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文贺兄,我瞧着下人们已经将垫子收拾好了,一路上舟车劳顿,我们不如先坐下喝杯茶水。”
苏沐墨接收到苏菀青的求救眼神后,连忙出声打圆场。
“哥哥刚刚抓鱼湿了衣裳,不如先去烤一烤火。都说春风料峭,免得得了风寒。”郑称心轻唤了一声郑文贺,也想要缓解氛围。
“对对,郑姑娘所言甚是。五皇子,咱们不如先去喝杯茶。”魏止眼角上挑,风流看向郑称心。
郑称心心中翻了个白眼,暗道:纨绔子弟。
秦修对魏止的话置若罔闻,“左右不过一只鱼儿,接了再过去也不迟。”
郑文贺也不复以前的温润如玉的性子,执意:“是啊,只是接一只鱼儿的功夫,等青妹妹接过去以后我再去烤火。”
两人此话一出,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无论是秦修还是郑文贺都是要等苏菀青接过去以后才肯罢休。
苏菀青眼睛微微低垂,长长的睫毛像是蜻蜓微微颤动的翅膀,心中犹豫不定,她是万万没想到不过一只鱼儿还能生出这么多的事情。苏菀青抬头,视线快速的跳过秦修,落在了郑文贺的身上。
“谢谢文贺哥哥为我抓鱼。只是青儿考虑不周。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水凉,若是文贺哥哥因为青儿而感了伤寒,便是青儿的罪过了。依青儿来看,不若文贺哥哥将鱼儿放回河里,咱们一齐去烤烤火,如何?”
郑文贺何等聪明,苏菀青此话的意思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苏菀青调皮向郑文贺眨眼。
看到眼前的少女伶俐娇人的模样,郑文贺虽是失望于苏菀青不接她的鱼,却还是宠溺道:“贺自当听从菀青妹妹的吩咐。”
苏菀青又将视线转到秦修的身上。秦修见此,笑意在脸上一闪而过。毫无疑问,此次的胜出者似是秦修。
接下来,秦修就听见苏菀青说:“多谢五皇子的好意,只是臣女胆怯无能,故不敢碰沾了血的鱼儿,还请五皇子恕罪。”
疏离又客气。全然没有苏菀青对郑文贺说话时带着的亲昵感。
阳光微煦,清风徐徐,景色亦如画。
偏生这幅如画的景象在秦修看来异常扎眼。
苏菀青委婉拒绝两人便去了下人们置好垫子处,没有再去理会秦修和郑文贺是何神情。
“天啊,青儿你没有看到五皇子的脸色,也太吓人了吧。”李乐渝连忙快走几步跟上苏菀青,轻轻拍着自己说。
苏菀青笑笑,没说话。
众人都走了,只剩下秦修和郑文贺在河边站着。河水哗啦哗流着。
郑文贺将鱼儿放回河中,温声提醒秦修:“五皇子,你可要当心了。免得让鱼儿的血污了你的衣袍。”
秦修下颔崩的极紧,看向郑文贺的眸子里冰渣涌动,甚是冷冽。
郑文贺继续:“还请五皇子恕我直言,无论是先前还是现在青妹妹都无心五皇子。京都中不乏才华与美貌并存的贵小姐,您又何必执着于青妹妹呢?”
“与你何干?”秦修薄唇轻启。
“臣是青妹妹的兄长,这件事情自然与臣有关。况且,五皇子应当也看出来了,臣心喜青妹妹,不愿意她不开心?”
秦修:“本殿不会放弃。再者你觉得你能赢得了我?”
郑文贺声音轻,却字字珠玉:“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郑文贺将挽起的袖子松下来,修长手指将衣袖整理好。他也直视秦修:“五皇子,臣不觉得自己会输。”
秦修上前一步,脸色沉如水,“本殿拭目以待。”
……
“青妹妹,你快尝尝这茶。”郑文贺右手提着茶壶,左手轻揽右手的袖袍给苏菀青倒茶。
苏菀青手若兰花轻轻端起闻香杯,“这茶闻着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好闻的紧。。”
“那是自然。这是我珍藏已久的茶叶。便是沏茶的水也是早春叶尖上的露水同着山上冰雪初融的雪水。”郑文贺催苏菀青:“快尝尝。”
苏菀青轻轻波动茶叶。
叶如月牙,细长,灵动。
“好茶!”苏菀青只尝了一口,赞道。
“自然是好茶!”
