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要一起进更衣室换泳裤，凌寒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示意章斐然先去换衣服，自己则拐到角落处去接电话。
他接这个电话的时间过于漫长，章斐然换好泳裤实在是等得有些不耐了，先去了场馆里。
这其实不是一个游泳馆，倒像是温泉中心或者水上乐园常有的那种便于漂流的环形泳道。
章斐然下水试了试，水温刚刚好，水深也淹不死自己，遂跟工作人员小文笑道：“这个环节其实会不会游泳都可以参加嘛，水深才到我胸口，我走着答题也可以啊。”
“那是你个子够高啊，碰上一个矮小的，还能走着答题吗？”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儿别的，小文越过他头顶看过去，说：“凌哥可算是出来了。”
章斐然扭头一看，就像是扭伤了脖子，脑袋再也转不回去了。
凌寒只着一条泳裤的样子……实在是太太太太……让人挪不开目光了啊。
那肩胛骨、人鱼线、腹肌、长腿……全都一览无余，怎么看怎么性感。
小文咿唔唔咿感慨着：“妈呀你俩的身材怎么都这么好！看了你俩的，再看我自己的，我都想跳到这漂流池里自尽了……”
章斐然想安慰小文他的身材也不差，还没张口，鼻子一热，两股热流先涌了出来。
他本能地捂住鼻子抬头望天。
草！竟然能在节目录制现场流鼻血了？而且恰好是在看见凌寒的好身材的瞬间就流鼻血了？这段要是播出了就太羞耻了！
凌寒本来快步走过来的时候正在跟小文道歉：“实在不好意思，临时出了点事儿，接电话的时间有点长……”话音未落却看到章斐然这边的状况，跳进水里想帮他：“流鼻血的时候不能仰着头……”
“我知道，可我怕一低头鼻血就流到水里了，这样不好……”章斐然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回答。
凌寒伸手就想把他抱起来，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抗拒，一把拽住他就往岸边带。
到了岸边，两人虽然没出水面，但章斐然已经能抬起一边胳膊撑在岸边了，凌寒一只手伸到章斐然下巴下方，掌心朝上，另一种手已经按在了他头上：“埋头，让鼻血先流出来……没事，我给你接着呢……”
“不行不行……还是我自己来吧。”章斐然依然没敢低头，摸索着想往岸上爬。
凌寒不由分说半抱半拽将他弄上了岸，两人湿乎乎地往岸上一坐，章斐然这才微微埋下头，放任鼻血往下淌了几秒，然后用手捏住鼻翼。
此时小文他们已经拿来了纸巾棉签等物品，凌寒则凑到他跟前看他，两人几乎快要脸贴脸。
“捏住鼻子了你得张嘴呼吸啊！”
“废话……我当然张嘴了……”
“张得不够大……”凌寒又贴近了看他，还是不够满意。
章斐然不想吭声了，自己现在这样子已经傻乎乎丑兮兮，还要把嘴张那么大？
更要命的是小文竟然还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嘻嘻哈哈地说：“小章同学你这是一见了凌哥的性感身材就把持不住了吧？”
这可是在录节目啊！摄像机还没关啊！他一见泳装帅哥就流鼻血，这本来就已经羞耻感爆棚了啊！还要被小文这么一针见血？
虽然知道小文是为了节目效果故意开这种玩笑的，但他还是腾地面红耳赤，扑哧扑哧张着嘴呼吸，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想掩饰一下都想不出合理的理由。
好在凌寒轻描淡写地帮他解了围：“有的人就是游泳的时候容易流鼻血，可能是对水的压力不适应。”
小文不怕死地继续说：“可他还没开始游泳啊，刚下水而已。”
“有的人就是刚下水十几秒就可能流鼻血。”
凌寒的语气很平淡，但章斐然却觉得他呼出的气息炽热而湿润，一下一下地喷在他脸上，让他也觉得又温暖又滋润。
过了好几分钟，章斐然觉得血大概已经止住了，试着松开捏着鼻翼的手。没想到一松手鼻血又哗啦哗啦往下淌。
凌寒也吓了一跳：“怎么还没止住？这样吧，我帮你捏着鼻子，你自己试着两手的中指交叉勾住，据说这样能很快止血。”
没等他同意，他就上手温柔而又有力地捏住他两侧鼻翼。
为了捏得更顺手，他坐得离他又近了几分，湿滑的身体不可避免地蹭了他一次又一次。
每蹭一次，章斐然都会有微妙却又无法形容的反应。
完了，这样下去，今天这鼻血怕是止不住了。
果然，原本几分钟就应该止住的鼻血，今天愣是花了快二十分钟才勉强止住。
小文招呼着他俩重新下水，又跟他们伸出手：“该交手机了啊。”
章斐然很爽快地交出了手机，毕竟要开始进入答题环节的时候都必须上交手机。
凌寒则有明显的犹豫和欲言又止，半晌后跟章斐然说：“你先下水再试试。”
章斐然慢吞吞地踩下水，回头正要招呼凌寒的时候，发现他正背对着他在跟小文低声说着什么。
那背，那臀……看得章斐然又是鼻子一热。
