兄,他不会是得什么急病了吧?”
言听白没说话,只竖起长指抵在郁长泽额间,汇入灵气探查他的内府。
白菡和翟樱樱都紧张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并无异常,他又拉着郁长泽的手腕摸了一会儿脉象,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怎么样?”翟樱樱赶紧问。
“脉搏很快,”言听白轻轻说道,“内府的灵气也很活跃。”
“这是什么意思?”翟樱樱不解。
“这代表一个人很健康,很亢奋。”言听白慢慢说道。
翟樱樱:“......”
“让你装睡!”她暴躁起来,一把拍在郁长泽的脑袋瓜上。
郁长泽的脑袋啪嗒歪在一边,还是没醒。
“也不一定是在装睡,总之应该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言听白淡淡说道。
翟樱樱松了一口气,揉揉拍疼的手掌,问道,“怎会如此,这小崽子是练了什么龟息大法了吗?”
“什么叫龟息大法?”言听白皱眉问道。
“啊...没什么,话本上瞎编的,”翟樱樱讪讪的笑笑。
白菡立在草窝里,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她怎么没在话本上看过?
确认郁长泽没什么大碍之后,翟樱樱想起了正事。
“师兄,今日就是七峰斗法会了,咱们的项目怎么办?”
言听白想了一下,说道,“你去参加术斗,尽力就好,照顾好自己的安全,我在这里守着长泽。”
翟樱樱:......
不管怎样,无缘无故的昏迷总是让人放心不下,言听白决定一会儿用灵力帮郁长泽运转一遍奇经八脉,再用灵识探查一遍他的识海。
“师兄,我来吧!”
翟樱樱一脸奉献精神,“师弟的情况让我很忧心,我们年纪相仿,朝夕相伴,我自会尽心照顾他。”
“...那好吧。”言听白微微点点头,起身走到门边。
白菡立马扇扇小翅膀,飞到他的肩头。
言听白站住脚步,微微侧脸轻轻说道,“斗法场刀光剑影术法层出不穷,我上场时没有人保护你,不如你留在这里陪着樱樱,我去去便回。”
白菡摇摇小脑袋,不行,她要跟着小仙君。
“听话。”言听白淡淡说着,指尖一扬就把白菡圈在了一个透明的保护罩里,又轻轻推到翟樱樱面前,“替我照顾好它。”
“好。”翟樱樱一口答应。
言听白到斗法场的时候,偌大的山峰已经整整齐齐排列成了六个方阵,每个方阵前都有专研此道的长老坐镇。
他的师父松林长老果然没有出现。
言听白找了个角落坐下,从怀中掏出传讯的蓝符,将小师弟的情况简单复述了一遍,又将蓝符折好,在封面画了一头蒜。
小蓝符嗖一下飞起,准确无误的飞向松林峰的小食堂。
斗法场的西边的巨石阵前。
断风长老的首席大弟子萧沿阴恻恻的盯着角落里的言听白。
上次斗法会他就是输给了言听白,而他的师父更是在会后疯狂的招揽对方,同门师弟师妹们也一改往日的钦羡和敬佩,在每个他出现的场合都大加赞扬言听白。
这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极大的羞辱,他发誓一定要让言听白在这次的斗法会上用更加惨烈的方式颜面扫地。
一个褐衣修士漫不经心的走到他的身旁,顺着他的目光也望了过去。
他是玄衣长老的弟子姜丰,主术修。
“他竟然还能参加?”姜丰戏谑的表情中掺杂着点惊讶。
“能参加更好!”萧沿表情十分阴狠,“我要用剑让他一败涂地。”
“按说我的符水应该没有问题啊,”姜丰摸了摸下巴。
他看向萧沿,“你确定把那符放进他的水杯里了?”
“当然确定,”萧沿不耐烦道。
“那好吧,”姜丰砸砸嘴巴,“这样也不错,等到跟你比试的时候他出了岔子,肯定更好玩。”
萧沿紧紧攥着手中的长剑,骨节有点发白,“你就擦亮眼睛等着吧。”
“那我就拭目以待喽。”
姜丰勾勾嘴唇,附耳在萧沿耳边轻轻说道,“以防万一,口诀是——万箭穿心。”
萧沿耳朵动了动,没有说话。
斗法会是有顺序的,剑斗放在最后一项。采取抽签方式,两两相互比拼,胜者晋级下一轮,一直到最后决出最终的冠军。
言听白长身玉立,单手执剑立在法场中央,白色的衣袍随着微风轻摆,如墨般发丝像是锦缎一般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法场四周的女修顿时爆发出山呼一般的喝彩,她们身为修士,平时修心惯了,喜怒都不能形于色,惟有这时,才能露出一点点真女儿情态。
对手很郁闷,他抽到言听白的那一瞬间就知道,今天肯定要输人又输阵,果然,连自己的同门小师妹们都去给对方喝彩。
剑下没过五招,立马败下阵来。
下一轮,下下一轮。
晋级的人数越来越少,姜丰坐在角落一边漫不经心的扇扇子,一边紧盯着场上的情形。
最后一轮,言听白对阵萧沿。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剑修大弟子和天才杂修之间的对决,箭在弦上。
他们目睹过上一次萧沿的溃败,因此格外期待看到续集,到底是剑修首席一雪前耻还是天才杂修奇迹卫冕。
绯红色的礼花拖着长长的尾信尖叫着蹿上高空。
“嘭——”,比赛开始。
斩天剑铮然出鞘,萧沿扬起手臂猛力挥出。
剧烈的剑意像是冲击波一般以他为中心迅速震开,斗法场顿时飞沙走石,围观的修士纷纷掩起袖子。
言听白并未硬接,而是顺着剑势飞速退后一步。
鞘中的雁归剑嗡嗡铮鸣,等不及开锋见日。
“安静。”言听白淡淡说道。
雁归剑顿时静了下来。
萧沿不知道言听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内心暴躁无比,当即猛的朝他刺来。
他的每一招都灌注了十足的灵力,招招都是杀机。
言听白闪身避过,青丝被削下一小截。
“怎么回事啊,”青鸾长老一边撸着袖子里的小仓鼠一边皱眉问断风长老,“你们家萧沿吃炮仗了?”
断风长老没说话,只专注的盯着场上的两人。
萧沿再劈不中马上又挥出第三剑,剑尖汇聚的内力直直迫向言听白。
言听白举起剑鞘迎上这一击,耀眼的银光让场边人为之一震。
与此同时,就着漫天闪耀,雁归剑像是银蛇一般,倏然袭至萧沿眼前。
萧沿奋力后仰,狼狈的以剑拄地。
他仰头阴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