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还有敬业的狗仔会跟踪自己，凌寒并没有直接回自己公寓，而是先去了一趟陆皓禹家开的会所。
他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陆医生也难得的出现在了会所门口，还紧搂着一位年轻女人的纤腰，腻腻歪歪地往里走。
陆皓禹什么时候谈恋爱了？他怎么一点儿都没听说。
他不紧不慢地追了上去，在陆皓禹正要进某个包间的时候叫住了他。
陆皓禹回头见了他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说：“哟，你回来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机会见着你，怎么偏偏就今天这么有缘？见了你一个白天还不够，晚上还要来个偶遇？”
“亏得来了个偶遇，不然我都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凌寒跟他懒洋洋地笑着，转头却给了他女朋友一个绅士得体的微笑，又跟陆皓禹说，“之前瞒着我就算了，现在也不跟我介绍介绍？”
陆皓禹这才正式介绍了自己的女朋友，然后说：“我可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啊，你自己说我约你见面约过多少次？就是想郑重其事地跟你宣布我脱单了，结果你每次都没时间跟我见面啊，那怪谁？”
凌寒跟他挤出一个笑：“那不打扰你们亲热了，我去我包间。”
“你等等！”陆皓禹埋头跟女朋友耳语了几句，抬头跟他说，“我也去你包间坐坐。”
进了凌寒平时最喜欢的包间，陆皓禹随手关了门。
凌寒笑道：“陆大医生难得有空，不好好陪女朋友，跑来跟我凑什么热闹？”
“你特么有没有良心？”陆皓禹咬牙切齿道，“我要不是看你情绪不对，我才懒得理你呢。”
凌寒讶然地反问：“我情绪不对？”
“废话，你自己不知道？”陆皓禹坐到他身旁，“怎么了？我刚刷微博还看到你上热搜了呢，微博上不是说你去那个章斐然家了吗？怎么？他没留你过夜？”
“瞎说什么呢？”凌寒没看他，“现在CP粉都巴不得我跟他有什么，狗仔也恨不得能拍到点儿什么劲爆的，我哪儿能在他那儿过夜？再说我跟他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
“难道你不是跟他有什么吗？”陆皓禹跟他嬉皮笑脸。
“连你都跟着起哄是吧？”凌寒有些烦躁。
“好好好我闭嘴。”陆皓禹闭嘴了几秒钟，忍不住又说，“我不是瞎起哄，我是真的觉得你对那个章斐然的感情非同一般。”
凌寒想吼一句“你懂个屁”，又一想身旁这人刚脱单，正在蜜恋中，他还真的懂。
他蔫了蔫，问陆皓禹：“说说吧，你怎么得出这结论的？”
陆皓禹没有直接回答，摸出手机划拉了半天，翻出一个短视频给他看：“你看看这个视频，第一感觉是什么？”
视频中是陆皓禹和女朋友在餐桌旁跟朋友聊天，其实是一旁未出镜的朋友在说话，陆皓禹女朋友听得兴致盎然，而陆皓禹则一直盯着女朋友，全程花痴笑，满眼都是星星。
“第一感觉就是你特别喜欢她，你的眼里都是她。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会觉得她是对的，你都会无条件支持她。”
陆皓禹夺回手机，说：“你的感觉是对的，但我跟她当时还没有确定关系，我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她。”
凌寒心头一震。
陆皓禹又道：“当时这段视频是我朋友录的，私底下跟我说，皓禹你完了，你一辈子都会栽她手里了。我当时还梗着脖子跟他吵，说我对她没什么，后来，嘿嘿，打脸了……”
凌寒埋头不语。
陆皓禹拍着他肩膀，说：“你看那个章斐然的时候，眼神和表情，跟我视频里的一模一样。你懂了吧？”
凌寒又沉默了一阵，站起身来说：“我走了，你赶紧陪你女朋友去吧。”
出了会所，凌寒也没有回自己公寓，而是去了覃筱晓别墅。
他只知道覃筱晓今晚在家，但因为没有提前打招呼，去了之后赫然发现她那白净乖巧的小奶狗也在。
他漠然而又有些歉意地跟那男生点了点头，覃筱晓则挥挥手跟那男生说：“你今天先回去吧，等我跟你联系。”
男生听话地起身就走，临走时还是甜笑着在覃筱晓脸上亲了两口。
凌寒目送他出门，跟覃筱晓皱眉道：“这几天对这小奶狗比较上心？前段时间那小狼狗呢？失宠了？”
“换着来呗，长期一种口味会腻的，这样多好，时刻保持新鲜感。”覃筱晓满不在乎地笑着。
“姐，你这样不行啊，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说了，我心里有数。”覃筱晓坐下，给凌寒倒了一杯茶，说，“我知道他们对我也没几分真心，但他们好歹只是为了钱，这样我多省心，免得时刻担心被人算计。”
