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的及时开枪,成功帮助小泉镜君挣脱进退两难的困境。
不用释放那招,真的是太好了。小泉镜松了口气,庆幸地想。随后,他把目光投放在森鸥外和爱丽丝身上了。
没办法,在场四个人,安室透和他是一伙,森鸥外和爱丽丝明显抱团。
小泉镜很想忽视自家前男友,最起码不要老是把注意力放在森先生身上,要不然会显得已经是前任的自己特别痴汉和余情未了。
问题是不把注意力投放在森鸥外身上,明显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特别是森鸥外对于小泉镜这个前男友还有捅刀之恨。如此存在感十足的敌人在面前晃悠,你让他视而不见,小泉镜表示他真的做不到。
不管小泉镜和森鸥外两个人之间到底有怎么样的爱恨情仇,最起码在此时此刻,小泉镜对安室透的感激之情,是真实存在。
能让他不使出压箱底能力,最大程度保留底牌的伙伴都是好伙伴。小泉镜在心里右手握拳敲左手手心,坚定不移地暗自下决定,回去就给安室透涨工资。
安室透的果决出招除了让小泉镜成功保留底牌外,也很好地缓解他的对战压力。
瞬间腰不酸腿不痛,整个人就像磕了好几瓶红牛,力气涌上来了!
有了逃跑的希望,小泉镜不再像刚刚那么悲观。他本就是一个坚韧的人,只要能看到一丝希望,无论多么黑暗的处境也能存活下来,并且抓住那根象征希望的蛛丝从地狱爬回人间。
哪怕代价是血肉模糊,苟延残喘。
当人类面对波及生命的困境时,总能爆发出让人惊叹的坚韧不屈。
*
“居然看错了。”前一秒才和死亡擦肩而过,下一秒森鸥外已经恢复看似温和好说话,实则工于心计的腹黑难懂。
黑发首领勾着嘴角,用一种黏糊的、让人不太舒服的眼神深邃望着安室透,“本来以为是没有价值的人造玻璃,没想到是精心雕刻成的绝世宝石。”
“要不要考虑跳槽来港口Mafia,待遇从优五险一金,比起拿死工资的公务员,我这边保证给足加班费。”
冷不丁然地,森鸥外当着小泉镜的面公然撬起墙角。
“森先生,我还在这里呢,撬墙角请别这么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好吗?”小泉镜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涌起的吐槽。
“撬墙角没有光明正大,当着原主人的面子撬,就失去那种快感。再说了,这个社会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人才。遇到稀少可贵的宝石,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森鸥外说起歪理一道接着一道,明明听起来不对劲偏偏找不到突破口反驳。
“森先生,多年不见你的脸皮已经厚到我望尘莫及的境界,实属佩服。”
“脸皮是什么,可以吃吗?”
面对完全不要脸的森鸥外,小泉镜承认他输了。这货完全死猪不怕开水烫,真正意义上的刀枪不入。
生活的小助手·大家的好朋友·小泉镜先生温馨提示:遇到尴尬的局面不要慌张,只要淡定地转移话题,尴尬自然迎刃而解。
“森先生,我们是继续打还是停战休息?”小泉镜习惯性推镜框,好脾气地问道。
面对小泉镜的提问,森鸥外笑得温柔,说出的内容却是理智冷静得近乎无情。
“不行呢,镜君。我们之间还没有分出胜负,休战在我这里并非最优的解决办法。毕竟……”
安室透无法拦住森鸥外和爱丽丝中的任何一人。过程虽然有所改变,但是结局依旧会按照剧本上演——经过漫长的车轮战,小泉镜在森鸥外二人的夹攻□□力不支地狼狈倒下,成为战俘。
无论是小泉镜还是森鸥外,对于这个结局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隔着爱丽丝和安室透,小泉镜和森鸥外这对前任情侣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还以为两人接下来要进行不是武术交流而是舞会交流。
