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章斐然求生欲极强地否认，“你的实力超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啊。”
“你刚才有一瞬间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不用掩饰了。”凌寒似有若无地笑了笑，“我也不想跟你解释什么，清者自清。”
“没有，我是真的觉得你很厉害，很佩服你。”章斐然这是大实话。
凌寒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收回目光淡淡说道：“不用点酒了，大白天的我也不想喝酒。吃完饭我们就开始正事吧。”
章斐然当然知道他说的正事是什么，两人点完菜等着上菜的时候，他主动跟凌寒提起了这件正事：“凌哥，我前两天去看了看心理医生。”
“哦，医生怎么说？”
“他说我这样的属于很少见但是很轻微的心理障碍，说只要积极大胆地直面自己的心理障碍，障碍很快就不是障碍了。”
“医生就只说了这个？”
“他其实还说了很多，有些东西还说得很具体，但我觉得我并没有得到有针对性的建议。”章斐然说，“可能多去几次效果会好一些吧。”
凌寒唔了一声。
章斐然又道：“如果……如果我很快就能解决这个问题的话，那我跟你之间的十次约定……”
“你想减少次数？”
“不是不是，十次是少不了的，但我是觉得要是治好了还来你这儿的话，会让你……得不到你想要的快gan，会不尽兴……”
凌寒眼里微光闪动，孤男寡男的近距离讨论着快gan，很难不让他浮想联翩。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让我不尽兴就不尽兴？还是有什么补救的措施？”凌寒微眯起眼睛问他。
“要不，我们这段时间可以约得密集一些？就看你有没有时间？”章斐然试探着问。
“我的时间很自由，主要看你。”
章斐然松了一口气：“那行，你想约我的时候，我尽量挤出时间过来。”
菜陆陆续续上了，凌寒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吃饭吧。”
章斐然给凌寒倒了茶，又端起自己的茶杯：“凌哥，我这还是第一次跟你一起吃饭，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凌寒却摇了摇头：“谁说我们是第一次一起吃饭？”
难道不是吗？章斐然开始搜肠刮肚地回忆，无果。
“昨天中午在节目组吃的盒饭，难道不是一起吃的吗？”
“哦哦，对。”章斐然失笑，“但那不能算正式的，所以我今天必须得敬你一杯。”
凌寒唇边带笑，端起杯子跟他碰了碰：“不要用这个敬字，太见外了，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章斐然抿了抿唇，开口道：“凌哥，其实我……还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凌寒略略一顿，放下杯子说：“我大概猜到了，是想问你的个人影视约和广告约的事儿吧？放心，我忘不了。”
“这个倒不急。”
“不是这事儿？”凌寒有些诧异，“你说吧，我听听。”
章斐然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我是想问问，邓导的那部新剧，能不能……考虑给薛少渝一个角色？”
“为什么？”凌寒有些不解，“据我所知，在你们1758，他跟你的关系最差，你为什么还要帮他惦记着资源？”
章斐然忽然有些感动，想起了那日凌寒没头没脑问他的那句“谁跟你关系最好，谁跟你最不对付”，显然，他之所以唯独跳过了薛少渝，只是因为他认为他俩关系最差？
“凌哥，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好，但我们1758是个整体，其中四个人都有还不算太少的戏份，唯独没有老四的，我……而且我跟他的关系其实也没有那么糟，有什么不爽的说开了就好了……”
“行了。”凌寒没有听他继续说下去，“我可以给他一个角色，没问题啊，只说一句台词的龙套，或者是一出场就领了盒饭的群演，都算是角色。你看给他哪个合适？”
章斐然有点怂了，讪讪地笑道：“对不起是我要求得太多了，你别生气……”
“不提这个了，吃饭吧。”
饭后凌寒果然去了玻璃隔断后面，章斐然照例又拿起了桌上的话筒……
好像他确实一次比一次进步了呢。凌寒坐在隔断后面想，照这个趋势，他真的应该能很快克服这种心理障碍了吧？
何况他还去看了心理医生，双管齐下，说不定他真的来不了这个会所几次了。
聊到尾声的时候，凌寒再次搬出老问题考了考章斐然：“我是谁？”
“你是甲方老板。”
凌寒无奈：“只是甲方老板？”
“是……甲方爸爸。”
凌寒有点想笑：“那我叫什么名字？”
章斐然握着话筒想了又想，一脸崩溃地看向玻璃：“对不起，我真的忘了。”
