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娇走进了南照清的院子,见南照清主仆正说得开心,便静静待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南照清在南月娇踏进院子那一瞬间便已经知道南月娇来了。她就是不知道,这位待嫁的新妇来她院子做什么。
南照清笑着转身:“是妹妹来了,可有什么事吗?”
南月娇见到如此自信的南照清,表情有些异样,不过她还是笑道:“姐姐好久没有出来走动了,再过几天妹妹便要成亲了。”这话里似乎还带着点委屈?
南照清自认和她的关系没有到这个地步,那这位大小姐又是闹哪出?
见南照清没有说话,南月娇又补充道:“姐姐是不是还在怪我?”
“怪你什么?”南照清淡淡地问道。
南月娇心里一顿,她扯着嘴说道:“姐姐可是因为五皇子的事……”
不等南月娇说完,南照清便打断了她的话:“我与五皇子毫无瓜葛,妹妹也是待嫁之身了,这般口无遮拦,可是要吃亏的。”
大约是头一回在南照清面前吃瘪,南月娇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那水盈盈的眼睛已经蓄满了泪水:“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知道”
简单的三个字,却是堵住了南月娇所有的话,她一时语噎,不知该说什么。她觉得很委屈,自己明明是来向姐姐示好,她都要嫁人了,姐妹俩僵着那算什么,可是姐姐为什么今天攻击性这么强?就是因为她样样都比姐姐好吗?
南照清看见南月娇委屈得快要哭了的样子,在心里暗暗叹气,唉,南月娇不比她母亲心机深重,相反,从小的顺风顺水让她反而单纯,只是单纯得有些……不通人情世故。她似乎不太明白她那温柔慈爱的母亲对待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是怎样的残忍,也不太明白一个样样不如自己妹妹的姐姐内心又该有多自卑。所以她无法理解,这种所谓的示好在南照清眼中又该是何等的炫耀。若是此刻站在南月娇面前是原身,怕是内心早就崩溃了。
当然如今的南照清并不是原身,自是不会因为这些话而伤心难过。她只是觉得与南月娇适当的保持距离比较好,因为照柳如意的性子,以后她们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大,关系疏远就南月娇不会左右为难,挺好。
不过,正好南月娇来了,她也借机打探一下柳如意的动向。
“妹妹来我院子这么久,母亲会不会不高兴呢?”南照清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南月娇连忙摆手:“不会不会,母亲巴不得我们姐妹情深呢!再说了,母亲这些天忙着我嫁妆的添置,不是在在裁缝铺就是在首饰铺,哪有时间管我啊!”
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答复,南照清笑眯眯地说道:“哦,原来如此”
见南照清笑了,南月娇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笑道:“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哦,对了”南月娇突然想起了什么,“流月,你快将我给姐姐的绣的香囊拿过来。”
南照清这才注意到南月娇身后的丫鬟手里一直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正放着一个刺绣精美的香囊。
流月上前,将香囊呈上,白露会意接过。
“那妹妹告辞了。”
将南月娇送走后,南照清眼神复杂地看了眼香囊就让白露收了起来。
既然南月娇成亲在五日后,那这几天刚好去实操一下,不过在哪实操呢?南照清忽然眼睛一亮,她想到一个地方,不过……
大宣图文馆一楼
一白衣女子正在专心的看着大宣地域图,似乎在找着什么。时间过得太久了,南照清只是模糊地记得那地方是在一座高峰之上,山路崎岖难走,四周被三座小山环绕。南照清眼珠飞速地转动,浏览着这大宣的山河。找到了!就是它了!
南照清吩咐白露去找店家要些笔墨纸砚。她准备将地图拓印下来!