*
风,吹过拉面店写上“面”字的布料,吹落梢头尚是花苞的早樱,卷起一地尘沙,惊飞屋顶梳理毛羽的鸟雀。
除了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和偶尔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四周一片寂静,渲染满地肃杀。
小泉镜握紧剑柄,森鸥外捏住手术刀,爱丽丝拿着注射器漂浮在半空,安室透补给好子.弹。
战争,一触即发。
最先出手的人爱丽丝,她选择缠住场上唯一的变数——安室透,把剩下的战场交给小泉镜和森鸥外这对前任情侣。
是生,是死;是逃离,还是擒获。
都由当事人自己决定。
小泉镜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望着森鸥外,用眼睛细细描摹这个已经不再年轻的前任。
森鸥外很漂亮。
这个总结,小泉镜是很严肃认真得出的。绝对不是因为和森鸥外有过的亲密关系而胡说八道,小泉镜完全是基于事实,经过多方验证才给出这个让很多人都不相信的结论。
但是再怎么难以置信,这毕竟是事实。
证据就是小泉镜保留着的——森鸥外青葱岁月的毕业照片。
黑发紫眸的少年坐姿端正,身姿挺拔。
比起身后繁花锦簇的美景,更动人心弦的,是少年那温柔如水的一抹笑容。
笑颜如花,倾国倾城。
漂亮的,对待在乎的人总会倾尽所有的森先生,用尽毕生温柔把小泉镜碰在手心,唯恐他受到任何伤害。
当时年少的两人,总以为自己能为了彼此对抗全世界,他们拥有的虽然不多,两人却都很满足。
到家时对方的一句问好,精心准备的午餐便当,事先熨烫搭配好的衣服……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点点滴滴,交融成两人过去的往昔。
森鸥外以为哪怕他被所有人不信任,这个世界上还是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在家里等他回去。结果到头来,正是他完全没有防备的心上人,给予他最致命的一击。
对于当年的背叛一事,小泉镜不愿意多加回想也不屑于去解释。
小泉镜是那么了解森鸥外。他知道对于森鸥外来说,无论怎么样的苦衷,背叛就是背叛,解释得再好也无法抹灭当年造成的伤害。
往事再怎么美好,终究是难以追寻的过往,可以回忆却不能沉溺其中。
爱丽丝和安室透那边的战争已经打响,也许再过一秒,他和森鸥外就会刀刃相见。
小泉镜握着剑柄的手越发用力,修剪圆润的指尖泛起没血色的白,配上他苍白的脸,有种受到伤害后无人帮忙的可怜无措。
不得不说,小泉镜的与生俱来的外表给予他最天然也是最无懈可击的伪装。
面对小泉镜这可怜兮兮让人心软的表现,森鸥外举起右手,手术刀被他扣在指缝,刀尖对着小泉镜,眼神锐利而冷漠。
望向棕发棕眸的青年时,眼底只有对待敌人的冰冷杀意。
*
昔日情人变敌人,对此小泉镜有什么感想?
谢邀,不想“日夜不休”只能不死不休。
风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四周原本寂静的氛围开始变得压抑,无声的肃杀在周围蔓延。
团子样的雀鸟扑扇着翅膀,停靠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绿豆般的眼睛盯着地面。
三花猫领着一群小弟不知何时来到,慵懒地躺在暴露在外的水管上面,猫科动物特有的的大眼睛直溜溜地望向不远处的战场。
“铮!”
长剑和手术刀相撞发出一阵悲鸣。
小泉镜宛如蜜糖的棕色眼睛和森鸥外瑰丽的紫色眼眸相对视,两个人收敛内心的柔软,剩下的只有坚定不移的杀意。
真正认真起来的时候,无论森鸥外和小泉镜都是安静缄默,他们不再说什么没营养的废话调动气氛。
这对昔日极其恩爱的情侣选择挥舞着手中的利刃,把武器送入自己曾经最爱的人体内。
我爱你!
