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素?沐轻尘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向沐挽歌,“夜九枭的腿是你们干的?”
准确的是,是夜子徽的手笔。在夜九枭作战南疆的时候,暗中下手,废了他的双腿。
恨意从心头陡然升起。
哪怕是被自己的亲妹妹算计,哪怕是被人毁了脸,囚禁五余年,哪怕是知道自己一腔痴心错付,沐轻尘都没有这么恨过。
夜九枭,骄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废了双腿,在轮椅上蹉跎一生,只是想想,沐轻尘就觉得心痛到难以呼吸。
或许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心:从头到尾,她爱的都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
“沐挽歌,我杀了你!”
瘦弱的身体骤然间迸发出巨大的能量,一双骨瘦如柴布满疤痕的手死死的掐住沐挽歌的脖子。
“去死吧你。”
夜子徽做了缩头乌龟,你们狼狈为奸,他的债就由你来还吧。
猩红的眼睛里弥散着滔天的恨意,双手如铁钳一般钳住沐挽歌的脖颈。
刀毫不留地进入她的体内,又不加留恋地拔出,刺入,再拔出,刺入,再拔出。
任凭闻声赶过来的侍卫如何狠辣,都动摇不了她报仇的双手。
她恨,恨敌人太阴险,也恨自己太天真。
一头栽倒在地上地上,鲜血顺着惨白的嘴角流下,胸口艰难地起伏着,攫取空气,沐轻尘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她的眼里,只剩下那个同时看向她的男人。
是她瞎了眼,看不见这双眸子里藏着的深情,看不见夜九枭为他所做的一切,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这大概是沐轻尘这辈子最真挚的一个笑容了,却笑得夜九枭没有来的心慌。
夜九枭,我给你报仇了!
“尘儿,不要!”
战无不胜,心狠手辣的摄政王,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就算是五年前,沐轻尘要离开摄政王府,他也没有这么慌乱过。
“尘儿,别怕,等着我。”
他还叫她尘儿,真好。
他们之间,不过隔着一道门,一条甬道,一节楼梯,却仿佛隔着一个光年。
看不到,摸不着。
鲜血从身体里不断地喷涌而出,分不清是哪里在痛,哪里在流血。
夜九枭在喊什么,沐轻尘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密室的门被打开,阳光顺着楼梯走下来,走过甬道,越过牢门,走到沐轻尘的脸上。
五年了,这是她第一次触摸到阳光,真好,暖暖的。
无力的手浮在空中,细细地描摹着,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就好像是要一点点刻画出男人的脸庞。
以前她从未好好看过他,不仔细记住,来生又怎么找得到他呢。
夜九枭,这一世是我对不起你,若有来生,我一定好好爱你一场。
她这一生,过得实在是可笑。
只可惜,明白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