在图文馆的某个角落
一中年男子正恭敬地向一容貌俊朗的年轻男子汇报情况:“是的,公子,那位小姐的丫鬟只是要了一些纸,没说其他的话。”
“好的,知道了。”
年轻男子手摇折扇,面露思索。
南照清将拓印好的地图折好收了起来,与白露离开了图文馆。
她现在有些兴奋,因为原本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没想到就这么巧,她要找的地方就在这大宣京都的郊外。那个地方她上辈子去过,当时因为她初上战场,杀人都快要杀魔怔了,齐恒怕她走火入魔,就让她去那个地方,叫南山寺,位于一座高山之上,上面云雾缭绕,大雪漫地,终年不化。最开始南照清以为只是一个普通寺庙,后来才知道那里面的每个人都有不俗的武功,刚好够她练手……
南照清回到府中,见小厮婢女都来去匆匆,想来都在为南月娇成亲的事情而忙碌。那正好,这样也没人关心她去哪儿了。南照清快速走到自己的房中,打开衣柜,带了些保暖的衣服,想着身上银两还不够,便又塞了几件看起来比较值钱的首饰在包裹里。
白露看见南照清的一系列操作,惊呆了……
“呃,那个,小姐,你是要走那里去吗?”
“有人要追杀我,我要赶紧逃命!”南照清边收拾东西边背对着白露说道。
白露一听顿时有些惊慌失措:“那……那怎么办啊,小姐,你,我们告诉老爷吧,老爷肯定会……”
南照清无奈地转身:“我说笑的。”
白露知道又被南照清戏弄了,有些讷讷地应道:“哦哦。”
“南月娇不是快成亲了吗?我去寺庙给她祈福。”
“哦哦,那小姐收拾东西干嘛,弘新寺离我们这里很近啊?”白露一脸疑惑道。
“不是去宏新寺。”不过白露这样以为也很正常,因为宏新寺可以算是宣朝最出名的寺庙了,每天都是香火鼎盛。
“那是去哪?”白露还是不明白,她只觉得小姐最近很奇怪。
“去了你就知道了。”
“……”
本来南照清是不打算带白露的,先不说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就说她会武的这件师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对于白露,南照清是有过怀疑的,也想过万一她是柳如意派来的奸细,那她怕是会提前暴露。可是当了将军这么多年,南照清心里一直隐隐有股傲气,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再者上次白露的惨状她还历历在目,她实在不敢冒险将白露一个人留在府中。
大约是年纪大了,愈发见不得这些打打杀杀了,南照清自嘲地想。
为了出行方便,南诏请将白露都自己都换了男装,同时易了容。上辈子,因为齐恒需要,在当将军之前,她特意学了易容,以便替齐恒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与白露收拾好后,南照清便带着悄悄出了府。她看了地图,这里到京郊还有挺长的一段路程,雇马车走也不是不行就是太慢,南照清决定直接买一匹马,这样速度会更快。正想着,南照清循着记忆来到马市,吆喝声和动物身上的膻味混合一起,让从未踏足过这些地方的白露有些不适。
她有些紧张地拉着南照清的衣袖,紧紧地跟在后面。南照清拍了拍手以作安抚,与此同时眼珠飞速转动,寻找适合的马匹。突然,南照清有了目标。她朝一个马商走去,马商立马会意上前:“两位公子,可是要看马?”
“嗯”南照清点头。
“嘿嘿,公子真是好眼力”马商贼眉鼠眼,东张西望,见无人注意,才悄悄在南照清耳边说:“我的马都是皇家特供,个个都健硕无比,一日千里都不在话下,我也是那里有关系……”马商给了一副你懂的表情。
南照清却是不为所动,她直接略过马商,指着他身后的一匹马问道:“这匹多少钱?”
马商顺着南照清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珠一转:“哎呀,公子好眼力啊,这匹马可是西域的汗血宝马……”
“不是皇家特供吗?怎么又是西域的了?”南照清戏谑的说道。
见被识破,马商也只是嘿嘿一笑,人在江湖,脸皮厚才是王道。
“三两银子,我买了。”
“哎呀,公子这也太少了,我这汗血宝马啊!”马商一脸为难的样子。
“卖不卖给句话!”南照清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她看重的那匹马确实是汗血宝马,不过品种不纯,不然那就是天价,而这,给三两银子都是多的了。南照清不想当冤大头,只得逼着马上商快点做交易。
“卖!”
白露不会骑马,所以南照清便只买了一匹,她与白露共骑。
白露小心翼翼地骑在马背上:“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
“梦里学的。”南照清云淡风轻地说道。
“……”
“坐稳了,我要提速了!”
“啊!小姐,你慢点啊!”随后两人一马消失在路的尽头,只留下无数尘土在空中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