予你痛苦,予我安宁。
*
阳光普照大地,落在吹毛立断的剑刃上面,反射出刺眼的光。
风吹动青年棕色的发梢,吹起他别在胸前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花,又吹来满地尘埃。
小泉镜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前男友,等待他接下来的攻击。青年左手握剑鞘发力,右手握住剑鞘后面稳定攻击方向。
正对面,不修边幅的森医生直视着小泉镜看不出年纪的脸,手上发力把细长的手术刀往下压。感受到手下虽然坚定却难掩颤抖的抵挡,这位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忍不住扯出一抹笑容。
与此同时,他忍不住细细打量着小泉镜。
那是一种滑腻的,充满着蛇类对猎物满满的算计,毫无感情且残忍。
小泉镜不舒服地蹙眉。森鸥外的眼神过于直白,直白得有种兽类的猩红残忍。
日光的反照下,森鸥外原本瑰丽的紫色眼眸变成血腥的红,再搭上他身上一尘不染的白大褂,这诡异的反差另类得让人作呕。
森鸥外身上除了皂角的清香就是洗发水的淡雅,但是无端地,小泉镜在森鸥外身上嗅到无尽尸骸的刺鼻血腥。
无论是森鸥外亦或者小泉镜,两个人都知道这场战争,注定是以小泉镜的败北落下帷幕。
小泉镜和森鸥外的武力值其实在伯仲之间,如果是一对一单打独斗,小泉镜不一定赢,但是他想跑也不是难事。
但是,森鸥外不讲武德。
他先二打一耗费小泉镜的体力和精力,等到小泉镜起了走为上策的念头后,又派爱丽丝去牵制安室透这个最大变数,自己则去找小泉镜一对一决斗。
一对一决斗的武士道精神被他轻而易举撕碎,占尽便宜后这人又若无其事地武士道精神粘起来。
小泉镜:有一句话一定要说。
森鸥外的力气太大,凭借小泉镜仅有的力量完全不足以抵挡。他连洁癖都顾不上,直接往地上一躺近乎狼狈地滚动,险之又险地躲过森鸥外的飞刀投射。
手术刀擦过小泉镜的肩膀,直直地刺入地面。哪怕没有亲身经历,小泉镜在颤抖着的刀锋上面,也能感受到那锋利见血的寒芒。
为了替机体提供足够的氧气,小泉镜不得不急速地呼吸,胸口快速地此起彼伏喘着粗气。
这下子真的要拼命了。
*
光阴似箭,韶华如驶。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落地面。绿色的翠叶、粉嫩的花苞、树枝上叽叽喳喳的鸟儿,斑驳陆离的颜色混合一起,如同绚丽多彩的万花筒
小泉镜和森鸥外对峙着,厮杀着。
因为在地上摸爬翻滚的缘故,小泉镜原本整洁的衣服沾染一身泥土,脸上也不可避免地沾上灰扑扑的泥巴,在白皙的肌肤对比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为了躲避森鸥外的攻击,小泉镜身上的衣服变得破破烂烂,那是被森鸥外的手术刀划出的痕迹。
天知道森鸥外怎么会随身携带这么多手术刀。当小泉镜以为这人的武器耗尽时,森鸥外总能变戏法地掏出一把新的手术刀。
磨得光滑锐利的手术刀,无形之中嘲讽着小泉镜的天真可笑。
小泉镜双手颤抖,差点握不住长剑。趁着敌人难掩虚弱的时候,森鸥外见缝插针乘胜追击,手术刀朝小泉镜的右手刺去。
小泉镜的精神长时间紧绷着,整个人就像拉满的弓,不知道何时就会全线崩断。森鸥外的袭击来得过于突然且迅猛,小泉镜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术刀已经划破他的手套割伤手背。
明明只是划伤右手,小泉镜仿佛被暴击般瞳孔放大,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连长剑都握不住。
森鸥外不愧是最了解小泉镜的人。他不但了解小泉镜的喜怒哀乐,更知道小泉镜不为人知的最致命的弱点。
“这么多年过去,镜君你这个弱点还是没有克服啊!”
小泉镜整个陷入痛苦的往事中无法挣脱,他颤抖着手虚虚握住“红豆”的剑柄,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滑落滴在地面炸出水花。
就在小泉镜即将沉浸过往的时候,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
富有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到近。出于本能,棕发棕眸的青年抬头往上看,一张曾经同床共枕的脸映入他涣散的瞳孔中。
银白的冷光划入眼帘。
森鸥外举起手术刀,人畜无害地说道。
“再见了,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