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并没有理会青春男女的心思,不紧不慢地送走了寒冬迎来了酷暑,高考已经悄然而至。
这是盛和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路口,他有很多话想和向北说,思来想去还是咽了回去。
等他们都站在B市土地上的时候,盛和可以将自己全部的心情告诉向北,不需要遮掩,不要顾及其他,将这两年的遗憾全部补回来。到时候他要天天和向北腻在一起,打都打不走。
向北坐在家里听着电视机里播放关于高考的新闻,向母将温开水放到她手边,问道:“小和也要高考了,你短信发了吗?说点加油打气的话。”
向北拿起手机无奈地说:“妈,人家年年第一,担心他的成绩还不如担心你女儿我,明年这个时候在外面顶着大太阳焦急的人是你。别瞪我了,昨天晚上就发了,这会儿人都进考场了,发了也看不到。”
向母看到新闻里说有迷糊的孩子把准考证给弄丢了,心跟着一抽,无奈地说:“你以后要养成勤收拾的好习惯,重要的东西专门放一个袋子里,别丢三落四,要是真到了考试那天这么胡来,我和你爸得给你气晕过去。”
向北从来没让家人因为这个操心,高考对学生和家长是最大的敌人,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去打败它,提前被念叨两句也无可厚非。
“我知道了,一定按照妈妈的要求办事。”
向北坐在房间里刷题,接到盛璐的视频邀请,她往外看了一眼找到耳机戴上才说:“外面的太阳好毒呀,还有半个小时才考完,你怎么去的那么早?”
盛璐只差在脑门上贴个你没良心四个大字了,闷闷地说道:“你真的不来吗?我哥的考场离你家不远,半个小时绝对够了。我哥多可怜啊,最想见的人却躲在家里,要是见不到你得多失望?”
向北知道向家父母也很重视这场考试,连手边的工作都放下,一家人等着儿子出来。她一个外人凑过去干什么?而且也怪怪的。反正不管盛璐说什么,向北都咬紧牙关不松口,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你帮我给他带句话吧,好好考,明年在B城见。”
盛璐不满地骂她小气,两人东拉西扯聊了二十多分钟,向北见时间差不多了,挂掉了视频,手边的英语单词突然就背不下去了。
双手拖着下巴望着窗台上的绿萝发呆,头顶的蓝天很漂亮,几只燕子在空中玩闹嬉戏。
她扪心自问想去吗?想见盛和吗?
答案是想的,只是她是个太过理智的人,哪怕明知道盛和会失望还是要坚守底线。
盛和满脸轻松地走出考场,刚到校门口就不住地往人群里张望,他先看到了璐璐,笑着往她身后看,没见那道身材高挑的人影,难道是要给他一个惊喜?
爸妈妹妹全都来了,他接过妹妹递过来的水,笑着说:“别那么紧张,我觉得还好,不算难。璐璐……”
盛璐从看到自家哥哥不住张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的心思,虽然不忍心还是小声说:“爸妈都在,她不好意思过来,让我和你说好好考试,明年再B城见。”
艳阳下穿着白衬衫蓝色牛仔裤白球鞋的干净俊美的少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们抓到了少年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一家人刚打算去吃饭,没想到被电视台的记者抓了个正着,他们一早就盯上这个男孩了,颜值大于一切,今天说什么都得拿下。这男孩挺有个性,死活不愿意接受采访,记者磨破嘴皮子地劝:“可以说说考题难易程度,想考哪所大学,对未来有什么展望。”
盛和听到未来两个字难得柔和下来,勉强答应了采访:“我觉得不难,上课都讲过的重点,打算考B城的大学,未来的话,希望能和喜欢的人念同一所大学。”
一边的盛老板总算听出门道了,怪不得之前那么讨厌那个陈婷,和他奶奶玩冷战,还义正言辞地顶撞他们两口子,合着心里已经有人了,两人约好一起去B城了?
盛璐给向北发了条微信:“我哥好骚啊,电视台采访他,他说未来想和你念同一所大学。今天晚上的新闻记得看,真是没眼看。”
向北虽然好奇但又不敢盯着电视怕爸妈发现什么,在房间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抓心挠肺的难受。
她已经听到主播念完了提要,听到高考两个字,心思就飘出去了,突然听到妈妈喊她,赶紧跑出去:“诶呦,小和上电视了,你别说人家这孩子不管做什么都像那么回事。能和喜欢的人念同一所大学?我就知道这些孩子心里记着这档子事,到了大学想让我们管都懒得管。北北,到时候你也要考B城的大学,虽然说相互照顾是好事,你也要懂事一点,别当人家的电灯泡知道吗?”