太羞耻了，他简直恨不得原地去世，趁着那两人还没注意到他，他赶紧捂着鼻子上了岸。
凌寒一回头见水里没了章斐然，四下张望了一番才发现他躲到一旁角落里坐着了。
“怎么回事？又出血了？”凌寒惊问，“一下水就流鼻血，我觉得你今天最好还是不要录了吧。”
说着又来捏他的鼻子。
这次章斐然躲了躲。
要还是他贴得那么近为他止血，今天这节目才真的是要录不成了。
“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章斐然捏着鼻子想转移话题。
“我在问小文如果今天我跟你都不能录节目的话，是不是咱俩都会被淘汰。”凌寒说。
“怎么了？你有事儿？”章斐然闻言一惊，想起他之前接的那个电话。
“嗯，我要马上飞法国一趟。”凌寒看了看他，收回了想给他捏鼻子的手，说，“已经订了能订到的最快最早的机票，我本来接完电话就想过来跟你们说我要退赛的，想让你一个人顶住，但一来就看见你鼻血横流，而且看起来你今天也不适合再继续录了……”
章斐然之前只顾着自己羞耻，没好意思看凌寒的脸，此时才注意到他眼眶发红：“出什么事儿了吗？你的机票是几点的？”
凌寒看看时间，说：“我真的该走了，不然真来不及了。”
章斐然想追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此时不便多问，只能说一句：“那你快走吧，先忙你的事儿要紧。”
凌寒似乎还想跟小文说什么，想了想却只是跟章斐然说：“你今天别勉强了，鼻血总止不住的话，肯定得去医院看看，我没时间陪你去医院了……”
“你赶紧走吧，我没事儿的。”章斐然这次推着他往外走。
待凌寒快步离开之后，章斐然拉着小文问个不停：“凌哥这场退赛会怎么算？我如果今天也不录了，是不是我跟他两个人都会被淘汰了？如果我今天还能一个人答完题，是不是也能算我跟他共同的成绩？等他从法国回来他还能正常参加比赛的对吧……”
小文也没法回答他这一连串的问题，两人一起去找了导演，导演组还为此紧急开了个讨论会，给章斐然的回答是：凌寒此次个人退赛，算作这一轮个人得分为零，会被淘汰，但有复活赛的机会，还能再回来。
章斐然还有问题：“那会影响他的总成绩吗？”
“那当然了，总分肯定会有影响的。”导演回答，“不过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啊，你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因为这一轮退赛，竞争总冠军的难度大大增加了，你的希望就更大了啊。”
章斐然又问：“那如果我一个人参加今天的比赛环节，今天得分里的组合分会有凌寒的一半吗？”
“这个可以有，只要你这个当队友的不提出异议，他被影响的就只有个人分，组合分还是可以正常算他一半的。”
“行，那我现在下水去参加比赛。”他不仅要自己拿分，还要多为凌寒拿一些组合分啊。
“你行吗”导演有些顾虑，“他们说你今天一下水就流鼻血，还止不住，你确定你还要继续下水参加比赛？”
“我确定。”只要凌寒那个泳装帅哥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应该就不会流鼻血了吧。
这个环节进行得还算比较顺畅，章斐然需要做的，就是在那个环形泳道里游一圈或者走一圈，从池底捡硬币，捡到多少枚硬币就可以回答多少道题。
走一圈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但对他这种害怕换气的人来说，难点在于到池底捡硬币那样一个过程。
没想到他心一横一个猛子扎下去之后，也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多扎几次之后他就更得心应手了，捡硬币的速度越来越快……
之后的答题更是他擅长的，最终单枪匹马上阵的他依然获得了这个环节的最高分。
结束录制后，章斐然拿回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凌寒发微信，先是关切地询问他出什么事儿了，又怕凌寒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紧接着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你要是不方便说就不用跟我说，你只需要知道我很关心你就行了。”
片刻之后，他发了第三条，告知了今天比赛的战局和战果，也把节目组的意见告诉了他。
盯着手机发了十多分钟的呆，他决定再发一条，尽管他知道他现在在飞机上，不可能立刻回复他。
“凌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才刚分别，就特别想再见到他，想好好关心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