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又感叹道:“亏得詹老爷子没选这条线,不然这个玻璃栈道桥他可能根本就不敢上。你害怕吗”最后一句是对着章斐然问的。
“不怕啊。”章斐然是真的不怕这种玻璃栈道或玻璃吊桥,语气轻松。
“哦。”
章斐然没听出这个哦字里似有若无的失望,而是忽然问工作人员:“我们是两个人共同回答问题,那回答完了怎么走?我和凌……我和凌哥的脚步大小不一样啊,以谁的为准?”
“当然是以步子大的那个为准了。”
章斐然点头道:“那不用说了,当然以凌哥的为准了。”
凌寒却在目测他的腿长:“我怎么觉得单看腿的话,你的比我的长呢?”
“不用比,你的肯定比我长,身高首先就有优势了。”
“但你胜在比例特别好。”凌寒盯着章斐然的腿,用食指杵了杵自己的下巴,说,“保险起见,我们先比比看谁的步子大?”
“行啊。”
“一二三……”
实践证明,凌寒的步子还是要比章斐然的大了不少。
“我都说了不用比了嘛。”章斐然笑道,“你这长腿一跨,直接就能到对岸了。”
比赛再次开始,这部分的题目难度比前面的似乎要高一些,第一道题就让他们思索了好一会儿。
好在最后还是回答正确了。
“请继续听题。号称水景之王的童话世界九寨沟有六绝,请问是哪六绝?”
“有点难啊,我可能记不全。”章斐然看向凌寒,“翠海、叠瀑我敢肯定。”
“蓝冰,蓝色冰瀑也是。三个了,还有三个。”
“彩林?”
“对对对,这个也是,那就还有雪峰!”
“对,五个了,还有最后一个。”
可就是这最后一个,两人迟迟想不起来,直至这道题的时间到,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完了”的眼神。
“正确答案还有藏情,藏族风情。”
“哎呀呀光想着自然风光了,忘了从人文风情的角度去想一下!”章斐然都替他们自己可惜。
“挨罚的时间也要计算的是吗”凌寒起来就想去翻吊桥护栏,“那就抓紧时间吧。”
章斐然走在玻璃吊桥上倒是不怕,但这样把身体翻出去悬挂在半空他还是怕的,尽管下面防护措施到位,他还是有些胆战心惊。
可是他也知道不能浪费时间,他多踌躇一秒,用于他们继续答题的时间就又少了一秒,于是他也走到桥边,往外一翻。
整个身体悬空的感觉让他瞬间就头皮发麻手心出汗,他双手死死攥住栏杆上的绳索,强装镇定跟凌寒笑道:“我觉得我们好像要跳桥自杀的人,一跳出去就后悔了,于是死命抓住能抓的东西等人来救命。”
“你要这么想,参加完了这个节目,以后你无论遇到多大的挫折都不会考虑跳崖跳桥跳楼自杀的,因为已经知道这种滋味不好受了。”凌寒也笑道,竟然还腾出一只手伸给他,“来击个掌?”
章斐然不敢腾出手跟他半空中击掌,也没有时间让他们击掌了,因为说完这几句话就到了三十秒了。
他们被拉回桥上,继续答题,这次凌寒提醒他说:“注意时间啊,如果没听完题目就能知道要问什么,就赶紧回答。”
这是凌寒擅长的,他之所以答题超级快,就是因为他经常能在题目还没问完的时候就判断出要问什么,就能抢先回答。
他们用这种方法来回答接下来的题目,确实省了不少时间。
眼看胜利在望了。
“请继续听题。2014年,为纪念中法建交50周年,中国邮政专门发行了1套两枚的纪念邮票。分别选取了法国和中国的河流……”
“塞纳河和秦淮河!”凌寒再次提前抢答,为了万无一失,他还补充了一句,“法国巴黎的塞纳河和中国南京的秦淮河!”
“确定吗?”
“确定!”
章斐然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却听系统继续说:“邮票分别选取了一条法国河流和一条中国河流作为标志性的景观,请问中国的这条河在古代被称为什么?”
“啊?”凌寒没想到完整题目竟然是这样,赶紧又答,“龙藏浦!”
“是龙藏浦,但凌寒确认答案时回答的不是这个,所以回答错误。”
“啊——”凌寒无奈地仰天叹息,拍了拍身旁的栏杆,又翻了过去。
章斐然也跟着一翻一挂,动作比刚才利落了不少。
“不好意思啊,这道题怪我。”半空中的凌寒对着半空中的章斐然说。
“怎么能怪你呢?要不是你,我们可能之前就错了好几道题了。”章斐然心里也很清楚,他们肯定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所有题目了,但还是跟凌寒笑道,“我现在翻桥都翻出经验了,身手是不是比之前矫健了很多?”
