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不?见,她看?起来似乎更加明媚了,一身大?红的衣裳,在?这寒冷的天里就如同一把炙热的火焰。
与她四目相对,看?到了她眼里的亮光,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鬓角都印在?我的眼里,整个心口好似都填满了。
深吸一口气,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许久才吐出?一句“好久不?见。”
她没有热情的拥抱我,而是保持距离的站在?我面前,这让我有些失望,她似乎变了许多。
“阿钰长高?了许多,如今比我都要高?。”说着还伸手在?我头上摸了摸,见她点着脚尖,突然?想起自己比她高?了一个脑袋,只能弯下腰任她揉搓。
她没有用?力?,只是轻轻的扫了扫,用?着很傲的语气说“如今我可是学了本事,快唤我一句仙子听听。”
我抬起头盯着她,想从她眼睛里面看?出?点什?么,可是当初那?样?的眼神似乎再也看?不?到了,胸腔里的话似乎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姐姐。”我唤了她一句。
“竟然?不?喊,算了,不?与你计较,你想让我站在?外面吹风不?成?”楚玉说着拉起我的手,往我的院子走去,她的手上起了茧子,听她信里面说她习剑了,这金贵的手如今磨也出?了茧子。
楚玉进了我院子露出?回忆的表情看?着周围“还是和两年前一样?,没有变。”
走到房廊下看?见了我买回的那?两只鸽子,这两只鸽子还没排上用?场楚玉就回来了,恐怕以后只能成为院子里的一处景色了。
“鸽子?阿钰养鸽子干嘛?”楚玉伸手逗着笼子里的鸟,回头问我,鸽子被她逗的上窜下跳,真怕这鸟用?喙啄她那?洁白如玉的手。
“我与姐姐通信不?便,本想买两只鸽子以便今后传信,未想今天姐姐就回来了,这都还没使上一次。”我有些遗憾的解释。
楚玉撑着下巴,一双眼睛闪着亮光“那?我们以后写信都用?这对鸟吧,你就送我一只,可好?”
这鸟都是成对的,楚玉突然?求我送她一只,有些不?忍心拆散这对鸟“我把这一对送给姐姐吧,走了一只另一只会孤独。”
楚玉皱着眉头道“可是我想与阿钰一人一只,我若是拿了一对,那?不?要也罢。”
见她这般说,我心一软便答应了,可怜的鸽子就这样?被我们拆开了,我命春晓给我重新找了个鸟笼子,将?其中一只放了进去。
楚玉提着其中一只的鸟笼子,好玩的逗着,小声的吹着口哨,我在?一旁看?着,她笑着回头看?了我一眼。
“阿钰是真的长大?了,不?知以后什?么样?的女子有这福分。”说完还有些惆怅,可我听了心里却是欢喜,至于娶妻这种事我一直未曾想过,以后也应该不?会发生。
“不?会的。”我只是笑着说了一句。
楚玉有些听不?明白的看?着我,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呼起来“不?好,我忘记今日是阿钰的生辰了,在?路上急着赶回来,把这事给忘在?脑后了,你先等会。”
说着她竟转身要走,我连忙唤住“姐姐,等等。”
“怎么了?”
“不?用?了,姐姐回来就是生辰礼物了。”
“真的不?要么,我还好好准备了一番。”楚玉说着神色有些可惜道,难不?成是已经准备好了,我顿时有这愣了。
楚玉见我神色,立马笑嘻嘻的看?了我一眼,小跑的往外走,我只能看?着她跑出?去,这一抹红就这样?消失在?拐角。
我的手伸在?半空中不?得不?放下,她总是这样?,来的突然?,走的也任性。
这时扶花又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我都没听见脚步声,鬼不?伶仃的冒出?一句“公子,上次的那?个香囊要放哪里去?”