向北扒拉了两下头发,长发遮掩住她发红的脸颊,不耐烦地跑回屋里:“知道了,我那么忙,哪有空当电灯泡?我还没考呢。”
“这孩子,别不是压力太大,看这不耐烦的。”
盛和考完试那天全家人都跟着松了口气,接下来就等着出成绩填志愿了,对于盛和来说从头到尾没什么压力,B城最好的大学应该是没问题的,他担心的是向北能不能稳住,不过就算将来两人不能在同一所大学,哪怕在同一座城市也好,大不了他跑的勤快一点,天天去找她。
盛和本来打算约向北出来玩,没想到临时被抓到公司当苦力,除了吃饭睡觉的时候能耍会儿手机,其他的时候是真的忙到停不下来,他和盛老板抗议了很多次都被无情驳回。
他已经有预感,自己的假期将会被公司给无情的剥夺,那他谈恋爱的时间不是被压缩了很多?分明困得要死,可他舍不得睡,躺在床上和向北视频聊天,委屈巴巴地说:“我还想着这个暑假咱们要不要去外面玩一趟,早知道我就不该听我爸说什么帮个小忙,这个暑假都别想自由了。我去学校那天我们见一面吧?”
向北本来想拒绝的,但是他一句话将她到了嘴边的话给堵了回来,只得点头答应。
他说:“高考这么重要的时刻,你居然都不来,这个算作补偿。”
向北那天出门穿了件印有小雏菊花纹的连衣裙,一双帆布鞋,扎起高高的马尾辫子,背了个可爱的小挎包,懒洋洋地往学校挪动。
她真的不想在大太阳的陪伴下出门,从车站下车到学校,不过五分钟的路程,她硬是走了十分钟,而那个高大俊朗的男生无奈地朝她跑过来,笑着抱怨:“你怎么这么慢?”
向北撅起嘴:“这么热的天我已经完全不想动了好吗?干嘛要在学校见面,全都看着我,早知道我就应该戴个帽子。”
盛和没说话,这个时间还在学校的只有他们这些毕业生。填写志愿这种事情,他想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陪着自己,给她看到自己等待她的决心。
向北看着他快速在电脑上输入自己的信息,然后选了B大经济管理专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好像有种力量在推着她往前走,他点了提交,然后突然抓住她的手,笑得像个得到玩具的小孩子:“我们约好了,我在那里等你,北北,要加油。我好想你继续做我的学妹。”
他们两个早被一中的全体同学认为是情侣关系,认识盛和的人见他填个志愿都这么腻歪,调侃道:“盛和,终于转正了啊,不用玩游戏了?恭喜啊,临毕业还收获漂亮的女朋友一枚。”
盛和懒得解释,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向北是他的女朋友,这样那些不长眼的人就不会趁他不在的时候来骚扰向北。好在他还有个拿重金养着的‘好妹妹’,等向北真正和他在一起,盛璐别想从他这里榨出一毛钱。
这么热的天向北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待在家里吹空调,盛和不依,两人坐车到市中心,逛街永远是最好的消遣,不光能吹空调,还能不被人打扰的待一下午。
女孩子都爱美,盛璐化妆台上摆着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口红色号多的他看了都发麻。向北不像盛璐那么疯,私下里也会见她涂些显气色的口红,他不知道什么色号适合她,所以带着她去挑。
向北现在看到大牌就发虚,摇头死活不过去,只是比不过男生的力气,还是被拖过去了,她为难地咬着唇说:“我用不着啊,买了也是浪费,你怎么老这样,我不想花你的钱。”
盛和本来就长得好,客气地让柜姐帮忙挑选适合向北的色号,漫不经心地说:“你要是不花全给盛璐那丫头花完了,她天天来剥削我。我把她喂的再肥也没用,幸福不还是在你手上捏着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向北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越来越不含蓄了,他们两个人分明还没确定关系,她好像稀里糊涂地被他给带偏了,除了亲吻和名分,好像情侣之间会做的那些事情一样都没落下。
这个有心计的人,真讨厌,嘴里骂着,脸颊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