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左文字离开后狐之助忍不住了,它撞了撞审神者的腿,审神者回过神来,解开了它身上的咒令。
“审神者大人,维护历史是我们的宿命,您为什么要这样做?”狐之助追问道,它并不是对织田君有偏见,只是身上的职责让它无法理解审神者的做法。
“你怎么能确定,我们就不是历史的一部分。”审神者心不在焉的说着。
审神者上任时本丸已经是废弃本丸了,因此审神者没有接受过时政的培训,对一些规矩不懂,狐之助因为审神者的桎梏,陪他在天守阁待久了以为用不上也就忘了。
狐之助苦口婆心,“不一样的审神者大人,我们是无法参与到历史里面的,无法长时间在同一个时空里停留,当我们离开这个世界后,这个世界的人就会慢慢忘记我们来过的痕迹,而一旦改变历史走向,被检非违史盯上的话,我们去哪检非违史都会到哪的。”
它接着说道:“擅自改变历史那是时间溯行军的做法,我们是正统刀剑。”
审神者听到狐之助的说法后眨了眨眼睛,眼神向下盯着那片虚无,手指不自觉地摸着手腕处的锁链。
“死一个人就能拯救世界?救一个人就会毁灭世界?没有这种说法,有些人本来就能前程似锦,拥有美好人生。”他冷着脸反驳。
狐之助肃然道:“世上有这种生活的人多的是,世上不能过这种生活的人也多的是。审神者大人,您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废掉一整个世界。”
审神者像是被戳中了什么,苍白的脸上涨起恼怒的血色,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半响后只是压抑地吐出了两个字,“出去。”
狐之助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它蹭了蹭审神者说道:“改变命运不是这么好操作的,检非违史尚且有些理智,只会关注我们,一旦引来时间溯行军,整个世界都会沦为战场。”
“若是凡事都按命运发展,当初本丸就不应该找到我,本丸自己都在自救,凭什么别人就该死!”审神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道。
“自救和他救不一样审神者大人,您明白的,您现在是在强词夺理。”
气氛陷入僵局,双方坚持不让,狐之助第一次这么反对审神者。
审神者咬紧嘴唇,喉咙内似乎堵着千言万语。
“...审神者大人,您曾经问我,时空转换器能不能回到过去的世界,您是不是要回您的世界改变历史走向。”狐之助跳到桌子上抬头问他,眼神中带着一丝了然。
审神者仰起头,睁大眼睛似乎能从一片黑暗中看到森林深处的那座破旧神社,泪水逐渐从眼眶滑落,像一粒一粒珍珠低落在地板上。
“小狐狸,我这辈子只愧对过一个人,我日思夜想,愧疚感都快把我淹没,他死后依旧守护着我。”
青色锁链从审神者背后升起,缓慢的搭上他的肩,审神者似乎一下子崩溃了,他捂着脸低头,往事一幕幕的在他脑海里闪过,如果不是因为他,他的挚友依旧是林间自在的风,没有人能抓的到他。
半响,审神者压抑着因为哭过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风是因为我停住的,小狐狸,”审神者顿了顿,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不管是沦为时间溯行军,还是招来时间溯行军,只要能救他。”
狐之助不知道说什么,主公的诉求违背了它和刀剑诞生的意义和本能。
良久,狐之助开口道:“审神者大人,时政当初制造我和各位付丧神殿下,就是为了维护历史,一旦违背初衷,沦为时间溯行军,我们就会逐渐不可逆转的暗堕,成为没有理智的怪物。哪怕是审神者大人,也无能为力。”
狐之助说完,似乎连空气都安静了一瞬间。
审神者桌子下的手用力拽紧了手腕处的锁链,他对成年刀的感情不深,成年人表达情感不向小孩子那么直白炙热,但是那些黏人的短刀,自到了这个世界就一直在保护他的小老虎,还有,还有他的第一位式神,狐之助。
狐之助看到审神者这个样子,有些不忍心,紧绷的状态瞬间软了下来,它有时候既畏惧审神者的某些想法,但又忍不住向他靠近妥协。
它跳到审神者的膝上,温柔地舔了舔审神者手腕处自己拽出来的伤痕,说道:“审神者大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狐之助什么都不知道。”
审神者低头,死死抱紧了狐之助,但不知道为什么,听了狐之助这句话,内心压抑的情绪丝毫没有得到缓解。
另一边中原中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有些脑袋疼的摇了摇脑袋。
旁边的森鸥外在病床旁边从容自若的说道:“中也君觉得怎么样,还好吗?”