“不是，你这样的话——”
“行了行了，打住。我知道你今天来不是为了说我的事儿的，说吧，你是不是觉得对你那个小朋友的感情有些脱离自己的掌控了？”覃筱晓又想往他嘴里塞车厘子。
凌寒自己伸手接过，却并没有放进嘴里，而是问覃筱晓：“姐，你这个小奶狗，前些日子那小狼狗，你对他们是真的喜欢吗？还是纯粹把他们当炮、友？”
“那自然是要有点喜欢才能跟他们那什么，但我又不可能真的付出真心。”
覃筱晓刚出道没多久，还在事业上升期的时候就跟一知名男演员结婚了，但婚后一年左右，男方就在拍戏时跟另一位女演员成了剧组夫妻，被她当场捉奸。
她没有选择原谅，而是果断地跟他离了婚。
后来她也全情投入了一场恋爱，男方是个比她小很多的新人，她倾尽全力帮他找关系、拉资源，对方大红之后又抱上了更粗的大腿，就干脆利落地甩了她。
从那以后，覃筱晓就没再对哪个男人付出过真感情。
她前夫后来找了一个圈外女人结婚，但没多久就因为酗酒后家暴妻子而声名扫地，现在已经糊到圈中查无此人了。
她那白眼狼前男友抱上的新大腿也因种种原因失势倒台，而他因为得势时太目中无人，把圈内人差不多都得罪光了，现在也差不多完全被人遗忘了。
覃筱晓倒是一直稳扎稳打，始终稳稳地处于超一线，口碑和赚钱能力都能稳得住。
只是在感情方面，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
凌寒又问：“那你之前喜欢那谁和那谁谁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是什么感觉。”覃筱晓也吃了一颗车厘子，说，“不过你现在给你那小朋友猛砸资源的样子，倒像极了我当时捧那白眼狼的时候，就是什么都想给他最好的，想让他变得更好，想让他成功，觉得他成功了比自己成功了更欣慰，看到他高兴就觉得自己做再多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凌寒无意识地用手指在沙发上刮着。
覃筱晓拍了他一下：“爪子拿开，把我沙发都刮坏了。”
凌寒有些恍惚地住了手，又问：“那你的意思是，只要这样就是爱情吗？朋友之间不会这样吗？你跟你那些朋友之间……”
“我们圈子里哪儿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全都是塑料姐妹情。别说为对方砸资源了，是见了对方有好资源都恨不得出手搅黄的那种。”
“不说圈子里了，就说你以前的朋友呢，比如说上学时候的朋友。”
覃筱晓摇头：“真正的好朋友之间可能也会为了对方的成绩而高兴，但更多时候羡慕甚至嫉妒的情绪会超过高兴。真朋友之间也会有嫉妒的，区别只是在于，真朋友会把嫉妒心控制住，不会做对朋友不利的事情，假朋友则会因为嫉妒在背后使绊子。”
她顿了一下又说：“我刚说的可能不太适用于你这种情况，但我真的觉得你对你那小朋友的感情超出了朋友的范围了。我之前就有这种感觉，到今天这种感觉尤其明显。”
凌寒嘴硬：“怎么明显了？”
“我今天闲着呢，我把微博上关于你们的消息全刷了一遍。他生病了为什么是你抱着他跑上跑下？”
凌寒正欲张嘴辩解，覃筱晓又说：“好，我知道当时他助理不在，但后来呢，后来他助理在了，为什么还是他助理在门外，你在屋里守着他？再说从医院离开之后，他助理也在啊，为什么反而他助理先走了，是你开车送他回家？至于签名标记只签那独一份什么的，你自己琢磨琢磨吧……”
凌寒默然半晌，说：“我承认我只想对他好，只想让他更好，只想让他高兴，我也见不得他有什么不舒服或者不高兴或者任何不好的地方，但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感情，我也说不清楚。”
他又没谈过恋爱，怎么知道这是不是爱情？
覃筱晓见他就是绝口不提爱情两个字，也觉得这事儿需要他自己慢慢琢磨，旁人无法为他定性，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凌寒忽然又说：“我今天晚上住你这儿吧，明天要去公司跟孙叔叔交接一点事情，懒得先回我公寓明天再大老远跑过来了。”
“行啊。”
凌寒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睡着，第二天到公司办完正事后一刷微博，发现自己又上了热搜。
这次他的名字是跟覃筱晓在一起：凌寒进覃筱晓别墅彻夜未出！
[前脚离开章斐然家，后脚就去了覃筱晓别墅，且彻夜未出。这关系越来越乱了……]
狗仔不仅记录了凌寒进去的时间，还拍到了他走出覃筱晓别墅的时间和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