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后来,他设计推翻了老先皇的统治,将自己被放逐边疆的父亲真的被他推上那个位置;他领着千万将士踏破毗邻的大周国?国?门,又将南宁国?搅得天翻地覆。
他也一跃成?为这?大夏国?最尊贵的人,甚至没有之一。
只要他一句话,甚至能让皇位上那个人自己走下来,何?况只是警告一个没有什么实力的草包公子?哥。
徐卫道:“殿下,需要我去跟那纨绔说一声吗?”
容许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里有浪潮翻涌。
说一声?
他能解决这?一个草包,能解决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可只要时倦还?活着,就永远都会有下一个。
他道:“不?用。”
徐卫:“那现在……”
明堂上的少年忽的扯开唇角。
他和时倦是两个完全不?同方向的好看,像一副后世纪的油画,一笔笔皆是浓墨重彩,就像他的人,艳丽又张扬,恨不?得一出现就夺取周围人所有的注意力。
容许辞:“现在,把你手下那群能打的全叫过来。”
“是。”
徐卫先是应下,而后才是一愣道:“叫他们做什么?”
容许辞踩着面前的狼藉走下理事台,眼里带着三?尺寒冰:“围了照仙楼。”
**
【宿主。】
系统道:【您为什么要让他过来?】
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那位在茶楼里唤时倦下台敬酒纨绔。
那纨绔跟着时倦走进二楼的雅间,时倦二话不?说,直接一手劈在那个纨绔后颈上。
打晕了人以后,时倦顺手从雅间小桌上的书里抽出一纸信笺,接着从箜篌拆下十数跟琴弦,首尾灵活地结在一起,一头挂在窗边,当?绳索似的靠它?下了二楼,在茶楼后方无人的小巷里落了地。
他拍了拍衣摆沾上的尘灰,回了句:“方便。”
【嗯?】
“我那天夜里出门没回来,照仙楼里就多了不?少人一直看着我。”时倦道,“我不?太?想被别人知道我做的什么。”
找一个纨绔做挡箭牌,盯梢的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明知道那个公子?哥想对他做什么,也要趴屋顶时刻偷听。
而他趁现在出来,把脸一挡,谁又能认得出来。
系统消化着他话里的信息:【谁在一直注意您?】
一个戏子?,有什么好值得在意的?
时倦戴上兜帽,走入小巷外来往的人流:“应该是那天策划刺杀案的老人。”
系统想起那个留着山羊胡的驼背老头:【他不?是您的家奴?】
“曾经是,现在不?是。”时倦语调没什么波澜,“他效忠的是我父亲,也不?是我。”
【那您现在避开他……】
时倦夹着那张信笺,轻声道:“寄一封信,给一个人。”
前后都是悬崖,总得给自己再找一条路。
时倦一路上没遇到什么熟人,将东西交给驿站,趁着那位纨绔还?没醒,接着琴弦重新回到二楼,又将弦拆开,一根根重新组装好。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瞒天过海得悄无声息。
下方的宾客已经由清醒喝得微醺。
叶怜从那位钟爱戏曲的老爷旁边脱了身,同其它?要和他共饮的权贵们敬完酒,正准备离场。
却在这?时,原本对街敞着的照仙楼大门,忽然鱼贯般涌入一群穿着深灰色衣服的人,持着长剑,眨眼间便将整个大厅包围了起来!
有人尖叫,有人质问,也有人小心?翼翼地套近乎。
可那群黑衣人却一概不?理。
只是但凡有人试图强行逃离,便会如鬼魅般追上去,长剑白进红出,喷溅的血溅起一片朱砂色的淡薄雾气。
时倦听到下方的骚乱,刚刚抬头看向门口,那里便是“砰”的一声响,木门被狠狠拍在墙壁上。
来人穿着绣着流云图案的长袍,脸上神情难明。
时倦望着他:“殿下?”
容许辞目光略过地上不?省人事的纨绔公子?哥,停留了半秒,而后重新落到出声的人身上。
他抬脚,一步步走进雅间,站在对方面前,唇边仍是笑着,可眼里的情绪却分辨不?清:“公子?今日的新戏上演后如何?了?”
“还?好。”
“可有人请你为其独奏?”
时倦想了一下,道:“有。”
那纨绔之前诱哄他上二楼,用的就是这?个借口。
容许辞周身的气息蓦然冷寂下来,似乎连风也停滞了。
接着,他低笑一声:“那若是我现在想要你去府上,从此为我一人弹奏,你会如何??”
时倦听着这?么个问题,想象了一下,正想要回答,最终却只发出一个极轻的音节:“我……”
对方脸上带笑,嗓音像是沉进海底的木芾,浮浮沉沉,分明近在耳边,又好似格外遥远。
时倦闭了闭眼,手上的古籍失了支撑,无力地滑落在地,声音低弱得几不?可闻:“你对我做了什么?”
容许辞道:“不?会有事的,你就当?睡了一觉。”
时倦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却在倒地前落进一个怀抱。
容许辞抱着怀里昏过去的人离开雅间。
徐卫站在门边,见?到他出来,问道:“殿下,您这?是……”
容许辞不?答,只是朝里间示意一下,淡声道:“把他处理了。”
徐卫往里边看了一眼,便看见?雅间里唯一的活人——那位倒在地上的纨绔公子?哥:“如何?处理?”
容许辞停下脚步,旋即转头,脸上不?带表情:“需要我来教?”
徐卫:“卑职愚钝。”
“我不?喜欢他,要让他永远不?再出现在我面前。”容许辞眉头微扬,“若是这?点事做不?好,那么也不?用在我这?待着。可明白?”
徐卫一口口水卡在嗓子?里:“明、明白!”
容许辞抱着人出了照仙楼,几个起落间,再度回到了巍峨的王府之中。
他径直走到一间无人居住的院子?里,弯身将人放到层层叠叠的被褥上,触到对方卷翘的长睫。
一个吻触即分。
**
时倦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他望着头顶厚厚的床帘,刚一动,便听见?“叮铃”一声脆响。
【宿主。】系统小声道,【看您脚下。】
时倦坐起身,低头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根细长的金属链条,一头栓在地面的铁环上,另一头则搭在塌上,延伸到他自己的脚腕上。
“……”
他看着那根铁链,半天没出声。
而后伸手去试着拉了一下。
金属碰撞得丁零当?啷,栓在地上的那一头却纹丝不?动。
系统:【您昨天昏迷后,气运之子?便把您带到这?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根链子?把您绑在这?了。】
时倦:“哦。”
系统听着他这?平淡的反应,没忍住:【宿主,您知道他气运之子?究竟是想做什么吗?】
“知道。”
他下了床,身子?晃了晃,却被他稳住了,往房间外走。
刚走到门口,脚上便是一阵拉力。
链子?已经伸到了尽头。
时倦垂眸看了一眼,淡声道:“软禁。”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3-0414:12:53~2021-03-0514:01: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ui看看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辰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