良久不出声的秦修突然道:“本殿那儿有上好的茶叶,你若是喜欢,本殿明儿派人送到你府上。”
此话一出,原本说说笑笑的众人顿时又冷了下来,纷纷转头注视苏菀青。
“多谢五皇子美意,臣女才疏学浅不会沏茶,怕是糟蹋了五皇子的上好茶叶。”苏菀青再一次拒绝。
秦修脸色属实算不上好看。
众人沉默的也不说话,只一味儿沉默品着茶。
魏止暗道苦,他不是个闲的住的性子。本来踏春是为了愉悦心情,现在这气氛诡异又尴尬,当真是无趣啊。
过了一会儿,
郑文贺突然放下茶壶,起身走到花丛间折了几根又反了回来。
众人都在疑惑他在做什么。
只见,郑文贺手指上下舞动,很快就编好了一个花环。他弯身给苏菀青戴上,动作温柔又耐心。
郑文贺温如春风的声音萦绕在苏菀青的耳边:“我温书时便听闻,今世佛前长供花,来世生的娇美容颜。可想而知,青妹妹前一世必定在佛祖前供了数不尽的花儿,才使得青妹妹今生这般悦目佳人。”
苏菀青没想到郑文贺竟然编了一个花环,她伸手小心翼翼摸着三千发丝上的花环,倍感珍惜:“没有。”
“嗯?”郑文贺疑惑出声:“青妹妹,什么没有?”
苏菀青抬眼,认真道:“我前世没有在佛前供花。”
苏菀青话随风飘荡到秦修耳中。秦修瞳孔微缩,深深看向苏菀青。眼中夹杂太多的情绪,后悔,爱怜,珍重,吃醋……
郑文贺:“青妹妹又不知前世的事情,又怎知前世自己并没有在佛前供花?”
苏菀青执着,一遍遍重复,“我前世没有在佛前供花,一次也没有。”
郑文贺不与苏菀青争论这些事情,他哄道:“好,没有便是没有。青妹妹说什么都是对的。”
苏菀青展颜笑出声,“文贺哥哥可是不愿意与我计较这些事?”
“自然不是,我只觉得青妹妹说什么都是对的。”郑文贺问:“青妹妹,喜欢吗?”
苏菀青低头,“喜欢。”
哪里能不喜欢呢?
前生今世,从没有人对她珍之重之。也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自己说什么都是对的”。她并非不识趣的人,郑文贺这样对她好。她哪里能不喜欢呢?
“喜欢便好。”
”五…五皇子…血…”魏止声音弱弱传过来。
秦修这才回神,竟不知是什么时候,自己的茶杯竟碎了。他紧握碎茶杯,现下手中已经满是血。
秦修脸色未变,看到手中血第一反应不是止血,而是朝着苏菀青看去。
可,注定让秦修失望了。
苏菀青神色不变,淡如山水画中的晕染。显然,苏菀青不在乎秦修手上的伤。
“无碍。”秦修松开拳,随意拿帕子擦拭血迹。而后眼也不眨,平静将扎进手中的碎片拔了出来。期间,连眉头都未曾皱。
魏止看的心惊肉跳,他现在觉得自己出来踏春,尤其是和秦修出来踏春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他挨着秦修的位置坐下,离秦修近。魏止只觉得秦修犹如一块寒冰,一直散发着冷气。这都转暖的天气里,硬生生使得魏止觉得冷意袭身。
“五皇子,臣私以为您还是去包扎一下比较好。”郑文贺关怀道。
苏菀青点点头:“我瞧着伤的比较厉害,还是要包扎一下。”
一边说着,苏菀青翻着自己的衣裳,想要寻一块柔软适合包扎的布料。
秦修脸上好看点,他摊开手,等待包扎。
苏菀青最后抬起头,将自己衣裳布料显示给秦修看。
阳光明媚,
苏菀青笑容灿烂:“五皇子,您看!要找这样的布料才适合包扎呢!”
秦修冷然起身,甩袖离席。
……
皇宫内,静妃宫殿。
“你是糊涂了嘛!”
下人们早已经下去静妃拍着案桌,恨铁不成钢指着四皇子。
“你在长公主府中做出这种事情!”静妃想想就忍不住怒气:“还是和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丢不丢人!”
“母妃,儿臣有错,儿臣当时鬼迷心窍了。”四皇子在下首跪着,此刻也是懊悔无比。
“你当然是有错!”静妃声音骤然提高:“幸亏长公主还没有跟你父皇说,若是你父皇知道了这件事情,你还能在你父皇那里有一席之地吗?”
四皇子沉默不语。
静妃瞧他这幅模样就来。她本来都替四皇子盘算好了,皇上近几年年纪大了,掌控朝政的能力大不如前。
现在四皇子手中有兵部,将来在娶上一位武官之女当皇子妃。武官这一脉就牢牢握在手里了。
到时候进可夺位,退可保命。结果到好,一个苏玉柔把她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静妃已经厌恶了还没有谋面的苏玉柔。
“可是,儿子总觉得此事有蹊跷。”四皇子疑惑出声:“按理说,儿子根本不会把她给……”
“还用你多说。就是不知道是谁坏了咱们的好事。”静妃脑海中闪过自己的对手。
静妃宫中有一挑子事情要忙,而皇后宫中此时也来了一位身份贵重的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也不说对不起的话了,我是dog不讲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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