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撤退原因

异能武装侦探社对面的波洛咖啡厅内。

不大的咖啡店被店员擦洗得明窗净几,微醺的阳光透过窗户反射出七彩的光。

【暂停营业】的木制牌子正对行人街道。

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牌子,立马秒懂咖啡厅还没有开门,还给屋内一份安静的环境。

小泉镜和安室透对立而坐,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相顾无言,木制的桌面上摆放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和几份甜点。

“透君,谢谢你送过来的眼镜和衣服。”小泉镜推了一下自己的单边眼镜,对面前的安室透道谢。

客套话说完,小泉镜不愿意多说废话于是选择沉默。嘴巴不想动又不想气氛尴尬,那就只能动手。小泉镜往自己面前的咖啡杯里面加入适量的牛奶和糖,拿起勺子搅拌均匀,看着乳白色的牛奶和黑色的咖啡逐渐混为一体。

白色彻底消失,黑色重新浮现。

“不用客气,你是老板。”安室透知道自己在小泉镜已经没有底牌这种东西,他直接在小泉镜面前显露自己毒舌腹黑的本质。“说起来老板,你上次提起的涨工资一事?”

安室透明晃晃的暗示,就差说一句话:

老板,我要加薪。

小泉镜没想到自己把话题权交给安室透后,对方既没问横滨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也没问自己和森鸥外的关系,而是选择现实又让小泉镜差点窒息的加薪问题。

安室透这个问题一出,小泉镜差点以为自己是一毛不拔的葛朗台。

小泉镜:士可杀不可辱的气节呢?

安室透:加薪是理所应当的要求,跟气节有什么关系?

小泉镜:你就不关心森先生的事情吗?

安室透:该知道自然会知道,不用操之过急。但是工资不同。工资和未来息息相关,必须引起重视。

两个擅长表情分析,都做过警方卧底的家伙用眼神进行一番无声的厮杀和交流。最后,小泉镜败在安室透对加薪渴望的理所应当态度上面。

“你渴望加薪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小泉镜双手交叉说道,“工资我会适当调整。透君,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小泉镜的言下之意就是有问题就问,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他就先退场。

这场毫无预兆的谈话是时候拉下帷幕。

就在小泉镜准备推开椅子离开时,安室透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

“小泉先生和港口黑手党的森首领,曾经是爱人吧?”

*

二连击。

小泉镜重伤!

看到安室透不解又透着通透的眼睛,小泉镜战术喝咖啡,借此掩饰被安室透暴击的痛不欲生。

安室透生来就是克他的吧!前面要求涨工资的问题已经很让人尴尬,后面快言快语地问他和森鸥外是不是恋人,更是让小泉镜被噎得说不出话。

喝了口咖啡平复心情,小泉镜挑眉说道:“你人脉挺广的啊!”

小泉镜这话说不上阴阳怪气,但是里面的话里有话别说安室透这个聪明人,就连中原中也那个直肠子都能听出来。

安室透见招拆招,淡定回复:“小泉先生和森首领相爱相杀的精彩经历,已经在里世界内部被写作话本盛行流传。”

小泉镜:“……”

里世界的人这么无聊的吗?这种事情都要八卦?森鸥外居然放任自流?

草!【一种植物】

事实上,森先生也不知道有他和小泉镜的故事话本会在里世界流传。毕竟阴险狡诈如森鸥外,也想象不到里世界的人会有这么无聊,什么事都要掺一脚,八卦一下。

八卦不死你们。

“话本这种东西,都是两分真实八分虚假,看过就行别放在心上。”

“所以还是有那么两分真实。”

安室透重点找得妙,成功地再一次把小泉镜噎得说不出话。

“你挺会找重点的。”小泉镜吐槽道。

“算了,不和你东拉西扯。透君,你到底有什么问题想问,趁着我现在心情好有问必答,你最好把握机会,过时不候哦!”

安室透:我信你个邪。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还有问必答过时不候呢?十句话有一句真的就谢天谢地。

安室透的内心充满无尽的吐槽,但是该问的他还是会问,这是作为警方卧底的他应该遵守的职业操守。

安室透知道小泉镜不会全部说真话,但是他也不可能全部说假话。如何从数不胜数的假话里面挑拣出为数不多的真话,真就考验安室透的提问技巧和真假辨别能力。

反正小泉镜是不可能告诉安室透自己话中哪些话是真话,哪些话是假话。

“所以,透君想问什么呢?单纯我和森先生的关系吗?”小泉镜再一次问道。

*

棕发棕眸的青年双手交叉放在桌面,整个人大幅度往后倾斜靠着椅背。明明是温润尔雅的长相,戴着单边眼镜也斯斯文文的,但是当他眯起眼睛凝视人的时候,却给人一种心肝脾肺肾都被剖析一遍的锋芒毕露。

安室透差点因为小泉镜眼神中的无机质,条件反射地拔枪。因为小泉镜刚刚看人的时候都不像是看着自己的同类,反而像是看着待宰猪羊,充满着审视的、完全没有感情的冰冷。

在这一刻看,小泉镜和森鸥外不愧是情侣,两个人有着一模一样的金属般的无机质眼神。

比狼凶狠,比狐狡诈,也比蛇邪恶的森冷眼神。

“如果不是你卧底资料完整,当年又立下那么大的功劳,我都要怀疑你是警方安插在里世界的卧底,还是里世界反过来安插在警方内部卧底。”已经被横滨这座城市吓得ptsd,安室透完全没好气的对小泉镜说道,“小泉先生,你当年也是警方卧底,我想知道的东西应该不用明说,大家心知肚明。”

“昨天对战的时候,明明不落下风森鸥外为什么要突然退场?你想问的是这个吧。”小泉镜凝视着安室透,一字一顿地说道。

“其实原因很简单。”

“因为一个人。”

“他的名字叫——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