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要说一样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芷安的鉴赏能力也看不出区别。
帮芷安写完了课业,秦月拿给芷安看:“可能看出来疏漏?”她可是按着最简单的要求写的。
芷安一看,大赞:“完全没问题,和我平日写的一样。”
第二天一到上书房,芷安就先把课业放到了李穆的桌上,一脸心虚坐到座位上:“红红,太傅应该看不出来吧?”
秦月掏出话本:“公主,老师能不能看出来我不知道,但是你要再是这个表情,他这种老狐狸,一眼就知道了。”
芷安一惊,连做了几个表情问秦月自不自然。
秦月也发愁,芷安公主这单纯模样,根本不像个深宫长大的公主。
门口传来动静,芷安更是心慌,秦月急忙道:“你就低着头,他就看不到你的表情了。”
芷安深吸一口气,然后把头低下了。秦月在她身后一脸绝望,这头也太低了。可惜此时李穆和太子已经进来了。
李穆看着桌上被卷起来的纸张,轻轻的打开,又看了一眼芷安,再看了一眼秦月。芷安余光中偷瞄到了李穆看过来的目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倒是秦月自自然然的回看了过去。
他什么都没有说,接着就开始讲今日的内容。
有惊无险,芷安松了一口气。毕竟是干了坏事,剩下的时间也都没画画,坐的倍直,不过听课这事,可能就是天赋有限,有心无力。
秦月秉承着消极不配合的态度,虽说没有明目张胆的对抗李穆,可小动作不断,但是李穆居然全无反应,不禁让秦月怀疑眼前的人憋了一肚子坏水。
散了学,秦月正收着东西,就听李穆说了一句:“秦红留下。”
果然,在这等着呢!
芷安担心看了秦月一眼,秦月小声道:“你先回大曲宫,我一会自己回去。”
众人散尽,学堂空旷,院中侍从都能看到里边,故而也不用担心男女共处一室传出不好的声音。
根据经验,秦月已经知道李穆要说什么了,无非就是代写课业,上课不好好听,怂恿公主不学好。
“我看你不太喜欢我讲的课,可是过于枯燥了?”
嗯?秦月瞬时警觉,这人能这么好心,是不是哪挖了个坑,斟酌一下措辞:“老师博古通今,授课引经据典有理有据,可毕竟是给太子殿下讲的为君之道,不太适合我与芷安公主,我们两个也用不上。”
“芷安公主自幼无心上学,前几年随三位皇子一同进学时,也学的不算太好,陛下和皇后娘娘如今想让她继续跟着学习,也不过是想收一下她的性子。公主长到如今这个年纪,想学的东西一个是作画,一个是学武。作画这个上,画师教了她一整年,最后皇后娘娘放了画师一马,她作的画你也见过,我就不点评了。至于学武,我没见过,不过你昨日教了她一下,应该自己有数。”
李穆拿起芷安的那份课业打开,继续道:“芷安公主学四书五经这么多年,平日的课业也就能够说个流畅,至于这般条理清楚的,我还从未见过。皇上和皇后娘娘偶有查看她课业的时候,深知她的水平,往后帮她代写一事,你还是得写的像一点。今日这份,我帮你处理了。至于你说的为君之道,兵法有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懂了为君之道,更知为臣之道,不过既是不感兴趣,就当做听故事随便听听也行。”
秦月没想到李穆是真的真心实意为他好,果然朋友之情就是不一样,阿易有个这样的朋友也是不亏。她也不能将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虚心受教:“谢过老师教诲。”
为人师者最怕学生不听话,看到秦月软下态度,李穆更是温和,从袖中又拿出一个油纸包:“阿易说你不喜过分精致的吃食,这些点心都是京城中一些下里巴人吃的玩意,做法虽然粗糙,但胜在新奇,你拿回去尝尝。”
秦月为自己的小人之心羞愧,拎着油纸包走回了大曲宫。
芷安在正殿中来回踱步,看秦月回来,来回转圈看了她好几遍。
“怎么,怕老师把我吃了?”秦月轻笑。
芷安大叹:“你别看太傅衣冠楚楚书生样,据说当年在军中时,也是个冷面煞神,可不能得罪的。”语气中颇有一股对秦月因为无知所以无畏的羡慕。
“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能做什么。”秦月拿出油纸包在芷安面前晃了晃,“不过是我家里人给我带东西了,他做一下中间人。你与知道他与我们家关系很好。”
芷安的心思马上被油纸包勾了过去:“快给我尝尝是什么?我还没吃过宫外的东西。”
因头一日练武的后遗症还在,虽然芷安没说放弃,不过还是放了她一天假:“学武得张弛有度,你刚开始不用这么激进,等往后你想休息我还不同意呢。趁下午有时间,你先把今日的课业写了吧。”
往日没学武时,芷安下午也没事,不过她都是拖到晚上才写功课,现在新有了小伙伴,舍命陪君子,提前一点写也是行的。
李穆留下的功课不算多,又不用写的很高深,秦月两刻钟不到就洋洋洒洒写完了一篇。一看芷安,抓耳挠腮两刻钟,就写了两句话,等写完的时候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秦月拿过她写的东西,一目十行看了一遍,抬头问:“公主可觉得我写的东西和你写的又何区别?”
芷安也飞快的看了秦月的课业一眼:“你写的要长一点。”
我不该高估她的鉴赏能力,她根本就没有鉴赏能力。
李穆公务繁忙,临到黑了才回了府。
进府就找了管家过来:“我昨日吩咐的事可做好了。”
“禀老爷,京中民间常用的小食三十三种,今日都让厨房做了一遍,小的刚刚已经吩咐人从厨房送过来了。其他地方也派了厨子前去学习,近的地方一旬就能回来了,远的可能需要时间长一点。”
府里的下人动作很麻利,三十多个小碟没一会就铺满了整个圆桌。
李穆挨个尝了过去,遇到觉得可以的就让管家记下,等全试吃完,又对管家吩咐:“这几种,甜的很咸的轮着做,一天一种用油纸包好。”
屈庐觉得自家老爷最近越来越奇怪了,三十多种东西,一下子就试吃完了,吃不下不能分两天的吗?现在月上中天了还在花园里消时。
“屈庐,你再去帮我做一个事情,不过此事须得避人耳目。”
一听就是要干大事了,屈庐精神头立马起来,只听自家老爷说。
“不拘民间还是官家,你去打听下继父与继女关系好的,平日都是怎么样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