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又对秦易道:“叔叔,今日我没惹麻烦吧。”秦月狡黠的对秦易眨了眨眼。
秦易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自家姐姐,虽不知葫芦里卖了什么关子,好歹还是配合了:“小事一桩,你赢你的,什么都不用管。”
有内监过来:“两位大人,太子殿下想见见这位神射手。”
秦月上了观赛台,各种视线交至,她大大方方对太子行了礼。
“秦小姐巾帼不让须眉,赢了比赛,可想要什么赏赐。”太子君子之风,说话虽有威严但也和气。
秦月规规矩矩:“我既已夺魁,那自然有夺魁的赏赐。”
“夺魁的赏赐是夺魁的,你胜了三弟的算另一场比赛。”
秦月璀然一笑:“殿下既是如此说,那我也不客气,今日那马助我良多,我想把它带回府去。”
“好马常有,伯乐不常有,那马遇到你,是你的福气。”
男子的比赛要在下午,秦月下了观赛台,已有人将马牵了过来,秦月摸了摸马头,对侍人问:“这马可有名字,若是有,我就不换了。”
“回小姐,这马是枣红色,所以叫小红。”
“……”她要收回之前那句话。
“红红,这马与你可真配。”秦易大笑不止。
马场周围自是有宫殿,今日也向平民百姓开放,还如同食肆一般设了堂食与隔间,用餐的地方也不是看身份高低贵贱,而是看愿意出多少钱。
秦家邀李穆一同用膳,几人叫了一个隔间,也不讲究规矩,纷纷坐下。
等着上菜的功夫,秦月打量着四周,二十多年前骑射比赛时,平民不参加,也没这么多花钱的花样:“这收钱的方式是户部想出来的?”
“非也非也……”
“是皇后娘娘。”
秦易卖关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李穆揭晓了真相,怀疑的看了看他:“我近日没怎么得罪你吧,今日怎么总抢我显摆的机会。”
“皇后娘娘虽然商家出身,可赚钱的能耐绝对能让人大吃一惊,陛下私库富足,可没少沾皇后娘娘的光。”李穆不搭理秦易,继续给秦月解释道。
“民间有句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秦月想了想,“皇后娘娘一定是其一。”
“你骑射上佳,假以时日,也能成为其中之一。”李穆言辞恳切,倒真像是在教导晚辈。
二十年前,秦月觉得李穆是刺猬,她想触摸那丝柔软未成,还被扎了个遍体鳞伤。不想真把自己当晚辈以后,原来他也可以这般温柔,既如此,就真把自己当个晚辈,把当时付出热情连本带利讨回来。
“听说李相与叔叔同岁,不过看起来可不像那么大年纪,不知是否有什么驻颜妙方?”秦月这话说的狭促,不过她提前与家人打了招呼,此刻也没人揭她的短。
“红红,别对长辈不尊不敬。”赵氏瞪了她一眼,又向李穆道歉,“这丫头说话口无遮拦,却没什么坏心思,子安莫要介意。”
“伯母无需如此客气,红红天真浪漫,我怎么会生气。”李穆面色无常,怕红红委屈,还好言解释,“乐贤夫妻和美,儿女双全,要操心的事比我多许多,应是这个原因显得老态。”
“你可不能明夸暗贬,若不是你死守着当时的婚约,估计成亲比我还早。”虽不至于生气,可秦易还是看不惯他这作风。
原来有过婚约啊,果然自己当初强人所难了。
下午的骑射比赛秦月几人都坐上了观赛台,史真已经提前回府,申欣嘉一点没有没赢比赛的失落,反倒很高兴秦月连胜两场。
申欣嘉对下午的比赛期待极了:“今日我哥哥也要上场的,上次大长公主花会,他出京办差了,不然你们上次就可以认识了,他骑射跟姑姑一样好。”
申欣嘉对她哥哥申图的夸耀倒是不过分,看得出西北历练回来的与京中这些纸上谈兵的少年不大一样,他上场算早,可之后的人也一眼就能看出比不上他,自然最后赢的也是他。
两人共同拜见了太子,太子说了些勉励之语,又代天子封了赏,秦家一众便欢欢喜喜离开了马场。
秦月新得了马,哪还愿意坐马车,拉起缰绳就往前冲了出去。
感受到身后有人跟着,估摸着是秦易,两人二十年没比划了,如今正好试试他这二十年有没有懈怠。
马鞭一扬,骏马疾驰,后边的人也紧追不舍,快到城门,秦月一拉缰绳,转头向后。
被风吹起的碎发凌乱的落在少女的脸上,金色的余晖洒在她微红的脸上,大大的眼睛透露出一丝微弱的失望:“我还以为叔叔跟上来的,没想到来的是李相。”
“乐贤不放心你,让我跟上来看看。”男人垂下眼眸,不再看眼前人的面容。
说完这句话,气氛凝滞,还是不习惯两人之间的气氛,秦月没话找话:“听说李相当年在石岩可谓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难怪骑射这么好!”
李穆看向远方的落日,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怀念:“比我好的大有人在,我不过是占了年长的便宜,你再大些,会更厉害。”
“借李相吉言,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成为大业朝第一高手。”
“你们两个笑什么呢,这么高兴。”秦易终于骑着马小跑着追上两人。
“我府中还有事,先行一步,替我与伯父伯母说一声。”李穆告辞。
看着人走远,秦月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易,语气挑剔:“二十年前你骑射就不算好,现在还比不上当初呢。”
“我从文了,武艺上确实疏忽了一点。”秦易打着哈哈转移话题,“你怎么叫我叔叔,弄得我挺不自在。”
“我想着,我再这么当你妹妹一段时间,参爹私德不休的折子都要有一堆了。”
“可你现在改口也没什么用,想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秦月看向城门:“不打听的不是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