等他们再次回到桥上,一步步回答问题直至对岸,时间确实已经超出了两分钟。
桥尽头是山壁拐角处,一拐过去两人都哇了一声。
右手边是垂直高耸的峭壁,左手边是万丈“深渊”,眼前,是一道目测仅有三十多厘米宽的木质栈道,栈道左边空悬毫无围栏,右侧崖壁上有可供抓手的铁索链。
“这是仿照华山的长空栈道修的吧?”章斐然站在栈道起点处伸了伸脚,“连这个栈道的宽度都跟华山的差不多,咦这栈道上怎么还有红笔画出来的脚印子?”
凌寒也看了一眼,问:“是我们必须踩着这个脚印过去吗”
工作人员答道:“对,每答对一道题,就沿着这个红色脚印前进一步。一旦答错,前面的木质栈道就会自动掉落一块儿,下次就得跳过去,如果答错的太多,前面掉落的木块太多,肯定就跳不过去了,那就算被淘汰了。”
听起来还挺刺激的。
“不过——”工作人员话锋一转,“因为你们在前面的比赛中超时了,长空栈道这儿你们只有一次机会。因为这个栈道每次只能有一个人通过,也就意味着你们二位中间只能选出一位来答题过栈道。”
“我想问一下。”凌寒提问,“如果刚才我们没有超时,那在这里就有两次机会了是吧?那具体是怎么过去?”
“如果前面没有超时,到这里的话,就可以一个人先答题先闯关,就算是栈道木块掉落太多,这个选手无法跳过去了,还可以重启栈道,让栈道变完整,然后让另一个人开始新的答题,如果另一个人能一路顺利过关,就算两个人一起过关了。”
凌寒拽着章斐然后退了一步,说:“刚才玻璃吊桥上是因为我的失误拖后腿了,所以也该我退出,你一定要加油啊!”他很郑重地拍了拍章斐然的肩膀。
“凌哥你当然不能退出,我们一起回答的那些题目里面还是你答对的更多,所以必须退出一个的话那个人肯定是我。”章斐然真心觉得凌寒会比自己走得更远。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推辞了很久,工作人员就一直面带笑意看着他们,倒是摄像师吼了一嗓子:“要不你俩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退出。”
想来想去也没有更公平的方法,两人准备妥协:
“好吧。”
“三局两胜还是五局三胜?”
“三局两胜吧,省事。”
两人都抬起手来了,凌寒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然后扭头问工作人员:“你刚才说,栈道每次只能一个人通过,而我们只有一次通过的机会,所以才要退出一个人,对吧?”
“对啊。”
“那——”凌寒盯着长空栈道想了几秒钟,问,“如果我们一次能通过两个人,就可以算两个人都闯关成功是吗?”
工作人员和摄像师都笑了:“你觉得可能吗?就这么窄的,一次能过两个人?而且必须是要踩着那个红色脚印走的,你是觉得另一个人能飞过去?”
“飞不过去背得过去呗。”凌寒轻描淡写道。
“背……”摄像师又要笑,却琢磨了一下,“可这一个人过去都比较困难,你俩要一个背着另一个过去?”
“是有难度,但不是不可行,而且,这也算是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吧。”凌寒说。
这太出乎大家的意料,但确实又不算违反规则,工作人员给导演打了电话请示,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行吧,导演说还挺期待看你们怎么背过去的。不过,保险带只能一个人佩戴。”
“那怎么行?”凌寒表示反对。
“因为规则就是通行一次,一次是一个人通过,那就只能配一根保险带。”
“那是理论上规则上,但是现在实际情况不是不同了吗?”凌寒明显有些不悦了。
工作人员不为所动:“不好意思,你们本身就算是钻了规则的空子了,在保险带的问题上就不能再让步了。”末了还强调了一句:“我这也是按规矩办事。”
凌寒紧盯着工作人员,目光有点冷。
连章斐然都觉得他下一秒可能会发火了,正想打个圆场,却听凌寒轻声一笑,然后是满不在乎的口吻:“一根就一根吧,大不了我不戴。我小时候去华山的时候,长空栈道都可以不用保险带,是近些年才强制使用的吧?”
他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那根保险带,塞到章斐然手中:“你系上。”
章斐然有些发懵,让他系保险带,这意思,是让他背凌寒呗。
“好,那我背你。”他开始研究那根保险带怎么系。
“你想什么呢?”凌寒拿起保险带的另一头作势想打他一下,“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当然是我背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