这什?么小心思?,我扭头看?着她,平常这丫头马马虎虎,就这种事上精的跟猴一样?。
我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她脑袋,见她捂住脑袋嘟起嘴,小声的嘟囔一句“我这不?都为您好么。”
“你拿着便是了。”
“哦。”
我站在?院外等她回来,飘着的细雪渐渐成了大?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我唤扶花拿把伞,撑着油伞往外走,怕她沾了一身的雪花。
走到一半时我就瞧见了她,火红色的裙摆上沾了大?朵的雪,化开了后在?衣服上留下了暗红的印子。
只见她手里拿着个小香囊,有些别扭的递到我面前“这是我的第一次秀这种东西,虽然?有些丑,不?过我心意可是足足的,阿钰应该是不?会嫌弃的对吧。”
我盯着香囊看?着上面绣的丑丑的大?红花,一时也不?知她绣的什?么,伸手将?香囊接过,里面塞的香料竟然?栀子花,我闻着这味道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闻过。
恍惚的看?着眼前的人,她笑得很是高?兴,搂着我的胳膊挤在?一把伞下,能感?觉她的体温。
我只觉得此刻真好,把攥着手里那?又丑又小的香囊塞到了袖口里。
“我写给姐姐的信可是看?了?”她没回我信,还是想知道她看?了没有。
“你说这些么,我可是每日都要看?三回,现在?都背的出?来了。”说着她从自己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大?把的信,还扬了扬。
这一打的纸非常厚,我没想到她竟然?塞在?袖子里,都是我写的字迹,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无语。
然?后见她又塞回袖子里面,拉着我回到了院子,她一步抢先跑进了房檐下,抖了抖身上的雪花,伸手推开房门。
将?伞递给扶花跟了进去,瞧见她在?我屋里转来转去,最后转身问我“阿钰你说的那?黑曜石呢,给我瞧瞧。”
我转身走到屉子前,伸手打开,将?那?块黑漆漆的黑曜石拿出?来,温润的手感?丝毫没有变,像是一直被人捂在?怀里。
楚玉接过黑曜石,正反翻过来看?了一遍,最后眼神闪烁的对我说道“这是生魂凝成的魂石,可以帮死魂聚身,长期带在?活人身上对神魂有凝固的作?用?,是个好东西,阿钰从哪里弄来的。”
“天山寺。”
“天山寺?”楚玉念叨着名字好似从未听过。
“那?天山寺与杨永思?关系不?浅。”
“他?”楚玉听到杨永思?的名字后陷入了沉思?,将?黑曜石看?了许久,最后嘴里喃喃道“阿钰,我感?觉我好像丢了什?么。”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眼神似乎在?飘“可我又想不?起来。”
“那?便不?想。”我其实只想知道这黑耀石的作?用?,并不?想让楚玉和杨永思?有过多的牵连。
我伸手将?黑曜石拿回来,楚玉点点头,然?后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春晓将?烧沸的茶给楚玉满上,然?后欠身退下。
这一日便是同楚玉聊了许久,两年了似乎她没有从前那?般与我亲近了,有时候我感?觉她在?刻意保持距离,但是经常说的高?兴就把这忘了,那?刻意保持的距离也被她丢到了脑后。
在?得知我的王爷爹被发配后沉默了许久,楚玉咬牙切齿道“父皇真是不?耻,放心阿钰我会想办法让王爷回来,我就说我的阿钰怎么变了那?么多。”
她竟然?把我重生后的改变归结于这个原因,还有楚玉对于杨永思?似乎并不?厌恶,我有些生气,难道她不?为我生气么,杨永思?这般算计我。
我感?觉自己的心被蒙上了一层雾霾,一口气出?不?来堵的慌,害怕她会喜欢上杨永思?,因为那?个人太优秀了,太耀眼了。
我的嫉妒在?慢慢滋养,逐渐失了冷静,盯着楚玉的侧脸看?了许久,她在?说的话我此刻都听不?进去,只觉得她此刻笑得刺眼。
干咽着喉咙问了一句“姐姐喜欢杨永思?么。”
我害怕听到答案,因为当初目睹过,可是楚玉当初为我做的,又让我无法抑制的喜欢,现在?连腐烂的机会都没有了,它?发芽了,在?雨水浇灌后如春笋般的窜的越来越高?,我怕是无药可救了。
“他?杨永思?顶多算朋友吧,怎么了,阿钰不?喜欢他。”楚玉问我。
我眼神一暗,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杨永思?针对我,将?王府的现状归结于皇上。
她不?知道,我自己也不?必纠结,只要我把麻烦解决就行了,杨永思?身边有人,他就永远无法靠近楚玉,慧慧姑娘就是我的下赌注。
天色渐晚我送楚玉出?了王府,她来时匆匆只骑了一匹马,天黑又冷,我命人准备了马车送她回去,她也不?矫情钻进了马车,从里面撩开帘子朝着我挥手。
扶花,春晓二人站在?我身后,因为风大?吹的衣裳作?响,身上凉的麻木,可能思?绪太多,身上的感?受就少了。
我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夜里的远处却有人打着灯笼走过来,灯笼被风吹的摇晃,一黑一灭的怕是一不?小心就要熄了。
“公子~”声音打着牙磕,到了近处才发现人是李三,他这大?半夜的赶过来,可是有什?么重事。
“快进来吧。”扶花和春晓都是第一见李三,一脸的好奇,因为李三长相似乎有些嫌弃,走的时候紧跟着我身后。
李三一身衣服穿的单薄,头上落了许多的雪,看?着很是狼狈,低着头也不?敢往扶花春晓身上看?,没有一丝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