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点那个少年郎的血,补的她差点回不了自己的花盆了,有点上头啊她闷闷的想,她整整睡了一天才醒过来。
抖了抖叶子发现精神了很多,她探了探自己的根。
根在慢慢愈合,她激动极了,还没活够呢,能活当然是十分开心的事了,即使之前怎么安慰自己接受花固有一死这说法,也还是不想死的。
毕竟谁会活够了啊。
反正她不够。
她开心的每天对少年郎摇曳着身体,琢磨着等自己痊愈了怎么也要给他看看自己花开的最美的模样。
少年似乎记不清昨晚上的事了,她暗自窃喜,她本就是花妖,修炼的还不够时候,变成人形是一件极其耗费力量的事情,加上在皇宫也不方便,更没有她需要人形才能做的事,她许久许久以来都是保持原型的,这次都要死了垂死挣扎来喝一口血,没想到可以赚大了。
幸好他不记得,不然恐怕自己要被扔出去了。
她看着少年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殿下这花,倒是养的很好呢。”
一个娇俏的宫女看着她对旁边的宫女说道。
她点了点头,暗自开心,可不是嘛很用心,自己现在舒服的不行。
“倒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养了许久了也没有开。”
两个宫女一边打扫一边私语。
她听闻暗自伤了伤神,她是花就算成了妖也是很喜欢开出花儿让人欣赏她的美的,何况自己这种以美出名的花种。
可是自己伤了根,现在还在恢复也没办法开花。
就这样过了冬天又过了春天,她独独的待在窗边看着门庭的树抽出了嫩芽,皇后去世了半年了,这个少年也被囚禁在东宫半年了。
他没有参政,也没有什么事做,悠闲的仿佛不是一个太子,她暗自想,也许是还小吧。
其实不小了,只是废了。
东宫的下人们总是唉声叹气,时间久了她也听到了些风声。
“殿下恐怕被废是迟早的事了,这都半年了还不能出门。”
“可不是嘛,毕竟皇后去世了,母家又没人,有什么能力和别的皇子争?”
“可是自古立嫡为太子,这也说不准呐……”
她抖了抖枝叶,最近叶子翠了许多,她快像以前一样漂亮了。
皇后去世了啊……过得真的太快了,她晒着太阳,想到那个会温柔的给自己擦叶子的女人,又想到自己的根,哼了一声。
害得自己差点没了!
又是一年冬天,那个少年抽条似的长得很快,高高瘦瘦的,和故去的皇后长得很像,眉眼间冷淡的模样不似个少年,他快十七岁了,而她还没开花。
新年的时候她醒来抬头看着窗外,发现今天下雪,窗户被关了起来,屋子里昏沉沉的留着灯,不是很亮,那个没事晚上就在这看书的少年郎不在。
忽然吹进了一阵冷风,她冻得打了个摆,探头一看门被推开,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扶着少年郎进了房间,她看到少年走路时有些一瘸一拐。
女子把他扶到小榻上,低头对他说:“殿下何必抗旨呢?皇上可不是以前的皇上了。”
皇上不是以前的皇上了?她听着有些纳闷,难不成自己睡过了换皇帝了都不知道?
“退下。”那个少年声音冷清,带着微微的颤抖。
女子笑了,语气有点尖锐:“这东宫,坐不坐得稳,可不是你说了算!”
她转头走开,又顿了一步回头请道:“臣女等着太子殿下的好消息。”
门被关了起来,她听见女子呼唤丫鬟张扬离去的声音,那个少年的脸颊在昏沉的灯下显得苍白,他嘴唇泛着淡淡的青。
她有点心疼。
夜入深的时候,她吸收着夜里的精华,化成人形,在这寒冷入骨的冬天,她穿的依旧只有轻薄的白纱,赤着脚打开了门,她在黑夜中慢慢摸索到少年郎的房间。
外面的雪很大,她赤脚走在雪地上,留下了浅浅的脚印,她记得他身上的味道,一路往主殿走了过去,门口有着太监和宫女守夜,他们有些漫不经心,在门口打着盹。
她上前轻扬手中纱,宫女和太监便慢慢的失去意识晕了过去,轻轻的打开门,她往内殿走去,明黄色的床上睡着个朦胧的身影,慢慢的挑起床帘,她上前看了看少年郎,这一年来他长大了不少,看起来更为成熟了。
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有些肆无忌惮,她刚刚给这个宫殿的人都用了妖术,没人现在是清醒的。
可真好看啊,这个人,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摸了摸他的脉搏,发现他有伤在身,沉吟了会,她还是没用妖术帮他,怕他发现一夜之间伤好了的事情。
转身离开的时候,屋内还有些花香。
犹豫了一番,她又折回床边,咬破了手指凝成一滴血珠,点在他的眉间才离去。
那夜之后,她总是会在他受伤的时候化成人形去看看他,从他的举止形态观察他,她迷上了这项生活中的唯一乐趣。像个偷窥者窥探着他的一举一动,却又丝毫不担心会被发现,毕竟自己只是他书房窗前的花。
是啊,只是花。
她有些难过了。
他怎么不能发现自己的存在呢?明明他们朝夕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