“我再提醒你一次，小学一年级就学过的一首诗，墙角数枝梅……”
“啊我知道了！”章斐然眼睛一亮，“梅花！你是梅老板！”
还特么梅老板？
凌寒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用这个问题来测试章斐然果真是百试不爽吗？那是时候来一剂猛药了吧？
可对他来说，什么才是猛药呢？
犹豫片刻，他问章斐然：“我还是想知道，你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
不出他所料，握着话筒的章斐然再一面对这个问题，很快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次凌寒没有让他放下话筒，而是坚持跟他对峙着，一直到他们约定的时间结束，章斐然也没支吾出一个所以然来。
凌寒这才叹了一口气：“行了，到时间了，把话筒放下吧。”
外面的章斐然看不到他的脸色，但直觉自己今天的表现没有让凌寒满意，要走的时候又问了问凌寒：“凌哥，下次见面大概是什么时候？”
“明天或者后天吧。”
“这么快？”
“你不是说要密集一些吗？”凌寒也是想密集地给章斐然下猛药，就像学各种艺术或体育项目，一段时间持续而集中的训练，效果一定要好于每周一两次课。
他刚才也想过，要不要现在就把章斐然逼得这么紧？如果真的天天见面，天天逼问他不愿意面对的问题，会不会反而把他真的整崩溃了？
但他又对他有足够的信心，觉得他不会是那么不堪一击的人。
章斐然也认可这种见面的频率：“可以啊，正好我下个星期要去一趟I国，在去之前还能多见几次面。”
“去I国干什么？”
“M时装周看秀。”章斐然回答。
凌寒提醒他：“你别误了下次《游遍中国》的录制。”
“误不了，时间正好能岔开。”
“你是什么渠道去？”凌寒问。
以章斐然目前的咖位，不太可能是品牌邀约。
果然，章斐然有点羞涩地笑了笑，说：“媒体合作，《风尚男士》带我去。”
“是需要你自己拉赞助的吗？”
如果需要章斐然自己拉赞助，凌寒很乐意成为他的金主爸爸。
但章斐然摇了头：“不需要，《风尚男士》找好了赞助。”
凌寒有些失望，又有些替章斐然高兴。
这个资源跟他无关，说明章斐然的时尚感真的很受业界认可。
“挺好的。”他点头赞许，“国内好多明星其实都是买黄牛票或者全靠真金白银买买买砸成VIP才能有入场券，你这样能有媒体愿意带你去，而且还是媒体自己去拉赞助，说明他们真的很看重你。好好把握机会吧，如果这次去时装周真的被哪个奢侈品牌看上了，没准儿下次就不是媒体合作了，而是品牌方直接邀请你去看秀了。”
“希望如此吧。”
“那我们明天上午九点在这儿见？”
“行。”
刚出了会所，章斐然就接到了薛少渝打来的电话：“小五，你能不能帮我约一下Ethan，就是《风尚男士》的那个化妆师？”
“可以啊。”这还是他成团嫌以来，薛少渝第一次亲切地叫他小五。
M时装周是全球最有影响力的时装周，也是明星们最为看重，挤破脑袋都想去的时装周。
1758全团都会去看秀。
但只有章斐然一个人是《风尚男士》主动提出要合作的。
主动要带他去，就意味着媒体要为他承担巨额差旅费，要为他提供最好的摄影师和化妆师，会不遗余力地为他进行宣传……
而另外四个人，本不在《风尚男士》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们这种高逼格的时尚杂志，当然不是随随便便就邀请明星合作的。
因此当章斐然遵照公司和队友的意愿，向杂志方询问“能否带队友一起去，所有费用他们自己承担”时，《风尚男士》还很是犹豫了一番，最终也是给了章斐然一个面子，同意了让另外四个人自费参加。
现在薛少渝想让章斐然联系Ethan，也是想让Ethan也给他负责时装周期间的妆发。
章斐然一个电话打给Ethahan还有些不乐意：“别人还行，他？还是算了吧，我怕砸我招牌。”
“他怎么了？怎么觉得你语气这么嫌弃他呢？”
“我就是嫌弃他啊，你不觉得他很土吗？”
“我没觉得啊，我还一直觉得他长得挺帅的。”
“我没说他不帅啊，我是说他土。”Ethan说，“要说你们团里谁长得好看吧，你第一，他能排第二。但他气质就是很土，而且是土到骨子里那种，这个不是化个妆整个造型就能洗掉他的乡土气息的。”
章斐然好像有点儿懂了。
Ethan又拐了个弯：“当然了，以我的水平，还是能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土的。如果他非常有诚意地邀请我，我还是可以为他化妆做造型的。反正我全程都得为你服务，不介意顺便帮他也做了。不过我可不便宜哦。”
“多少钱？我告诉他。”
“四万一天。”Ethan还特意解释，“我没乱报价啊，这不算天价，就是我这个级别的化妆师正常的报价。”
“嗯嗯，我明白。”章斐然也是多多少少知道行情的。
“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他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