中原中也这才发现森首领坐在旁边,想掀开被子站起来被森首领按住,“不用起来了中也君,你开了污浊后的身体有些虚弱,还是调养段时间吧。”
说起这个中原中也对森鸥外问道:“首领,你什么时候给那个混蛋银之神谕了?”
森鸥外听到这个问题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得越来越癫狂,中原中也不明所以,森鸥外想到在中原中也身上发现的那份太宰治的辞职信说道:“我从来都没给过太宰君银之神谕,那份谕令,太宰君在信中说是织田君托他返还给我,被他借用了。”
中原中也冷了脸,擅自盗用首领的谕令,这可不是关禁闭室能解决的了。
森鸥外用手撑着下巴,在病房里坐着楞是让他坐出阴森古堡的感觉,他含笑说道:“太宰君实在是聪明,用一份已经过期了的谕令,既为昭桑解了烦恼,也为港/黑创了一大笔收,实在是聪明至极。”
旁边另一张病床上爱丽丝在堆积木,用她新得到的宝石堆。
中原中也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有些自责地站在森鸥外面前说道:“实在抱歉,首领,我又被混蛋青花鱼骗了。”
森鸥外面带笑意,眼神却渐渐变冷,“太宰君如果想骗一个人,即使是我偶尔也会中招。”
那封辞职信的内容,让他确定了太宰治不会回到港/黑了,而太宰治这个人的多谋善虑,以及他身上带着港/黑的秘密,都让他无法对太宰治下死手。
森鸥外目光转向他的另一员大将,有些头疼,中也君的武力是港/黑的翘楚这毋庸置疑,只是智谋...算了。
“中也君还不知道吧,太宰君刚刚递交了一份辞呈,说他犯下了如此大的过错,实在不好意思回来港/黑工作了。”森鸥外笑着说道。
中原中也听完眼里似要喷火,他单膝跪下向森鸥外说道:“首领,请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会找到那条青花鱼,打断他的腿将他押到你面前。”
森鸥外百无聊赖,中也君说是这样说,他说想打死太宰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哪次不是被太宰君诓过去了,虽然如此,能找太宰君的麻烦也是喜闻乐见的,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中也君,黑蜥蜴部队由你调动,请务必寻回港/黑的干部,另外,”森鸥外想起另外一个问题人物,“昭桑身上的枷锁全部解开了吗?”
中原中也皱眉说道:“没有,即使我开了污浊,用了荒霸吐的力量,也只是解开了他脚上的枷锁。他枷锁里的力量,强的离谱。”
森鸥外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觉得,那副枷锁能铐住你吗?”
中原中也回想他当时开了污浊的状态,还是有些不敌,犹豫地点了点头。
“用这么强大的力量,来锁住一个少年。真是好奇昭桑犯了什么错呢。”森鸥外咧开嘴笑道。
剑道室内,短刀们认真指导着幸介他们的动作,这是审神者大人交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走廊上一期一振和织田作坐在旁边观看,即使织田作对剑道不太了解,但也能从幸介他们像模像样的比划中看出来短刀们剑术高超。
织田作知道审神者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连身边的小孩子的剑术都这么厉害,难免会产生一点好奇,在和刀剑待着的这几日他对付丧神们的性情也有些了解,因此直言不讳道:“昭桑的世界,是不是有些危险?”
一期一振知道织田作是在担心审神者的安危,淡淡笑道:“织田君请放心,审神者大人稳坐后方是没有危险的,我等做臣下的,会用手中刀剑,替审神者大人斩断一切危害。”
他往织田作杯里续上了茶,因为审神者对织田作的另眼相看,其他成年付丧神在这些天都或多或少观察过他,想从中找到一些值得学习的点来消磨审神者对他们的距离感。
一期一振当然也有观察过,他发现和织田作在一起氛围总是会慢慢变得自在,除此之外时间还短一期一振也还没发觉出其他的,有些不太明确这是不是就是审神者喜欢的点。
不过其他付丧神在观察的过程中倒是慢慢喜欢上织田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